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鸽子停在窗框上,它在寻找今天的早餐。
鸽子胆小,风吹草动都能惊得它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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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过窗帘,阳光打在脸上。
秦森有些不适应消毒水的味道,他缓缓睁眼,就见弟弟的脸一下子凑了过来,手虚弱地拨开他的脑袋,小姑娘跑过来床边,小脸布满眼泪。
男人艰难起身,伸手摸上她的头,嗓子微哑:"别哭。"
"呜呜呜秦森臭混蛋!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小姑娘扑向他,紧紧抱着身躯健壮的男人,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他没嫌脏,只是没有哄人的经验,有些无所适从。
秦林看见他哥耳朵红了,无奈咳了两声,笑道:"没事就好,哥,下次别这样冒险了!虽然你从来不听……"
"就是啊秦森!下次不许随便冒险了!"顾白芷抬起头,愤怒地锤了他的胸,不过这小拳头软趴趴的,只是把秦森锤得心里痒痒的。
"咳咳,我睡了多久?"秦森不自在地问道。
"今天是第三天早上,医生说你没太大问题,就是身体负荷太大,加上电磁影响,休息休息就行。"秦林回答道。
提到这个,顾白芷上手摸秦森的身体,她惊奇不已:"秦森你到底是什么做的啊?医生说你没事的时候我都有些难以置信!啊虽然你没事才是最好的,但你怎么这么硬啊?!"
男人被她摸得很痒,小姑娘毫无察觉,他抓着作乱的小手,面上虽无表情,心里早就慌到不行。
"我皮实,没事,咳,那海底怎么样了?"秦森马上转移了话题。
"噢,龙牙的人也在休整,那底下被探查得差不多了,没有别的怪物了,乌鸿说明天早上9点打捞队开始下潜,他特意说所有流浪者都能下去捞东西,捞到什么都可以自己留着。"
顾白芷气呼呼地说:"那必须得留着!都拼了命呢!"
秦林憋着笑。
"对了秦森,龙牙居然有米诶!我熬了粥,你快喝点!"她从一个塑料盒子里拿出食物,摆在床上折叠桌上。
盒子是秦林做的,里面垫了海绵,保温而且防止泼洒。
白粥里有白菜和鱼肉片,上面撒了点葱花,旁边还有两碟菜,番茄炒土豆和蛋羹。
顾白芷坐在床边叭叭:"米、白菜、番茄、土豆和葱都是龙牙产的,都是弘金姐送我们的!我们船上那小土豆还没长大呢,哎对了我们走之前能不能买点种子或者菜苗?这样以后我们就能有自己的菜园啦!这个是蛋羹,是铁俊叔叔帮我掏的鸽子蛋,喏,就在那些房檐底下,原来这个味道跟鸡蛋差不多诶!可惜这儿没有其它肉类,铁俊叔叔原本想逮鸽子来着,但是飞太快了他一只都没逮到!哈哈哈……"
秦森吃着爱心食物,耐心听小姑娘倒豆子。
秦林好笑地想起顾白芷喊铁俊叔叔时,那光头大汉脸上精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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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
门被敲响。
秦林开门,外面来了些人。
除了医生,乌鸿、商岳阳、弘金、铁俊、熊雨、佟彤,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
病房太小,人进来空间变得相当局促。
秦森第一次见商岳阳,慈眉善目的中年大叔,右手胳膊没了,用个机械臂套着,秦森没多在意他的断手,秦林和顾白芷早先就见过也没好奇什么。
乌鸿先开口道:"小朋友,胆子可真大。"
"嗯,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护卫队啊?"商岳阳赞赏地盯着秦森。
三人还以为他们来有事商量,结果看这样子只是来探望病人而已。
佟彤把手里的东西放床边柜子上,一脸认真地说:"你算是救了我们,如果没有你去遗迹附近搞出的动静,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完那5分钟,这是感谢的礼物……虽然少,不要嫌弃。"
秦林看了看,一大包各式各样的蔬菜、种子,居然还有一些果子。
"呃,别的物资你们估计不缺,我看小芷很喜欢这些……这是我们船上的存货,不要拒绝。"佟彤解释道。
"谢了。"秦森点头,没说别的。
"谢谢你,佟彤姐!"小姑娘很高兴。
"唉,我那儿……武器装备破铜烂铁什么的,嗐,你们来船上挑吧,森兄弟,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喊我!别跟兄弟我客气!"铁俊挠头,他船上的食物……跟以前的秦家两兄弟差不多,都是糊弄对付的,除了食材其它物资倒是屯了很多。
"铁俊叔叔,你今天能不能再帮我掏点鸟蛋?我想再做点什么给秦森补补。"顾白芷小声询问,她面对这种大嗓门,声音会不由自主变小。
铁俊瞬间垮下脸来:"不是小芷妹子,都说了我很年轻,别喊我叔叔!"
佟彤用手拐子狠狠戳了他一下,大汉瞬间痛到捂住肚子,她笑着跟顾白芷说道:"能的能的,你这家伙能不能别吓唬小姑娘!小芷下午让铁俊叔叔帮你多掏一些!"
虽然顾白芷穿着斗篷看不清脸,但一看这身高体型,以及软糯糯的声音就知道是个小女孩,佟彤喜欢听小姑娘的声音,直接激起她的保护欲。
一开始她看这小姑娘和两个男的混一起,就怕她像一些女孩那样被迫做些腌脏事,可她观察发现这俩男的人品还不错,也就稍微放心了。佟彤船上大多数都是女性,她们收留了很多在这世道难以独自生存的姑娘,也救了很多被骗被卖的女孩,论打架她船上的女人不比男人弱。
佟彤也曾问顾白芷要不要去她的船上,小姑娘委婉拒绝了,佟彤也就不勉强,不过她跟顾白芷说如果受欺负了就来找自己。
"明天潜捞……小朋友还能动吗?"乌鸿这时问秦森。
秦森点头:"当然,还得收报酬。"
"不错,年轻就是好!明天你们各凭本事!我们龙牙答应你们流浪者的报酬,等明天结束去找娄筠领,行了不打扰你休息,走了!"乌鸿笑了笑,跟商岳阳一起离开病房。
其他人也陆续打了声招呼便离开做明天的准备。
秦森三人都不打算好奇龙牙那威力强大的光束武器,其他"流浪者"虽然有好奇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某些东西知道了未必是好事,大船团有底气,而单打独斗的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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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牙潜捞队所使用的机型与武装队不一样,潜捞专用作业机简称潜捞机,没有配备太多武备,机身两侧都有多功能鱼枪,方便打捞大型物资或设备,除了支撑机身的腿部,身上的机械臂共有四个,顶端是钩爪,从腿部能弹出结实的网。
也只有大船团有余力造这么多功能区分的不同机器,"流浪者"基本上一艘船只有1、2台综合性的机械。
NC机动装甲的推进器损坏了还没修理,他们船上另一台机甲之前为了造这机器被拆得七七八八,不过弘金大方借给他们一台潜捞机,操作方法不难,秦森上手就会。
龙牙船团只要会开机甲,那就能战斗或潜捞,分得不那么明确。
所以今日一大早集结在潜捞区的人,除了几个生面孔,还有那天一起作战的人。
差不多到时间,下潜的人陆续启动机械,龙牙的人按指挥行事,"流浪者"则单独分头行动。在秦森"睡觉"的这段时日,海底每天都有巡逻小队探察,遗迹内部也调查过,危险基本被排除干净了,今天只是收取"战利品"。
秦森开着潜捞机快速下潜,如果可以的话,那古代能源装置他也想捞一台,其他"流浪者"是怎么想的他不关心,他独自来到遗迹的一个比较隐秘的入口,这地方是他那天跟巨怪战斗时偶然发现的。
入口在遗迹边缘,一个由废墟坍塌形成的通道处,下方有个洞,机体勉强能钻进去。进入到地下空间,开阔了起来,但放眼望去全是废墟。
秦森放出探测器,寻找疑似能源设备的东西。
他发现这空间里有一些洞口,秦森猜测是巨螯挖出来的,探测器没扫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决定进洞内看看,巨螯在这筑巢,说不定巢穴内部会有什么发现。
秦森随机找了个向下的洞便进去了,巨螯体型跟机甲差不多,所以他能轻松通过。里面是狭长弯曲的通道,周围是泥土混着废墟碎片,他感觉这底下跟个迷宫似的,探测器分散探不同的区域,他一边向前推进,一边注意探测器的监控屏幕。
绕了半天,一枚探测器有了发现。
他赶紧过去,又一个空间,形容成房间有些不对,因为这里的结构已经看不出来了,到处是巨螯的分泌物和蜕的壳,它们的分泌物有腐蚀性,这空间里原本有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秦森察看这地方没多久,另一枚探测器也有了反应,他过去那边,也是个类似的房间,里面的东西被腐蚀得差不多,但在一面墙上,有一道完好的金属大门。
用渔枪瞄准金属大门,秦森试图撬开这门,严丝合缝,他又试了试用机身带的炮轰,也没什么用。
他忽然想起巨螯壳的坚硬程度,找来了一片,试着用它来撬,居然有用,大门开了个缝隙。
弹出机械臂前端的钩爪,秦森加大机身的推进,尝试打开这门。
金属大门很厚重,他费了好些时间才终于打开。
里面很宽阔,墙壁天花板地板全是用跟门一样的厚重金属材质造的,因此里面的东西不至于被毁,地板上摆了很多台设备,大小样式不一,秦森不清楚这些是做什么的,但他直觉可能跟古代能源有关。
其他"流浪者"不知道这遗迹的真实身份,这片遗迹很广,秦森看见他们去别的地方找物资,而龙牙的目标大概率就是这里,他应该是托巨螯的福才走了捷径,其他人找到这儿只是时间问题。
秦森没想太多,决定每种设备都带走一台,就是……每一种加起来数量有些多,他用网全部兜住,潜捞机差点儿动不起来,他只能缓速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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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船上卸下"货",秦森打算再下去一趟,找找有没有存储设备什么的,而且他对巨螯壳挺感兴趣的,那东西虽然没NC-00坚硬,但也是好东西。
秦林听秦森讲完下面的情况,让他顺便带些巨螯分泌的黏液上来,想做些实验,为此,顾白芷有些嫌弃地皱眉,一听就肯定很恶心。
秦森在海下忙活了一天,顺利找到了两台存储设备,期间他又回那个金属房间看了一眼,果然被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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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人去船团中心区找乌鸿兑现报酬,秦森因为表现出色,能有额外的要求。
"你们想好了需要什么?"乌鸿依旧埋在桌前处理文件。
秦森开口道:"可以提供给我们一艘船吗?我看那个就挺好。"
乌鸿顺着秦森手指的方向看去,脸上差点绷不住:"喂小子,胃口也太大了吧!那可是我们船团的曙光级驱逐舰,不太好吧?"
三人没说话,静静地盯着他,大有赖着不走的架势。
乌团长叹了口气,在平板上划了几下,扔给秦森:"驱逐舰不可能给你们,你们看看这艘船暂时没人使用,不行也没别的了,报酬……请注意是合理范围内的物资!你表现不错,才会让你提出一个合理要求!合理的要求!"
秦森看了眼平板上的船舶信息,弘金设计的生存用船舶,前后甲板非常宽阔,配置了起重机,船舱不是简单的集装箱,而是统一的金属风格,一层是空间很大的仓库和工坊,里面配备了相应的设备,二层是生活区,两个住宿舱和一个盥洗室,厨房在盥洗室旁边,很长的露台围住中间的生活区,靠近船头和尾部的露台空间足够宽敞,均装有水龙头,主控室在三层,后面设计了很高的信号塔,三层装了很多太阳能板,还有一个接雨棚,从仓库内的楼梯下去,是船底仓库、机关舱、能源舱和淡水处理系统。
这船分区非常明确,虽然体量比起驱逐舰确实小了非常多,但每一层预留了足够的空间,方便后续增改船舱。不过……他们其实并不指望能直接要来一艘曙光级,一是因为那毕竟是船团主要的武备力量当然不可能给,二是因为三个人确实开不了那么大的船,毕竟讨价还价嘛,并且这船设计得真的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闲置了。
秦森点点头,三人满意地离开了。
乌鸿坐办公桌后面越想越不对劲,这小子,居然耍心眼儿!他也是老糊涂了,总觉得这船给出去这几个小朋友捡了大便宜,但给都给了……总不可能反悔,堂堂乌团长还要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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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工作人员带着三人去看新船,就在工坊区,刚好遇上弘金。
"嚯,老乌这么大方?你们眼光不错,这船是我年轻时候造着玩的,你们仨使用绰绰有余,不过船上那工坊是老设计得改改,你们不着急出发的话就晚几天,我帮你们顺手改了!"弘金用手勾住秦林的肩膀,大姐头一样。
秦林被勒得喘不过气:"弘姐……你好像跟我哥差不多大吧?"
"闭嘴!"弘金锤了他一下。
"弘金姐姐,这船好棒!可是为什么闲置了呀?"顾白芷问出了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唉这个嘛……总之给你们了也好!"弘金没回答,只是脸上有些不自然,她笑了笑,说是要抓紧时间去改船上工坊,便走了。
三人很疑惑弘金的反应,但既然她不说,他们也不问。
"哎哎,你们肯定很好奇吧!"一位大叔很八卦的模样走过来搭话,"这船啊……原本是阿金给她弟弟造的,结果她弟弟……呃,没了,海盗嘛……你们懂的,总之她每次看见这船就难过,乌团长给了你们也算是完成她的心愿咯!你们可别跟阿金讲是我说的啊!"
三人点点头,没说什么,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提及的过往,这船今后就是新家了,他们自然会好好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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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整备完就离开,弘金非要拉着秦林研究修理NC装甲的事儿,结果便是三人多留在龙牙好几天。铁俊和佟彤,以及其他"流浪者"拿到报酬很快就离开了,临走前都交换了通讯码。
在几天的相处中,弘金也得知了秦林和顾白芷的情况,弘姐不是个爱八卦的人,只是她在看清斗篷底下水嫩小姑娘的时候,抱着她不愿撒手,送了好些布料和菜苗给她,整得小姑娘非常难为情。
"对了,这个给你们,悄悄看噢!"弘金私下递给秦林一份资料。
她解释道:"其实我们有那遗迹的地图,这是那些能源设备的大致构造,这可是机密!我呢是负责研究那些东西的主管,我很看好你哟小林!"
"呃……机密?你给我们这些不怕……"
"嗐,老乌那家伙不会说什么,这世上能研究明白古代科技的人没那么多,这事顶多就是……娄筠那货唠叨几句而已,我做什么向来是随心!放心,你们的人品我信得过!"弘金爽快拍拍少年的肩,她没说的是,她看这三个人,尤其是秦林,仿佛看见了她的弟弟。
几天时间很快,他们将再次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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