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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群將石頭扔來的瞬間,潘伯露出了勝券在握的表情,因為他的目標本來就是中間的怪物,很顯然的,只要能打倒那玩意,屍體群也能得以解放。
因此他利用屍體抓住自己腳的阻力,立刻讓自己摔倒在地,石頭砸過來的瞬間,紛紛從他的身後飛躍而過,些許石頭互相撞擊後碎裂開來,些許沒有受阻的石頭,紛紛砸在了其他屍體身上,將其砸得更加支離破碎。
其中有一顆石頭飛越無數阻礙,朝著清掃者飛去,不偏不移地砸在了牠的腦門上,直接打出一個肉眼可見的凹洞,下一秒所有屍體像斷線人偶,立刻癱軟在地上,潘伯的腳也得以解脫。
「好啊!看到沒?我二十幾年保全不是白當的!」潘伯興奮地站起身,綵婷也高興地拍手叫好。
「潘伯!你好棒!」
「還好這些怪物一直都沒什麼智商,不然——」
話還沒說完,潘伯的左肩就被一顆石頭給擦過,血液伴隨著些許碎肉噴到了地面。
「潘伯……!」
綵婷趕緊上前去關心他的傷勢,同時望向石頭襲來的方向,發現清掃者直挺挺地站在那,臉上的大凹洞像壓力球似地逐漸恢復原樣。
「唉……B計畫綵婷,妳的腳沒事嗎?」
「沒事,但B計畫是什麼?」
「快點逃命喔!綵婷!」
「蛤?誒?什麼?」
還沒等綵婷意會過來,潘伯便強忍疼痛地站起身,用右手拉著她迅速地奔向好友的休旅車,清掃著再次舉起石頭朝他們扔了過來,所幸兩人跑得夠快,石頭從綵婷的腦後擦過,讓她嚇得尖叫。
「別叫了,快趁著屍體堆恢復控制前上車!」
潘伯解鎖汽車後,打開後座車門,將綵婷塞進去後來到駕駛座,下一秒他迅速躲到儀表板下方,躲開了一顆砸穿擋風玻璃的石頭。
「輪到我了!混帳東西!綵婷快繫好安全帶!」
潘伯插入車鑰匙發動引擎,拉開手煞車後,用力踩下油門朝著清掃者衝去,清掃者倒也沒躲開,而是迎面接下衝撞後,將利爪伸進了擋風玻璃,緊緊掐住了潘伯的頭,爪子微微刺進了他的腦袋,讓血順著破洞緩緩流出。
「潘伯!」
綵婷見此情況,立刻解開安全帶要幫忙,但車頭卻在此時撞上對面的大樓圍牆,將車前的清掃者給撞飛出去,整個身體因此變得畸形怪異,潘伯的腦袋也因此得以解脫。
「夭壽……還以為要死了。」潘伯抹著傷口,心有餘悸地說道。
「潘伯,趁現在快點走!」
「喔對。」
潘伯趕緊打倒車擋,朝著較為寬敞的路駛去,雖然這條路不能通向統一教的分部,但目前擺脫這怪物的追擊要緊。
誰知他才剛開沒多遠,便從後照鏡看見清掃者以飛快的奔跑速度,眼路兇惡綠光地緊追在他們後頭,接著他縱身一躍來到了車頂上,伸長爪子開始朝車頂突刺,起先還只是傳來劇烈聲響,但隨著清掃者用爪子連續刺個幾十次後,車頂便真的被刺穿了十個洞。
「媽的,這麻煩的垃圾東西!」潘伯沿路都在轉動方向盤,希望能將清掃者甩下車,後座的綵婷都被他這操作搞吐了。
清掃者將爪子伸進車內後,便抓著整片車頂,用力地將其扯開,讓綵婷跟潘伯都看傻了。
「牧羊人——」
清掃者將手伸向綵婷,潘伯見狀著急地轉動方向盤但卻為時已晚,綵婷的胸膛跟腹部同時被十根爪子刺穿,她因此無法呼吸,只能無力地咳出一口血在清掃者乾枯的臉上,眼睛逐漸失去光彩。
「綵婷!不要!」
當清掃者準備帶走綵婷時,她卻突然回過了神,全身變得如火般炙熱無比,清掃者見狀想抽為爪子,卻發現雙手像是被火燒似地開始漲紅,身體停擺的細胞跟血管也開始被喚醒。
「牧羊……牧……綵婷——」
綵婷聽見熟悉的聲音,伸手輕撫著清掃者的臉龐,某個熟悉的瞳孔逐漸從散發綠光的眼底浮現。
「昱誠……原來是你啊……」
綵婷其實根本沒說話,但清掃者卻清楚聽見她的聲音,嚇得牠立刻抽回了爪子,並從行使的車頂上摔在了地面,全身都被灼燒似地疼痛萬分。
綵婷倒在了後座上,原先流血的胸膛傷口好似修復般地開始冒煙,而剛剛發生的一切,在潘伯眼裏僅僅只有幾秒鐘而已,他不懂那怪物為何突然受傷地摔下車頂,但更著急於綵婷的狀況。
可他還沒能關心綵婷,眼角餘光便注意到自己開到馬路盡頭,來不及煞車的休旅車便撞進了一間殘破的量販店,潘伯努力想穩住方向盤卻沒能成功。
休旅車最終在撞上牆壁後熄火,潘伯因為繫著安全帶所以安穩地待在駕駛座,但腦袋卻直直撞上方向盤昏去。
綵婷則是飛了出去,後腦的舊傷重重地撞上牆壁,霎那間紅的、白的、青的全都噴到了牆上,綵婷全身都無法動彈,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後腦徹底裂開,血液跟著腦漿流到她臉上,滾燙得像是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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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
綵婷聽見巧寧的聲音,模糊的視線裡還看見那名雨中的男孩,踩著碎玻璃跟雜物堆從門口走來,一旁跟著的暖流似乎相當地慌張,在男孩身邊不斷來回飄著。
「到此為止了嗎,老實說妳做得比我們想像得要好多了,但果然這顆星球也辦不到呢——」綵婷認得男孩的聲音,是平時會在腦裡說風涼話的傢伙。
「什麼到此為止?姊姊她還活著!你快點救她!」
「這次不一樣,她並非因怪物而死,而是車禍摔死的,所以我們沒有辦法中和詛咒——」
「我不管!你快點救她!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可以!」
「嗯,是還有個方法呢,他應該還在她的體內,如果她能找到的話,應該可以說服對方用自己僅存的生命能量做交換——」
「誰?」
「前一個牧羊人,他的生命能量還沒消失,還留在綵婷的體內——」
「那就試試看!快點!」
「唉!好吧,但這可不容易,以前可沒有牧羊人成功過——」
綵婷已經開始聽不清這兩人在說什麼了,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遠離世間的塵囂,畢竟這才是她這種平凡無奇之人的結局才對,如果換成其他末日故事,像她這種什麼都不會、體力也差的傢伙,要不是死得比誰都早,估計也是被其他男人強姦到下體裂開了吧?
就在她準備徹底闔眼時,男孩將手放在了她破裂的後腦上,下一秒無數資訊流進了她意識中央,過往的所有回憶瞬間浮現在了眼前。
先前在園遊會的場景、被議員女兒帶頭霸凌的高中時光、首次也是唯一一次跟立德單獨外出逛展的假日、她與立德首次說上話的午後、剛升國中跟庭宜共同拍得合照、國小時跟庭宜一起被罰站的日子、幼稚園母親首次說起父親的故事、以及雖然不記得但卻存在於腦海裡,父親在嬰兒床邊微笑著對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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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綵婷,我的寶貝女兒——」
「妳在哪裡——」
「我好想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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綵婷倏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來到了幽暗的異空間,跟上次不同的是天空沒有任何漂浮的人,而她的正前方,有個身著登山裝備的男子,溺愛地抱著一個嬰兒。
她認得這個人,正是最早書上描繪的牧羊人。
「痾,你好……?」綵婷走上前,然而男子卻絲毫沒有理會她。
「我的寶貝,爸爸就在這裡,沒什麼好擔心的……」男子喃喃自語道。
「不好意思,你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綵婷……」男子摟著懷中的嬰兒,輕聲說道。
「誒?你知道我?」
「我的寶貝……」
「誰是你寶貝,你到底聽不聽得見我說話啊,欸——」
綵婷一把抓住對方的肩膀,不料她瞬間被拉入了一個寒冷空間,待她回過神時,發現自己身在一座刮著暴風雪的山上,雙腿被凍得發疼,手上的登山杖幾乎是要拿不穩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為何會在這……不對,她知道,又或者說他知道,現在是2009年1月17號,而他叫做林思齊,英文名為伊凡・林。
他是聯合國科考團的隊員,來南極的目的是為了找到學界研究多年的遺跡,只不過他在來到這座山脈時,發生了嚴重的意外,以致於他跟隊員們失聯走散,現在分不清方向只能不斷往前。
「伊凡!是你嗎?」
他聽見身後有人在叫著自己,但凍壞的嘴卻張不開,意識也逐漸模糊,最終體力不支的他倒在了大雪之中,體溫漸漸地被風雪給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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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清掃者狼狽地拖著身軀,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公園,牠嘗試彎曲手臂卻始終無法辦到,鋒利的爪子也在逐漸萎縮,慢慢地變回人類的指頭,腦袋裡存在著兩個聲音跟意識在打架,讓牠頓時嘔出一口黑血。
「我跟你說過不要靠近牧羊人了——」身著歌德黑色禮服的歌頌者,從牠身後漫步而來。
「牧……不對……綵婷,我不能……綵——」
「那可不行呢——」
歌頌者捧起牠的臉頰後吻了上去,不久牠身上灼燒的地方逐漸褪去,手指逐漸被利爪給取代,眼裡熄滅的綠光也重新燃了起來,歌頌者吻完後掀開了自己的禮服,輕撫自己隱藏在禮服下的妖嬈身軀。
「牧羊人必須死——」清掃者說道。
「牧羊人必須死——」
歌頌者將清掃者推倒後跨坐在牠的身上,並用兩根指頭撐開自己緊緻的肉縫,好讓清掃者可以對內部一覽無遺。
「不需要考慮別的事情——」歌頌者說道。
「不需要考慮別的事情——」清掃者複誦。
「只要為我所用就好——」
「只要為妳所用就好——」
「乖孩子,快點插進來吧——」
「插進去——」
——薇琪。
歌頌者挑逗著牠的胯下,以往在別的文明辦事,只要一瞬間就會有跟東西長出來,但這個清掃者卻在霎那間推開了她,逕自起身離去。
「喔,善良的羔羊啊,你可真有意思,但也很掃興——」
歌頌者笑著從髮飾裡拿出了權杖,在幽冷的月光下自己蹭起下體來,她下流的姿態仍舊是那麼地端莊優美,如同潮汐的海洋充滿生命能量。
「牧羊人……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也許比我想得要有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