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人總有離開理由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SNlA4GJZ
90年代的香港，中學會考是一場青春歲月裡的奮鬥戰場。子林和嘉欣連同幾位同學，這段時間幾乎每日都待在圖書館裡，埋頭苦讀，為這場考試廢寢忘食。圖書館內的燈光微微閃爍，照亮每一張專注的面孔，彷彿每一盞燈都是一顆炙熱而渴望的心。然而，子林的眼神卻顯得有些飄忽，時不時盯著桌面出神，彷彿神遊在另一個世界裡。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6Vv9CwDO
嘉欣一邊翻著書，一邊悄悄瞥了子林一眼，終於忍不住將子林搖醒，低聲責怪道：「子林，妳最近怎麼老是魂不守舍的？該不會是那個麥浚明吧？」她的聲音帶著幾分調侃。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IODlNpxp
子林被拉回現實，臉微微一紅，瞪了嘉欣一眼：「才不是呢！妳瞎說什麼？」她努力掩飾，但那緋紅的雙頰卻出賣了她的心事。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NHkEErN6
嘉欣看著子林的模樣，眼神變得狡黠起來，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說：「別告訴我，妳跟麥浚明……發生了那個？」話音剛落，她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dqHO9WK3I
子林嚇得瞪大了眼睛，連忙搖頭否認：「妳想什麼呢！哪有那麼誇張……只、只是接吻而已。」她的聲音越說越小，臉紅得發亮，低頭不敢看嘉欣。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scQGv7Vol
嘉欣輕笑著掩嘴：「唉呀，嚇妳呢！不過只是接吻嘛，有什麼好害羞的？」她語氣輕快，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但隨後又認真地說，「不過，妳怎麼看麥浚明呢？聽說他好像和黑幫有點關係，妳不擔心嗎？」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mjvWTTgQ
子林聽了，怔了怔，眼神中閃過一絲憂鬱：「是啊，這點我也知道。但浚明對我很好，他那次在公園為了我和那些人打架，我是真的被感動了，才知道自己已經深深愛上他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zee3WJ7j
嘉欣聞言，無奈地笑笑：「哎，男人嘛，會逞一時之勇。可妳別忘了，黑幫的事情不是開玩笑的。」她頓了頓，接著說：「如果真有機會，不妨問他，妳和社團只能選一個，他會怎麼選？」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iJxaRftL
子林聽了這番話，心中有些許動搖，卻又沉默了，低聲說：「算了吧，現在也不是時候，順其自然吧。」話雖如此，她的眼中仍然閃爍著疑惑與不安。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5TO4Cc9A
嘉欣見狀，怕她太過煩惱，於是換了個話題，笑著說：「對了，說正經的，我拿到一些會考題目的『貼士』，聽說很準哦，妳要不要參考一下？」她一臉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紙條，彷彿掌握了什麼秘密武器。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IQ0J61gm
子林看著嘉欣，淡淡笑了笑，無精打采地說：「妳還是留著自己用吧，我對這會考沒什麼興趣，考得好不好無所謂。」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似乎對未來並無過多期望。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7JS1wN2G
嘉欣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妳怎麼可以這麼不在意！我可是拼了命地想要過這關呢，畢竟我爸媽對我期望可高著呢。」她隨即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不過話說回來，會考成績對我來說也不那麼重要了，因為……」她的聲音帶著幾分神秘。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5vwKMyEb6
子林好奇地看著她：「因為什麼？」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7lc8eMKe
嘉欣忍不住笑了起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們家要移民去加拿大了！所以我根本不用再擔心這什麼死人的會考！」她的話音中充滿了欣喜。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zDt8rRdR
子林聽到這消息，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與不捨，彷彿一瞬間失去了什麼珍貴的東西。她低聲問：「真的嗎？妳就要離開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5HL0AZDMT
嘉欣點點頭，興奮地描述著加拿大的生活：「我爸說，那邊的屋子又大又漂亮，還有前後花園，冬天會下雪，我可以學滑雪呢！到時候妳來找我玩，我還可以給妳留一間客房。」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9mofdykm5
子林聽著嘉欣的描述，心中既羨慕又黯然。她低下頭，喃喃地說：「妳真幸福，有這樣的父母……而我……」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自卑。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LTZeozQu
嘉欣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放心吧，我們還可以保持聯絡呢！等我到了那邊安頓好，就一定會邀請妳來玩！」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似乎已經在描繪未來的畫面。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uOueBmhQ
子林苦笑了一下，心裡卻清楚，自己未必有這樣的機會。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dBMZqDWt
子林靜靜地站在父親面前，聲音微顫，卻努力裝作鎮定地說：「爸，我能不能……去加拿大升學？」她的眼神閃爍著一絲渴望，似乎在那遙遠的國度裡，有一片她向往的自由。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i9X4NWDs
友才皺眉，沉思片刻，歎了口氣：「妳有這個心，我很高興。可這不是小事，出國讀書費用昂貴，我們得和妳媽好好商量，看看家裡的財政能不能支持。」他語重心長地說，但語氣裡夾著一絲內疚。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JIxmLoce
子林聽見「和媽媽商量」，心中的期待瞬間被撲滅一半。她勉強笑了笑，故作輕鬆地說：「算了，當我沒說過吧。」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m7gpvREB
她轉身回到房間，心裡滿是失落，隨手打開電腦，登上網上聊天室。如今，她已經習慣透過電腦和朋友聯繫，不再依賴傳呼機或電話，整天在線，與那些熟悉的名字交談。屏幕上的字句像是她心裡的唯一寄託，讓她感到慰藉。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1nNPpY3Q
子林的房間裡，電腦屏幕亮著，她的手指飛快地敲打著鍵盤，笑聲和話語在這小小的空間裡綿延不絕，彷彿這是屬於她的一片天地，與家裡的矛盾隔絕開來。寶英幾次從門縫裡望見女兒專注於電腦，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以為子林終於開始自我專注，或許是收心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UeCMFm1G
然而，很快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某天，學校打來電話，語氣凝重地告知寶英，子林經常無故缺席。寶英聽聞這一消息，心頭掠過一陣怒火，但隨即壓抑住。她沒有急於責罵子林，而是選擇悄悄跟隨著她。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ykejbDJe
那天，寶英目送子林離家後悄然跟在她後面，遠遠地觀察著。子林並未如常去學校，而是轉了幾個彎，與一個年輕男孩會合。那男孩長得英俊挺拔，笑容裡透著幾分桀驁，他們並肩而行，偶爾在街頭攬住彼此，顯得親密無間。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gDPGu9c9
寶英皺起眉頭，心裡開始盤算著子林的行蹤。果然，子林沒有踏入學校的大門，而是和那男孩去了附近的桌球室，後來又走進一間喧鬧的卡拉OK店。這一幕幕讓寶英心頭的憤怒一點一點累積起來，她的心隱隱作痛，眼神中浮現出無聲的失望。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1HNSLKTh
回到家後，寶英試圖冷靜下來。她從其他家長口中得知，現下的年輕人都沉迷於使用電腦網絡進行交流，還特意打聽了一下子林口中的「ICQ」是什麼。這讓她驚覺，自己對女兒的世界竟然如此陌生，心裡開始有了不祥的預感。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j0v5fLP2
趁著子林不在家，寶英悄悄開啟了她的電腦，點開了那個熟悉的聊天應用。螢幕上，熟悉的對話記錄一行行映入她的眼簾。子林的言語中滿是對那個男孩的傾訴和依賴，甚至流露出少女情懷中的羞澀與甜蜜。寶英看得怔怔出神，這才意識到，女兒竟然陷入了一段她毫不知情的初戀中。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80UidG4zQ
正當她專注於這些訊息時，子林回家了，推開門的瞬間便看見母親坐在她的電腦前。子林的臉瞬間漲紅，憤怒地大喊：「妳怎麼可以偷看我的東西！」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XtMRuMkI
寶英抬起頭，冷冷地回應：「妳怎麼可以經常逃學，還到處和一個男生混在一起？妳這是什麼行為？妳如何解釋？」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MWEuJp3I
子林氣得全身發抖，瞪著母親：「妳憑什麼這樣說我？妳怎麼可以侵犯我的隱私！」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IPl61cPQ
寶英微微眯起眼睛，將電腦屏幕轉向她，冷冷地說：「這些記錄都在這裡，妳自己看看。我辛辛苦苦賺錢供妳讀書，而妳卻逃學，整天和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打情罵俏。妳讓我如何相信妳？」她伸手拔掉電腦的插頭，語氣冷峻地說：「這個電腦不再是妳的玩物，從今天開始我會收起來。」說罷，她伸手要將鍵盤也一併拿走。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zPSI4bKL
子林憤怒地撲向母親，兩人扭打在一起，爭搶著電腦。就在混亂之中，寶英一個不穩，手一鬆，電腦跌落在地，瞬間碎裂成了幾片。子林呆呆地看著地上那破碎的螢幕和鍵盤，心中僅有的冷靜瞬間被憤怒和悲傷吞噬。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1uFk1wSVu
子林氣得全身顫抖，忽然像瘋了一般，一手掃過桌面，將所有物品重重地推到地上。桌上的茶杯、相框、筆筒，一件件摔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寶英震驚地看著女兒的失控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痛心。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P2QDS6AK
就在這混亂之中，子林的手臂碰到了一個小小的木盒，那是寶英最珍貴的遺物。木盒掉落在地，蓋子摔破，裡面細心保存的信件和那張金色的朱古力包裝紙散落四處。寶英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中泛起不可遏制的怒火，仿佛一根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q34LA1wrM
「妳知道這對我有多重要嗎？」她低吼著，聲音因激動而顫抖，手猛地抬起，狠狠地甩了子林一巴掌。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glw1zXGG
「妳滾！」寶英的聲音顫抖著，指著門口說：「這個家裡不需要妳！妳要這樣任性，就別再回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HmC22tMy
子林捂著被打紅的臉，淚水奪眶而出。她的眼中滿是恨意，望著母親，帶著無法言說的痛苦：「妳放心，我以後都不會回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gPmxRPAwE
說罷，她拿起小袋子，頭也不回地奔出了家門，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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