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鬼的國王遊戲 - 命令零　國王遊戲

　　平常熟悉的教室卻不見平常嘻哈打鬧的同學。

　　人躺在血泊中，人的軀幹分成一節又一節，混在一起散落在雜亂的課桌椅之間，拼湊不出每個人原先的樣貌。

　　踩在黏稠的血泊中，踩著軟爛流出的腸子，眼前所見的是宛如人間煉獄的絕望。

　　「──！」

　　奈信從夢中驚醒，血腥的場景被潔白的天花板給洗淨，大口喘著氣像是要把噩夢殘留的髒污給排出去似的，不停不斷說服自己只是做了場噩夢。

　　一切都已經過去，但在內心已經留下疤痕。這一生一事恐怕都會糾纏著她，永遠也擺脫不了。內心的受創無藥可醫，再好的良醫也治不好曾經的受創。

　　疤痕能淡掉卻不能完全消失，就像打破了花瓶能黏回去卻不能抹消曾經打破的事實。

負面黑暗的想法剛冒出來，她一察覺便盡全力甩開，避免自己繼續鑽牛角尖下去趕緊起床。

　　脫去晚上睡覺穿的短袖短褲，原本要換上平常活動的家居服，但見到掛在衣櫃裡的高中制服後，才想到今天是什麼日子。

　　過去的種種纏著自己，但不代表時間就此暫停，還是照著同樣的規律流逝；就算還活在過去仍然不能更改今天是轉學到第十四區第一天的事實。

　　愣了下，然後伸出手，將身上的衣服換下。

　　新學校的制服嶄新的令人捨不得穿，穿上去有種久違的感覺，她這時才想到自己已經沒上學很長一段時間了。或許因為制服設計上穿起來沒有區別，僅僅只是胸前的校徽以及細微的設計上有所不同，讓她不想去學校的感覺愈加強烈。

　　過去的黑暗壟罩在奈信的身邊，陰沉的神色綁住了內心，如被掐住脖子一般，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該說是提不起勁還是瞬間放空，有股烏雲遮掩住全部的思緒，只想躺回床上睡個回籠覺。

　　只想逃避，但這世界卻不允許她這麼做。身為第二區某場「意外」的唯一倖存者，這世界仍然不會因為她命大而給予特殊待遇，該上學還是得上學、該生活還是得過日子。

　　四周充斥著還未拆開的紙箱，搬家時的紙箱已經搬家一個星期了還未全部拆開，看著看著真的很想回去睡回籠覺。不光是覺得麻煩，更重要的是裡頭的東西實在不大想碰，有幾箱裝的東西不大安全，雖然實際裝的是什麼不大確定，不過彷彿打開來就會爆炸一般。

　　那幾箱不是她原本的東西，而是出了意外後政府給的，算是救援物資的一種吧。沒有家人又失去了親友，信奈在出事後便把很多東西都扔了，留下的紙箱也不過兩三個，放著必須的生活用品跟幾件衣服。

　　要不要以還要整理家裡為藉口請假在家算了。奈信轉學過來第一天便萌生想要翹課的想法，雖然她一點都不想整理家裡。

　　叮咚──

　　打斷她的思緒與退路的，是門口響起的電鈴。奈信望了眼門口的方向，消極的希望只是按錯電鈴或是只按一聲便放棄離開──不對反正都要翹課了奈信心想乾脆直接上床去睡覺，就算狂按電鈴也絕對不要理。

　　就在人鑽回被窩時，門便砰的一聲打開來。

　　聲響讓奈信嚇了一大跳，驚訝的眼神轉向門口，卻發現一個與自己穿著相同制服、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同學──不知道為甚麼對方的外表讓奈信第一個聯想到「班長」這個詞。

　　對方推了下眼鏡，失禮打量房間的視線只掃了一圈便收斂，向奈信展現出和藹的微笑。

　　「妳是轉學生奈信吧，我是班長幸，幸運的幸，今天是妳上學第一天所以特地來接妳。」

　　奈信不知道如何回應對方的笑顏，索性縮起身子保持沉默。而這份沉靜在對方眼中認為是怕生，只見對方笑容不減的走上前拉住她的手。

　　「不用緊張，班上同學人都很好，一定很快就能跟大家打成一片。」

　　雖然很想說不是因為擔心這點，但想起還有一群素未謀面的同學恐懼便不自覺地湧上心頭，若非有人在面前看著還真想逃走。

　　持續的沉默又招來對方的誤會，只見幸從口袋裡拿出一串鑰匙甩了兩下，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開口解釋。

　　「放心我是跟管理員拿鑰匙開門進來的，不是妳忘了鎖門。聽說妳一個星期都沒有出門，肚子會不會餓？」

　　奈信別開臉，對方的熱情實在有些難以招架。雖然很好奇對方所謂的「管理員」，但一個星期沒出門都待在宿舍這點是真，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被發現她這一星期只吃一個麵包。

　　「上課快來不及，我們邊走邊說。」

　　「……」

　　從剛剛到現在，好像對方自言自語對話也能繼續下去。奈信雖然很不情願，但終於踏出新生活的第一步。

　　新搬來的宿舍是一棟有著十三樓高的建築，屬於校園的一部份，離平時上學的教學樓只需要步行十分鐘。而奈信就住在二樓，相對來說更近些。

　　奈信對於新環境沒什麼能抱怨的地方，學校本身的機能已經能媲美一個小鎮，上學住宿以及吃飯逛街都能在校園各處找到，從聽說要轉進來這樣的環境便對如此龐大的佔地面積感到擔心，深怕一不小心就會迷路。

　　雖然步行到教室只需十分多鐘但到其它地方可就不一定了，為了完善結構甚至還有專屬的校內巴士跟捷運，憑著學生證能免費搭乘。不過這對來之後一直待在家裡的奈信來說太過遙遠，頂多只是招生手冊上寫的資訊大概明白罷了。

　　幸稍微補充幾點，不只是人工建築物的部分，學校還有座後山，春天會開櫻花秋天會有楓葉，認真找的話在深處據說還有座秘密溫泉。

　　雖然乍聽之下不錯，不過幸還是語重心長的給予警告。

　　「沒事不要去那裏。」

　　雖然好奇但還是按耐著，深知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的道理，奈信只是暗自記下這點，連猜測都不敢的牢記在心。雖然搬來時連絡人並沒有特別提及，不過應該只是當地人才知道的小故事吧。

　　十分鐘的路程說短很短，因為轉學生要先去辦公師找老師所以暫時跟班長分開，等下會在教室見面。

　　奈信覺得自己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些，雖然內心的陰影還在，但不至於像在家裡那麼排斥出門，至少撐過今天還是辦的到。

　　走進教師辦公室立刻引起不少老師的關注，奈信驚訝地摸不著頭緒，心想該不會所有老師都認得學生吧，頓時覺得壓力好大。

　　諸多老師只有一名年約四十歲的男老師站起來招手要她過去，簡單的推論便可得知對方就是自己轉學的班導師。因為從以前老師就不是學生希望打交道的對象，意外發生後更加不想，名字基本是聽聽就忘。

　　「來自第二區……是嗎？」

　　老師手中有自己完整的介紹，邊看邊打量自己說出口的話語也只是確認，或許是想從回答中聽出一絲端倪。說白點就像在警戒什麼，宛如全身上下有多少個毛細孔都要數遍似的感覺很不舒服。

　　這股感覺讓奈信不想回答，心中的陰影遮掩住所有語言，既不點頭也不開口回覆。

　　而老師也很敷衍的隨意挑幾個問題問問，不在乎有沒有得到答案非常隨便，隨便到就算全盤否認也完全不當一回事，就好像放羊的孩子從一開始就不受信任一般，不理會就能風平浪靜。

　　「等下早自習我會讓妳跟班上同學自我介紹，先想想要怎麼介紹自己。」

　　說完鐘聲響起，老師才不疾不徐的帶領著奈信走到教室。

　　拉開門，教室內依舊因為對轉學生的好奇而喋喋不休，沒有因為老師進來而停止。不知是不是太了解這個班級，老師直接切入正題在黑板上寫下「奈信」兩個字後便把時間交給聚光燈聚焦的主角。

　　說來奇怪，請轉學生自我介紹開始時，教室裡便一片鴉雀無聲。

　　奈信的目光掃過班上同學，五十人的教室只坐了十幾個，有大半的教室都是空位，偏偏教室還擺滿了課桌椅，看上去真有些空虛。

　　單就外貌看來都很和善，沒有不良少年之類的凶神惡煞；男女生的比例大概是一比一。

　　奈信知道自己該自我介紹，但腦袋閃過的種種想法到喉嚨這邊就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一般，遏止她把心中的想法給說出口。於是她只能呆站在台上，尷尬的與下頭的同學們大眼瞪小眼。

　　或許幸在老師進來前已經跟班上有說了什麼，所有人似乎都認定新來的轉學生是個害羞內向的人，而奈信站在講台上不說話就站在那裏的模樣更加印證這個認知。

　　尷尬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便有幾位好事的同學出來解圍。

　　「嘿嘿，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就算啦。老師！難得有這麼可愛的轉學生，今天一整天就讓我們自習啦，我們想好好認識認識新同學！」

　　「對啊對啊，自習啦自習！」

　　「你們只是看人家可愛想搭訕吧。」

　　「說得好像你不屑。」

　　頓時教室內就像老師開始介紹新同學前那邊吵鬧，在歡笑中迎接奈信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奈信看著愈發失控的場面，雖然知道一整天自習是玩笑話，但還是忍不住看了眼老師的神色。如果導師跟班上處的很好那應該會掛著笑臉，當然也可能會露出嚴厲的表情。

　　只是隨著越來越無法控制的氣氛越發膨脹，老師的表情竟然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感覺像是強壓住某種情感似的沒有顯現出來。

　　是不想在新同學面前爆發，還是有其它原因？奈信看不出來，不過這種壓抑的感覺讓她不是很舒服。

　　而最令她驚訝的，老師最後竟然真的點頭答應了。

　　一整天不用上課對於一個學生來說可謂夢寐以求，雖然比起放假還要差一點。畢竟再誇張也不能直接翹課（？）回家，待在學校是沒有明說最基本的原則，但凡事就是講個新鮮，有種小確幸的感覺。

　　若她不是被眾人注目的主角，不知該有多好。

　　同學們把奈信團團圍住，早就不在意老師已經離開教室回去辦公室了，只顧著想要多加了解新來的轉學生。

　　東問問西問問，各類問題都有。從星座血型到喜好厭惡，五花八門就是不問從哪裡來、家裡有幾個人的基本問題。不過也因為不問常規基本的問題使得奈信有些不知所措，加上有了她很內向的認知往往問題問出口見沒有回答的意思便又跳下一個。

　　霹靂連環的提問即使都沒回答也感覺很累，奈信深深體會到那些電視上被記者不斷緊咬追問的藝人明星有多麼辛苦，她可是連「謝謝大家關心」這種敷衍的回覆都說不出口。

　　星座血型也不是不能說，只是奈信發現自己竟然連這麼簡單的問題身體都在抗拒。或許是因為眼前這群同學與記憶中的同學身影重疊，內心的陰影帶著恐懼的才不敢開口。

　　深怕自己好不容易找回的日常生活會走入相同的結局……她已經不想再體會相同的感受，俗話說不放入感情就不會受傷──或許這是奈信心裡深處為了保護二度傷害豎起的牆。

　　再多的熱情被冷淡對待也有消退的時候，幾百個問題問下去沒有得到回覆，有少數人已經感到明顯的不高興，當然更多的人還是很有耐心。

　　「問那麼多只是浪費唇舌，這樣吧要不要來玩個遊戲？」

　　「哦，這個提議不錯，要玩什麼呢？」

　　「哈哈哈，那還用說，當然是國王遊戲囉！」

　　聽到關鍵詞，奈信的心臟瞬間緊縮，徬徨的內心宛如連流動的血液也跟著凍結。

　　「國王遊戲嗎？好啊好啊！」

　　一個高亢清脆猶如銅鈴般悅耳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帶著天真與可愛，光是聽了就覺得輕飄飄的聲音稍微拉回奈信的思緒，才不至於因為某個關鍵字而越陷越深，不可置拔。

　　人群自動向兩旁讓開，輕巧的步伐隨著擺盪的百褶裙如妖精所跳的舞蹈，奈信瞪大雙眼的看著朝她走來的面容，心中觸動的弦可不比聽到「國王遊戲」這四個字還來的平淡。

　　若國王遊戲帶來的是錯愕，那麼對方的到來便是震驚了。

　　猛然起身，心情牽動著全身，在大腦意識到自己要做什麼前已經伸出大大的擁抱緊緊抱住。

　　嬌小嬌弱的身軀嚇了一跳，但很快便回過神回以擁抱。輕輕綻放的笑顏如一陣春風吹過，讓不少女孩子為之心動。如果說有種人是所有女孩心中想變成的公主殿下，那麼她絕對是不二人選。

　　而在公主身邊勢必會有王子相伴。

　　「渴望愛的小貓咪，能放開我的公主殿下嗎？」

　　奈信聽聞嚇得趕緊放開，雖然聲音沒有怒氣但還是本能地把手放開。雖然只是直覺，但對方應該是因為她是轉學生才能露出和顏悅色的表情，實在不敢想像繼續踩底線會發生甚麼事情。

　　見對方把自己的女朋友放開，他才收回難以察覺的敵意，向新來的轉學生自我介紹。

　　「我是紹軒，她是我的公主殿下芊，請新來的小貓咪多多指教。」

　　王子見對方乖巧的點點頭，也不計前嫌，畢竟他的公主殿下太過漂亮可愛惹人疼，發生這種事情並不稀奇。不過還是好奇這隻小貓咪為何會突然把人抱住。

　　「芊，妳認識她嗎？」

　　芊歪起她的小腦袋絞盡腦汁的思考，微微皺起的眉頭看得出似乎已經翻到記憶深處卻仍然沒有印象，紹軒便叫她不要繼續想了，回想這種事太過傷神怎麼能讓親愛的公主殿下這麼做呢？

　　「新來的小貓咪，妳認識公主殿下？」

　　換了個人詢問，周遭不約而同地抽了口氣，紹軒看似瀟灑實際上有絕對碰不得的底線，真不知追問到底有何用意。眾人希望事情能平安落幕，誰也不希望轉學生轉來第一天就留下陰影，不過怕火上澆油所以沒有人插嘴幫奈信。

　　紹軒眼中的奈信能捕捉到一絲芊的影子，只是相比後者的可愛前者有的是歷經歷練的滄桑，說白話點就是成熟，彷彿知道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小孩子捨去了天真。

　　兩個截然不同的類型，奈信直視著紹軒的眼神，看出對方眼底如一片迷霧般無法看清的情感，有種面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但她卻沒辦法在此退縮，被逼到角落勢必得回答。

　　奈信的動機很單純，只是因為芊很像自己已經死去的妹妹。還以為不會再見到面所以一時情緒才會失控，現在定下心神重新將芊的臉看過一回，確有諸多不同。

　　乍看之下相似，但是不對。奈信的妹妹還活著的話才唸國三，顯然不會在高中見到更別說同班了，而且芊的身高也比印象中還要矮一點，各方面的證據都顯示出只是長的很像的人並不是親妹妹。

　　況且，人已經死了，說再多也只是不想面對現實的謊言。就算與記憶中百分之百相同終究無法撼動板上釘釘的現實。

　　奈信緩緩搖搖頭，把剛剛抓住的渺茫幻覺完全拋開，用沙啞的聲音小小的道歉。

　　「……我認錯人了……她跟我妹妹長的很像……」

　　「我也有個姊姊，不過幾個星期前因為一場意外去當天使了。」

　　奈信已經確定只是巧合，對方口中說的意外時間點上與她的過往吻合，或許是以前同學的妹妹因為「太想再見到妹妹」的潛意識影響才不小心看錯。但她也沒有繼續追問確定清楚的意思，畢竟那段過去也不怎麼光鮮亮麗……

　　清楚是誤會，話題再度繞回要玩遊戲上頭，而幸也藉此靠近紹軒與芊。

　　「妳們今天遲到囉。」

　　「因為可愛的公主殿下今天睡過頭了。」

　　「因為被窩很溫暖。」

　　「睡過頭是無所謂，但不要太寵她喔。」

　　幸呵呵笑著，而王子則維持一貫的瀟灑微微聳肩。看來的確是他太寵芊才會遲到。

　　奈信沒把心思放在周遭興高采烈的討論，時不時關心著那三人的一舉一動。除了是剛剛的衝突他們已經晉升成班上比較熟的同學外，更是因為公主與王子剛剛沒來想記住他們。

　　心裡算了算人數，加上她只有十八人──如果所有人都來上課的話。

　　人數比想像中還少，不過班級的和諧與人數無關，如果再給奈信多一點時間，她覺得自己會喜歡上這個班級。

　　作為臨時起意的國王遊戲，自然不可能攜帶相關道具，決定國王與號碼便用抽撲克牌來替代。雖然這樣受限只有十四人能參加，不過考慮到有人可能不想玩用輪替的方式是蠻好的選擇。

　　「要用什麼規則玩？」

　　幸詢問大家，這個問題讓奈信忍不住愣了下，她還真不知道國王遊戲還有其它玩法。

　　不過想想也是，麻將都會因為地區不同而規則有所差異，同樣的遊戲在不同地方有不同規則應該也是很正常的，是該好好討論商量。

　　「就選新同學會玩的吧，畢竟是以她為主。」

　　合情合理的提議，只是讓奈信有些錯愕。規則她是知道也能說明，但問題就在說明規則的同時會牽動不想回憶的過去。

　　不知是否察覺到她的異樣，芊大方地舉起手來，臉色有些為難。

　　「國王遊戲會不會很難，我會玩的規則好複雜……」

　　紹軒輕輕摸了摸公主的頭髮，安慰下她，然後向所有人說道。

　　「公主殿下開口了，各位小貓咪就委屈點玩簡單點的規則吧。」

　　幸同意這點，畢竟每個人會玩的可能都不相同，最基本最簡單的可謂上策。

　　「那麼就單純抽到國王挑號碼下命令吧。」

　　「什麼命令都可以嗎？」

　　「不要太超過就可以，除非當事人同意。」

　　看著公主閃耀的眼神，誰也不曉得她想到什麼樣的命令。出於某種預防還是把規則定模糊點，同時也是給遊戲機制最基本的尊重。

　　有了共識，因為是基本玩法不少人都會，而奈信知道的玩法也是這種，很快就選好參賽玩家開始第一輪。

　　芊的運氣不錯掌握先機，亮出屬於國王標誌的鬼牌，笑開懷的直接指名她的王子。

　　「王子親我臉頰一下。」

　　雖然可愛但還是得提醒一點，不能直接點人。當幸指出這點後她只是稍微有些失落，畢竟國王是不知道每個人確切的號碼，最後憑直覺點了號碼。

　　「十二號親我的臉頰一下。」

　　「好的我的公主殿下。」

　　被強行接受一波放閃的眾人表示：這絕對有作弊。

　　之後又玩了幾回，奈信運氣不好的都沒有當上國王。

　　最後遊戲會結束說不玩，除了玩膩外更重要的是紹軒與芊抽到國王並且互點的機率實在太高太高了。

　　高到宛如被幸運女神眷顧著，讓人不免感嘆要不要人玩遊戲。

　　一天結束，除了國王遊戲還跟新同學一起吃飯、一起玩躲避球。一天下來雖然擺脫不了過去的陰影但還是慢慢拓展自己的交友圈。

　　洗完澡過後躺在床上，一天玩樂的勞累讓她什麼事也不想做。只是身體不動不代表思緒不動，不免心情受到影響，開始胡思亂想，想著充斥著被害妄想的內容。

　　或許是想太多產生的錯覺，心中萌生起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好像有大事發生。

　　在枕頭上翻了個身，眼睛所見到的是還未拆開的紙箱。會如此在意也是某種心裡錯覺，也許是自己獨處太久沒出門所以沒注意到，有個紙箱離睡覺的床好近。

　　以前沒注意到，紙箱的側面印著極其嘲諷的一個小丑的畫像，有點像是撲克牌的鬼牌只是更加欠打。看的奈信都睡不下去，睡意硬生生退去了六分。

　　至少把小丑轉過去，否則誰還睡得著？奈信坐起身要抬起紙箱，卻發現雖然高度到自己的腰部，但內容物空蕩蕩輕的讓人好奇。

　　不過她沒有立刻想打開的意思，可疑程度滿分。奈信打定主意至少不要在睡前面對，什麼事等明天睡醒再說。

　　但似乎抓到她這種心理，硬是要她今天打開，剛搬起箱子就因為中間發出一聲清脆如風鈴響的聲音，雖然平和但還是讓奈信嚇了一大跳。

　　箱子從手中扔出，因為嚇到讓龐大的箱子向前方倒下，裏頭的東西順著慣性向前滑落出來。東西很多但最重要最吸引目光的還是一支與自己現在使用型號顏色一樣的手機，剛剛發出聲音好像就是從手機發出的。

　　被打開的潘朵拉寶盒即使是心知肚明的貓也會忍不住做死，奈信的直覺敲響著警鈴但仍然無法制止自己的動作。

　　拿起手機，看到螢幕上頭的通知，奈信的心就涼了一半。顫抖的手不敢面對現實的滑開鎖屏，跳出ＰｏｃｋｅｒＣｈａｔ的介面。

　　一張貼圖、一個班上十八個人都在裏頭的群組。

　　黑色背景，鑲著五角星寶石的金黃色的王冠。

　　以及一串英文字串：

　　「Ｇａｍｅ　Ｓｔａｒｔ」。

　　與那個「意外」發生時收到的貼圖相同。而代表的事情只有一點：

　　──噩夢即將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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