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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了空中之旅的休憩,孩子們又鼓譟了起來,有些好動的孩子在廣場中央的女神雕像旁玩起鬼抓人,有些則在樹蔭下討論該如何在波特球中得勝,有些則圍繞在針針旁,央求她再讓他們見識那個神奇的魔毯,而針針則操弄著銀針,把紅白兩隊的隊服恢復成原本的模樣。
剛才有使用能力的孩子都從口袋中拿出透明包裝的彩色糖果,那是專做給孩子們抑制能力副作用的「逆命藥」。
他們雖然吃得津津有味,克路特的頭皮卻是一陣發麻。以前他偷吃父母的逆命藥時,那股嗆鼻的苦味深深衝擊了他幼小的心靈,刻在他的腦海深處。
就算他聽說孩子們的糖果其逆命藥的劑量遠不如大人,但他嘗鮮時那苦味卻仍舊在味蕾上揮之不去,讓他無論如何都喜歡不上那種糖果,他身為無魔印者最感謝的就是不用吃逆命藥這件事。
在這段看似平靜的時段,唯有艾希絲一人板著漂亮的臉蛋。
雖然最後功虧一簣,她還是在遊戲中展現了近乎完美的表演,但除了身為青梅竹馬的麥萊之外,卻沒有其他人圍在身邊稱讚她,所有風頭都被針針的魔毯搶去,針針還讓她在眾人面前赤身裸體,出盡洋相。
聽著針針周遭歡樂的喧鬧聲,又反觀自己身旁的冷清與寂寞,她越想越氣。
「雀斑妹就算了,根本沒有人記得她的名字,就算她再怎麼努力,憑她的長相也永遠都會是個可憐的底層,但針針不一樣,他就是要和老娘作對,對啊,就是她一直在擋老娘的路,一切都是那個死臭婊的錯!」艾希絲終於忍受不住怒氣,徑直跑到針針面前發洩這股怨念。
「妳這死臭婊!為什麼剛才要把老娘的衣服拆掉啊!憑什麼讓老娘蒙受這麼大的屈辱!給我道歉!」
針針沒被艾希絲的氣勢嚇到,她氣定神閒地躺在衣服堆上,口中還含著逆命藥:「不用喊得那麼大聲,這不都是早就訂好的規則嗎?惡意傷人會剝奪遊戲資格,也就是隊服,妳的隊服剛好是一體成形的啊,不也是妳要咱這樣幫妳改的嗎?不然妳至少還會剩下褲子啊,內衣之類的,自作自受啊。」
「老娘才沒有傷害他人呢!」艾希絲高聲怒吼。
或許她是說得重了些,但這都是那個雀斑婊打斷她表演的錯,她才沒有錯,就算要打斷她的表演,也應該要在華麗與優雅的對決中之間針鋒相對她才心甘情願。
「雀斑妹一定被妳的言語傷害到了吧,她都哭了,這樣她很可憐欸,大家說是不是啊?」針針用眼神掃視四周,孩子們都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沒敢說話,只有克路特默默點頭,艾希絲便立即用尖銳的視線刺向他,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沒有力量卻又在關鍵時刻破壞她好事的人了。
「哼,就算真的是這樣好了,那那個可悲的雀斑婊也傷害老娘了吧!她還害老娘摔到冰上!哈哈,真想看看她那醜陋的身材被暴露到眾人的目光下時,她會是什麼悲慘的表情。」
「妳有能力保護,摔那點高度根本不算什麼吧……」針針無奈地搖搖頭。
「哼!妳就是偏袒她!果然婊子就是會袒護婊子,想脫的話妳自己脫不就好了!反正妳平常穿成那樣也一定是想勾引別人吧!」
「話不用說得這麼難聽,咱這副打扮也只是為了世界和平罷了。」
「蛤?完全不知道妳在說什麼?妳就只是靠那副淫蕩的肉體吸引男生的注意力罷了,他們一定很快就會看膩了。分明是老娘這種靠著華麗的技術和優雅的氣質的女孩子才會受到大家喜愛!」
「嗯?是這樣嗎?說起來,今天還真熱呢。」針針的眉頭皺了起來接著嫣然一笑,用胸前那條鬆垮的布搧了搧,男生的視線立刻就飄到那若隱若現的胸上。
艾希絲察覺之後只能握緊拳頭,滿臉不甘,她每天花上好幾個小時練習,就只是為了得到眾人的關注,針針卻只是簡單露一下就被捧在手心。論身體和長相,她也不會輸,但她就是想堅持自己的美。
她不懂為什麼雖然周遭的人都說她表演得好,卻沒有人願意親近她,如果不是她特別火大,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失態。現在可好,所有人都站在針針那邊,她只能孤軍奮戰,但她是不會認輸的,輸了就等同於否定了自己從以前建立起的一切,承認針針他們的價值觀是對的,這種事絕對不能允許。
艾希絲的雙眼又再次燃起鬥志。
「怎麼了?妳也想涼快一點嗎?」針針轉了轉眼球,泛起笑意,同時操弄起身旁的銀針,讓它們發出叮噹響聲。
「別吵了啦!」
在艾希絲想著該怎麼跟對方幹到底的時候,克路特的嗓音卻倏地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是她來找咱麻煩的,咱也沒什麼打算反擊,畢竟咱的話就她那個性也聽不進去吧。」
「哼,輪得到你來說嗎?想出風頭的話你那時就出來壓制一下蓮恩啊!躲在噴泉底下到最後不也沒有任何意義嗎?」
面對兩人的炮火,克路特毫無招架之力,一下就被壓了過去。
「針針還有艾希絲,公共場合這樣大吵大鬧可不好,先聽聽克路特想說什麼吧。」瑟蕾跟在克路特身後,雖然看起來有些畏縮,但她的語調平靜大方,沒有任何怯弱。
兩人一時間也想不到該用什麼態度面對瑟蕾,畢竟彼此之間也沒什麼芥蒂。
在兩人安靜下來的片刻,克路特便趁機開口:「艾希絲,我懂妳的心情,妳很急躁吧,因為想要拿出好的表現卻沒有如願以償,才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吧。」
「你又懂什麼呢?別說得好像很理解老娘一樣!」
艾希絲最討厭這種裝作理解她的人了,反正不管對誰他都會這麼說吧,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才不是以隨便的心態去做一件事的,就算他說的是事實,她也不願意承認。
「我每次待在教會的時候,都會看到妳在噴泉那裡練習,不論是夏天還是冬天,不論跌倒多少次妳都會再站起來,只為了完成最完美的表演,所以會期待這份努力得到相應的回報。我也是這樣,每天都在鍛鍊,想著變得強壯就可以彌補沒有能力的缺點,但如妳所見,我在遊戲中也沒有拿出任何表現,因此我十分清楚無法得到回報的痛苦與不甘。」
艾希絲倒是沒想到克路特一直都在看她的表演,還被他看到拙劣的演出,欣慰混雜著不甘反而讓她有些焦躁。
「所以呢?說這麼多你想表達什麼?」
克路特頓了頓,他的眼神中充滿堅毅,就像是要宣誓不變的諾言。
「我想說,妳的表演很美,我很喜歡。妳的努力,我都有看在眼裡。那麼就一起努力下去吧,我相信只要堅持下去總有一天一定能讓大家刮目相看的。」
艾希絲瞪大雙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吞吞吐吐地躲掉他過於直率的情感:「哼?是這樣啊……算你有眼光。」
克路特的話語在她的腦中沉澱,既然是出於理解她的努力之上所說出的讚美,那似乎也不壞。
雖然以前也有不少人誇過她的表演很好看,但她能感覺得出來,克路特的話和那些萍水相逢的路人不同,她願意相信他的眼神。
既然如此,似乎也沒必要再跟針針吵下去,是吧?畢竟她總算找到願意看著自己的人了。
艾希絲的雙頰頓時泛起赧紅,堅冰似地態度也軟化許多。
雖然這個人選可能不夠理想,但至少證明了她不再是原地踏步,她所身處的舞台之下,已經出現了照亮那片漆黑大洋的第一道光芒。
不……不是這樣的。舞台上的聚光燈早就破開了黑暗,她瞟向麥萊,他正對她露出笑靨。
「也是呢……就算沒有人願意看著我,你也會一直跟在我身邊嗎……我還真是傻呢……一直低著頭卻忘記了頭頂上有著最為明亮的光芒。」
莫名的安全感湧上心頭,不被他人接受的恐懼早已如殘雪被暖陽融化,化作甘露滋潤她空虛乾涸的內心。
她的嘴角也因此不自覺揚起,此時的她不再是那副為了討好人而構築的甜美笑容,現在的她洋溢著自然而優雅的笑容,彷若被破曉的第一道曙光燙金的朝雲。
調整好心情的她很快又因為自尊心昂起頭來:「打擾到各位的午休時間失禮了,不過小艾可不會道歉的喔!小艾一定會讓妳們都成為粉絲的,小艾可是很任性的!」
「咱是無所謂啦,和平才是最重要的。」針針擺出了一副真拿妳沒辦法的表情。
孩子王看氣氛緩和下來之後也開口彰顯自己的存在感:「對啊對啊,不吵架就是好事,而且遊戲會輸也不是克路特的錯,追根究柢是我身為主將卻沒制定好策略的錯。」
「還有蘭因斯,如果你沒把我打出場搞不好結果就不一樣了啊。」
隨著沉重的氣氛煙消雲散,孩子們日常的拌嘴聲一下湧了出來。
「啊啊,抱歉抱歉。哎呀,都說了,人那麼多不好控制啊,哈哈。」
「不過你和克路特一樣沒什麼作用吧。」
「你說什麼!看好了,哼──。」
孩子王用力憋氣,雙頰通紅。他的能力「間隔」讓雙腳離開了地面約莫三十公分,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儒艮,雖然看起來的確沒有用途,但這也已經是他的極限。他只要一吐氣就跌落到地上,孩子們立刻哄堂大笑。
「說起來蓮恩呢?」
「他早就一臉不爽地離開了,真奇怪,不是贏了嗎?」
「蓮恩那傢伙最愛耍帥了,最亮眼的地方一定是要由他來決定的,不然他一定不會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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