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纪 - 龙牙船团

"你们说那些海鸥的巢在哪呀？"少女在给琐碎的零件分类，看见停甲板上的海鸥，忽然这么说。

秦林刚给轴承上好润滑油，跟她聊天："可能在船团的某个高处？怎么了？"

"喔，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吃番茄炒鸡蛋了……"

"鸡蛋？"秦林没听过。

"呀忘了这儿没有鸡，就是一种……呃，不会飞的鸟？鸟类下的蛋吃起来应该都差不多吧……"她越说越想吃了。

"要是遇见什么船团，给你找找海鸥巢。"秦森停下电焊，对着脚手架底下的人说道。

顾白芷现在已经习惯了这俩人的照顾，她甜甜地回话："谢谢秦森哥，不过还是随缘遇到吧……"

"没事儿，我哥永远的敌人就是——海鸥！哈哈哈哈！"少年爽朗的笑声在这船舱里回荡，少女也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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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三个人的生活都很有规律，日子波澜不惊。

在顾白芷的强烈谴责下，杜绝了船上熬夜、不规律吃饭、不注意个人卫生等等这类问题，秦家兄弟没什么怨言，主要是因为小姑娘做的食物太美味了，而且这样生活下来确实感觉挺舒服的。

她不强求这个世界的人能像她那里一样过日子，毕竟在这个世界得先解决生存危机不是？不过对于秦家两兄弟来讲，他们的"生存"本就没什么危机可言，他们在"流浪者"里算是过得很滋润的那种，所以她认为现在有必要提高生活质量。

秦家兄弟忙活了两个月，一直在建造新机甲，缺的材料就从海里捞，或者附近有船团就去换，现在终于把设计图里骨架部分搭建出来了，剩下就是外壳的组装和核心系统的调试。

顾白芷看着眼前巨大的钢铁架子，不由得感叹，在她那个世界有专门的工厂来生产和组装这种大型机械，而这两个人仅凭自己就能做出来，动手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悍，只是造这东西真的很花费时间和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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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5海里探测到大型船体活动，方位东北45度。"

黑方块忽然亮起来。

秦林之前发现如果把这方块底座与主控室系统联结，它就能监控到探测器的工作，然后播报出来，这样的话人就不用经常跑去主控室检查屏幕了。

"遇见船团了。"秦林抬起头说。

秦森点点头，从脚手架跳下来说："嗯，等会儿我去查看一下。"

顾白芷收拾好手边的东西，起来准备去穿衣服，她给自己和秦林做了简易罩袍、口罩和手套，专门应对陌生人的——她曾跟秦林闲聊时听他提过溺水病，才知觉自己一开始误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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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们离那个船团越来越近，很显然对方也早早发现了他们，只见远远地行来一台水面巡逻机甲。

三人站甲板上等待对方的许可——像这种有着防卫系统的船团，得需要有许可才能与其联结，与"垃圾船"完全不同，这里的规矩很多。

对方看这船只是普通的"流浪者"，很快便放行了。

龙牙是大型船团，在这海上属于几大势力之一。远看这个船团就像是一座海上小城邦，这里有领袖和护卫舰，还有相应的法律。

顾白芷还是首次遇见这种大型船团，之前只见过一些由几十艘大小不一的船组建的小型船团，规模跟"垃圾船"差不多。

而龙牙，核心区是艘类似于航母的船舶，以其为中心联结着数量众多、体型各异的舰船，最外围则是未联结的护卫舰，搭载武装机甲。船团上分区明确，有专门打捞作业的潜捞船区，进行生产制造的工坊区，还有居民区和集市等等，船上甚至有规模不小的蔬菜园，这可是难得一见的。

在这之前他们遇到的小型船团都挺混乱的，不像这里井井有条，顾白芷忽然有种"乡下人进城"的想法。

秦森和秦林已经太久没接触大型船团了，原本他们从不打算靠近这种大型船团——因为秦家两兄弟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对大船团有阴影。只是因为组装新机甲的外壳需要一种高强度、高硬度粘合剂，秦林用能产生粘合效果的海藻类做了很多实验，都没能达到预期，所以他们不得不来大型船团碰碰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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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团有专门对"流浪者"开放的停泊区域。

联结好船后，把船上该遮的都遮好，舱门全上锁，三人准备踏上龙牙的甲板。"垃圾船"和一些小船团的治安跟这儿没法比，船上有巡逻队，这儿可不是靠武力说话的地方。

"流浪者"停泊区旁边就是市场，这儿明显比"垃圾船"规整多了，每家摊位或店铺卖的东西分类有序，不是那种把物资胡乱摆出来的简陋摊子。

这大船团就是不一样，秦林和顾白芷一路上好奇地到处看，秦林发现这儿有许多闻所未闻的东西。

龙牙和其它大船团一样，都得靠"货币"——也就是点数来购买东西。这些"货币"在几家大船团之间是通用的，外来的"流浪者"想要得到点数，必须先去市场的物资兑换中心根据自己的物资数量、种类和质量兑换成相应的点数。当然，船团上的居民除了日常工资，也能将一些合法物资拿来兑换。

三人先去物资兑换中心开了个账户，兑换了一部分物资，1307点数。

"真不知道他们是按什么算法来兑的……"顾白芷有些不满意，这到手的点数比预期的要低。

秦林观察过兑换中心里大屏幕上「每周物资价值表」，他觉得还好："我们换的都是些最常见的，已经不错的了。"

"那我们现在去找粘合剂吗？"顾白芷勉强接受，她问兄弟俩。

秦林想了想说："不急，先逛逛，看看这儿是什么情况再说。"

就怕初来乍到，无意间被坑。

几人逛了会儿市场，这儿货物种类真的要丰富得多，甚至有装饰品，据秦林跟一些摊主闲聊得知，大船团之间是有贸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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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呀……"逛了一天，少女伸了个懒腰，他们坐一家小酒馆二楼自带的露台上休息。

点了三杯据说是这家店特调的饮料，顾白芷喝了一口，小声嘀咕："这不就是柠檬水加薄荷嘛……味道还淡淡的，他们加了多少水呀……"

两兄弟觉得还行，解暑还挺好喝，顾白芷撇撇嘴，心想如果有材料，她一定要让他俩见识到什么才是好喝的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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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说这龙牙真是……有自卫队怎么还要招我们流浪者？"

"不想浪费人力呗。"

"不过这报酬还挺大方。"

"这是玩命的活，我可不想为别人拼命……"

酒馆旁有一个告示屏幕，几个"流浪者"在讨论上面的内容。

秦森和秦林都注意到了，对视一眼，秦林下楼去打探情况。

"几位，发生了什么？"少年好声询问。

一位光头大猛汉，摸着他编成辫的胡子悠悠说道："喏，告示上这个，龙牙在招募流浪者联合潜海，底下有很难搞的变异怪呗。"

秦林觉得耳熟，仔细看了会儿屏幕里的内容，这难道就是瘦猴说的那个？这么巧？

回到酒馆，他跟两人解释了一遍告示上的东西，除却别的，那报酬确实令人心动：凡是参加者，龙牙可满足合理范围内所需求的物资，表现优异者可另提一个要求，龙牙船团承诺在能力范围内满足要求。

没有说明数量限制，虽然有些含糊，但一看就很有吸引力。

"哥，要试试吗？"秦林拿不定主意，看向秦森。

顾白芷的关注点在变异怪上："可是……会不会很危险？"

秦森则觉得风险与机遇并存："既然这么凑巧遇上，我们也不用费劲去探听瘦猴给的那个情报了，先去看看吧。"

"行……真是的，最近注意力都放机甲上了，都没注意船居然不知不觉开到了瘦猴说的那地儿……"见大哥发话，秦林也就同意了。

"要是很危险……就别去了……"少女却忧心忡忡。

兄弟俩安抚了一下顾白芷，三人起身准备前往屏幕上写的那报名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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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龙牙船团的中心区，这是一座挺高的建筑，一楼到三楼居然是用钢材和石头建的，上面几层就是常见的集装箱风格，一个高高的铁质圆筒矗在后面，顶上是瞭望台。

"你们是？"进去后有个看起来瘦瘦的眼镜男走过来问话。

秦林上前一步："您好，我们想询问联合潜海的事儿。"

那男子扶了下镜框，没太热络："哦，跟我来。"

几人来到一处办公室，后面坐着个穿制服的年长男性，在低头处理文件，看起来很精神。

"团长，流浪者找您。"眼镜男敲了下门框便离开了。

被称作是团长的人抬起头，揉了下眼睛，审视地看着面前这几个装束奇怪的人。

他眼睛一直盯着其中这个穿花衬衫的高大男人，说道："哼，来参加的流浪者没那么多，但也不少，报酬已经写明白了，那底下很危险，你们确定好三天后来开会。"

"我能问一下，关于潜捞的分配问题吗？"秦林开口询问。

"呵呵呵年轻人，别贪心，得先活着才能谈这些。"

秦森回视他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说："你们酬劳确实不错，但如果我们捞到的自己却拿不到，为什么要把命交给你们？"

"自信是好事，你们若能活着拿到东西便不用上交，只是不要自满。"说罢，这位团长挥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出办公室后，顾白芷犹豫了会儿，又跑回去紧张地问办公桌后面的人："那个……您至少能不能给我们底下那地方的资料呀？我们得看了之后才能做决定……"在对方不耐烦之前，她快速地说："您这儿肯定缺人对不对！不然为什么招我们流浪者？"

"哼。"他扔了个平板过来，就不再理顾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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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先回去，在船上工坊室开会。

秦林先把那平板里的内容导入黑方块旁边的机器里，数据线连着黑方块的底座。

"正在分析资料……"

"坐标：21.1, 72.7，因坐标精确度低，经检索符合条件的建筑可能为：迪希能源实验室。"

"地形：海底阶地，生物：未搜索到匹配生物。"

方块给出了非常简单的说明。

秦林对着方块说："迪希能源实验室。"

"您没有获取该资料的权限，请开启权限。"

少年摸摸头，又是权限问题，他看向顾白芷问道："白芷，你知道这地方吗？"

"不知道诶……不过能源实验室应该就是研究新型能源的地方？"她歪头回答。

"龙牙给的这资料上写着……遗迹附近徘徊着许多巨螯，具有强壮的身体和巨大的钳子，全身被黑色鳞甲覆盖，普通的鱼雷根本打不动。"秦林皱眉，那地方看样子确实危险。

秦森问道："我们的武器能行吗？"

秦林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如果这东西的外壳跟那个巨型变异乌特一样，那悬。"

"后天问问龙牙，能不能提供武器。"秦森很快作出决定。

"只能这样了……等等！哥你还真想去啊？！"秦林后知后觉，自家哥哥怎么就已经决定好了。

"不行不行！看起来就危险！"小姑娘扯着秦森的衣角，非常不赞同。

可秦森态度很坚定："新型能源，新机甲可能需要这个。"

顾白芷和秦林劝说了半天，好说歹说，可这人固执得很，一旦决定了的事，谁都劝不了。

当然，秦林悄悄怀疑他哥绝对是因为说下面危险才更想去的……算了，他只能抓紧时间，争取三天内把船上能开的那台机甲好好调改一番，其它的……只能祈祷龙牙能提供点好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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