夜魔葵斯 - 13.荒漠路途

　　「姐姐，卑絲姐姐！」從後方傳來了妹妹的聲音。

　　前面的料理台上放著各式食材，牛肉、青菜、雞蛋和南瓜。少女身上披著圍巾，正準備為家人做飯。小小的家中雖然並不富有，但滿溢溫馨。

　　「怎麼啦？溫妮，我在做菜呢。」少女向站在身後的妹妹說道。

　　小自己四年的妹妹，同樣擁有一頭漂亮的金髮，清麗脫俗的漂亮，不同的是臉上有著青春的雀斑點。她穿著學生校服，看似是剛放學。

　　「姐姐你加入魔法公會了？難道是炎隼聖堂？」妹妹略帶好奇的問道。

　　「嗯，不過不是炎隼聖堂。是在市場那邊的，有很多雷之魔法師的公會。」少女重新轉向料理台，繼續處理食材。

　　「也對喔，卑絲姐姐是雷之核心。不過怎麼突然放棄上學，去魔法公會了？卑絲姐姐本來要畢業了吧？」妹妹顯得有點擔心。

　　「姐姐只是很喜歡魔法，所以……就去了魔法公會而已，而且可以賺取收入嘛。」少女低著頭說道：「溫妮，不用擔心。好啦，快準備餐桌啦，很快就做好了。」

　　「嗯。我知道了。」妹妹從身後離開，開始收拾東西。

　　然而少女最清楚，自己根本不喜歡魔法。本是魔法師的雙親，自一天出門後，就再沒踏進過家裡。剩下的三姐妹，失去了依靠。有魔法資質的自己，去魔法公會是賺取收入的最好方法。畢竟，還有兩個需要上學的妹妹。

　　「魔法師什麼的……都是騙子。」少女眼睛變的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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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景色，由綠草幽幽的樹林，轉變為干旱的枯葉森林。沙土和高山的景色讓人心生畏懼。齒輪聲在耳邊徐徐響起。電車中人煙稀少，前往東邊的人，寥寥可數。電車仿佛前往著終未的世界。陪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個正在看書的魔法師。

　　只要到了梅西塔，到了妹妹的身邊，軍方就會把這位控制我的人抓走，我就重獲自由了。魔法研究什麼的，再與我無缘。這樣就好，眼前的男人，只是個罪犯、是個殺人魔。被軍方通緝，證明他是需要被法律制裁的人。夜魔葵斯的事件我有聽說過，炎隼聖堂的魔法師被單方面虐殺，那種事不可以被原諒的。這樣就好了，但真的，這樣就好了嗎？

　　眼前的男人又是如此感情細膩，認真地看著熱愛的建築書。他熱愛著生活，投入生命。這樣的人，不像是盲目的殺人魔。

　　「卑絲？怎麼啦？」男人察覺到自己的視線，向自己投來微笑。

　　「嗯唔，沒事，我……只是想知道你看的是什麼書。」少女搖了一下頭。

　　「哈哈，要看嗎？」男人說道。

因為內心的懷疑和猜忌，少女故意與眼前的男人錯開兩個身位坐著。

　　少女點點頭，緩緩挪動身體，坐到了旁邊。

　　「你看，這是靈鷹塔喔。」男人興奮的說著。

　　男人手中的書本，是一本紀錄著沃塔瑪斯著名建築的圖鑑書。男人剛好翻到的一頁，正介紹著昨天三人樂而忘返的伊澄市。陽光剛好打在書本上，讓裡面的圖片像寶石一樣耀眼。

　　「真的耶！是靈鷹塔。」自己去過的地方，在書本上再次看到讓人興趣十足。

「不止是伊澄市，這個國家，還有很多漂亮的地方和建築。這本書會刊登這些地方，可以先睹為快。希望之後，有時間可以看看。」男人的眼裡發著光。

建築，是這個男人投入靈魂的地方。

　　很美好，少女不由得生出這樣的想法。在結未的世界，像他這樣的人仍在嚮往美好。

　　「所以，環遊世界是葵斯的目標嗎？」少女輕輕地笑著。

　　「哈哈哈，有點不一樣呢。我想看看不同的建築，還有個原因，是想借鑒。」男人說。

　　「借鑒？」少女疑惑地問道。

　　「其實我呢，有件想實現的事。哈哈哈，雖然說出來有點害羞。我想建立一個城市，一個我設計的城市。」男人摸著後腦。

　　「建立，然後葵斯要當市長嗎？」少女歪著頭問道。

　　「哈哈，的確沒想到那麼多，只是想，如果我在高處，跟自己最喜歡的人一起，看向自己建立的美麗城市，我一定會感到很滿足。就是想得到這種滿足感，俱使我投入。」男人兩眼發光。

　　「雖然聽起來很困難，不過是葵斯的話，肯定可以的。」少女輕輕地點頭。

　　「卑絲，其實你是我夢想的一部分。」男人突然認真地說道。

這句話有點曖昧，讓少女心頭一緊。臉頰紅潤。

夢想的一部分，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喜歡我？

　　「這是，什麼意思？」少女低下頭。

「你的水之魔法。現在……不止我們國家，包括達斯克、全世界，都因為水源不足的問題，陷入困境，所以你身上擁有的，是拯救世界的關鍵。當然我不是那麼偉大的人，也沒有拯救世界的魄力，只是如果建立城市，水源是很重要的問題。畢竟你看，好看的城市少不了湖泊啊，噴泉之類的吧？」男人認真地說道。

　　「喔，是是這個意思啊。」少女露出尷尬的微笑。。

笨蛋，你在亂想什麼？他是殺人魔，很快就跟這個人分開了，他會被關到監獄。跟這個人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了。但是，屠殺事件已經是很久之前了，說不定他已經改變了。如果他變得善良，應該有一個改過自身的機會才對。

　　「不過葵斯，我覺得自己，讓你帶我先到家鄉這個要求，你會不會……覺得我太任性了？」少女看向男人，確認他的想法。

　　「哈哈哈，不會的。的確我們都很焦急，想找到水之魔法，但正是因為重要，更加需要善待你，畢竟你願意協助我們。水之魔法，感覺不會是那麼簡單的東西。有可能一個星期、一個月、或者一年。」男人說道。

　　「不過呢，幫你是有我個人的目的的。你兩個妹妹在家等你是吧？我明白你妹妹的感受，她們肯定都在等著你回去。」男人說道。

　　「為什麼你會知道她們在等我呢？說不定，她們已經開始憎恨我，憎恨這個拋下她們的姐姐……」少女低下了頭，說著同時眼框濕潤。

「不會的。」男人搖搖頭。

少女眼睛濕潤地看向男人。

　　「為什麼？」少女皺起眉頭。

　　「我以前呢，有一個玩伴，她本是我整個人生的心靈支撐，像是我姐姐……不。比姐姐要更深刻的一個女孩子。我所有事，都是圍繞她開展，對那個時候的我來說，她便是我人生的全部。但是有一天，她被人擄走了。沒錯，在我面前，硬生生被人搶走了，我那個時候只是個小孩子，什麼都做不到。所以呢，某程度上，我想建造一座城市，也是希望她回來的時候，有她的容身之所。我跟你妹妹一樣，都在等著重要的人。所以她們一定沒有恨你，可能只是在怪責無能的自己。」男人難過地說道。

　　這個人說的話，是真情流露的，少女相信他一直在等著重要的人，如果只是一個以殺人為樂的人，不可能有這樣的覺悟。

　　「葵斯也有很多痛苦的經歷呢。不過，我相信你說的重要的人，肯定也在尋找你的路上，就跟我一樣。沒錯，肯定會找到你，回到你身邊的。」少女笑著，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嗯，謝謝你。」男人用自信笑容回應道。

　　「不過你說的那個女孩，你還在找她嗎？」少女擔心的問道。

「嗯，我一直在找她，不過完全沒有消息。而且擄走她的人，單靠我是對抗不了的……」男人搖搖頭。

　　「沒事，雅蒂小姐……還有我都會幫你的，她一定能平安回到你身邊。」少女用手搭著男人的肩膀，企圖安撫男人的內心。

　　「莫多鎮，已到站。莫多鎮，已到站。請乘客下車。」電車的廣播器響起。

　　「謝謝你，卑絲。電車終站到了，我們先下車吧。」男人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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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伊澄市坐電車，經6個小時的車程，能到達最東邊的地方便是莫多鎮。如要從莫多鎮到達梅西塔市，只能再額外乘坐6個小時魔力驅動巴士。

　　由早上出發到達莫多鎮，兩人下車已接近黃昏。站外是簡陋的露天月台，人煙稀少。從月台放眼看去，外面是沙土化嚴重的城市。飄過的風中散發唦唦的聲響。

　　兩人從月台進入地下樓層，那是電車線的轉換樓層。

　　「卑絲，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吧。我先去問一下從這去梅西塔市的方法。」葵斯四處張望。

　　「嗯，會在這裡集合吧，我想……上個廁所。」卑絲因親口說出廁所這個詞語，略顯害羞。

　　「好啊，小心不要迷路喔。」葵斯轉向前方詢問處。

　　「嗯。」卑絲簡單回答便走向右方，那是通向城市出口的方向。

　　但明顯的，廁所並不在這個方向。

　　「這有點嚇人呢。」卑絲前方的通道燈光昏暗，狹窄的路口完全沒有人。

　　「啊，有了。」卑絲找到了真正想找的東西。

　　通道左方開垦了一條胡同，裡面架設著幾台公共傳音器。

　　「你好，這邊是民事安全頻道，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對頭的人傳來聲音。

　　「那個，我叫卑絲·彌莎格，我之前打過過來說梅西塔市會出現夜魔葵斯，那個，是我搞錯了。」

　　「咦？啊，你稍等一下，我問一問。」對頭的女職員有點疑惑，隨即叫卑絲在線等一等。

　　這樣就好，取消通報，葵斯就不會被抓走。

　　靜侯片刻後，對頭響起了聲音，像是坐下椅子的聲音。

　　「喂？卑絲·彌莎格是嗎？」傳音器對面的，是不同的女性聲音。

　　「是的，我之前說的夜魔葵斯情報……」卑絲的話沒說完，對方就插嘴過來。

　　「不，你明天就要把他帶到梅西塔市，知道嗎？卑絲·彌莎格。」對面女性用強硬的語氣說道。

　　「什……什麼意……」卑絲再被打斷。

　　「你以為，你能逃掉嗎？把你帶走的夜魔葵斯也一樣，哈哈哈，不過沒想到你會主動通知軍方呢，真是蠢死了。聽好，你還有兩個妹妹是吧？如果，你不希望回到家，迎接你的是兩具屍體，你就按原定計劃，把夜魔葵斯帶過來，知道了嗎？」女人把話說完，隨即掛斷，剩下嘟嘟的聲響。

　　傳音完結的同時少女意識到，事情已經不可挽回。少女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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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荒漠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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