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 狐嫁編-十五回：風雨蘭(中)

在這座教會的不遠處，立着一座破爛的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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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傳裡面居住了一個瘋道士，他會無故向路人潑水，說是有邪氣纏身；他也會在這一帶的路旁使著一把桃木劍，一不小心便會被擊中；還會騎著一輛腳踏車，車上插著些宣傳和標語，會在大街上像個瘋子不斷重覆朗讀著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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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並不想對他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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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在某次的午飯時間的，我終於遇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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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穿一件橙黃的法袍，正在路邊使劍。炎炎夏日，沒有雲朵，好虧他還能外出運動。在使劍後他大喝一聲，便掏出一枚黃底紅字的咒符貼在電燈柱上，接著唸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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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目睹一切後，我馬上選擇拉開距離，打算碎步靜靜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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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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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唸咒後再大叫一聲，把劍揮向燈柱。怎料到那個瞬間，他在揮劍一刻不慎滑倒，桃木劍以異常的高速在空中旋轉，並瞧著我的方向飛來。一下子將載着飯盒的膠袋挑去，飛到數米遠，令飯菜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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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刻當然充滿不爽，想着那有這種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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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為教會的人，也不能弄髒地方後斯然離去，於是便開始用手收拾起了地上已不能吃的飯菜。另一邊，大叔前來拾起劍，並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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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小子，這一切都是為了除妖。當我欠你的，要是你今後有麻煩的話，便來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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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後便趕緊把桃木劍背起，踏著單車離開了。心裏產生無數的不滿，就這樣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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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吧，回去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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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少一餐半餐又不會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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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便把飯盒掉向垃圾桶，並步回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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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風，吃完午飯了嗎？不愧是年輕人。」一回去，神父便向我問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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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是空肚。剛才被那個瘋子道士纏上，浪費了一個飯盒。」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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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不尊重食物！實在太可惡了，實屬大罪。」起初雖不察覺，神父是位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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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呢…」這是由全教會認定的事，因此我為免麻煩，便隨便附和了神父的話。他再說道：「但您這樣不是辦法啊，餓着哪能好好學習呢？來，幸好今天是派飯的日子，你先拿一盒吃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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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指向那數個藍色的大飯箱，是教堂派飯保溫箱。那雖有背帶可供外出使用，只不過要背上滿是飯食的保溫箱可是非常沉重，教會中能夠背上的人除了我以外基本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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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行。萬一不夠派怎麼辦？我等派到吃餘下的就可以了。」我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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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飯菜涼了便不好吃了。」

「我能吃飽便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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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真是偉大啊，阿蘭在天國看見您這樣想必很欣慰的。」在神父提起阿蘭修女的事時，我只冷冷的回了一句：「她的事請不要再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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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鐘聲一響。察覺不對的神父也馬上道歉道：「勾起您不高興的回憶，那真是抱歉，那您在這裡等一下派完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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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是位怪好人，價值觀上偶爾會與人有別。因此即使道理是對，也安慰不了別人，才也因此他被禁止負責告解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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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神父打算離開時，我接著起身說道：「不，我也要去派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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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在您的工作範圍內吧？況且空肚還能工作嗎？休息一下吧，不用迫得自己這麼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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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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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難道還在自責嗎？」神父暗道後，我雖裝聽不到，但也的確如神父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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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代最親最關心自己的人的突然死訊，我因此對甚至一次的探望也沒有的自己產生了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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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孤兒院後雖然不能與其他孩子見面，修女則完全沒有問題。惟一麻煩的是車程，沒有專車的話來回約六小時。那自己真的那樣忙碌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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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修女曾致電來關心我數次，而我在通話中也是在敷衍她，嫌她囉嗦。現在她去世了，才察覺失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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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比他人活得多一次，但也不懂珍惜，醒覺始終是在失去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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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為了甚麼才活多一次的？不禁不斷反問自己，也開始假裝一切，假裝自己沒有的任何身份，繼續扮演着無知的「阿風」的角色，讓自己的心比較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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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的努力既是掩飾的同時，也是補償。好好的當個神職人員，就當是蘭修女託我的遺願，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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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剛才的小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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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外出派飯的日子，因此工作十分簡單。卻在派飯時間快要完結的時候，那個瘋子道士大叔也來到教會取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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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已脫去法袍，只穿著一件純心背心，而手中正拿着兩個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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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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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不爽，我也不失禮的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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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是教會的人來的……」他在問的同時也在對在我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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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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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用擔心你會餓了。」說後他放下其中一盒飯，走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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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用你擔心。還有，你先顧好你自己吧……可別去作出超越自己能力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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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何解，原因就在那個大叔只是個一般人。他身上並沒有可除妖的能力和實力，要說他身上唯一有除妖作用的，只有那把桃木劍，依附了某些類似神明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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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介凡人去除妖可是至難之事，因為要是感受妖怪的氣息身體便感到不適的話，那種情況揮下的劍是不會有任何殺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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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稻荷已叮囑過，讓我不要再插手神妖之事，就為了今生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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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傢伙總是這樣的，不管身份，將他人的一切交在第一位。還記得那次許願世界要忘記我的時候，衪可馬上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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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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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為何要全部人忘記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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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心中浮現出數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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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麻煩？到底是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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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真的是應該忘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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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是思索的一晚，我久違的夢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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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櫻花樹之下哭時，稻荷正在身旁陪伴著的事也好；我拼死與大蝦蟇對決，意外成為師徒的事也好；一個個故事似是合理，但始終沒有主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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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我曾經是甚麼拼命？一直缺失的部分到底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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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回想起，我便能擺脫這種纏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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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因為這個長夢，我懶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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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來第一次因遲到被責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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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只因懶床被責備，卻連同最近的心不在焉也被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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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有作為神職人員的覺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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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應，只保持沉默。神父見此現場不可收拾，便把我叫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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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風，我知道您正徘徊在消沉和困惑之中，但是，要神一定會帶您出困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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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深知自己為他人帶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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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句抱歉並不存感情，純粹從口中擅自跑出。內心也搞不懂他想要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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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搞不懂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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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不休假一下，當作去轉換一下心情。」突然，神父向我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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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想搖頭拒絕時，卻被他按着了頭，不允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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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還要繼續工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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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喃道時，今次則到他假裝聽不見，再說：「那這一星期您好好休息一下吧，現在是七月，又不是繁忙時期，教會有些人在就夠了。」他說後馬上離開現場，不打算給我反對的容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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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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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驅使能力，擋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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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內心同時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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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現時停下腳步，罪疚感便會追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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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此，則搖頭嘆道：「懂得放鬆是作為神職人員最重要的東西。不然身體吃不消，連神也不會幫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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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的神不是應該有求必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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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咎由自取的，神明也沒有心機陪你鬧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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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着我的肩膊後說道：「您要記住在作為一個聖職者前，您也是一個人…」「只是一個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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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人即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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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人是好事還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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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天生的自私和任性令其負上罪名，結果作為人的大家也是天生的帶罪者，承罪而生，帶罪而活…這樣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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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沒有一個疑問在那天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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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休假在一瞬已便傳開，不用多說，理由大家已約略猜到。所以大家也嘗試做他們可做的事，安慰、建議等等。我不討厭大家，但老實說要應對他們反而更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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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宿舍裏的姨姨說出汗後心情後會好一點，於是我便漫無目的地走在炎熱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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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想沒有太多，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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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市絲毫不涼快，空氣也不流通。只是單單走在街上亦會出汗，使人生厭。尤其心事重重時，內心則咀咒太陽直接爆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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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則要應付人們，在街上又十分炎熱。在兩難之下，卻又遇上麻煩。某把桃木劍不知從何處飛來，沒有在意，直接從背後一下子劈在天靈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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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我一轉身，狠瞪向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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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欸……又是小子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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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又打中我了！！要捉妖甚麼的話滾回了那間破廟慢慢修練吧！不要在大街揮你那把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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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是使人煩躁的季節，話語也因煩躁變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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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劍？小子！這把桃木劍可是我師父留給我的遺物！跟這把劍道歉！」大叔戚起他的粗眉毛，似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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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你沒有能力操縱那把劍！要是只在街亂揮的話，你跟找根木棍去襲擊途人沒有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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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ㄧㄧ」在跟他發展成進一步爭執前，我跑走了，已沒心情與他再糾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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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跟我普通地活下去啊，即使勉強也不會讓你有除妖的力量。世上就是有努力也彌補不了的東西，所以說神明就是混蛋，人類追求公平，卻偏偏不會讓世上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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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是妖怪的活躍期，如果以前的話，我可不會懷疑那個道士的真偽。但這個時代，目測妖怪的數量激減，遇見過的人已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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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也不會像土蜘蛛般可佔地為王級數。在這個地少人多的地方，哪有給妖怪可佔據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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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出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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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蛙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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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不禁漏出這句詞彙，並緊握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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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的確是「百蛙繚亂…」，而後半到底是甚麼卻醒不起來，也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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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似得到提示的我就一人在公園擺着各種姿勢，但總沒有一個接近軸心，連絲毫的既視感也感受不到之下，一天又完結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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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與稻荷和師父無關的東西，也源不於我的東西……現在到底欠缺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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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數天，因為要打擾的人也已打擾完，我整天便留在了房間。雖然神父的吩咐是好好安頓，整頓神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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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空閒之際，思緒反而更混亂。腦袋不斷嘗試將過去拼合，但缺失的部份過多，因此為了嘗試獲得碎片而不斷入睡，直至身體開始連睡眠也拒絕，卻也得不到重要的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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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睡眠使腦袋似是空白，一人在街上徘徊。而今天是陰天，沒有日照，空氣卻亦十分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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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一幸好的是教會附近有片舊區，這區的居住人數和人流不多。附近一帶在這十年間被發展成校區，也使政府最近開始活化這邊。數十年…或者數年後，熟悉的風景總有一天會被改變，更替成新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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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亦是我首次深入這一邊，明明只相隔一條街道，氣氛卻截然不同。這裏是區內比較龍蛇混雜，是黑社會、毒販、瘋子、非法事也包羅萬有，是連警察也不會插手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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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此沒有太多抗拒，走在區內。反而是途人的目光對我不斷產生警戒，而傳聞中瘋道士的破廟應該就是前方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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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十分破爛，但要是政府決定，距離清拆也應不會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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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我嗤之以鼻，不打算再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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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轉身離開之際，一股違和卻熟悉的感覺傳透全身。全身神經同時受到刺激，毛髮和骨幹響起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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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妖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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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嫁編-十五回：風雨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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