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IRE BAR：呢喃著放聲嘶吼 - 第一杯：擦身而過 02

炎炎炙熱的午後，童童在文化園區的咖啡廳裏，獨自享受愜意時光，慵懶發呆著，濃郁的咖啡香氣，舒心的音樂演奏，感覺在思緒裡自得其樂。門鈴聲喚醒了她的注意力，兩個女人四處尋找座位的身影落入童童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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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興奮地站起來招手喚著：

“曉蓉！柯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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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女生順著聲音看過來，語氣驚訝喊道：

“童童，你怎麼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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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外派啊！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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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遠也能碰到，這幾年在台北，我們兩個人一直擦身而過嗎？”柯曉蓉因著數百里之外的相遇而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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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童童笑著回答。看著眼前另一個女孩，緊接著問柯曉蓉，“要不要一起坐?太久沒見面，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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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坐吧!”柯曉蓉爽快地回答，三個女孩在巧遇的愉悅中，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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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蓉熱絡的介紹彼此：

“我同學-余至妃，雜誌社編輯，很巧!跟妳一樣，被派遣到上海一年。”柯曉蓉轉向余至妃，“我以前設計公司的同事-於童，很巧!跟妳一樣姓於，音同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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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至妃不冷不熱的語調回應：

“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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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叫我童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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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回台北，你們在上海，要待上一年，常常聯絡互相照顧。相隔數百公里外還能認識，我相信會有好事發生。”柯曉蓉熱情的對兩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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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平淡無奇意味著沒有絢爛的火花，但有些事情，會發生在第二次見面之後。某個週末，童童參觀一家以設計風格出名的設計名店，從居家生活用品到包包、衣服、眼鏡皆有，余至妃也剛好來到這家店，兩人恰巧相遇，再次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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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感覺而行的童童，看到預期外的余至妃，喜出望外的喊著：

“余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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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心端詳包包的余至妃，聽到有人叫她，似乎有些意外，抬起頭詫異的說：

“童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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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童童一臉開心的問，“來買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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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來商請借用設計品，要拿回雜誌社拍照。”余至妃一邊說一邊盯著掛在牆上的包，“這個包包好有設計感，我被它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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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麼甜美的女孩，竟然會喜歡這款，極為特殊設計的後背包?!” 童童打量眼前的余至妃，心裡比劃著，包包與她搭在一起的模樣，心中頓時覺得，反差感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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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喜歡這個包包嗎?”余至妃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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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很喜歡，非常。”童童看著包包認真的說道，“這組系列產品，是紐約一家設計公司-AGAPE 出的，他們工作室很特別，單純以設計為主，從工業設計、平面設計、室內設計甚至動畫設計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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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厲害！”余至妃一邊讚美一邊認真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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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沒有限定』是他們的設計信念。他們要打破單一設計的概念，單純的相信『設計將要發生在哪裡!』，所以他們的公司取名叫 AGAPE，對設計的純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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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他們這系列的產品，特別是包包，展現了極度帥氣的線條設計，這個角度的曲線最重要，零死角的中性之美，不論是男生還是女生，背上包包後，呈現出無限定的設計理念。”對設計極為迷戀和講究的童童，滔滔不絕的闡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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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經妳這麼詳細的解說，明白了『有原因的理解』，更加確定我喜歡這款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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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打量，妳這麼甜美的女孩背上包包後可以完整詮釋出『強烈對比的高反差設計概念和極高反差的視覺刺激』。”童童嚴肅、專業的語氣，馬上又轉為柔和，“但，沒有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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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謂的強烈對比的高反差又沒有違和感，是不是表示...？我可以買下這款包包，對它愛不釋手啊！”余至妃不經意的流露出迷人又甜美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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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默契，就是這個想法。買！”兩人從生疏轉為熟悉，“余至妃這次相遇，竟然比上次聊的更自在，這感覺...很不錯。”靠感覺生活的童童，下了這次見面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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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在數百公里以外的地方，情感漸漸的熱絡起來，從設計、文學、電影到音樂、戲劇無所不談，她們越走越近，感情越來越好，知道對方要的是什麼！不要的又是什麼！不需要多說，憑著感覺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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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默契，彼此之間相互震盪內心的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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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至妃很習慣將內心紛亂的心情和不理解的問題對童童傾訴，因為童童是一個絕佳的傾聽者，然而，感覺敏銳的童童，總是會早一步知道余至妃的心，余至妃喜歡童童的溫暖、貼心和善解人意，不著痕跡地被呵護、被在乎、被疼愛、任由自己選取所需要的情感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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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兩人在公園跑步，運動完後坐在一旁，享受徐徐微風吹過的舒坦，分享著彼此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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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至妃突然拍打了一下童童的大腿：

“欸！跟妳說一件很傻的事。以前我啊！會自己寫歌、寫曲，興沖沖的跑去錄音室做專輯。”她有點害羞又帶著甜美、靦腆的笑容，“送去給當時的男朋友，向他表白。是不是覺得我很浪漫？是不是覺得我很有才華？妳說是不是？是不是？”余至妃的表情充滿小女生羞澀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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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想唱給我聽啊？”童童故意接著她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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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知道？我很想唱給妳聽，我在想什麼妳怎麼都知道啊？”余至妃誇張的表情，抓著童童說， “難不成我們就是傳說中的心靈伴侶？那妳應該像是......愛我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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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醞釀是嗎？”童童若有所思的表情，避開她一連串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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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至妃看著童童，疑惑又嬌氣得問：

“怎麼什麼事情，妳都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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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童童聳聳肩，看著余至妃。心中也很疑惑的自問，“對啊！為什麼我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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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我唱給妳聽，真的沒人聽過喔！”余至妃一副想唱又不敢唱的樣子，害羞的情緒使她激動的抓起童童的手，順勢靠在她身上，沒來由的對她撒起嬌，“妳不能笑喔！千萬不准笑，妳笑，我會不敢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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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不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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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一角，落日餘暉灑在兩位妙齡女子的身上，

余至妃靦腆的對童童唱出曾經用來表白的歌曲，1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hnTJZG9k

在歌聲裡，童童的心裡溢出一股不知所措，

為什麼她們之間有種很特殊的感覺？她，百思不解。

這所釋出的感情，似如閨蜜又帶著情人之間的矯情、曖昧，

童童意識到，自己正在接收無法自主的愛意。

是在什麼時候？她們的感情變得那麼複雜？演變成連感覺都應付不來。

童童在心中困惑得問： “為什麼我們之間有一種似有似無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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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童童才驚覺到，其實余至妃知道，

她選擇在離家數百公里外，享受特別的情愫，

所謂『無預期發生的特殊感情』，因為她碰到了童話故事中的默契和瞭解，

似家人、似朋友、似姐妹、似情人的情感，

沒有她過往生活的軌跡，

只有「她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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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工作即將期滿，必須要離開上海，回到各自的生活。

離開前一周，她們發生了嚴重口角，在彼此的心裡種下疏離的根源，

童童不滿現在的狀況，她們錯過了朋友的關係，發展成曖昧不明的情感關係。

她驚覺，自己放不下余至妃的心，不由自主的沉重，

要分開的焦躁，讓她更為敏感、脆弱，

離開上海前一天，相約在她們常去的餐廳，雖然還是有互動，

但兩人之間，不再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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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即將的分離，童童掙脫不了心中的糾結，打破沉默吐露心扉：

“妳知道，我喜歡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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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余至妃漠然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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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難過的眼神，看著余至妃：

“老實說，我不喜歡，喜歡你的感覺。為什麼會喜歡上妳？我完全搞不懂，當我驚覺時已經來不及，現在的我不能控制自己，被痛苦侵蝕，被罪惡感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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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喜歡我，妳很痛苦，妳有罪惡感，這是我造成的問題嗎？”余至妃絕情又淡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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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我們的關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童童憤恨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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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幾秒鐘，她還是順著感覺作祟，逃避理智思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余至妃問：“我想知道，妳有沒有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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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至妃沒有說話，她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沉默、寂靜環繞在她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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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沮喪的吐了口氣，神情落寞地說：

“我們之間從來就是個不可能，但請妳諒解我的愛，會沒有理由的牽掛妳、惦記妳也放不下妳，所以提起勇氣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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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無話可說的妳，我後悔了！不該問，也求妳永遠不要告訴我答案，喜歡或是不喜歡，都是一種承擔不起。心會碎！我們各自自私吧！” 童童心底一陣荒涼，寒意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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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至妃幽幽的說：

“我們還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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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是朋友！』

余至妃的這句話，讓童童失去面對她的勇氣，怎麼都沒想到，這句話那麼沉重！

聽起來像一段不對等的關係，硬要穿上合理的外衣。刺耳！

童童在心中催逼自己，趕緊結束這場『她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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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吧！”童童無感的回覆，“明天我就回去，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再見！余至妃。”說完，頭也沒回的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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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上海的一切，童童用盡了力氣，眼前一片漆黑，

心！空蕩蕩地，覺得自己的感情一直洩漏在混雜裡，

缺了氧的心，讓她只想往前走，絕不停的走。

她與她的曖昧不清，開始在數百公里以外，也結束在數百公里以外。

即使如今提到余至妃，她的心！仍然，隱隱作痛...

在以往，童童看起來自信又有模特兒般的亮麗的外型，身邊從不缺異性、朋友相伴，今晚她卻只能一個人垂頭喪氣的窩在角落，把壓抑在心裡的秘密，一股腦地說出來。1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2PF3g2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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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杯：擦身而過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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