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大苑有多大。環視房間的四周,雖然身在小苑,但跟現實的納米樓相比,簡直大得不像話。更何況當中只有靠內的一張床、床邊的一套梳妝台加兩個衣箱、房正中央的一套四椅圓桌,外加用屏風分隔出側室的一套書桌和書櫃而已,寥寥可數的傢具放在如此空曠的地方,更顯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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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也好,至少目前不會有人騷擾,樂得耳根清靜。可是置身在半陌生的環境當中,手頭上有多少資源能為己所用,亦是未知之數。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最多的資訊,才是有利自己之後發展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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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霖,我有點餓了……」我把手放在肚子上示意。
「好的小姐,奴婢去去就回。」收到指示的小霖再次風風火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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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肚子餓並不假,但主要目的還是想要支開身邊人。在房間中四處轉轉,東找找西摸摸。兩個衣箱分別是冬夏季的衣飾,撫上衣料,質地以尚書家來說,可能只是比做下人的好一點而已。磨損程度不少,應該穿了很多年也沒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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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案前,文房四寶齊存,但每項數量少得可憐,充其量是作裝飾擺設用。畢竟當時在現實中的我因為工作人事關係而心情低落,當時在設定角色上並無花心思,純粹發洩之用。只想著是被原生家庭惡意對待,最後給她嫁個好人家就算了的被虐角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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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房門,放眼望去,少量雜草在偌大的庭園中隨風搖曳。清風送爽,空無一物的景色並不奪目,但勝在空氣清新。草青氣味撲鼻,本來住在大城市中的我,真的很喜歡這種可以全身放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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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小霖拿著食盒回來,只見米粥兩碗、咸菜一碟、白饅頭兩個,沒了。沒了?這明顯只為留一命而施捨的份量,作為尚書之女,怎樣討厭我也不至於只有這些吧?廚房的人是吃了豹子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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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妳吃白饅頭吧?比較能抵住餓感。」小霖小心翼翼把僅有的食物放在圓桌上。
「嗯?不都是我的嗎?」奇怪,下人不是有自己的膳食嗎?以目前的情況,下人的膳食比作為主子的我更好也不足為奇……
「啊,如果小姐能吃得完,奴婢也是很高興的。」聞言,小霖把全有食物都往主子面前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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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著粗茶淡飯,抬眼望向身邊丫嬛。小霖閃避的目光中透露著絲絲的渴求。也是呢,跟著不受寵的主子,下人的待遇也不見得會好。把米粥和白饅頭各自分一份給小霖,她的反應似是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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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餓,小姐吃好有剩再賜給奴婢吧。」小霖趕忙搖頭擺手拒絕。
「那不行,怎可能讓妳吃食剩的?坐下來,一起吃。」皺起眉頭,這事,聞所未聞。
「不行!奴婢怎能跟小姐同坐。」受到驚嚇,小霖連忙轉移話題。「小姐快用膳,米粥涼了對身體不好。」
「妳都不一起吃。我不吃了。」小姐就是有小姐的任性。
「小姐!妳、哎,這不行啦。要是老爺知道了,我很大罪的。」小霖拿出寧死不屈的態度回應。相比忤逆不受寵的主子,受到老爺責罰更令小霖害怕。
「不用怕,反正我被禁足不是嗎?不會有人來這裡的。」遊說,繼續。
「小姐不行啦,妳是小姐,怎可以跟奴婢同枱用膳的……」不行就是不行,平日都很聽話又守規矩,怎麼小姐在大病之後開始反常?
「那我不吃了。」雙手一推,倚在椅子上不為所動。我就是不吃了,妳怎麼辦呢?
「小、姐!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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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個「敗給妳」的眼神,我知道目的達成。在沒其他人幫忙的情況下,小霖這株救命草一定要牢牢抓緊。一直站在身旁狀態拘謹的小霖手心向上,雙手遞到主子面前等待賜食。我也當然知道她意義為何,順手給她一個白饅頭後,自己也吃上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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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休息,小霖在庭園邊的水井打水。我在房門外一直看著天空,這裡六月的天氣沒有現實的酷熱。雖身穿鵝黃長袖但薄如蟬翼,溫度剛好。腦袋試著放空,想要好好享受難得一刻的寧靜,卻不忘思考以自己名義賺錢的事。人情冷暖,不及真金白銀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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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要考慮多方面。人力、物力、資源。簡單來說,首先要定位一下自己的生意行業是做甚麼,其次是本金來源從何而來。不過想這麼多也沒用,最大問題是自己有甚麼能力?作為再普通不過的社畜,每天一成不變的處理文件之外,還有甚麼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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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圖文作者就是我的優勢。別忘記自己正身處在古代時空,一般文學作品都是十分認真、沉重、具教育意義的,像是四書五經甚麼的。圖畫都是山水風、人像圖的水墨畫。要是我能創先河,推出悠閒話本加插圖豐富內容,沒準真的可以做話本祖師。在此之前,首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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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霖。」眼見小霖已經把水缸加滿,又是時候讓她幫忙了。
「奴婢在,小姐有何吩咐?」急忙走到主子面前,小霖雙手隨意在裙擺上抹去水珠。
「又有事想要妳幫忙,我記憶中附近好似有一間賣書的小店?」
「小姐是指書畫齋?」想了想,小霖回應。
「嗯哼,幫我去做個市場調查。」嘿嘿,果然是自己創作的世界,連書店名字也是一樣。
「市場調查?具體是要做甚麼?」面對傻笑的主子,一頭霧水的小霖雖然不明她在盤算著甚麼,但作為下人只要做好主子要求的事就好了吧?
「這個嘛,去買一些目前最受歡迎的書籍回來吧。」大手一揮,雄心壯志,準備在全新的世界闖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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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從來都不做沒把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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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申時了,小霖被我委派去書畫齋打探軍情後,拿了一把椅子坐在房門外,繼續望天打卦的我也要開始構思話本的內容。如果重用以前已經完結的故事作修定出版呢?那、至少手上還有十多個題材在手,短時間內也不用怕思泉乾涸。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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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氣色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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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聲線闖進思緒,馬上進入警戒狀態。視覺沖擊,上下打量來者不善,長裙披上鮮紅輕紗,頭飾步搖閃閃生輝,明顯不同自己檔次。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頗有富家小姐的風範。跟在身後一行四人的侍女,同時展示了其主子的身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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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妳怎麼來了?」微笑迎接,過門都是客。重點是自己創作的角色,怎會不知道來者是誰。
「探望自己妹妹還需要理由的嗎?」邢漫漫一下揮手,下人頓時明瞭,紛紛退下。
「姐姐有心了。」我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應著。
「知道妳落水生病了,作為姐姐真是很擔心妳會從此落下病根。現在見妳沒甚麼事,我也終於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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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說一套做一套的笑面老虎,我恨不得要把邢漫漫手撕兩半。妳還好意思出現,真當我不知道,會落水還不是因為妳害的!雖然歸根究底都是作者,即是我本人手賤作的孽。但騙天真的邢楚楚到花園抓金魚,再動手推她下去的人,就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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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無仇無怨,也已經不是同一屋簷下生活,為何總要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呢?啊,對了,當時寫這個故事時是想表達,人總會因愛而改變。所以在邢漫漫遇上太子殿下之前,一直是欺善怕惡的表表者。只要等到他們第一次相識後,情況就會有改善。可是,欺負別人都是沒有好下場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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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事,我先走了。」用手背微掩勾起的嘴角,思量片刻的邢漫漫轉身離開。
「咳咳,身體抱恙,我就不送姐姐了。」上身前傾,卑身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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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捱到平安出嫁的那天,現在一定要跟劇本而行。邢楚楚,要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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