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 時雨輪迴．月（其十七）

對武者的尊重和禮儀，內心使我不禁想回應他。對過往的我而言，力量始終是一種手段，不是用來享受的東西。再強的手段也好，沒有需要越過的高牆亦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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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曾和陽向家交手後，發現當面對聳立的高牆，我只能順應心聲去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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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確信下，我把刀收進刀鞘，並盤下身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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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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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擺出拔刀術的架式，氣氛鎮壓全場，不只身體、像連空氣也動彈不得。而像是被此氣氛所感動，難得有毫無懼色，正面接受挑戰的人，酒吞按捺不了興奮地大吼：

「就是這樣…！多多指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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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他突破了我的氣場，他更像是接受了我的心意，願意和我對恃，站於同一擂台上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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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所授的拔刀術極之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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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劃下範圍，按時機拔刀反擊為基本動作。簡單，但同時難以正面防避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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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盤被侵犯時會觸發生物的本能，能夠無意識下拔刀並難以被對方察覺，故此一般的正面突破非常困難；相對地缺點一目了然，侵入者只要保持距離便能緊握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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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對武術有一定的認識，故此沒有輕易拉近距離。時間的流逝，一直在考驗拔刀手的耐力和集中力。毅然出招會錯過時機、途中放棄便會被察覺且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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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以酒吞的戰鬥風格，他從不淪為被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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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光明正大的慢慢向前走着，就像平常的散步般，沒有尤其明顯的殺氣。以迫近作擾亂的同時，眼睛則一直把注意留在準備拔刀的右手上，正全神貫注等待我出擊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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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而言，在那之前擊倒對手也不行。要把攻擊和破綻交疊的一刻，要以更快更強擊倒對手才有交手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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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使他越來集中，如此高度的專注下不會容許一絲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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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無聲無息的一躍則打破一切猜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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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靜」為主的拔刀術需注意的是轉為「動」的瞬間，只要被捕捉那一瞬，意味的是敗北。遺憾地，我使用的不是一般的拔刀術，他少看了青蛙的彈性，這點是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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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來才真正會決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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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蛙繚亂．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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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負立於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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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滑過他的身旁，眨眼間，短刀只淨下木製的刀柄。伴隨金屬粉末的反光，酒吞屈膝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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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受到跪下的衝擊，全身上下的血痕一勢顯現，各處像湧泉流出鮮血。傷口雖以異常的速度在縫合，但因失血過多而褪去神化，變回原來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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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嘗試站起打算再戰，然而腳步不穩，再次倒在地上，形成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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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逞強。剛才一招瞄準你了大部份的關節。」「即使是鬼，恢復關節也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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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無鋒之刃，對酒吞說着：「這是把好刀，本打算慢慢用的…感謝能與你的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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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式中首先能行禮的就是勝者，道謝更代表勝負已定。酒吞聽見後便全身脫力，不再掙扎，他認同這次勝負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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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疑要比我過去遇過的妖怪都要強，要這場真是作為人與妖之間，賭上姓命的生死對決，贏的或許便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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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我終於能夠與滑頭鬼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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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我有事想問你ㄧ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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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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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吵，這邊可是有要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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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一看，酒吞正在地上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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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我還會輸給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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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說好…不要再敗在人類手上的……」他想錘向地面卻指不起手臂，只有手指在緊抓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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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此束手無策，滑頭鬼則走到酒吞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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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在別人面前示弱，代表還不足以成為到帶領他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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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臭老頭子，別趁機對老子說教！」他把手上的泥土拋向滑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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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服…！你上次差點被斬首時要不是我替你換包，你這是恩將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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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煩，早點去死吧，臭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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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妖的爭吵總感覺就像一對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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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吵，但也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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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啊，感謝你沒有對他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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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頭鬼一掃泥土，轉身向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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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說：「怎可能一下殺了他，他身體這麼硬，回復能力又這麼強……何況又只是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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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客人看漏了不少「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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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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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客人你看漏了…不，失去了構成自己的部分，才會看漏。例如，你能殺死同族…會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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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會不會，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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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殺過與否無關。」牠彷彿看透了我的內心，再說：「人深知人的可怕。故此對內出手時毫不留情，甚至傷害或殺害同族的情況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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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則對這番話嗤之以鼻：「哼。同族也終是他人，鬼族為了存活便要除去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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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下手，就會被搶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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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的血脈十分強大，相對本來壽命也很短，因此鬼族為了讓後代延命，而與人類交配來降低血脈濃度。可惜不是每個後代亦能平衡兩者力量，血脈不穩定的鬼會突然有一天陷入瘋狂，變得嗜血狂暴，失去理性四處破壞，成為破壞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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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了種族的安寧，鬼族一旦失控，無論是誰亦要把其血脈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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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種大義名份，我並非全都有。我在人生中奪走兩人的性命。其中一位則是雨宮二當家，當時為除去犬神而是必要的事，所以算上有；但另一次並不是，完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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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剛開始四周遊歷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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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有涼意的夏夜，我遇上傳聞中的「劊子手」。同為到處流浪的人，他卻是比妖怪更滲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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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才得知他是武士世家的私生子，天生怪力，興趣與父親一樣喜歡收集稀奇的武器，不同的是，他更喜歡用此來殺害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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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出現令當時許多旅館不收留外來客，我因此習慣留宿野外，亦在野外遇見到「劊子手」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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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晚，一會面，奇形的刀鋒便打算取命，瞄準肚子橫向一刀，幸好我避開了。該劍的刀鋒上有不少的金屬長刺，被斬傷的傷口會因此便更難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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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巨漢的身影依然在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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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停下來，你有甚麼目的！」我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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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刀啊，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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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連揮劍，我就在林木間不斷閃避着。當劍揮向樹幹，滑過的刀鋒將樹幹都被削去一半以上。除了怪劍以外，他所擁有的怪力使他具威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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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目的是甚麼？錢的話我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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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他則嘆氣，並答：「不就說了這是試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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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後他向擲出怪劍，沒有多餘的聲音，

劍鋒完全穿過樹身。然後他握緊陷入樹木的柄身，用力一拉，一顆樹木的幹心便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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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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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你的血，不然今晚可睡不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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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是劫財，結果盯上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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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像你這年紀便流浪的小孩，即使我不殺，最終也會死於非命吧…所以，當個好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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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我有一種違和感，原因直至事後才能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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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持有的並非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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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純粹的欲望不分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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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遵從扭曲的欲望、是將化身妖怪的侯補，因此身上發生正散發未完全成熟的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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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使我拔刀，那是一把破舊的武士刀。是在地攤市場見便宜買回來，刀身未銹但刀柄不穩，連有風拂過亦會產生響聲，正如此的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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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這樣的武器可真可憐，就讓我帶你到極樂淨土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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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答：「這叫適材。對內心有殘缺的人用殘破的武器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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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功夫了得呢，但是靠嘴巴可是打不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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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我們死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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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於常人的怪力以及意外細練的劍法，一擊一擊都能震撼整個身驅，使身體反應追不上，我陷入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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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惟有以棄劍為策，以及完全神化成功將他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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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手空腳可打碎刀劍嗎…這也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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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力量…你不是人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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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倚在倒下的樹幹說着，他拿刀的右手已被斬傷，刀亦已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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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才不是妖怪。」我即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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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這當我看見你的血色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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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頭，失去了剛才的活力，淡淡地說着：「你的判斷很快，動作也很利落。不對的是……刀法正在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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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學的是殺人的刀法，為何要多此一舉，留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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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取人命的興趣。」我如此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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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趣嗎……」他再說：「人的眼睛很誠實，是它告訴我你不怕奪取生命，面對眼前的消逝你也沒有動搖，一絲漣漪也沒有。看來，我們是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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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地，我可不想被他想作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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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將我與你並說，我可是為了保護重要的東西才ㄧ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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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抬起低下的頭，抬起時則眯得像峨嵋月般的眼睛，露出詭異至極的笑容，嘻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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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為了自己重視的東西而戰。人人也是這樣，別以為只有自己是特別。」他笑着並露出染紅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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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類是指我們都是可憐人，都感受不了生命的價值。換言之，我們都是無法好好享受生命的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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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面對做不了的東西，只能依靠他人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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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讓我教會你吧…生命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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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後他在一瞬便從我手上奪刀，手法過於流暢使我招架不住。本以為他打算反擊，我正準備先發制人之際，他用武士刀刺穿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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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吐出一口鮮血後，他反露出更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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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幹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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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刻，腦海馬上應如何止血，但見他再用手拿著刀鋒在搗爛身體，腦袋只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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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鬆手而捉緊刀柄，反被他的手包裹而動彈不得。透過刀身傳達的觸感與妖怪沒有不同，單是數秒不及的鼓動卻使我感到反胃，本能地把刀把握斷，斷開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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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來說很奇妙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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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身接觸流失的生命、奪取生命…能夠摧毀一般直重視的事物真的很爽快，是會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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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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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臟腑外露，他把肚子上流出的血塗抹在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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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到現在我仍末不懂，也不想去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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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輪迴．月（其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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