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再回小屋時，果不其然的遭受不少來自兩位兄長眼神上揶揄的訕笑，雖然話題並未再繼續下去，但今早出門前五哥還是忍不住的對我說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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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發覺事情真的如我所說，那姑娘是真的對你有意思的話，你可別再像昨晚那樣害臊了，要好好拿出男人的擔當主動進攻才不會錯過這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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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回我可是一點都不相信五哥的判斷了，活了這麼久還未受過歡迎的自己，怎麼可能沒特別多做些什麼，就會受到像朱琇如此標致姑娘的青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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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如此思考時，卻見到朱琇早已在約定地點等候，在我們相約還不算多的時日裡，比我還要早到約定地這倒還是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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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略顯疲態的神情及發紅的雙眼顯然是一晚沒睡，難怪要比我早到了，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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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你、你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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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啊……天氣還真好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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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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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五哥昨晚沒事提起這令人害臊的話題，搞得我一見到朱琇就在意的不得了，連說起話來都感覺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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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也不知怎麼得，與平時古靈精怪，有話直說的朱琇有所不同，見面後，只見她一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最後卻又說不出口的模樣，搞得平時無話不談的我們一路上尷尬不已，也讓我不好開口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就這麼默不吭聲的一路慢慢步行到東榮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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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在屋旁那塊小田地等著我們的會只有身為屋主的張祖，沒想到還多了個一副氣沖沖一見到我們就想衝過來的女子，以及和張祖一起死命拉著她，與我也碰過幾次面的陳孝，觀其模樣想來那女子便是朱琇多次提到的趙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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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賤人都與祖哥定了親還嫌不夠，現在居然還想獨佔他，納妾又不是多麼稀奇的事，妳就這麼容不得別人與他相好嗎!?竟想把他從我身邊奪走!今日我便和妳拚了!」趙婷一見到朱琇便朝她怒吼道，紅彤彤的雙瞳明顯是才剛大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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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妹妳冷靜些!咱們還沒談完呢!別見到人就這麼激動，至少也等咱倆談完再說吧、喔!咳、咳、咳、咳、咳!!」張祖嘗試抓住她的右手，卻正好被她向後蓄力的動作擊中胸膛，岔了氣不停地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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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婷妳先別衝動!妳還說張祖這幾日很不像他，妳現在也一點都不像是平日敢愛敢恨的趙婷啊!」陳孝想將她攔腰抱住，卻被狠狠賞了一巴掌，看起來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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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遭兩名男子圍攻拉扯，但這名叫趙婷的女子除了動作敏捷外，在施力上倒也有些巧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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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不直接做力的對抗，而是不斷地左扭右避
，讓張祖和陳孝兩人不停重複捉著了又被她甩開的動作，看得我倆靠近也不是，離開似乎也不太妥，只好就這麼站著又保持安全距離得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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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她越罵越兇，動作也越來越激烈，猝然間，趁著一次掙脫的空檔，趙婷竟拔出了繫在腰間的匕首，絲毫沒有半點猶豫，便奮力將匕首對著朱琇勁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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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個還稱不上懂得武藝的獵戶所做的攻擊，又怎能越過一直有在堤防的我這關，左手平舉微微操風，便讓那支挾帶滿滿惡意的匕首動也不動，停凝在半空，跟著手腕一轉，那匕首便掉頭對準趙婷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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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震攝場面的同時也教這名女子知曉，此刻已控制不住，漏洩出微微殺氣的我，十‧分‧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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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朱琇在後頭拉扯勸阻，我控著匕首一步步朝那惡毒的女子逼近，膽小的張祖早已被我嚇得腿軟，癱坐在地嚇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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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面對死亡的威脅下不斷發抖著，這名為了摯愛早已不顧一切的女子卻是一步都沒退過，張大雙眼回瞪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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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你強!你懂得武功我打不過你!你大可以把我這條命奪走，但卻不能停下我對張祖的愛!不能阻止我對這賤人的恨!」趙婷朝我吼道，又流滿淚水的臉上，神情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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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欲開口之際，卻見一人也同樣不怕死得橫擋在我們之間護著趙婷，正是三人之中最是沉著的陳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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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褚不要!讓我把她帶開和她好好談談，讓她冷靜下來，給我個說服她的機會，好嗎?」陳孝求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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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孝你走開!此事與你無關，不需要你來陪葬!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需要旁人來可憐我!」趙婷吼道，依舊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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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孝快拉著她跑啊!我見過他一爪撕碎巨木，你承受不住他一擊的!」張祖嘗試幾次仍站不起來，雙腳抖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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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趙婷是為了張祖，為了自己的愛而承受住瀕臨死亡的恐懼，那此刻表情更為堅決的陳孝又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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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又是什麼在背後驅使這冷靜的青年，毅然決然得保護這狠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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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孝這意外之舉讓我內心充滿疑惑停下了腳步，但表情依舊峻厲，朱琇奮力想拉著我往後走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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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孝在趙婷、張祖的勸罵拉扯下，也同樣屹立不搖得與我對持，氣勢絲毫不遜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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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半晌，這只偶遇幾次還談不上熟識
，態度始終溫柔隨和的青年此刻所展現的倔強，不知為何驀然間，像是心靈相通似的，我突然懂得他真正的想法及目的，當下感慨，撤去風勁匕首應聲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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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給你這次機會，你……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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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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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陳孝是否聽懂了我話裡的一語雙關，在向我答謝後便拉著趙婷匆匆離去，留下仍無法行走一臉難堪的張祖，尷尬慚愧得望著我與朱琇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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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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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個大早，匆匆帶了些乾糧便出門，孫獲打從昨日聽到消息起就一直迫不急待這一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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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昨晚許褚的戀情有了重大的進展，他都沒那心思跟著李介瞎起鬨，腦海裡不斷想的就是與自己虛構中的九愁刀攻防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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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可包準錯不了，都喝了你這麼多佳釀我哪敢怠慢，特地把那欠我錢的親戚連同他的三五好友外加左鄰右舍都找來一起幫忙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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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嫣雯兩日前甩掉武聖弟子後就恰巧被我找的人瞧見她喬裝出城，想來一路還要左彎右拐的掩蔽行蹤，怎樣也快不過直朝這來的驛人，只要你沒選錯地方等候定可遇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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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著老農對自己說的話，壓抑著雀躍萬分的心情，冷靜的在自己選的最有可能的幾條路線上尋找蛛絲馬跡，就再找了兩個時辰換了三條路線後，孫獲停佇在一條不起眼的山路旁蹲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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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他目光的是兩個鞋印，兩個淡淡印在地上卻相隔了有兩丈之遠的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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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像姑娘家那樣的小腳，與一般成年男子相比卻又顯得略小了些，若要說這是長年練武的女子所留下的鞋印，這樣的大小正好與這推測相當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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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到幾乎要看不見僅剩模糊輪廓的土印，即便是尋常輕功好手運功這麼一踏都比這還要清晰，足見這腳印的主人並未展開身形，僅是步行時運使內功勁貫全身，在內息激盪的情況下才提氣輕身幾乎不留下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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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印之間相距了足足兩丈，若是在不施展輕功又不操風的情況下，孫獲自問是做不到這樣遠了，可見對方輕功造詣相當不錯，幾乎越來越肯定是找對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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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獲用最小的力道凝風懸立，小心翼翼的在鞋印方向的前方忽上忽下的搜尋，深怕自己一個大動作便會破壞那細微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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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果真發現一枝有輕微裂痕的樹梢，明顯的人力所為但周遭卻無人之蹤跡，除了對方是以此當立足點飛掠而過之外，再無第二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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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獲暗叫幸運，幸虧昨夜裡無風才讓那鞋印得以保存，否則很可能便要失之交臂，卻也驚訝對方來的比預料中還要快多了，不虧為擅於躲匿的飛賊，就在繼續往前查探的同時心中也獨自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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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花了我大把的時間等待，這段嫣雯果真是有驚人造詣，單這一手隱匿的功夫，若非是像我這般在山林中有豐富的狩獵經驗，只怕尋常的武林人士可是要看漏了，難怪此人可在武聖的眼皮底下橫行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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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是興奮，孫獲在連山道都沒有的密林裡獨自一人開始放情大笑，若是有不知情的普通百姓經過，只怕會以為遇上了個壯碩無比的瘋子進而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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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孫獲這經驗老道的獵捕者細心追逐之下，終於在日正當中的午時見到了他魂牽夢縈的段嫣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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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氣絕身亡的段嫣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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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獲蹲踞樹端居高臨下的朝下俯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倒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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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散亂長髮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孔，但從那把柄尾崁了顆搶眼紅寶石的獨門三尺金刀，就可以確認倒在那的女子確實是段嫣雯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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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地上的段嫣雯之外，還有一名人族男子站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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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年約壯室之年神情冷峭，一頭過長的髮絲遮蔽了半張臉龐，身上的穿著與尋常莊稼漢並無兩樣，不尋常的是他手中所持染血的長矛，以及那並未因眼前有具女屍而有所波瀾的漠然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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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地段嫣雯便是喪命於這名男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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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觀其周遭並無太明顯的打鬥痕跡，顯然死鬥的過程並不久，很可能是遭受男子的偷襲，又或是大名鼎鼎的段嫣雯居然在十招之內就遭此人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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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諸多揣測，孫獲悄然自樹端滑落，雖然寅族輕功算不上高明，但輔以獨步天下的操風技巧，現今引領寅族的六人在控制身形這方面，就連以輕功聞名的午族都難望其項背，整個過程無聲無息教旁人難以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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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卻在離地還有五尺之際男子已然回頭，不發一語地瞧著他著地，教孫獲暗自又驚又喜，驚的是男子顯然有著與外觀年紀悖反的高深武功，喜的是本以為段嫣雯遭偷襲死後又將失落而回，現在看來自己或許有機會獲得更大的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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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我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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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知排行第幾，但身上如此顯眼的虎紋外觀又是較接近人族，就連這偏遠的鄉村之地也聽聞過赫赫有名的寅族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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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獲一走近才得以觀看，雖然還比不上自家的五哥，但深邃的五官搭配修長的身影倒也不失為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不過男子露出來的那半張臉卻白皙得毫無半點血色，渾像是從沒曬過半點兒太陽似的，再加上他給人的感覺帶著一種冷漠的距離感，直教人很難想像這名男子受到姑娘家青睞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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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便好辦了，地上這樁慘案可是你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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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世道有這麼糟嗎?何時起寅族除了追捕匪徒之外還兼差順帶做起了審判?就不知依的是咱們大漢的法還是你們寅族的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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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藉著段嫣雯的死套點話，卻沒想到男子真如同他外表所給人的感覺
，一開口便是距離感十足，防備心高到不行，難以攀交，令孫獲苦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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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獲熱愛鑽研武藝，享受攻防間所帶給他的刺激感，但卻不是見了人便不分青紅皂白的出手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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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寅族是站在正義一方的立場，除了為非作歹的惡徒有諸多好動手的理由之外，若是要找安分守己的高手比試，在沒取得對方同意的情況下，孫獲也是無法強迫對方或擅自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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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臺誤會在下的來意了，此女在徐州連番行竊多年，我已追緝多時，深知她武藝高強，狡詐多端，善於隱匿行蹤，不過是對她橫死在這荒郊野嶺的原因感到好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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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相處多年的弟兄們，就連孫獲自己都沒發現，只要是為了他有興趣的事物便會十分的有耐性，不僅是平日的暴躁蕩然無存，就連說話的方式也能變的
彬彬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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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我殺的沒錯，我不過在此處尋找侵擾田地的害獸，這女子一撞見我便要行搶，我一個不從她便拔刀衝了過來，我不過是自我防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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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就連武聖的弟子都捉捕不到，兄臺的功夫很是不錯啊；只是以武學上來說一般使的都是槍，專門依矛所創的功夫實在少見，還將它用到如此厲害境界之人又更少了，在下實在好奇兄臺是在哪拜師?學的又是哪一門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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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幾手粗淺的祖傳功夫罷了，使矛也只是剛好這鄉下之地方便好取得，不值一哂；先人為了避禍而遷居此地，是故留下祖訓，不得向旁人透漏這門功夫的細節，也僅能在性命受到威脅時才能用來自保平時不得妄用，無法告知細節還請兄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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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居此地……這麼說你是這附近的居民?這的兩個村裡我都間接認識些人，卻沒聽過有你這號人物，你是東榮村還是西秘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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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孫獲不停的追問，男子逐漸顯露不耐道:「西秘村，兄臺問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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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想藉由交談，看看能否有交手機會的孫獲驚訝不已道:「原來你是西秘村的人，那不就和我兄弟相好的姑娘是同村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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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獲此話一出，反倒換成男子大吃一驚道:「和你兄弟…….我們村裡有姑娘和寅族七子相好?那位姑娘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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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雖地廣人稀，即使同個村的人們也住的分散了些，但你倆年紀相差還不算遠或許是認識的，那姑娘叫做朱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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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朱琇之名，男子的眉間立刻糾結在一起，想了一會兒才道:「你說……和你兄弟相好的人是朱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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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認識吧?還是你們村裡有很多位姑娘叫這名字，你分不出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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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有一個姑娘叫做朱琇，我也知道她最近和誰走的很近，只是沒想到對方會是大名鼎鼎的寅族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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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們也不過是活了久了點，還是有七情六慾會對姑娘家動心，感覺他倆最近處的非常不錯，說不定好事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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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恍惚著看著地上，似在沉思的附和道:「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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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獲見狀暗叫不妙，本想藉著朱琇拉近和男子的關係，但見他此刻心事重重的模樣該不會其實一直暗戀著她吧?萬一要是男子去破壞他倆的好事那自己豈不是害了七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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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怕真是自己壞了許褚的大好姻緣，孫獲趕緊提起自己本來的目的道:「在這相遇也是有緣，在下是個熱愛鑽研武道之人，不若咱們就在此簡單的切磋兩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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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成功的被孫獲拉回注意力，抬頭皺眉道:「剛不都說了，先祖嚴訓非到萬不得已不准後代子孫擅用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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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兄臺既能誅殺此女，想必在這武藝上也是下過相當程度的功夫，難道就沒想過找人過幾招試試自己的程度? 用用自己苦練多時的招式?咱們就只是純粹交流不傷和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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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和你說了這麼多次了，怎麼你這人……算了!不和你說了!這賊女你可是要帶回去交差?」男子用矛指著倒在地上的段嫣雯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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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既由兄臺除去的，這屍身便交由兄臺發落吧，若嫌麻煩，不若就埋在這兒吧，在下也可以幫點小忙。」孫獲仍不放棄，努力的拉近彼此間的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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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條路可是村裡外出的要道之一，若是埋這引獸來食豈不害到了村人不成!」男子將段嫣雯一肩扛起轉身便走，不再理會孫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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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將段嫣雯扛起的動作，孫獲這時才終於看清她長髮底下那驚魂不定，五官扭曲成一團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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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時常手刃歹人的緣故，孫獲所見的將死之人倒還真是不少，卻從未見過像段嫣雯這般渾然不像遭人殺害，反倒活像是見到了鬼那般的表情，神情之驚悚，讓即使有了上千年見識的孫獲都不自主的心底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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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相遇了，就算不切磋，就留下大名可好?日後若相遇也好有個稱呼，我叫孫獲，七子內排行老六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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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勳。」男子頭也不回道，看來是只想盡早離孫獲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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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兄慢走啊，很高興認識你，希望咱們有緣在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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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黃勳越走越遠的背影，孫獲一反先前大為挽留的態度，只因就在見到了段嫣雯怪異到極點的表情後他疑心大起，從而注意到黃勳先前話語間的一大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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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段嫣雯逃的慌亂沒帶上盤纏，又怎會在需要隱蔽行蹤的此刻不分青紅皂白的見人便搶?這不像善於藏匿之人會有的行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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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叫黃勳的又為何會在動手的理由上說謊?他想掩飾什麼?......難不成主動動手的是他?聽七弟說西秘村的人隱居此地多代少與外界有聯繫，自然不是與段嫣雯早有過節，若是由他主動，他又為何要謀害一個路過此地的陌生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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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獲越想越不對勁，但又偏偏想不透前因後果，只覺此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疑點，若是讓這樣危險的人與許褚所中意的姑娘待繼續待在同一村落裡生活著，自然是大大的不妥，這讓孫獲覺得有必要好好的查他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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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先前那自信的無聲落下卻遭對方輕鬆察覺，是以，孫獲不動聲色的和黃勳道別，等到雙方離的遠到不能在遠之後，這才動身尾隨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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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震攝群邪的飄颺神功相比，寅族凌空操風的千里追擊和各種難以擺脫的探查仙術，才更讓天下諸惡大感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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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獲並未往黃勳離去的方向追趕，而是一躍至附近最高的樹頂，對準他離去的方位雙手快速的變換結印，嘴裡念念有詞，這才顯露剛剛那離別前一問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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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仙君問汝名，黃勳弟子來歸化，赦其令、命其魂，白虎仙君問汝地，黃勳弟子現蹤行，顯其跡、示其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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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有介事的施法一番，卻是在帥氣的大喝一聲之後周遭依然毫無變化，就怕是自己太久沒施此法出了差錯，孫獲又重複施放了好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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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開!...開!...開!……怎麼會這樣的?沒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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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久過往的經歷裡，這門仙法並不是沒有失敗過的情況，若對方是比自己更擅於此道的妖邪異物，會在陣光成型後破碎反噬後，讓自己遭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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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若對方配帶著深據法力的神物，則是會在陣光還未成型之際，像是受到侵蝕風化那般化做點點螢光逐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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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像這樣連陣光都未顯現，絲毫沒有任何動靜的情況卻還是頭一遭，孫獲大感不解，那黃勳分明就是個練家子根本沒有任何道行術力，此地能量磁場也沒異常或遭破壞，仙術又怎會連開也開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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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開、開、開、開、開、開、開、開、開……㗅!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去你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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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獲暴怒，隨著一聲大吼雙手激盪，體內驚人的內息化作無數銳利的風刃飆射四方，宣洩情緒；也好在他立於最高的樹頂上風刃是朝遠處虛空而去，這才沒波擊周圍林立的巨木，引發巨大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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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震怒的餘波依然蕩漾之時，驟然間，一個連自己都覺得荒唐到不可能的想法，在孫獲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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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法的「契」是立於從對方口中問出姓名，乃是先祖模仿「言靈」所創的仙術，若要讓它完全不起作用那不就只有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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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此事牽扯甚廣不該這麼妄下定論，畢竟術式之道於我並不算在行，或許是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所造成，我得調查清楚才行……我需要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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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看那留下種種謎團的方向，孫獲的神情不再是餓戰多時的苦悶，也沒有近日揶揄兄弟戀情時的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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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以漆黑的兇邪為食，由殺戮之神白虎所創的暴虐兵器，在相隔了近百年之後，那兇勃惡狠的獵捕者神態又久違的出現在他的臉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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