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囉,三位同學,你們還沒睡啊?那我來幫你們好好睡一覺吧。」
蘇天行跳起來擋在詩堯身前。
「你不要亂來!我已經報警了!」
「等警察上來,你們幾個已經變成野狗的點心了。」
蘇天行朝他撲過去,準備靠著年輕的體力奪取他手上的柴刀,誰知孫枝政另一隻手抬起,朝他臉上噴了點液體,他立刻眼前一黑,差點倒地。
「被噴了乙醚居然還站著?看來你小子也不是普通人呢?可惜了。」孫枝政舉起柴刀朝蘇天行劈去。
詩堯及時大叫:「你有夢遊症,對吧?」
孫枝政的刀在半空中停住,蘇天行連忙退回詩堯的身邊,然後做了和易商禹一樣的事:咬傷手臂保持清醒。
詩堯全身燙得像火燒,心中卻一片惡寒。她強忍恐懼,說:「你的書架上放了很多研究夢遊症的書。但我記得你以前是外科醫生,不需要研究夢遊症,合理的解釋就是你自己是病患。之所以無法再行醫,也是因為夢遊症影響你的工作。你在夢遊中會做出各種奇怪的事,包括清理穆人傑被殺的現場。」
「咦?」蘇天行被這消息驚得又清醒了幾分。
「那晚你在睡夢中走到穆人傑的房間,看到他被虎精啃咬過的慘狀,就把遺體包起來拿去樹林裡丟掉,你甚至還把地板上的血跡和腳印擦掉。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你曾經看過你父親做同樣的事。」
她指向桌上的相框,裡面是父子三人的照片。
「那張照片裡的人,我全都夢到過。先是夢到一個男孩,手上捧著弟弟的人頭,另一個是在院子裡埋東西的男人。而他埋東西的位置,就是現在鎮虎碑所在地。」
「妳的夢還真玄啊,小姐。」
「更玄的是,它們都是真的。」詩堯說:「而當年的虎姑婆事件則是假的。護士根本不是虎姑婆,她被這屋子裡的某個人殺死,埋在院子裡。兇手同時也把這家的小兒子殺了。我本來以為是你父親因為無法忍受照顧兒子的壓力,一時衝動殺死兒子再殺護士滅口。但令尊有的是錢,如果不想照顧兒子大可送進安養院,或請更多看護回來,沒有必要殺人。」
她停了一下讓紊亂的氣息回穩。「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兇手就是十歲的小哥哥,也就是你。你殺了自己的弟弟和護士,你才是真正的虎姑婆。」
聽到這恐怖的推論,孫枝政出奇地平靜。
「男人當『虎姑婆』有點奇怪,不過還挺中肯的呢。」他說:「虎姑婆專吃壞孩子,我也只是把這世上的壞孩子清理掉而已。」
「你弟弟那時也才七歲,能壞到哪去?」
詩堯試著拖延時間,希望等到救援到來。誰知她這話一出,孫枝政眼中幾乎噴火。
「妳講的話跟我父親一樣!『他才七歲啊』、『他身體不好,你就不能讓他一下嗎』,永遠永遠,都是這幾句!就因為他年紀小,又被車撞成殘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稍微一點小事不順心就大吵大鬧,想要什麼東西就一定要拿到手,別人不注意他就發脾氣,活像全宇宙都欠他!那我呢?我一直努力當個好孩子,認真讀書,從來不做讓爸爸心煩的事,就因為弟弟的病,我必須轉學,搬到這個悶死人的鬼地方,我一句都沒有抱怨,為什麼都沒有人體諒我?」
蘇天行硬撐著快要闔上的眼皮,說:「聽起來是很慘沒錯啦,但是你年紀都一大把了還在抱怨這種事,這不就是超延遲發作型中二病嗎?」
「你懂什麼?」孫枝政額上爆出青筋,「我弟弟的罪過還不止這樣。就是為了照顧他,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才會來到我們家裡。整天只會打扮得妖里妖氣勾引我爸爸,而我爸居然……居然上勾了!」
「你嘛幫幫忙,單親爸養兩個小孩很辛苦好嗎?爸爸也是人,會寂寞也會想談戀愛啊。你連這點都不能體諒,還敢自認是好孩子? 」
蘇天行說的是真心話。同為單親家庭,他還在讀幼稚園時就一直想幫爸爸牽線找女朋友,甚至還去拜託最漂亮的幼稚園老師當自己的新媽媽,可惜沒成功。
雖然他做這種事一半是出於私心,想要轉移老爸注意不要整天管著他,但是希望父親幸福的心意是真的。
偏偏最近的幾件事證明,他父親對「幸福」的定義和他大不相同。
孫枝政怒吼:「你怎麼可能會了解,父親把那種賤女人看得比你更重要的心情?」
詩堯小聲地說:「你弟弟跟護士聯手欺負你,所以你殺了他們?」
「不行嗎?狗被逼急也會跳牆的。」孫枝政冷冷地說:「那天晚上我爸出門去開會,那個蕩婦在家裡晃來晃去,看電視泡咖啡吃零食,垃圾丟得滿地,我跟她抗議,她居然還嘲笑我,說要叫我爸把我送走。我這人向來很好說話,就是絕對不接受威脅。」
他陰陰地一笑,「所以啊,我拿起爐子上正在煮沸的水壺,從她身上淋了下去。」
詩堯嚇得全身發涼,連藥效發作的蘇天行和易商禹都被嚇醒了。三個人六隻眼睛,驚恐地瞪著這個小小年紀就有如惡魔的男人。
「她被燙傷以後沒有立刻斷氣,所以我又補了幾刀。然後我想,弟弟可能已經聽見我跟她爭吵了,他最愛告狀,等爸爸回來一定又會背刺我。既然已經殺了一個人,那就……順便吧!」
順便殺弟弟……這傢伙比虎姑婆還毒啊!三人同時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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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父母的偏心往往會造成家庭的不幸,雖然不是每個孩子長大都會變成殺人兇手,但父母還是盡量對兒女公平一點的好,一味叫年長的孩子禮讓弟妹,只會給幼子幼女拉仇恨,何苦呢?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LcQMGmVS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