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鴉故事 | 短篇故事集 - <再也無法相見的夢>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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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再也無法相見的夢>

白鴉故事

May 22, 2020

359

3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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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終被遺忘的一個夢。」3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SwJFC6Oc0
人在痛苦旋渦中往下沉淪，存在或被消磨成一抹被遺忘的幻影，或化為一組只存在於注意力邊際的數字。

當中無法遺忘的東西，則化為不比現實荒誕的夢，在資訊洪流中，以痛的語言，把自身存在刻銘於靈魂之中。

　　你在夢中遊盪。

　　記憶模糊，如陷萬里迷霧，看不出個究竟；想醒來，卻發現自己往下沉沒，沉到夢境的深處，溺水的窒息感使你勉強清醒，痛楚使你抓住存在的邊緣。

　　純粹的痛，教人失去時間與空間的觀念。你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存在漸漸消融在這由人類潛意識所建構的異樣空間，宇宙的多重人格分裂與融合之地、愛麗絲的仙境。

　　這是終被遺忘的一個夢。

　　然而，也許是因為太痛而生的幻覺，亦也許是那個人的存在即為痛楚本身，你卻在此處看到了久違的那個人。在重重鐵幕後的那個人神色淡然，啞忍命運的殘酷玩笑，亦對世間所謂公義心死。時間為其眉宇添上一抹霜，又無聲消磨那個人的赤子之心。這卻無礙那個人無言站在下方，卻有傲視人間審判之勢。

　　好好的、活生生的一個人，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你心目中的那個人，曾幾何時會在說笑話時忍不住笑意，又會為了課業忙得焦頭爛額，神采飛揚地描述未來藍圖，又慵懶地賴在床上蹉跎光陰。現在你卻無法在那個人身上，嗅出一絲日常氣息。

　　切割靈魂，該有多痛？

　　夢中的你透過共感，又再一次體會消磨存在的痛，那個人的身影卻越發清晰，教人更痛。你想要尖叫，那個人卻默然承受。

　　你甚至無法在那個人面上看出一絲痛苦神色。那個人的存在很輕、很淡，很多時候只是資訊洪流中，半個看過就忘卻的姓名。新聞太多，像那個人的人也太多，多得只是一組數字。存在與不存在，記憶與忘卻，也不過一念。

　　於是，那個人能夠讓情感消融，最終使其得到俯瞰萬物百態，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動其道心。

　　——唯有回頭望你的一瞬，心防失守。只見一抹幻影穿透柵欄，又穿過看熱鬧的人群，站到了你的面前。你望著那個人，眼淚無聲地流。

　　一滴、一滴，往下，從不倒流，從不止息，往下、往下。

　　淚水與時間與你，都在旋渦中往下沉淪。

　　洪流淹沒一切，令你窒息。你只知道眼前無明，而夢即將完結。

　　在夢的最後，那個人跳進旋渦，穩妥地緊抱住你，以吻渡氧，緊貼的唇無聲地重覆着某句咒語——

　　「自由地，活下去。」

　　而你從夢中驚醒，忘卻一切。

　　不論那個人、還是那種痛，對你而言，都不過一場夢。

　　一場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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