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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算萬算,算漏的一著是赫拉自己哉進去的。她只著眼於哈帝斯的德性、脾氣、思維、底蘊,分析過去預測未來,考量各種可能性的組合,再以為數不多的手牌迎擊。
對手的每一招都有一套模式。哈帝斯雖深不可測,但至少赫拉仍然能從過去349場遊戲中找出規律,判斷著可能的行動。
排除法的宗旨是把客觀認定的事實否定,排除掉負面因素,再從剩下的因素選出正解。「不可能付諸行動」頂多只是預測,顯然不是客觀的論點,站不住腳。
在得悉結果前,赫拉已能預視自己的敗北,這就敗在自己不夠周詳縝密的假定上。
…不,赫拉的假定是完美的,兄妹二人都有足夠智慧的頭腦去判斷一切可能性,就只差本人是否接納。她的案上還有一份《項目350:遊戲分析、預判及對策》,是一本鉅細靡遺的對策書,把整場遊戲的細節深入描寫得令人感到背脊發涼的地步。
哈帝斯的所作所為,是一個雖然正當但牽連人數過多,且主觀來說是不人道、不符合道德規範的手段。他以往從未執行過類似的行動,令赫拉認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赫拉再一次體驗認知到,自己的兄長為了贏真的可以不擇手段。
現在,赫拉衹能乾等成績發佈當天,再來驗證哈帝斯豪爽的勝利手段吧。
二號教學大樓,走廊盡頭的學生會室中。
哈帝斯憶起了不久之前得知自己研發的超憶症藥劑大獲成功的感動。自己終於能夠量產它了,這還得多虧了30多人的人體試驗呢。
哈帝斯從會長席的黑色靠背椅站起來,踱步到學生會室靠牆角落的位置。摸著剛從藥廠送來的紙盒,紙箱裏又以冷凍箱封裝好,裏面是以針筒形式貯存的十二份藥劑。
哈帝斯的內心有少許波瀾,面前這些東西的價值非常人能想像。要是把它拿去申請專利,能撈到的零頭不知有多少個。想當然爾,哈帝斯把藥劑拿到藥廠生產之際早已批核了申請。這十二份藥劑充其量衹是樣本,確認好便可通知藥廠開始製造。
從製造藥品到販售途徑都有家族的干涉,要把商品放售到市場,家族的一條龍流水線作業可以使利潤比一般販賣者翻倍,獲利金額的到手時間也要快上許多。
然而哈帝斯所沉醉的感覺是研究神經系統時從不厭倦的新鮮感,和看著研究成果實體化的喜悅。現在他屬於後者。自己的研究終於是有成果,莫大的成功感是無與倫比的。
哈帝斯的嘴角上揚,一瞬間卸下了死氣沉沉的撲克臉。
歸根究底他不是為了錢,為了見上大量的福澤諭吉(日本思想家,其肖像印於日本一萬日圓紙幣上)才做的研究。衹是,哈帝斯不想連自己明明有能力賺取的資金,這點錢也要依靠那個令人生厭的本家。他是為了能做上更多研究而做的研究。
「對呢。我還在玩遊戲啊。」哈帝斯對著空無一人的空間中自言自語道。「也贏得太簡單了吧,赫拉啊。」
赫拉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失去了菲比斯。這樣一來,雙方的能力此消彼長。
哈帝斯托一托無框眼鏡,紅寶石的光芒閃動著瞳孔深處。
「菲比斯…呢。」哈迪斯以看獵物的眼光和愉悅的神情盯著平板電腦上菲比斯的個人資料。
「這回真的要謝謝你這份因粗心大意而贈予我的大禮呢,赫拉。」
哈帝斯也不是說沒能力處理研究的事,衹是多個人從旁協助會更有效率,也能讓他更享受研究的樂趣。顯然,東京大學醫學系首席畢業生,是最好不過的人選。
今天的哈帝斯心情絕佳。
「輸了啦!我輸了啦!啊啊,怎麼我就這麼不注意呢!」赫拉把自己的身體摔在床上,在床褥上滾來滾去。甜甜的聲線可愛得令人融化。
長髮因在床上輾轉反側而變得凌亂不堪,姣好的面容上掛滿不甘,變得嫣紅。
平常冷酷的氣場帶來的壓迫感,在赫拉作出宛如戀愛少女般扭扭捏捏、在床上滾動的可愛舉動後早已煙消雲散。
赫拉摟著企鵝玩偶,把半張臉埋進去,眼角泛出少許淚光。她是真的感到非常不甘心。
「哥哥大人真是的,對一整個班級下手,連一個十歲小女孩也不放過,再怎麼有能力也太過分了!」
赫拉輕輕捶了企鵝玩偶一拳。 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hAmPNS9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