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藍橋春雪。這次我又來推薦朋友鳳梨索的動漫點評,雖然蒼鷺與少年已下檔許久,不過這仍是一部很不錯的心得,有興趣也歡迎至留言區看看他的youtube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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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鷺與少年》評價兩極?看不懂?宮﨑駿最隱晦、最私人的動畫電影
吉卜力,一個從小陪伴許多人長大的動畫公司。從獸控啟蒙的龍貓、獲獎無數的神隱少女、到餘韻強烈的風起。宮﨑駿作為吉卜力工作室的靈魂人物,作品涵蓋的題材與主題相當多樣。記得我小時候雖然不能自由轉電視,但父母買了一整套的吉卜力DVD放在家裡,也因為這樣,每部電影看的次數不下十次,他們的電影就是我的童年,人家的童年死火海,我的童年是腐海。我永遠記得第一次看天空之城的震撼、永遠記得神隱少女變成豬的那一幕對小時候的我有多驚悚、永遠記得我有多羨慕迪多…永遠記得金色麥田上救世主,當時年紀還小,能捕捉到的事物始終比較表象,我漸漸長大,反覆看著他們的作品,才發現每次都好像更理解了一點,好像更感受到電影想傳達的事物。我想,正是因為每次觀看都能產生不同的想法,這些作品才始終沒被時間所沖淡,而是不論年齡都會談起的屹立不搖的存在。
2013年,被稱作宮﨑駿生涯引退作的《風起》上映,他宣布不再製作動畫長片。雖然喊退休已經不是第一次,但真的有一種要結束的感覺。3年後,他受到小說《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啟發下,決定製作全新的電影。歷經7年的製作,觀眾總計接近10年的等待,宮﨑駿交出了《蒼鷺與少年》,一部同樣擁有奇幻冒險要素卻也最私人的電影。
大家好,我是鳳梨。《蒼鷺與少年》是在日本於7月14號上映的電影,在幾乎零宣傳,甚至連預告片都沒有的情況下,仍然獲得相當不錯的票房成績,評價卻非常兩極。為了配合日本的零宣傳策略,代理商甚至特別在預告前加上警語。
《蒼鷺與少年》故事主要講述主角牧真人,在二次大戰中失去了母親。三年後,父親與夏子再婚,並移居到了鄉間的大宅。大宅附近有一座神秘的塔,據傳是舅公神隱的地方,僕人對此感到畏懼,牧真人卻對此有些好奇。在無法適應周邊環境與改變的情況下,真人選擇傷害了自己,父親決定不再強迫他去上學。同時,在大宅附近遊蕩的蒼鷺也不斷告訴真人其實她母親還活著的消息。在某天,父親的再婚對象夏子消失在森林中,真人動身尋找,卻因此展開了一段不可思議的冒險。
造成《蒼鷺與少年》評價的兩極毫無疑問與劇情有關,宮﨑駿以往的作品主要都是以故事為優先,即使有想傳達的主題也是被包裝在故事之下。《風之谷》中的反戰與環境議題、《天空之城》的人類與自然、《神隱少女》中的成長,就算是更為日常的《魔女宅急便》都還是以故事為優先,並不會為了想傳達什麼隱喻而讓人看不懂在幹嘛?但《蒼鷺與少年》完全反其道而行,上界與下界?真實還是幻想?看的懂還看不懂?我在看電影的時候旁邊坐著一對情侶,在電影差不多開始20分鐘之後,就把電影院當自家客廳聊到電影結束,壓抑住不讓自己變成鸚鵡的衝動,聽到他們在聊的內容,其實也就一直圍繞在電影當下的畫面,女方會小聲地問隔壁的男生:現在在幹嘛,男方就會回不確定或我不知道。從這樣的痛苦經驗就感受到,好像現代的觀眾對於一部電影會急著想了解裡面的一草一木代表甚麼?這段劇情可能又有甚麼意義。也不是說這樣不好,早在日本上映評價兩極,有人提到看不懂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或許會喜歡。因為一部會有人說看不懂的電影,代表沒有一個標準答案,這會讓每個人擁有不同的感受,甚至有不同的理解與評價,這也是為什麼我特別喜歡幾原邦彥。回到剛才那對隔壁的情侶,我想說的是,或許看電影的當下不斷執著於當下的「看不懂」反而會影響觀影的體驗,放寬心去感受反而能更享受電影,畢竟就連宮老自己看完都說還有不了解的部分,我們並不是孤單的,並不用感到太焦慮對吧?
回到電影本身,我其實還滿喜歡這次宮﨑駿所營造出來的世界,為什麼哇啦哇啦會在那邊飄?為甚麼有一大堆人型鸚鵡走來走去?石頭會拒絕入侵者?這到底在幹嘛,太有趣了吧。觀影的過程會讓我想起幾年前的原創動畫《漂流少年》,一樣有許多有趣的設定,卻也好像不太明白與主線的關係,與其說是在看電影更像一場旅程。故事也不斷的在各種世界觀中切換,魚抓夠了,我們去對抗鸚鵡,故事好像開始無聊就讓火美登場。在故事最後的一段才揭露世界的真相。
我也很喜歡這部電影對於主角的刻畫,牧真人從失去母親之後開始封閉自己的內心,無法跟上環境的變化、無法理解父親的再婚、無法適應新的學校,選擇傷害自己好像只是為了自己的存在感到質疑,為不斷糾纏自己幻影感到痛苦,也在確認身邊的人對自己的愛,直到看見母親留給他的書籍,這份痛苦才被母親的愛所融化,真人也才能真正重新的去愛一個「父親喜歡的人」,才能開始去接納這樣的改變,也才真正的為拯救自己的「母親」踏上旅程,而這種再婚家庭的矛盾,貫串整部電影,這也是我相當喜歡的地方。因為這份痛苦,正是踏上冒險的原因。真人與夏子的和解,也是這部電影非常細膩而漫長的過程。
以往看著宮﨑駿的電影,會覺得充滿生命力、充滿冒險與想像、覺得這位創作者一定也非常有活力,而且會笑著創作。結果我錯了,在看完
《宮﨑駿:十載同行》這部NHK的紀錄片之後,會發現宮﨑駿是一位滿面愁容,相當焦慮的爺爺。他總是想著突破自己,在創作時也叼著一根菸。而這時他創作的卻是題材正向,且相當受小孩子歡迎的《崖上的波妞》,「我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但社會不接受,所以我才笑臉迎人」。我想起《蒼鷺與少年》電影最後世界的真相,舅公希望擁有同樣血脈的真人能繼承自己的身分,真人卻選擇拒絕,隨著沒有新繼承人巨石迎來力量的枯竭,塔也隨之崩塌。而如果把塔中經歷的所有事物,包括會飛的哇啦哇啦與鸚鵡當成飽含童趣與想像題材,而塔是創作。是不是就能理解成一直以來對於創作的掙扎呢,創作很痛苦,每次都把自己逼到極限,但是可以創造一個屬於你的平和美好的世界,那裡充滿現實沒有的想像,很美也很溫柔。但如果完全放棄,是不是就只能回到那個可能就要滅亡的,充滿痛苦的世界呢,如果選擇不再創作,那就不再痛苦了嗎?答案是否定的。我從中感受到了這份糾結,但宮﨑駿卻作出與真人完全不同的選擇。他沒有再度發出引退宣言,而是每天都到工作室報到,並開始構思下一部電影。與火美一樣,不管未來如何,都要回到那個屬於他的地方。或許所有的選擇都是痛苦的,但至少我們可以選擇。
或許我不是作者本人,始終不會說我對任何作品完全理解。我可能不明白故事的全貌與意義,但我看到一個缺愛的少年有點無法接受周遭的改變,一個爺爺希望自己的後代能自由選擇自己的未來,還有該不該離開看似自由的創作回到陰暗的現實去的故事,即使它充滿各式各樣的隱喻,也不是一部下班之後看了會很娛樂的電影,但我還是相當推薦大家能親自去感受看看,還是寫了一大篇去推薦《蒼鷺與少年》,因為…這就是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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