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來了！」連燆恍然大悟：「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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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散步，結果就遇到你們啦。真的很巧，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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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想來和我們一起打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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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問題！你們想玩什麼我都可以！我的運動細胞很好！不要因為年紀比你們大上幾歲就小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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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們打羽毛球喔！先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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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芮琪身手矯健，身段柔軟又不失力量，不論球飛高還是飛低，她都游刃有餘，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連燆和他的隊友打到毫無還手之力。球拍敲擊羽球的清脆鏗鏘聲不絕於耳，連同帶有苦惱的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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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不玩了！打躲避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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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芮琪的準度也極佳，百發百中，又能敏捷的躲開攻擊。儘管連燆等人的實力完全被輾壓，大家還是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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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會餓嗎？休息一下，我去幫你們買些點心！」劉芮琪不等別人回應，便走到校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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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買東西之前，劉芮琪有一件事想做。她在進學校不久後就察覺有一個中年男人持續躲在柵欄外窺視自己的一舉一動。任誰都無法容忍這種行為，所以她決定先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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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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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被她的出聲嚇到了，抖了一下，隨後肩頭沉了下來，吞了幾口口水，還是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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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嘛，難道聽不到啊？」她顯露了不耐煩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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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聲音彷彿是將要乾燥的抹布，只擠得出這一句話：「您找我⋯⋯有何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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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瞪得我渾身不自在。不要來打斷我和那群孩子歡樂的相處時光。我非常討厭那種眼神，尤其你又用那對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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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現啦？」男人冷笑道：「淘氣鬼，好好珍惜你們現在囂張的時光吧，因為這樣的日子在我們這一代會親手終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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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哈哈，」劉芮琪嗤之以鼻：「就憑你們那群老不死和小鬼頭？怎麼可能啊？你們已經失去最強武器，連瞎子也看得清這個事實。修煉過後的你們還是一樣，在我們眼中只是一群落水狗。我看，你們還是妥協吧！反正掙扎是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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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瞧，」男人咬牙說道，指節間傳出嗶嗶啵啵的聲響：「誰會笑到最後還很難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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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麼激動嘛，」劉芮琪笑嘻嘻的說：「我不會傷害你的，因為你弱到連一點利用價值也沒有。就先這樣，我走啦！後會有期！」言畢，劉芮琪拍拍男人的肩頭，朝他俏皮的揮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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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會又停下來，劉芮琪轉頭看看那個男人，他正在撫摸自己發紅的肩頭，劍眉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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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我的術式又成功了。」她想。霎時一陣風吹來，捲起一些公園裡的落葉。她拾起一片，歪著頭打量一下，轉頭看看沒人注意就趕緊塞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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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願意跟我通話了。」一陣沙啞低沈的嗓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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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終於有空啦！你的聲音還是沒變呢！小罔，謝謝你的種子幫我消滅了覺醒者！想不到磨碎之後還有效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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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這是我該做的。我提醒一下，今晚要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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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題外話，你的葉子好乾喔！能不能改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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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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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為難你了。你先不要下線，我要讓你看看這次的目標。等一下別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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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附近的超商買了運動飲料和點心，回到學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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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a!看我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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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甜甜圈！剛好忺忺昨天說他想吃甜甜圈呢！怎麼這麼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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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格是甜甜圈吔！甜甜圈！」連忺聞聲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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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講好像你哥哥是甜甜圈呢。」劉芮琪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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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哥哥是甜甜圈，哥哥是甜甜圈⋯⋯」「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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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嬉鬧聲逐漸淡去，只剩下連燆、連忺、劉芮琪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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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姨，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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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吧，不必拘泥。我可是你的好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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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姨⋯⋯不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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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令連燆一愣：「忺忺你在說什麼啊？她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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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直覺真敏銳呢，」她微笑道：「我的確已經死了。老實告訴你們吧：我是淘氣鬼。但你們不要害怕，不要攻擊我喔！因為我當淘氣鬼有一段時間了，所以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本能。我現在只需要⋯⋯看那邊！」她指向一旁的路燈，引導兄弟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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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襲！」手攻向兩人的腋下，開始搔癢。他們隨即笑得合不攏嘴，眼淚都流出來了。「這樣就夠了。」她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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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連忺突然面色凝重的看著劉芮琪說：「表姨，你不是人的話可以幫我跟媽咪說我很想她，叫她趕快回來嗎？我真的好想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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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忺忺，看這邊，」連燆蹲下，將弟弟的臉轉向自己：「不要再想媽媽的事，好嗎？一直想過去的事情沒有用。來，笑一個！你笑的樣子最～可愛了～」連燆揉捏連忺的臉，用手指拉起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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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剛剛在說什麼？表姐她⋯⋯她怎麼了？」劉芮琪在一旁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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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在你去拜訪她的隔天早上就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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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明明還好好的啊⋯⋯怎麼會⋯⋯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我們明明約好今天要見面的⋯⋯天啊，讓我冷靜一下。你們先回家吧，掰掰⋯⋯」劉芮琪一手掩面一手揮著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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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佇立在原地啜泣許久，為了那雙持續注視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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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別哭了，看了就煩。那些人已經去吃飯了。來，回來吧⋯⋯黎日大人很想你。」腦內那支離破碎的嗓音再次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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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笨，可不是嗎？幾滴眼淚就騙倒了。」劉芮琪抹乾眼淚，施法打開兩個雙界隘，抵達了地底下淘氣鬼祕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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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間寬敞的石室，也是淘氣鬼們討論近況的場所——會議廳，有一張大長桌，盡頭坐著淘氣鬼在人間的領導王黎日，兩側也坐了些。大部分的坐在地上或自備的小板凳，如麻雀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牆壁上掛了一支支火把，閃爍、搖曳著溫暖的黃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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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芮琪降落在長桌的一端。王黎日一抬頭看見她就朝她招手。劉芮琪不顧桌上放置的其他物品，立刻奔上前，蹲在桌沿拉開主位旁的椅子然後跳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輕啄王黎日的臉頰，王黎日則回贈在額頭上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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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開始了。」王黎日拍了桌子，舉手一揮示意大家安靜。「芮琪，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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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靜！肅靜！」劉芮琪站起，清清喉嚨：「各位！我們翻身的時刻即將到來！覺醒者已死，人間無人有能力阻止我們！相信在不久之後，我們就能獲得足夠的資源，幫助在靈界奮鬥的藍帝大人和手足們奪回失土！從此再也不會有人敢踐踏我們！所以現在開始，復仇吧！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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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底下群情激憤：「終於！這一天要來了！」「放棄吧，人類！抵抗沒有用！」「去死！操他媽的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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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芮琪如指揮般，用手指俐落的為這首凌亂的交響曲畫上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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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們離成功尚有最後的一哩路。為了讓人類徹底失去再次擁有反抗能力的可能，我們決定讓一個獵鬼人的孩子加入。目標總共有三名：連燆、連忺和譚其樂。前兩人是覺醒者的孩子，是重要的人物。那三個都是好哄又單純的孩子，但是連忺的直覺非常敏銳，所以和他相處時要小心。啊，黎日大人，我剛剛想到了一個備用計畫，就算無法讓他們成為鬼，至少也能為我等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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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方法，你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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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劉芮琪依偎在王黎日身上，用圓滾滾的杏眼凝視著他：「能把『鏡子』借給我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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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得問問他，我可不曉得他在想些什麼。」王黎日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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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鏡子！」劉芮琪將兩手圈起兜在嘴邊，對著一旁櫃子上的小盒道：「你願意出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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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什⋯⋯麼⋯⋯時⋯⋯候⋯⋯行⋯⋯動⋯⋯」陰森森的聲音從縫隙滲出，斷斷續續彷彿一陣風就能吹散，又像殭屍般伸出指爪試圖攫取室內的溫熱，令人忍不住打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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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再等一個禮拜行嗎？我還需要時間摸熟他們，屆時誘惑會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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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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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琪，坐下吧。你的表現很好。請諸位記住：這條復興之路由荊棘織就，只要咬牙通過了，美好的未來會在前方等待。不要忘記了奮鬥的初衷！」王黎日拍拍劉芮琪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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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一切都是為了美好的未來！」群眾在下面嚷嚷，復述著王黎日常說的話。那是洋流，推著這一群魚向前進，無法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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