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劉老師，真的很謝謝您。」江燦芸攙扶著琉璃，對著前方帶路的教職員頻頻道謝。
「沒關係的，我本來就是負責這項工作。畢竟新生演講要把手機收走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很莫名其妙的傳統。」劉老師說完停頓了一下，隨後笑了幾聲，「別對其他老師說，我有這樣說過喔！」
江燦芸淺淺的笑了幾聲，心想著幸好有劉老師在。
禮堂的兩側各有一座教職員專用的門，只有極少數的教職員選擇這邊的辦公室。因為除了通往禮堂的門外，沒有其他出入口，動線十分不方便。
「化妝室就在前面的轉角盡頭，需要陪妳們嗎？」劉老師指了指走廊的拐角，因為陽光被窗簾擋住再加上沒有開燈，顯得有些陰森。
「沒關係的，謝謝劉老師，打擾您了。」江燦芸鞠躬說著。
「不會，那我走了，從裡面出去不需使用卡片，但還是小心點喔！」劉老師叮嚀道。
不大的化妝室看得出來沒什麼人使用，幾乎沒什麼污漬。江燦芸快速的掃視著整間化妝室，包括每個格間門把上是不是紅色的。
「可以了，都沒有人喔！」
琉璃聽見之後，雙手迅速地用同樣的手勢滑過眼球，俐落地將隱形眼鏡拿下。
「呼！」剛剛彷彿覺得眼睛正在憋氣，自己也不自覺得跟著閉氣。現在眼睛可以呼吸後，也終於可以吐出憋著已久的氣。
「沒事吧？」江燦芸緊張的問著。
「沒事，謝謝妳。」琉璃面帶微笑的說著，瞳孔如同玻璃一般反射著鮮豔的紅色。而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上頭的顏色卻也像是流水一樣，由瞳孔逐漸發散開來，不同深淺的紅色像是河流一樣不斷湧現出來，直至眼白處才戛然停止。
「說起來，我好久沒看到妳的眼睛了呢。」江燦芸有些癡迷地看著琉璃的眼睛，好像在端詳一件藝術品一樣。
似乎是因為被看著，琉璃的虹膜此時流過幾絲淺粉紅色，「好啦！別一直看！」琉璃將臉別過去，「讓我休息一下，等等就可以回去了。」
「感覺這邊應該沒什麼人進出，可以休息久一點沒關係。」江燦芸探出頭往走廊觀察著。
琉璃則是將拿下來的隱形眼鏡丟進垃圾桶，並從背包裡面拿出的簡便隱形眼鏡盒子放在洗臉台上。
「妳剛剛在想什麼呢？」江燦芸問著，聽她的語氣對於這種看似突發的情況並不陌生。
「那個男生。」
「喔？」江燦芸露出打探的表情，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才不是呢！只是因為突然感覺有點熟悉。」琉璃看著鏡中自己的眼睛，此時正湧出深藍色。
「熟悉？會是認識的人嗎？」江燦芸小心地問著，對於琉璃熟悉的人她很在意。
「不知道，我記得沒有過那種髮型的朋友，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也不認識我。」琉璃直直盯著鏡子，藍色此刻已經完全佔據整片虹膜。這是她在家裡常用的方式，在需要專注時，都會這麼做。
「好吧，妳慢慢想吧。但如果妳想起來的話，一定要跟我說！」江燦芸語氣非常正式，甚至有些嚴肅。
「恩，當然。」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sZvGx0dL
聽見琉璃堅定的語氣，她卻有些鼻酸。也不忍去看琉璃現在是什麼表情，於是把視線移到化妝室門旁的袖珍椰子盆栽。1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DRIImg8R
『一定要好好隱藏這個秘密！至少在我的時間裡，我想好好保護琉璃！』一起約定報考時，她就已經決定好了。
不太清脆的電子鈴鐺聲響起，兩人同時到吸了一口氣。但剎那間，江燦芸已經走出化妝室，來到轉角處，像似要擋住這唯一的道路。
琉璃則下意識地拿起隱形眼鏡，雖然急迫，但肌肉記憶還是讓琉璃順利戴上隱形眼鏡。在戴上之前，琉璃看見自己的瞳孔已經變成乳白色，與眼白結合後，自己就好像恐怖片裡沒有眼球的女鬼一樣。
「嗯？」光滑的頭頂旁，還有著沒有整理過稀疏的白髮。「妳們是新生嗎？怎麼會在這種地方？」那名中年男人身穿一件白大褂，綁在肚子上的皮帶似乎有些緊繃。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有些不舒服，我是請劉老師帶我們到這裡稍作休息的。」江燦芸微微欠身說著。
男人看見江燦芸身後，從化妝室走出來的琉璃，發出一聲尾音上揚的「喔」。
「沒事了就趕快回去。」男人說完後，看了琉璃一眼，並快速地掃視打量著。隨後轉過身去走向其中一間房間，上頭掛著寫著「顏教授」的牌子。
門關起來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顯得格外大聲。
江燦芸轉頭看向琉璃，看見平時看見的黑色瞳孔後鬆了口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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