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雇了輛大車連日奔波,就怕錯過了霧靈派齊聚祝壽的日期。這日總算來到湖南境內,一下車,只見人潮絡繹不絕地往前方湧去,001、003和官莫傑人生地不熟,也跟著前去。
那是一個市集,初春時節,攤商無不張燈結綵,貼春聯放鞭炮,人聲鼎沸,好不熱鬧,路邊幾個婆婆媽媽拉長了嗓子叫賣著,003順著聲音望去,眼睛一亮,只見其中一個中年婦人拿著紙板,上面用筆大大寫著:湖南第一臭豆腐。
003拉了拉001衣袖,說道:「喂,咱們別逛了,去吃臭豆腐吧!」
001板起了臉道:「不要,要吃就你請客。」
003喜道:「行!請客便請客,來湖南哪能不嚐嚐臭豆腐的滋味呢!」當下押著001和官莫傑進了那家臭豆腐攤。
店內賓客滿朋,果然有湖南第一之氣象。三人在剩下一個空在角落的餐桌前坐下,003叫了店小二來,點了三盤臭豆腐。
官莫傑心想:「上次這般在館子吃飯時,我還只是個窩在角落啃雞腿的小乞兒呢!」他難以置信地東張西望著,只見店內牆上貼滿了祈福、祝賀的對聯,門口懸著燈籠,空氣中瀰漫著食物香氣,他用力吸了一口,只感垂涎三尺。
003瞧他還沒上菜就這般興奮,不禁笑道:「咱們點的是臭豆腐,等會兒可沒那麼香了!」
不一會兒,三盤臭豆腐陸續上桌,003當先夾起一塊熱騰騰的豆腐放入口中,官莫傑瞪大了眼注視著那炸得酥脆飽滿、溢出油汁的臭豆腐,竟驚訝得呆坐在桌前。
001將自己盤中的青蔥夾起,放到003盤中,說道:「上次你像這樣邊吃豆腐邊聊到的事是甚麼來著?」
003鼓著雙頰,含糊不清地說道:「誰記得這種鳥事了?又在挑青蔥!快吃你的豆腐,別放涼了!」
001忽地抬頭說道:「啊......是說到北平三劍客的事......可惜她不在......」
003像是抓到了把柄似地說道:「嘿!才不見個沒幾天,又在想木槿妹妹啦!我說你們倆青梅竹馬總有一天會在一起的。明明木榕弟弟也不在的,偏偏就想她一個人......」
001在003額頭打了一記爆栗,說道:「少說幾句成不成!唉......真夠煩人......」正感煩躁之際,忽聽賓客喧鬧聲中傳來一陣打盹聲,聽在耳中顯得十分突兀。
只見對面桌一個白鬚老人正閉眼打盹著,桌上擺著幾個喝乾了的酒杯,看似就是個喝醉的老人,可奇怪的是這老人身子卻懸在半空中,雙腳盤在一起,手抱在胸口,正自沉睡著,他對面坐著另一個老人,眼神百無聊賴地瞪著那懸浮在空中的老人背後牆上的對聯。
001一時興起,走到那正自發呆的老人身旁坐下,說道:「你們老人家也是要上山去給藺前輩祝壽的嗎?」
那老人動了動嘴角,呢喃道:「這幅對聯寫得不對。」
001道:「什麼?」順著他目光看去,那是一副行書寫的對聯,上面寫著「龍興玉悅蓬萊客 虎躍珠榮盡享福」。001雖書讀不多,可這幅對聯平仄不錯,字形也還稱得上易懂,實在看不出哪裡寫得不對。
恰好003也湊過來一瞧,說道:「真要挑剔,就是那個『興』字改成『騰』字,湊個龍騰虎躍會比較好些,不過這樣寫也別有一番風味,有種脫俗的雅緻。」
那老人道:「是。」
001和003對望一眼,不知他怎麼又改口。
對面那懸在空中打盹的老人忽道:「他在回你第一個問題。」
001頓悟道:「原來如此,你們不會是遊夢飛仙和敷衍郎中吧?」
那打盹的老人睜開一隻眼看著他,說道:「有這麼明顯嗎......郎中,你要多說點話才不會被發現啊......」
敷衍郎中辯解道:「像你這般懸在半空中睡覺才引人注目好嘛!」他指著遊夢飛仙叫道。
「這就對了!就是用你這句話的長度說其他話,就不會被發現了!」遊夢飛仙睜開雙眼,拍手笑道。
「我說你!」敷衍郎中敲著桌子叫道。
「錯了!錯了!」遊夢飛仙拼命搖頭。
003見這兩人雞同鴨講,笑得彎了腰,伏在桌上不能自已,001也止不住笑出聲來。
ns 18.68.41.146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