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其他樓層的鄰居還納悶著這兩人的關係時,沒幾個鏡頭的戴米恩剛晨跑回來,看到鄰居們圍著四樓看,也來湊個熱鬧。平時幾乎沒交流的一群人,因為這事讓大家莫名聚在一塊,最後兩人的「同居」事意外地在天上苑曝光,無論是閔舒菀或是許顁寬,兩人皆沒有正面回應鄰居迎面而來的問題,霧裡看花的幾人卻自行補腦。
就當眾人還面面相覷時,年紀最小的樓閆穎突然開口:「舒菀姊,前幾天才聽說妳和柳霖分了,沒想到幾天後就和三樓的許醫師在一起了!」樓閆穎的八卦瞬間打破眼前這尷尬的氣氛。
「大人的事,干妳這一個未成年的什麼事?快給我去上學!」樓闋穎拉著妹妹離開,即使少了一戶人家,閔舒菀和許顁寬也沒順勢感到鬆口氣。
「呃,恭喜恭喜!」戴米恩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舒菀,妳好久沒上六樓來找我了,改天和許醫師一起來吧!我或許可以幫你們『算算』,免錢的唷!」
「呃......謝、謝你。」閔舒菀也回以不太自然的神情,戴米恩說完便大步的往樓上走。
眾人當中就屬胡貝臻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太好了!太好了!你們倆還沒在一起時,就覺得十分般配呢!嗚嗚,我都感動到快哭了!」
「裴太太,妳會不會太誇張了啊?」一旁的裴允佑數落著自己老婆,「早就說她不需要妳擔心,真是多虧了妳,兩人的事在這曝了光!」
「……不是這樣的,貝臻姊,其實我們......」就當閔舒菀正準備開口時,許顁寬回過頭來望向她,要是她在他人面前提及炮友合約的事,自己不但會被掛上違約的罪名,可能還得面臨繳巨額罰款,得不償失、得不償失。
許顁寬看出閔舒菀猶豫的神情,裝作神情自然的模樣搭上她的肩,「允佑哥,這沒什麼,你就別再錯怪嫂子了,我和舒菀本來就比較低調些,才想等過陣子去你們那報喜訊。」
「喜訊?!難不成舒菀妳!」
「好了沒,妳真是受夠了。」裴允佑捂著老婆的嘴,「抱歉啊,我內人失禮了。改天在一起去健身啊!」許顁寬點點頭,看著裴允佑連拖帶拉的將老婆抱進電梯,直到電梯門關上,他才將前一刻摟著她肩的手滑下。
「呃,剛才情況緊急。」他說,「沒想到才一天就破功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從今以後也無需躲躲藏藏了吧!」
「這不在我們原先所註記的合約內容中。」許顁寬對於閔舒菀的一板一眼感到有些不愉快,於是說道:「所以?」一直以來都好聲好氣的他,這下情緒起了漣漪,「難不成妳要現在出去攔住允佑哥,告訴他們說,我倆只是炮友關係?拜託,這不管是對妳或是我,都沒有半點好處!」
「我知道,我也沒有這意思。」她說,「就當我沒說吧!」
許顁寬覺得有些荒謬,反覆思索自己應該沒說錯話才是,但為什麼閔舒菀的神情中卻透露著讓他無法揣測的情緒?
「許醫師,你不用準備上班嗎?」閔舒菀又開了口,這才讓許顁寬恢復了思緒。
「中午進醫院就好。」瞥著閔舒菀面無表情地收拾茶几上的東西,莫名扛了罪好像自己惹她不愉快。但,他應該沒有做錯事才對?為緩頰尷尬的氣氛,他隨口說道:「閔小姐,要吃早餐嗎?」
閔舒菀以為這像是邀請的話語,應該由發話人來執行,但當她隨著許顁寬一同走進廚房時,才發現眼前這名神醫,那雙操刀無數場手術的手,並無法駕馭於食物之上。小心、笨拙地拿起陳列在抽屜內的各式菜刀,猶豫地看著眼前各式生食,許顁寬這幾年來一人住多半吃著母親做的東西,一時半刻要他做點像樣的東西,還不如讓他去執行一場手術,還要得心應手。
「許醫師,還是讓我來吧。」閔舒菀在一旁看了許久,只怕繼續看著就直接等吃午飯了。
「呃,好。」許顁寬也知道知難而退,像是小跟班一樣的退到一旁去,看著閔舒菀熟練的切著小黃瓜、胡蘿蔔,他不自覺露出欽羨的眼神。雖然還不知道閔舒菀的廚藝如何,但就單憑這架勢,足以讓他開始期待餐點內容。
「閔小姐平時有下廚的習慣?」
「多半時是自己煮的,外食既貴又不怎乾淨。柳霖也......」隨口說出的名字,讓閔舒菀遲疑了一會兒,「我前男友也比較喜歡吃家裡煮的,好不好吃我不敢評斷,但幾樣簡單的倒還行。」
「不過,你們好端端的,怎麼就分手了?希望我這問題沒有觸犯到妳。」
「沒有什麼觸不觸犯,總之就是他劈腿了。」
看閔舒菀如此灑脫,讓許顁寬感到有些驚訝,這兩人也交往好一陣子了吧?閔舒菀的回答讓廚房就此陷入了一陣沈默,許顁寬開始後悔自己向她提出這樣的疑問。要逗她開心已經很難,但惹到她卻是輕而易舉。
「聽說妳這陣子轉換跑道,若我沒記錯,妳也當記者好一段時間了吧?我偶爾還會到妳的新聞。」許顁寬腦子轉得快,急速地轉換另一個他覺得比較輕鬆的話題。和她相處這幾日下來,他覺得這女孩無論是外觀、咬字、邏輯皆不錯,瓜子臉蛋上主播台肯定好看,甚至幻想她有天可以當上主播,穿著一身專業又不失性感的套裝,盤起頭髮,鬢角處露出幾根頭髮,然後,他幹著以前穿著緊身套裝的她,哇......光是想著這畫面,許顁寬露出痴漢的笑容。
倒是閔舒菀認真下鍋,沒留意著許顁寬此時的神情,但幾句話就打破他的夢境,「因為實在不想再繼續接觸那些新聞了,屍體、裸體......。許醫師,從某方面來看,我們還挺相似的,工作總是離不開被鮮血沁濕的肉體,還有那些受害家屬無數的眼淚。」閔舒菀沈重的字句,瞬間打醒前一刻在做春夢的許顁寬,「當然啦,許醫師的職業比我們這種『扒糞』的人好太多太多,你們是在救人,而我們......常常只是製造紛爭的禍星。」
「妳的身不由己是被大環境所逼迫的,沒必要把自己說得這麼廉價。現在台灣媒體眾多,各家新聞台為了收視率總是殺紅了眼,我一直都不信那些使人驚悚、焦躁的新聞是出自於有受過專業訓練的新聞系畢業學生,而是受那些未接受過媒體素養所操控的報老闆。」
「尤其是每每報出兇殺案新聞時,卻被上司要求更正改為更加血腥、露骨的情殺,又或者明明隨時ON CALL的待機狀態,面對工作從不馬虎,卻老是被外人嗆聲說小時不讀書,長大當記者......真正敗壞記者風氣的人,又怎麼會是那些站在前線上戰場的人?」
「閔小姐,就如同我前幾日和妳說的,妳還年輕,很多事都還有選擇。好比現在,妳選擇離開電視台,踏進另一領域。妳或許力量小,無法改變眾人對記者的偏見,但可以試著改變自己的心態,無能為力自也是種解決辦法。」
「嗯,謝謝你,許醫師......聽我說些沒什麼意義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地就說了這些,請你別見怪。」
「這沒什麼,我反而有些愧疚。」閔舒菀露出疑惑的神情,許顁寬認為要不是自己多嘴愛問,也不會讓閔舒菀表情如此惆悵,「妳還沒說轉換到哪個領域。」
閔舒菀是有些好奇許顁寬怎麼會知道她換工作的事,但想想自己幾天前曾和胡貝臻提及這事,她告訴裴允佑,而裴允佑又與許顁寬關係良好,在這沒秘密的公寓裡,這點小事也算容易發酵。
「在沈丞帆的辦公室當發言人。」她說,「雖然和我真正想做的仍還有些差距,但我似乎也沒這麼多時間繼續摸索。」
「沈丞帆?那個搞政治的傢伙?」許顁寬在電視上看過他在立院質詢,他覺得不是特別出色,倒是容貌長得還算......可以。
閔舒菀微微點頭,「許醫師,麻煩請你把冰箱內的絞肉拿出來。」
許顁寬轉過身走向幾步路的冰箱,「絞肉?我怎麼沒看到。」閔舒菀回過頭查看,看許顁寬到處在冰箱翻找卻也找不到她口中的絞肉時,她將瓦斯轉向小火,走到冰箱前跟著尋找。
「難道是吃完了?」閔舒菀說道,「記得幾天前還有看到。」她關上冷藏,開啟上方的冷凍,墊起腳尖翻找著,「啊,在這兒呢,哈哈,原來是我記錯了。不好意思!」閔舒菀關上冷凍庫,將用塑膠袋包緊的絞肉遞給許顁寬,雙頰上露出一抹嫩紅,害臊靦腆的笑容讓許顁寬看傻了眼。
只見許顁寬呆愣的看著自己,閔舒菀一臉莫名,自己拿著絞肉便往瓦斯爐那兒走,正打算給絞肉冷卻時,許顁寬冷不防地出現在她後頭,一股黑壓壓的氣息嚇壞了閔舒菀。
「許醫師?」閔舒菀還沒意會過來時,他那雙不乾淨的手已經滑進她的衣服內,開始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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