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惦少年 - 第十三章：清逸的少年

跟欣葶分手後，日子還是如常一天接一天。直到情人節，如常忙碌，原本打算盡快下班，豈料那個不識趣的客人訂了花卻沒現身，害他一直在等待。

「子軒，你打電話給張先生吧，我們快要下班了。」女店員建議說

「好。」終於還是致電過去。

「張先生..你好，你訂的花束還沒拿取，請問...」

電話的另一邊忽然告白。

他瞪大了眼，有點不知所措，沒想到剛被女朋友甩了，居然聽到這個男人的告白。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安慰的說話，可是對方已掛斷了電話。

喜歡的人是我？看著那還未被收取的花束，子軒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但又什麼都做不到。

下班後，子軒捧住俊翹的花走在街道上，在一道紅綠燈前，好像看見了似曾相識的人。

「他是...？」子軒好像認識他，但實在想不起來，他向前走去，專注前方的人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執著地追上去。忽然，眼角出現一道刺眼的光源，沒想到左手邊迎頭而來的一輪小貨車反應不及——司機在急煞的衝擊中合上眼睛，刺耳的煞車聲響徹後街，途人回頭望去，車是停了，而子軒也倒下了。身體流出的一道鮮紅血痕，讓註足的途人慌忙按下報案熱線。

意外後，子軒昏迷了，躺在病床上，看似沒有意識。明明對外界沒有反應，他卻感覺到自己在某個地方浮浮沉沉，徘徊在一個不存在的世界。

不存在，還是曾經忘記的過去？是夢境，還是經歷過的真實？他不知道，但他在記憶的夢境中從頭到尾遊走了一回。

黑暗中，子軒眼前出現一隻發光的飛蟲，他伸手去抓，卻發現撲空了——

「尹子軒？」一把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尹子軒同學，你要作答嗎？」課室內，老師對他問話。

子軒微微張眼，手仍凝在半空。矇朧間，他發現全班同學在注視自己，現在是數學堂。明明剛在偷睡，居然在睡夢中舉手作答，他痛恨自己不由自主的舉動。

「我想去廁所...」面對老師及全班同學的目光，這是唯一的正確答案。

十六歲的子軒是個清逸的少年。

整潔的校服，青澀俊逸的臉孔，就像一張畫像，永遠冰冷地掛著同一個表情。走在學校的通道上，眼看身邊穿插著同齡的同學，與自己恍惚毫無瓜葛。對將來沒有想像，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但不想做的事反而有一大堆。不想上學，不想考試，不想在假日看到媽媽心情不好的臉。

他不愛說話，樣子總是冷冷的，甚少跟其他同學交往，更不熱衷課外活動。雖然這樣，但身邊還是有幾個朋友，物以類聚，人總會找到能令自己安心的族群。

下課的鐘聲打響，子軒在汽水機購買了一包飲品後，離開吵鬧的操場，穿過二樓的棋藝學會，來到通往天台的後樓梯，一直往上走，盡頭是長年關閉的天台大門。在他到達之前，已有兩個同學挨坐在樓梯間殺時間。

沒有打招呼，子軒自然地在他們身邊坐下來。

「昨晚有玩嗎？」卡比挑開話題，他是個典型宅男，肥腫難分，但體形高大，站起身來不失霸氣。

「有呀，不過輸了兩場國戰就offline了，本來想再來一局，但被我媽發現了。」弱丁雀躍的回應，他是個氣場薄弱，身體瘦削的人。

「我打到半夜，得了個前線百夫長的稱號。」

「不錯呀，子軒又怎樣？」

「我一直是拼命三郎。」

「不如轉玩龍之谷好了。」

「但要轉去日本的伺服器，香港還未公測。」

「嗯嗯，還是等公測吧。」

午休的時光，幾個男生一定會躲到這個幽暗的樓梯間來，不去追逐，與世無爭。

一向平靜的樓梯間，今天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同樣的校服，換成高挑而自信的人，一個溫文俊朗，一個氣勢臨人。在狹窄的樓梯間內，兩邊的人互相對上眼，不到半秒，弱丁跟卡比閃縮地移開視線。

為什麼學生會主席會來？他們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還是沒理會，繼續底頭看電話看漫畫。

眼前的三個障礙物居然無動於衷？副主席李政睿像看鼻涕蟲般略帶鄙視地觀看他們，平日習慣其他人主動禮讓，今天卻被無視了。眼看坐在樓梯間的三人沒有讓開的意思，他只好主動開口：「這裡能讓給我們嗎？」

對於政睿提出的要求，三個人你眼看我眼，不知如何應對。

「只是今天的話也可以....」卡比主動開口說出讓步的話。

「不只今天，是希望你們不要再來這邊。」沒想到是更過分的要求，自覺卑微的卡比不知所措。

「要把我們趕走嗎？這邊一向是我們的聚腳點...」弱丁緊張的開口提問。

「不是要趕你們走，而是要你們"讓出"這個地方來，有聽懂我的話嗎？」政睿強調說。

「有分別嗎？」子軒質問說

「喂，我好言相勸，你們給我識趣點呀！」政睿是個沒耐性的人，他開始有點不耐煩。

「我們又沒有犯錯，你沒權力要求我們離開呀。」

「對呀，先到先得...」

「想要就明天請早呀...」

「你們長期佔據這邊會不會太過分？我那有空閒時間來佔地盤？」面對眾人的一言一語，政睿開始按奈不住。

「學生會明明有自己的課室，為何要來跟我們搶地盤？」子軒又再質疑。

「難道...有什麼不道德的交易？」在一旁的卡比小聲附和。

「喂—！」政睿生氣了，開始口沒遮攔「你幾個死毒L，下等處男，要你讓個地方居然阿吱阿咗，幾條精蟲憑什麼阻礙地球轉動！」

「呀睿—！」一直在背後默不作聲的學生會主席徐朗熙，實在看不下去，制止他說：「說話不要太過分。」

對於朗熙的指責，政睿有點不爽地合上了嘴巴。

「抱歉，打擾到你們了。」朗熙禮貌地向他們致歉。

「你叫什麼名字？」他對子軒說

「我...？」子軒對他的問話不解，他又不是三人中的老大，難道是為了方便日後找碴？但他還是從實招來。

「....尹子軒。」

「很高興認識你。」他輕輕點頭，大方微笑。繼而對身邊的政睿說：「走吧，我們去找其他地方。」對於朗熙的決定，政睿沒有質疑，只是服從的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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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清逸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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