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劍與變種劍劍身碰撞,擦出無數火花,而它們的主人則露出微笑,凝視對方。在雪白的空間裏,白櫻像是玩遊戲般,肆意揮灑心裏的愉悅,另一位男性惡魔如同跳舞,踏出優雅的步伐回應。白櫻跳至潔白的牆壁上,微微抬頭,任由空氣刮過她的臉頰,並以牆借力一躍,大劍向那位男性劈頭而去,然而另一方從容地向前疾走,避過了那一劍,他卻沒料到,白櫻不同以往,立刻轉身,劍鋒直揮向他的脖子——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v8ACqDm30
「黑,白櫻,你們給我適可而止!」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EoSqDMh4H
-位橘色頭髮的女性從天而降,一把抓住劍鋒,使白櫻不敢用力,被稱為黑的惡魔也收起他的劍,拍掉肩上的麈,整理自己的衣領。白櫻稍微冷靜下來後,那位橘髮女性放開大劍,-個響指解除整個白茫茫的空間,牆壁化為塵埃,取代而之的是掛有相框的黑衫木牆壁。橘法女性靠在落地窗的書桌前,閉上眼睛,抱臂,等待兩人的辯解。反正他們不是因為對飲料的意見分歧,就是為了今天晚餐吃甚麼而開打。她輕嘆一口氣,卻忽略她身前兩人的眼神交流。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WGj0NNfr8
先不論平日完成任務的情況,黑和白櫻無非是𠎀出的部下,但他們的關係似乎有些微妙,他們不憎恨對方,卻看不順眼彼此,同時就如親人般相處,真叫人百看不厭。橘髮女性耐心聆聽來自一旁的鐘響,滴答,滴答。沒關係,獨屬她們惡魔的時間很長,從來如此。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7TDbYDhXm
遲遲等不到白櫻與黑的回應,橘髮女性無奈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托著蛋糕的黑及手持一個盒子的白櫻,平日吵鬧的他們彼此都露出微笑,不再言語。這兩小鬼真是⋯⋯橘髮女性輕拈著蛋糕上寫有「希拉,脫生日快樂」的巧克力牌子,放進口中。大概是有心情的加成,那巧克力超甜的,但她仍然仔細品嚐這個屬於她的蛋糕。與那些天生為惡魔的「純種」不同,後天變為惡魔的「墮性」沒有誔生日,但是可能是太無聊了吧,墮性創造「脫生日」來取代自己本來的誔生日。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u1CGlxfhl
「怎麼這般突然?」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gL7l8lIbr
希拉咬著叉子,無聲無息間繞到黑和白櫻身後,按下他們在背後悄悄地指向彼此的槍枝與匕首。白櫻把匕首收進鞘內,然後把盒子放到木桌上,把玩盒子上的絲帶,而黑則收起槍技,把叉子放到空的盤子上,默許白櫻擅自拆開盒子,把絲帶交給他。這兩人壓根就不想回答希拉,只是默契地保守這個秘密。希拉舉起雙手,搖了搖,示意投降,不再追究,惹得白櫻和黑一頓笑。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JIgFRLb7s
「好啦,禮物等一下再拆,你們其中一個人得先跟我去七輪會議。」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SCxPAdivM
希拉放下叉子,調整頭上護目鏡的位置,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黑對上白櫻的視線,抬抬下頷,無聲地指示白櫻跟上希拉的步伐,不過如果可以,白櫻可不想去那個會議,雖然最後還是會以暴制人,但等待對於她還是過於漫長了。與其在等待打架,對她來說,還是去趟人類居住的「表世界」冒險來得暢快。但她還能怎樣?誰又敢違抗上司的話?只能去。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tieumH4qH
開會的房間離希拉的辦公室有一段距離,白櫻急步趕上希拉的步伐。她們的影子拉長,幾乎在紅地氈上重疊在一起。這並非白櫻第一次和希拉走這條長廊,所以她並沒有東張西望,只是看著眼前那頭橘,想著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在記憶裏保存下來,與她最親近的希拉分享。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外灑落,照亮白櫻的眸底,清澈無比。明明隔著這般多高樓大廈,「裡世界」的太陽還真猛啊⋯⋯她抬手,微微擋住日光,卻不知早已轉身的希拉眯起眼睛,盯著她,而眸底裏藏不住點點笑意。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A7QrerbLG
推開門,盡收眼底的是一張黑松木制成的圓桌,桌上放著七個不同的牌子,對應管理裡世界的七個部門,也就是七宗罪,牌子附近總會有一些充滿個人氣息的東西,比如:「暴食」附近會有許多零食,「懶惰」附近會有一個微微發黃的枕頭。希拉帶著白櫻來到最內裏的座位坐下,一副「我不在乎」的樣子。白櫻坐在希拉身旁後些許的椅子上,仔細觀察每一個部門的負責人,就像以往那樣。今天會討論甚麽?她歪歪頭,把視線移向希拉身上。進入會議狀態的希拉與白櫻熟悉的希拉可說是大相徑庭,在這間房裏的希拉身為傲慢的代表,很少發表自己的立場⋯⋯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3RUId52vw
「我認為失落園計劃應該停止,你們並不是為了裡世界好,而是為了吞噬更多靈魂,獲得更強大的力量。」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Z2fIlsQis
希拉一條腿撐著桌沿,使椅子的重心後移,往後晃又向前傾,如此重複。可能是被刺中痛處,坐在「暴怒」身旁的惡魔拍案而起,正欲反駁些甚麼,便被希拉一槍射中口腔,他的血濺至後方牆壁上,成了一處壯麗的彼岸花花園。「暴怒」不耐煩地嘖了聲,一腳端那惡魔至一旁,而其餘五人只是冷眼旁觀,就像遇見了一件很平常的事般。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siK7GS1F7
眼及此幕,白櫻緊抿嘴唇,握緊拳頭。她喜歡打架,但不喜歡殺人,也不喜歡掠奪人甚麼,畢竟凡事都要付出代價,所以今天的傲慢大人究竟在做甚麼?明明教導她用別人對待自己的方式對待別人的人是希拉啊。還有甚麼是「失樂園計劃」?從來都沒聽傲慢大人提起。這是可以問的嗎?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MnuLzmJ5g
「不懂說話的狗就該好好管教。失落園計劃不但會引來天使的注目,還會令許多靈魂消逝,這樣靈魂的供應需求便會失衡。對於以靈魂成就強大的我們,這不划算。」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hFvNps0iR
希拉右手的食指規律地敲著桌面,左手拿起手槍,好讓視線掃過手槍每一個部分。為什麼沒人敢吱聲?傲慢大人她可是殺了一個生命啊!這真是我認識的那個溫柔的傲慢大人嗎?白櫻微不可察地把椅子往後挪,視線卻黏上希拉手上的槍枝,繼而是希拉的手,手臂,肩膀,脖頸。牆上的彼岸花開得愈是漂亮,反胃的感覺更是上湧。 「殺狗也要看主人的臉,傲慢!」
「暴怒」-站起來,白櫻的身體便先於思想,直接拔出臨時為會議準備的槍,直指他的咽喉。他執起一旁的小型斧頭,向前一劈,斧沿輕輕擦過桌邊,桌子也因此一分為二,而他收到的回應則是幾顆擦身而過的子彈,是希拉開的槍。
第一顆刮過他的耳尖。這是在警告他要分清場合說話。
第二顆擦過他的臉頰。這是在告誡他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第三顆⋯⋯被一位白髮男子單手接著。
「白櫻,抱歉,今天你先回去吧。」
看見來者,希拉轉頭,一臉歉意。白櫻在糊亂間點頭,穿過大門,回到長廊。原來黑早在門外等候她,恐怕這也是傲慢大人安排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陪伴我十多年那善解人意的傲慢大人只是她全部的冰山一角?
白櫻低著頭,與黑在長廊上緩行。此時的他們不再打鬧,不再捉弄彼此,只是安靜沉默地思考各自的秘密。惡魔以強大為天,所以弱者失去生命也是理所當然?不應該,至少不應該是傲慢大人,因為她並不是這般教導我。誰都沒法定奪他人的生命,這才是白櫻被教導的。白櫻抬頭,陽光依然如此燦爛,只是她得追趕身旁人急速的腳步,不過她還是知道,黑一旦在思考,他走路的節奏便會加快。黑也是在想傲慢大人的事?
「想這麼多,不如直接問?」
黑的語速不緩不急,鏗鏘有力的字句砸進白櫻心中,砸出一個名為信任的洞,洞裏淌著的從不是血,而是一桶又一桶的迷茫與憤怒、無力。她困惑地看着黑,心裏已悄然冒起一個事實——黑知道剛才會發生事,但他什麼都沒做。
「有原因就能奪取他人性命嗎?」
白櫻的聲音在長廊中迴盪,這般長的走廊都沒有一人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