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妖怪 - 第三章明月之下迷霧之中第四節

這裡是…保健室？

根據第一眼的影像以及那些年來進出保健室的經驗來看，這片熟悉的天花板、旁邊拉起的白色的布簾再加上保健室才有的獨特氣味讓我更肯定自己的所在位置。

至於為甚麼會在保健室呢？

如無意外的話，相信是因為我戰鬥結束後不久就有人發現我倒在倉庫門前，接著就把我抬到來這裡？

望月她居然把我丟下不管…啊，以她的身高來說應該也做不到甚麼吧。

思緒稍稍清醒一點的影正打算起床時發現自己的手肘有點不使喚像是被甚麼柔軟物壓著一樣，乍手之下原來鏡島正趴在病床的床邊，而這時恒木才發現在自己的手被壓在鏡島的胸口下因此動彈不得。

鏡島…？咦…咦咦咦！

不知恒木昏迷了多久也不知是禍是福，正因為鏡島在恒木的手肘上睡了好一段時間令手臂的血運行不暢順導致手臂的該部份陷入麻痺的狀態。

但下一秒，感覺來了。那令人困擾的麻痺慢慢地散退。

然而，情況一點也沒有好轉過；當麻痺的感覺慢慢地消退的同時，也意味著手臂在被觸碰之後將會傳來一陣又一陣無情的刺痛感。不用出現太大的接觸，縱然只是輕輕的觸碰或是髮絲般輕盈的壓力改變也足以讓恒木牽一髮動全身的能力。

唔，只要麻痺完全消退之前沒有出現壓力改變的話，就不會有問題！

恒木以這種不實際的想法僥倖地渡過眼前的小危機，不過世界就是連一秒的幻想也不容許的現實。

碰巧鏡島就在這個關節點才突然咋醒，也可是因為她感覺到有人的氣息因而醒了，這個可能只是小小的轉變，但對恒木來說鏡島已經給予了他超出了極限的刺痛。

一陣被電擊如連鎖反應般由指尖延伸到手臂讓恒木不由自主地抖顫起來。

「嗚哇哇！」

已經忍不到的恒木連同壓力轉化為聲音一起釋放出來。

「咦咦…！甚麼事啊！」

當鏡島看到恒木他揮動著手臂並且苦惱地呻吟後，她便擔心起上來。

被鏡島問到的時候恒木顯得臉有難色猶如不知道應該怎樣解釋才好，沒打算把剛才的事情重新匯報的他只好轉移開話題。

「那個……對了！為甚麼我會在保健室？」

「吚？你甚麼也記不起來嗎？」鏡島露出訝異的表情後再說：「你啊，中午的時候被人發現你暈倒在倉庫的門前所以才會被帶來這裡。」

「哦…原來如此。」

才剛大戰結束現在般這應和平……其實也不太感到意外，不過看來我也得需要編個理由去解釋為甚麼我會在那裡呢。

「醫生說，你應該只是因為肚子太餓的關係而在行走的途中暈倒吧。」鏡島疑惑地解釋後一遍之後再用奇怪的眼神看恒木說：「真是服了你呢，居然只是買一個午餐也能夠出事。」

「那就好了。」

居然有人替自己想耤口而且還充滿說服力。

「有甚麼好…？」

「呃…沒甚麼。」

剛才我可是經歷了一場超出人類次元界限的生死對決，我現在只是臥倒在床上而不是在棺材裡長眠，只是這點可能已經用光了我這一年…不是，是一輩子的幸運才對。

最可惜就最多幸運的故事也好，我一直所看到的事情也不能夠就這樣說出來，而即使我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呢……不，在我認識的朋友裡大概只有修造和鏡島倆人，或許他們會相信我在中午的時候所發生……

中午的時候？

「對了，現在是甚麼時候？」

「早就已經放學了。」

「呃……（原來我暈了整個下午的課堂）」

~~難怪鏡島她現在可以了無牽掛地在這裡陪我睡……咦？這個說法好像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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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坂神你今天還是有點糢糊……」接著鏡島突然站起來再說：「好！既然你已經沒有事的話我也不阻礙你繼續休息了，拜拜。」

之後鏡島露出安心的微笑便打算轉身離開了。

雖然我沒有想過要她留下陪，但出自本能反應之下有一秒還打算說：「怎會呢。」，可是都被我打消了。或許也有打算問問鏡島她打算去那裡，但當我聽到她那句話最後尾「拜拜」這兩個字又不經意地勾想起我每一天放學時的記憶；她應該只是急於去社團而已。

就這樣保健室再一次回復了寧靜。

話雖如此，其實每當在床上有稍稍輕微的轉動也會讓床架如小鳥般吱吱作響，但也不減我想在床上多睡一會兒的意慾。

明明剛才都發生了這麼脫節和誇張的事情，閉上眼的我現在居然還會放棄思考而選擇進入夢鄉裡，這就是法力過度消耗的後果嗎…？

這時不知那個社團奏起我不認識的曲目，不過在這一刻，都被我一一視為與安眠曲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效用。如無意外的話，今天大概是我唯一一次留校最長久的原因了，不是社團活動也不是被罰留堂而是在保健室的病床上休養生息。

不一會兒，可能就連短短五分鐘也沒有，我就被一個人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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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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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她默不作聲地站在床頭並且近距離地盯著剛打開眼睛的恒木，恒木看到望月的模樣後立即被嚇到，雖然還沒有誇張到驚呼狂叫的程度，但是恒木還是明顯地震顫了一下。

「……！」

我被嚇到？

不是鬼魂而是妖怪？而且是可愛的妖怪？

這個畫面一生難忘的程度大概可以媲美昨天早上赤土叫醒別人的方式。

沒錯了，就是那種無形無聲的壓力和視線對一個處於安穩狀態的人添加無數的危機感。

「差點被你嚇死呢…」恒木之後強擠笑容對著望月說：「下次可不要這樣啊。」

若然她是我的妹妹的話，我應該早就已經大罵她一頓。

「對不起，見看到你剛才睡得這麼安詳所以不忍心吵醒你啊。」

「安詳嗎……」恒木突然如夢初醒般問道：「對了！赤土她呢…她到底怎樣！」

我暈倒之前我還依稀地記得望月對著赤土一刀刺下去，可是接下來的事情我甚麼也不知道了。然而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應否去問這個問題，要給出的答覆並非是自己想面對的結果的話，我也應該怎樣做呢？

「赤土她現在沒事。」望月思考了一陣子，再為赤土的現況加以補充：「話雖如此，現在的她也需要留在另一邊的世界裡休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回復，不過主要還是被問話…慰問的關係而沒有來找你。」

「那就太好了。」

被問話…？算了吧，只要最後沒有事就已經足夠了。

實在太好了呢，沒想到她被刺了一槍以及一刀後…………她是怎樣生還呢？

「這是真的嗎…？我還記得你最後刺她一刀的畫面。」

望月一開始不作出聲地盯著恒木，隔幾秒才想起甚麼般睜大眼睛。

「呀，對了，我也忘記了向你解釋。」望月清一清喉嚨再次以平淡地解釋：「咳…赤土之所以刺一刀而死不去，那是由於『不死』是她作為貓妖的獨有的能力。」

「不死…！」

喂喂…這可是一種非常外掛的能力吧？

要是多幾個擁有赤土這類妖怪的話，甚麼偽神者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嗯，沒錯……不過赤土與我或其他貓妖並不完全相同，僅僅是『特徵』上已經有著明顯的數字差距。」望月一邊說一邊擺動著兩條尾巴，望月靜了一陣子再說：「我覺得在這裡說出來應該也沒有問題，其實她的妖怪真身是九命貓。」

「九命貓？」

恒木頓時間出現了一種似曾相識的記憶，可是關於此學名的事情甚麼也不知道。有可能在網絡上見過有關的稱號，不過都是過眼雲

「赤土她每過九年就會長出一條新的尾巴，對她來說亦即是生命。」

「原來如此…」

難怪赤土不時說自己不會死去，沒想到原來她那時候也是認真地說出來…

真是呢…假如她當初直至對我說自己的能力出來來的話，至少我也不用過分擔心吧。

望用仿佛猜到恒木的心裡在想甚麼般，先短短地嘆口氣繼而補充說道：

「在妖怪的世界裡的貓妖種類何其多，而且赤土的能力也眾妖當中數一數二較為獨特的一種；因此赤土她才會這麼拼命隱藏能力，甚至連自己的『特徵』一直也沒有展示出來。畢竟『不死』可能會成為赤土將會是生存下去或是死亡的皇牌。」

「……」

不知為何有一種狠狠地被打了一臉的感覺。

難道赤土是擔心我會把她能力的秘密說溜了嘴嗎？但是，既然赤土立於不死之上的話應該沒有甚麼好怕吧？

「那麼…在我暈倒之前為甚麼你要用刀去刺赤土？」

眼前的事未必是真相，我肯定望月一定不是打算去加害已經瀕死的赤土，但她的舉動又是用甚麼來解釋呢？

我很好奇。

「不論是人、是鬼、是妖還是神，也不能同時擁有複數的生命，只有原先的生命結束才能進入下一個階段。」望月臉不改容地真接說出自己超出人類理解的做法：「我只是讓她早一點重生才把瀕死的她直接殺死，等待只會讓她的痛苦變得更長久。」

「咦…原來是這樣…」

這就是所謂安樂死嗎？

「那我不礙你了，如果你還在休息的話……」

望月轉身離開的一刻被充滿疑問的恒木下意識地拉著了望月的尾巴，接著望月雖然沒有回頭卻有一股難以以隱藏的殺氣湧現出來讓恒木立刻放手。

「呀…抱歉，我…現在可以去見赤土嗎？」

剛才好像做了甚麼不得了的事，還是不要重提比較好。

「嗯…沒所謂啊。」望月不滿地望著一臉懵懂的恒木

「感謝你。」恒木雙掌合上向望月道謝。

雖然已經知道了赤土沒有大礙，但總覺得要見上一面才能令我真正地放心下來，也好像有很多話要說般。

「……反正我原先來這裡也是帶你去三靈堂。」

「三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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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妖界之前，望月與我先要回到教室一趟拿回袋子。

我總是在思考若然被其他同學，特別是老師看到我與一個小女孩一起的話，總覺得就是引來不必要的解釋。而我卻一直也忘記了望月應該與赤土一樣也有方法隱身而只是不被一般人看見。

「我說，你真的已經休息足夠了？」望月問道。

「大概……不，已經足夠了。」

話雖如此，其實我現在的腳伐還是有一點飄忽，不過要我帶著心煩意亂的思緒再次進入夢鄉實在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

雖然我們還沒到達目的地，個整個感到青春氣息的地方沒有陷入半點尷尬的氣氛而變得窒息，畢竟我和這個剛認識的小女孩之間的話題還沒有結束。

「…相比起這個，有些事無論如何我也想知道。」

能知道赤土已經沒有任何大礙已經別無所求，可是一切的起始又怎樣結束呢？

「……？」

對於恒木再次追問望月沒有回答，但也沒有顯得不耐煩。

剛才血淋淋的畫面仍在腦裡揮之不去，現在恒木心裡只帶著複雜的心情問道：

「那個…剛才赤土被白川刺傷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冷靜嗎？」

其實我本來打算直接說「剛才為何不把白川殺死？」，但我忽然之間覺得這句話不應該說出來。

我確實是感到憤怒，也覺得反抗是必須。

不過…只是這個想法有點不負責任，那時候只有望月才能夠選擇；作為旁觀的我更不應該多說甚麼，說到底沒有殺過人的我又怎會知道劊子手會有多難做。可能望月是沒有錯，望月一開始就知道赤土有不死的能力，才會覺得整件事未至於要奪去其他人的生命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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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甚麼事也不知道的我當然會有著這種思想……沒有錯，那只是當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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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現在的我相信也不會有改變；不論白川當時有沒有把赤土殺死，就我的角度來看哪怕白川的矛頭僅僅擦傷赤土皮膚我也覺得要他得到相對應的懲罰。

縱然恒木已經宛轉地向望月提問，但望月似乎也約略能猜到他在想甚麼。

「不是啊，看到同類受傷當然會不高興和難受，之不過不論心裡有多激動也不能完全擺放在臉上給別人看，而且太感情用事的話很容易讓人犯錯。」望月為恒木心裡的迷思補充說道：「畢竟說到底這並不完全是白川清的錯。」

望月開頭大概是指戰鬥時都會保持撲克臉，但後者的內容卻讓人百思不得奇解。

聽到望月的回答後，恒木瞬間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咦…這是甚麼意思…難道赤土剛才所受的痛苦是應得？」面對不論外貌或聲線都如小孩一樣的望月，恒木還是保持較為平靜的語氣地追問望月。

「……」

望月一開始沒有回答，她的樣子比起無奈更像是說錯了甚麼。

望月先是輕嘆一口氣接著便繼續說道：

「在說這個之前，最先要讓你白川清他不是區區的『偽神者』，而是貨真價實的原委神明，因此作為妖怪的我們也不能隨便殺死他。」

「……」

這回到恒木無話可說。

到底是甚麼回事。

一時之間腦袋內出現大量資訊但仍於處理範圍之內，但是感覺事情正往不明的方向奇怪地發展下去。

「白川清是一個真正的神明？即是怎樣啊。」

「就是字面的意思。」這時候不知望月從那裡拿出一件連帽的絲質外套後再說道：「早在我有記憶的時候他已經是一位神明了。」

本來我是打算問望月是歲數是多少，但我的理性最後還是戰勝了好奇心。

「等一下先，這樣說的話究竟神與偽神者有甚麼分別？」

看來我對神明的定義又出現了一次革命性的動搖。

「懂得法術的死物以及動物只被視為妖怪，而只是懂得法術的鬼魂也則被視為偽神者，至於擁有『神格』的鬼魂才能被視為神明。」望月很快就神格一詞作補充說明：「而所謂『神格』則可理解為一種有別於鬼魂於世界存在的形態；就例如一般鬼魂都會會被符咒和術式消滅，但是擁有『神格』的鬼魂則能夠無視以上的存在只會被魄具傷害，除此之外還能夠在任何人類眼前具現化自己的存在，當然這些都是很片面的特質。」

所以他們一開始戰鬥使用法術是一種試探？

法器和符咒等等被視為人類的友好的對抗方式都對神明都沒有用，那就是說人類根本沒有逆天的能力而反過來看的話，若果上天要對付人類則無人能阻。

「那…你知道他為甚麼會幫助偽神者？」

「唔…一切事情都是發生在大戰的前夕，而所有行動都是一連串有預謀的計劃。我們用了不少時間才查明真相，發現『那些』變質的神明其實都是因為那個會操縱人心的面具才會幫助偽神者選擇去背叛諸神。」

「咦！竟然是這樣…」恒木開始漸漸地回想起剛才的畫面之後低聲說道：「難怪剛才面具被破壞之後他會這麼安份啦…」

「嗯，雖然不知道幕後主腦是怎樣令白川清以及其他神明戴上那受咀咒的面具，但嚴格來說白川清他並沒有幫助偽神者，相反還要背上殺害同伴的罪名在身上，即使現在已經沒有神明再能夠向他問罪也好。」對於恒木剛才的不忿，望月只是無可奈何說道：「當然，假如硬要覺得所有事都是他犯下的錯誤，以我的立場也不能夠做甚麼事情。」

望月自己這樣一說之後，就連她自己也不禁陷入短暫的迷思。

就望月的說話來看，我看得出妖怪和神明大概有著深根蒂固的關係，與傳說、故事所描繪的妖怪來看一點也不相符。

這種形義上的不合理讓我再一次聯想起赤土提到的規條

「……你們妖怪該不會和神明們有個不傷害對方等類似的承諾？」

照她剛才的說話推測已經就是這樣。

「正是如此，只要我們不干擾神明以及人類的話，大家也是和平共處地生活。而這個也是為何我不能殺死白川的原因……至少現在還是這樣吧。」

本來安定地站著的望月突然到處走來走去像是好奇課室的擺布。

「不過先不論這承諾的意義在那裡，但有一些事情一瞬間破壞了的話就很難再次修補，殺人這種沉重的事情我也不能單憑自己的感覺來下決定，因此交給規則就是最實際的選擇。」目無表情的望月看到恒木後就移開了目光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呢。」

「原來有這種原因……抱歉呢，之前怪錯了你和…白川清。」

作為一個只是生存了十多年的我來說，想法上帶點衝動也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不是的，既然你不知道就沒必要道歉啦，而且你會感到不忿也是正常的事情啊。」

這下子終於解開了在我心裡其中一條讓我耿耿於懷的鎖鏈不過這說不定只是開始。

到了課室之後，發現課室裡空無一人，看到這夾雜著青春的氣息卻又水靜河飛的班房後，我的腦袋不期而遇地聯想起放學後告白這類愛情故事的發展。

恒木熟練地戴上袋子並且檢查著桌子裡有沒有遺留其他東西。

我很清楚待踏上的並非是歸途之路，而是妖怪的世界因而心情就特別緊張；可能是因為自己將會前往一個未知的境界而感到稍微興奮，可能是因為自己將會見到赤土的關係，也有可能是因為不用機票也不用出入境就能到外地遊歷的關係，但我相信最大的可能是由於自己對未知的新大陸存在著不少幻想的關係。

心裡無時無刻地想著，到底妖怪的世界是怎樣呢？是否所有妖怪都是奇形怪狀或是像赤土一樣化身成人形呢？

像我這種鮮有的人類站在妖怪世界裡會不會出現甚麼搔亂呢？

不…應該不會，還記起赤土第一次見到我也不知道我是人類是鬼還是妖怪。

「如果準備好的話那就走吧。」

望月沒有做任何特別的動作或儀式，而只是拿著一個類似金屬虎指的東西，但是虎指的卻不乎合她的手形大細。

不論怎樣，她最後也是正常地打開了通往走廊那邊的拉門。

然而，就在望月打開拉門之後，恒木便立刻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是由於通往門的另一邊並不是自己見慣的走廊，而是一個連恒木自己也沒見過的「地方」。

這也難怪看到陌生地方的恒木會啞口無言，要是有一天自己見慣的課室連一個與記憶不相符的地方的話應該都會這樣，更何況在建築物來的三樓課室連上的是一個野外地方。

「這裡可不是妖怪世界啊。」望月看恒木驚訝地看著拉門後疑惑地問起：「……難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開任何門也能到達任何地方嗎？」

「怎可能知道，赤土從來都沒有在我面前使用過。」

我已經想像到每天也能遲一小時才起床的美好生活了。

下一秒望月提醒的語氣說道：

「呀，對了……那你千萬不要跟赤土提及這個法器的存在喔。」

喔？難道是甚麼不能讓人知道的黑科技？

恒木對望月的反應感到有點不解但卻沒有就此追問下去，因為當他踏出房間的一步又把焦點移開了。

門外的地方是一座小型的廢棄神社，到處也長滿雜草以及青苔。

「進來吧。」

回頭一看，望月已經站在鳥居前並且對迷惘的恒木伸出手掌。

恒木猶如被吸引一樣沒有半點猶疑並慢慢地往望月的方向走去，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刺眼的強光。

再一次睜開眼睛，眼前只是看到快要被樹葉掩蓋的石板路以及遠方的藍天白雲，目測傳送門在一個相當高的位置才會毫無遮擋地看到遠方的天空。

往前多走幾步，就看到一座從山腳之下延伸到地平線的城市。至於在山頂之上則只有一幢相當有氣派的日式建築。

「那坐建築物就是你所說的『三靈堂』？」

恒木望到更高處的地方後，瞬間被那宏偉又莊嚴的宅邸都看呆了。

「嗯。」

那號稱三靈堂的建築物依山而建同時正處於懸崖上，處於邊緣的三靈堂伴隨著百花盛放的櫻花樹海讓這座孤獨的宅邸毫不單調。至於通往三靈堂的道路則是一條快要被荗盛的櫻花樹包圍起來的石級樓梯。

進入了三靈堂後沒多久係就立刻猶如置身於一個無限循環的迷宮裡，每一條的長廊看到的每一間房間以及規劃都相差無機，這裡沒有路牌也沒有甚麼特別覺得顯眼易記的標記物，若果沒有望月為我帶路的話可能我應該早就已經迷路了。

當踏上木板的走道時所看到的景象也不盡相同，在屋內的庭院到處都有精心設計的池塘以及正在盛放的櫻花樹，每一次經過一個又一個的庭院時就如置身於仙境裡。

「『三靈堂』……這是個怎樣的地方？」

「三靈堂」只是從名字上聽起來就猶如一間賣中式藥品的店鋪，就現時所見這大屋的規模來看這個機構或集團一定有著深不可測的勢力。

「你當是一個負責管理妖怪的部門，就類似奉行…或警察的存在吧。」

以望月說話的語氣似乎也不太確定自身部門的定位。

論起警察，第一時間只是想搜查一課的畫面；畢竟在電視劇或是動畫裡搜查一課都是最常出現的分部。因此最先給人的感覺都是較機智和成熟，但是很明顯赤土與以上的感覺都全不沾邊。相比起警察，說不定赤土用治安官的稱呼會更加適合。

「哈嚏！」

突然不知那裡傳來熟悉的聲音，令我頓然間相信了漫畫的套路是真實存在。

發出噴嚏聲之後望月隨即走去打開其中一道處於半開狀態的拉門，那是一間八疊間的和室（有八塊榻榻米大小的房間），而那個聲音的來源則於這個和室的正中間那躺在棉被裡赤土。

「咦…？是恒木？…咦咦咦！」看到恒木後的赤土立刻驚訝起上來。

「他想見你，所以就帶了他進來。」

「呃……」聽到望月所說的話係恒木頓時臉紅起上。

雖然不能否認，我記得望月之前也帶算把我帶回來這裡。

「沒有事哦…真是，我不是已經說了嗎？」赤土叉著腰然後自豪地笑著說：「我可是不會這麼簡單就死啊。」

「唔…沒有事的話，你現在就不會躺在床上吧？」看到神氣的赤土，恒木不禁低聲自語地吐嘈起上來。

「我可是已經解釋了啊，不過他還是想來親眼確定呢。」

「啊呵呵，看來很關心我呢。」

「這個當然啦，一般人很難去相信受到那種致命傷害還能夠活下來。」

連不死這個屬性也出現在我眼前，到現在到底還有甚麼不可能。

「你倒是先擔心你自己吧，我都叫你逃跑你居然還不怕死般留在原地，幸好望月及時趕到你才不會……啊。」赤土忽然想到甚麼並且把目光移向望月，接著問：「說起來，為甚麼望月你會突然出現在附近？」

終於有一個不協調的地方制止了赤土。

「我一直都在啊，只是變成了一些你不察覺的東西在附近觀察。」

「………」

唔……總覺得這傢伙有一半都是樂在其中。

唉，這傢伙的腦子裡到底在想甚麼。那就是說，赤土本來就不用因為戰鬥而浪費掉一次寶貴的生命，而我也不用冒險與神明苦戰。

赤土看來沒有怎樣在意，相反她擔心著另一些事情。

「先不要說這個了……其實…讓恒木來這個世界真的沒有問題嗎？」

「你的事思是…？」望月歪著腦子地反問道。

問題？難道我不能來這個世界嗎？

不過這點也不難理解，畢竟現在我應該是唯一一個在妖怪的世界裡的人類……人類？

呀！對了！

「畢竟我們不能讓人類知道妖怪的存在……雖然恒木他已經知道了，但讓他進來這個世界真的一點問題也沒有嗎？」

呀，我也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個危險的存在。

望月一定知道身為妖怪的自己不能與人類交流，更不要說能否讓人類進入妖怪的世界。但作為執法者的望月也這樣做的話，令赤土一時間產生了望月正在知法犯法卻無視著規條的擔憂。

「只是這點的話就不用擔心。」望月冷靜而平淡地解釋：「因為他……因為坂神恒木並不是普通的人類。」

「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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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明月之下迷霧之中 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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