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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鈴鈴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V8DRgdxiNq 維尼
睡眼惺忪的宋宇民從被窩裡伸出右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機,丁點撐起眼皮的念頭也沒有便按下通話按鈕:「你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WdfBOrheaw 維尼
話筒的另一頭傳來磁性的男性聲線:「宋先生還在睡嗎?不是約了十點見面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4kDegtxCYf 維尼
猛然睜開的雙眼掃視旁邊的電子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TrQ4t7hWmw 維尼
早上十點零六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i0mjFTZOux 維尼
再濃烈的睏意一下子就被嚇得煙消雲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fljWEBBZ2Z 維尼
從床上彈起來的宋宇民急忙查看通話對象名稱——上官陸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mvKKLDVzHv 維尼
「啊!」倉皇失措的宋宇民竟然喊出來,察覺失態,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是……是塞車了!是這樣。我現在立馬下車跑回來!十分鐘!就十分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vp3mj624V4 維尼
歪頭夾著手機,宋宇民連爬帶滾的進到洗手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mdZSerKDxd 維尼
「沒關係,你慢慢也可以……」上官先生悠悠道,絲毫不顯怒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rlpqCV1MGU 維尼
含著紅色牙刷的宋宇民愕著,看著鏡中的白泡自嘴角流下,好不狼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FOo8PiUsSA 維尼
「……已經結束了。已經過去的事情再怎樣也追不回,別浪費時間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CY3SY9LUSA 維尼
宋宇民聽得一臉疑惑,實在是有聽沒有懂,心想:「這傢伙有病是不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lllfIUQmVP 維尼
「既然你我有緣遇上,我就願意給你講解。但一旦時間作祟,說再多也只是徒然。所以,要快。」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2fPRqYi5ps 維尼
道別後,宋宇民將信將疑的掛上電話,匆忙漱口、換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EKkxLHTlhS 維尼
領了放桌上的文件袋,穿上鞋子,推開大門,臨行時留了一句:「我出門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juHqcmSf6r 維尼
「我出門了?這是跟誰說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t6yZd4JXpA 維尼
靈光一閃,宋宇民想起昨天的事情,想起還沒有找到的于嘉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oBzyslDCGa 維尼
風風火火地衝回房間,把整間屋子翻轉了,依然不見于嘉豪的身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37PNgLvAcM 維尼
不單如此,他的牙刷、他的衣服……種種他生活過的痕跡也沒有留下絲毫,就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54iqlJIl67 維尼
……就像回到那個他不曾出現過的世界,不屬於他的世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MjdMvD8z00 維尼
茫然若失的宋宇民倒坐在沙發上,呆若木雞的神情似是接受不了這一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xKzw01Tc5D 維尼
即使翻找手機,還是沒有找到于嘉豪的號碼,不管是成年的那個,還是少年的那個,甚至是Polly、妃的號碼也沒有儲存下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XlbYPDJlhJ 維尼
就像回到那個屬於自己的原來世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BQ9NxRbh6x 維尼
這本該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偏偏臉上卻不自禁流下兩行淚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HqnRgbw05l 維尼
「那他怎樣?還好嗎?也回去了嗎?還是一個人留在那裡?」這次宋宇民心裡沒有半點猶豫, 他確定自己在關心的是那個同居了近一個月的少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hr52eQxlKa 維尼
越想越焦急,慌張的他踱步起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aWLSuj3qVR 維尼
上官先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9sZlEk8zgv 維尼
他的身影如上帝般投射在宋宇民腦海中,散發莊嚴的聖光,徐徐抬手彷彿就能救贖陷入苦惱的自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bey8Mahf8Y 維尼
一念及此,宋宇民拔腿就跑,向著出版社奔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JnWp7AvyTc 維尼
「上、上官先生……你、你是不是知道些甚麼?」氣喘吁吁的宋宇民「嘭」的一聲推開會議室的玻璃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hDjsmZLpVG 維尼
碰撞聲響徹整個樓層,門外的老闆怒沖沖盯著他,像是誤把宋宇民當作殺父仇人般。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m7ZwjzKZSG 維尼
上官先生不徐不疾地上前關上門,右手緩緩一比,示意宋宇民先生坐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7Y4CsxMMJ0 維尼
簡單一個動作,顯現的不只是修養,還有一絲脫俗的睿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5sKREMCl5A 維尼
「先跟你確認一件事:我叫甚麼名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bij2gZow7g 維尼
「上官先生,上官肆,我不會再唸錯了。那究竟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g0RRMmxCp6 維尼
「你又錯了,這次我是上官陸實。」上官先生揚起意味深長的一笑,宋宇民霧裡看花般。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d4MbxTR4fh 維尼
上官先生接著說:「不過,歡迎你回來,宋先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ym6oxhiVwp 維尼
宋宇民立馬翻查手上的文件,果真是印著「上官陸實」四字,一臉狐疑:「不對,你是上官肆才對,怎麼會這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UenSf40OxK 維尼
「我是上官肆,也是上官陸實,更是上官伍華、上官玖瓊,我是哪位,取決於你是哪個世界的你。」上官先生玉指一比,頗像粵劇造手的姿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uAvkuSPob5 維尼
「……甚麼意思?」宋宇民並不是理解不了,而是不敢相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8xlL6lYJsj 維尼
「我是平行世界的觀察者,同時存在於九個世界之中的特殊存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ghwwnugTXv 維尼
上官先生從米色布袋取出金邊黑體鋼筆,隨意在紙上畫下九條等距的平行線,筆直得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1faE5xWKT1 維尼
「每一個人的選擇都會產生出多個走向不同的平行世界。隨著時間的推移,遇上更多命運的十字路口,在不同世界的同一個人或許成了截然不同的人。而處於不同平行線的他們不會相遇,自然不會相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uBWwXYloG2 維尼
「而我,就是特例。九個世界的我享有共同的記憶;或者可以說,九個我,都是同一個人。」上官先生橫著一畫,垂直穿過九道平行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TnqBXG1uq0 維尼
宋宇民不禁倒抽一口涼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U7rUy9hoLM 維尼
經過這個月來不斷研究送于嘉豪回去的方法,對時間旅行、平行世界等自然有所認識,更明白能夠跨越平行世界的存在意味著甚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CkgBp0DMQ8 維尼
「那你可以送我回去嗎?我很擔心他,他一個人在那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89OoA0e3b9 維尼
上官先生饒有興趣的聽著有關宋宇民與于嘉豪的故事,不忘轉動穿梭於五指間的鋼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PGJ1gkeYbO 維尼
「竟然是時間旅行跟穿越平行世界同時發生,還是兩個互相認識的人,有趣,有趣。」上官先生點點頭,接著說:「不過,我幫不了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RhJapIKxWa 維尼
「我只是觀察者,只有觀察的能力,沒有影響世界發展的權利,更遑論送你回去?所以你還是放棄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UwCQVNFGZ2 維尼
宋宇民激動得拍案起來,喊道:「那你為甚麼要告訴我?你是有方法的吧?你要我怎樣做才願意幫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r2bNtaFLgP 維尼
上官先生從容一笑,絲毫不受宋宇民情緒所影響,平平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9DcAu0WW4M 維尼
「不用在意喇,反正你很快就會忘了一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ohQiHpRUaR 維尼
上官先生的話語似是一陣寒風,吹得宋宇民膽顫心驚,踉蹌一下才站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xqEUic3C7i 維尼
「根據規則,即使我對那些穿越的故事再感興趣,也不能主動跟事主聯繫。但剛好隨著命運的交匯我們碰頭了,你給我趣味,我就給你個交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fjVfiGQxH9 維尼
「時空之間的分隔很粗糙,年中有不少人無意穿越到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平行世界。但為了保持時空穩定,自然有它的一套糾正機制,那就是一個月一次的『歸位』,不然平行世界不會維持在九之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GS7Z0KkYwH 維尼
「顧名思義,『歸位』即是把穿越者強制遣返回所屬的時空。同時,為了避免人類發現這個事實,與穿越者接觸過的所有人、事、物都會受到修正,當然包括穿越者本身。用人話來說,那就是『修改記憶』的意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6H5irKlyD7 維尼
彷彿是心中被投下一個核彈,帶來的震撼叫宋宇民久久不能平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n4Khe4xm9x 維尼
宋宇民強裝鎖定,但恍神的雙目說明了一切:「所、所以,我將會忘記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xwgrd1mPjW 維尼
「嗯。」上官先生掐指一算:「沒有一個月。算算日子,大概只是二十一日的記憶,畢竟你是十月九日進行穿越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RZrgLZuQJ4 維尼
默不吭聲的宋宇民握緊雙拳,隱隱發抖的雙拳透露著他心中洶湧似海的情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fsDC0UdlON 維尼
「那、那可以麻煩你看看他的情況嗎?至少讓我確認他是安全的。」沙啞的聲音帶有濃厚的鼻音,似是滿腔的情緒蘊藏其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rt6O9bsXPz 維尼
「他是穿越時間,跟平行世界不是同一維度,不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viKLE3My3W 維尼
話語戛然而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5mDE2gdT7K 維尼
雙目一閉,一張。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u09peJFMNh 維尼
閃爍如星海般的雙眸看著會議桌,觀其神色,更似是望向千里之外的宏大世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v9K7nGHqja 維尼
「二零零六年十一月一日凌晨時份,一名中學生倒卧於路上,被路過的女同學發現。到場醫護人員進行初步檢查,確認事主無生命危險跡象,保險起見,安排事主送院觀察。翌日事主醒來,醫生確認其身體機能一切正常,准許事主離院。」平穩的語速,聽上去像是看稿照念的感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XTGSo8m8AM 維尼
宋宇民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呢喃:「沒事就好、沒有就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8OQVUs8N2i 維尼
「那可以告訴我他之後怎樣嗎?他過得還好嗎?有好好的跟Polly在一起嗎?」宋宇民望眼欲穿地看著上官先生,十指緊張得扭成一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7aNlzYMS71 維尼
「四年前,一直單身的于嘉豪終於跟追求了他八年的Polly共諧連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lc6U0kBYFE 維尼
「那就好、那就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PprJG7T1zN 維尼
雙目無神的宋宇民站起來,臉上雖笑著卻帶苦澀,高壯背影散發的卻是沮喪之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GRU2tQT7dn 維尼
「宋先生,你要去哪?」眼神回復如常的上官先生上前喊住即將離開會議室的宋宇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3N6g68UQdy 維尼
「我?就、就……」此刻的宋宇民早已被複雜又澎湃的情緒所佔據,毫無思考能力,宛如木偶般的表情絲毫不見為人的氣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5Rstv0AN3p 維尼
「你可以繼續沮喪下去……」稍作停頓,上官先生繼續道:「不過同為文字工作者,你應該知道有甚麼方法可以保存即將逝去的記憶。即使終將消逝,也不要它消失得不明不白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Ow6fxvte5p 維尼
五個月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JsyQXDLm5n 維尼
「阿民,你新書的封面出來了,看看怎樣?」坐在辦公室電腦面前的Rita點開世界級畫師風JC+所製作的新書封面。 4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oaW0XlcoU
身後在點手機宋宇民低身探頭一看,封面上兩人親密又溫馨的氛圍叫他沉迷,看著,久久不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qE5MXlzN92 維尼
「我說,你用本名真的好嗎?要不要考慮改個筆名之類的?」Rita的話喚醒了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JkOuADvW03 維尼
「器……零……」呢喃的宋宇民忽然想到了甚麼:「叫零器好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GV7TaMZjiY 維尼
「為甚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8lYKKq47wP 維尼
宋宇民像是被問倒,立馬運作腦袋:「就、就,零就是小嘛,零器就是小器的意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oGn5lYmYaD 維尼
一聲鼻息,Rita 搖搖頭,苦口婆心道:「你不要這樣妄自菲薄好不好,真的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yz6QY8CphL 維尼
宋宇民嘻嘻以對,轉換話題:「好啦,走啦,今晚請你吃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CgJsFjPDp4 維尼
「民大哥,你忘了嗎?今天是星期三。」執拾袋子的Rita 沒有回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ARCjQVx6t0 維尼
「哦?星期三?」宋宇民若有所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I9QEtDwcJ7 維尼
「對啊,我要跟男朋友吃飯,沒空跟你吃飯。」背上袋子,Rita起來跟他揮手道:「先走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EZBbHlj0mI 維尼
離開公司的宋宇民一個人站在路邊等往回家方向的巴士。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uKxjfamgn9 維尼
宋宇民走到巴士上層,坐在靠窗的位置,任微涼的晚風輕拂臉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HwoKOY8vMO 維尼
右手托著頭,觀賞皎潔的月色,左手按著放旁邊的背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xZx7uXxjeM 維尼
背包裡還是有著那本棕色、看似破舊的本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MZtQ0WUUYs 維尼
當中那麼一頁,純白的紙上散落地寫有「器」「零」二字,那藍色的墨水彷彿是受潮般渲染開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lVY1y8kkbi 維尼
就像某段早已消失的記憶,拼命地留下的痕跡,在這本于嘉豪在十多年前送的棕色本子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451PENANAP7DOv0Uod8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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