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開!別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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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族賊人給我滾開!休想動她任何一根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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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無暇消化朱琇話中所帶給我的震驚，從她身後衝出手持長矛的兩人，速度飛快動作蜿蜒詭異，一瞬間已然繞過朱琇，自左右一高一低的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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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上勁道之強輕易的穿透了自然運使的風壁，角度之刁鑽迫得我不得不暫避其鋒，向後退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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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開!我沒教你倆出來!給我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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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定後這才看清，不理會朱琇的抗議，護在前方一壯一瘦的兩人上身與人族無異，但自腰際開始往下卻是實實在在的蛇身蛇尾，難怪方才移動方式如此迅速詭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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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親眼所見，實在很難相信銷跡許久的巳族真的存在，還於此刻站立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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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所說都是真的，她就是……巳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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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被你知曉了，那你便死在這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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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為壯碩的那人惡狠狠地盯著我，一面揮舞著長矛一面出言恫嚇
，在逐步逼近的同時，身形枯瘦的那人也移動了身形，與壯碩之人的方位互相呼應對我隱成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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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與朱琇親近的這兩人，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對方實力不俗又是以二對一，倘若真要動手只怕是得全力以赴，但若一個失手重創對方而讓朱琇慯心難過，這就又不是我所樂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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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手懸在半空，半吊子的決心使得架式破綻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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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問無法在這兩人的圍攻之下堅守下去，卻又是無法狠心出手攻擊，如此猶豫不決實乃生死相博的大忌，正當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朱琇的燕語鶯聲又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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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這族長的話都不聽，那我這族長還有何用處?倒不如在此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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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我們三人的注意力皆被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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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一看，只見朱琇用不知從何取得的匕首抵住自己的眉心，果斷疾呼，說到激動處時更因手上力道大了些，因而劃破了皮流下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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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不可!莫在寸進了，會傷到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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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冷靜點……不打，咱們不打了……這就要把家伙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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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秀妳別衝動，今早真是……妳先停下來吧，好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直到現在我腦子裡都還亂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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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見到我們三人一臉慌張的模樣，朱琇手中的匕首終於稍稍離開了自己一些，卻也沒把手放下來，而是一臉嚴肅的瞧著那兩人把長矛收起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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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短暫的空檔之間，稍微定下神的我這才注意到了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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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才危及之時，那個較為枯瘦的漢子在大喊中提到了「蕊」，這個字眼實在很難不讓人和辰族的要害「龍蕊」聯想在一起，不禁讓我想起某個曾流行一時卻是荒誕不經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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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傳聞的大概，便是曾有隻黑色的神龍慘遭陷害，重傷墜地後因無力復仇而創造了巳族，希望後世眷屬能有一日能替牠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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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傳聞因過程內容太過寫實駭人，因而一時廣為流傳，更有人將此內容和其他種族繁衍的特性編為童謠，流傳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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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後來在辰族的大力宣導下，強調巳族與龍種無關，這才讓傳聞的熱度逐漸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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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方才枯瘦漢子提到的蕊與龍蕊乃是同一物，那麼散佈傳聞的或許有可能就是想對外喊冤的巳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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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其實是事實?所以一向少理世事的辰族，才會在當時大動作宣導消息是假?也所以白虎先祖才會把巳族放在名單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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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腦子轉不過來了，還是等等直接問朱琇實情比較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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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見著他兩人收起長矛也才讓我驚覺，他們手中之矛竟是可拆裝的兩節式，以現今追求戰場耐用性的一體式大相逕庭，也不見他們有什麼大動作，手只往矛桿上這麼輕輕一轉，竟就卸下成了兩節倒插背後，鍛造技術之精細實乃世間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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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少好一點的長兵器也有類似更換槍頭的設計，但在精細度及整體目的上明顯就有所不同，想來是專為了隱蔽潜藏而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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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以把匕首放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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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收起長矛退往各自的後方之後，朱琇就這麼舉著匕首走到了我的身邊時，才慢慢的把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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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時間本想把匕首奪去，卻像是被她看穿心思似的搶先瞪了我一眼，嚇得我把提起的手又慢慢地縮了回去，原本想說的話也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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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我們四人分站三方各自心思，卻是都不知該如何開口，沉寂一會兒之後，看起來最是冷靜的枯瘦漢子才開口對朱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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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妳想了一夜的答案嗎?主動尋死?妳以為這樣對大家都好嗎?他人腦子裡的想法可不見得是妳心中所認為的那樣啊，朱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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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你們到底想我怎樣!?明明就有機會能讓大伙不再過這種躲藏的日子，嬷嬷卻連試都不想試，好不容易才遇見能互相了解的人，他卻是以消滅包括我的全族為畢生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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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一個都再迫我，卻也都不肯退後半步!那除了我死去之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這樣村裡的大家就都得以倖存，許大山也就可以去交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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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瘦漢子伸出了手，阻止朱琇繼續說下去才道:「且慢，我不是才說別先預測別人的想法來做事，至少我就不是妳所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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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我曾問妳想怎麼做，當時妳說的可是要和這人道別分離，若妳當時能不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並下令我們幫忙，咱們現在就不會在這兒，而是正與大長老據理力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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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三人是專屬於妳的護衛，身分雖是在長老們之下，平時若不衝突，自然是聽長老們的號令，但若意見大相徑庭，就算是要挑了自家全族我們三人也是不會有半點心軟的。」貌似是認同他的意見，壯碩的漢子也跟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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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沒料到對方會說出這等言論，朱琇瞪大了眼驚訝的看著枯瘦漢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連嘴都忘了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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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趁這機會發表意見，輕搖了朱琇的肩對她道:「我也是喔，其實在到此地前的會議裡，我就曾提出不解巳族明明就沒做什麼，又為何會在名單上的疑問……只不過這意見沒受到重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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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像是遇見鬼一臉吃驚的朱琇，我微笑道:「所以我不會一見到妳的族人，就像瘋狂殺人魔那樣胡亂動手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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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終於從沉重的壓力中解放般，朱琇癱軟的慢慢跪坐在地，看她這樣子想必是獨自煎熬了整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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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朱琇的坐倒，我和枯瘦漢子的眼神又再度對上了，除了稍微收斂的敵意之外，我仍感受到強烈的警戒與不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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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名喚馬昌，他是羅宇。」枯瘦漢子指著自己和壯碩漢子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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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許褚。」能有與朱琇身邊的人親近的機會，我自然也大方地介紹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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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最後一子，失敬失敬。既然族長的意思已經明確，我等護衛自然是在此事上與你站在同一邊，只是彼此對立多年，在合作的當下我等也不會放下戒心，還請見諒。」馬昌不吭不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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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知剩下的那名護衛是何模樣，但這叫馬昌的說起話來條理分明頗有大將之風，另一個羅宇的行事舉動皆以他馬首是瞻，看來他若不是護衛首領，也定是三人裡的智囊。
「這是自然，為維護朱琇的安危小心為上總是好的，朱琇能有你們這等優秀的護衛傍身讓我很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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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讚譽。」馬昌有禮的微微作揖，在將朱琇扶起後繼續說道:「敢問許兄是不知曉其餘七子正在追查我等另一位護衛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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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昌此言一出我才曉得昨個兒兄長們外出所辦何事，大大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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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昨晚回去時兄長們已然外出，還未碰到面，是現在聽馬兄這麼一說我才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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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在觀察我的反應，馬昌端詳了我好一會兒，才又繼續開口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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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那麼令兄們對咱們巳族的看法也與你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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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與其說他們對巳族有甚麼偏見，倒不如說他們根本沒去思考過這問題，只不過是單純在完成使先祖留下的使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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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昌又沉思了一會兒才問道:「那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善了?若你要讓寅族對巳族改觀又該從何處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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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追蹤的那名護衛功夫鐵定相當不錯，不然六哥不會這麼積極行動，他這人行事一向是不在乎立場，只重視對方功夫是好還是壞，若被引起了的興趣，他可是會想方設法找理由去跟對方交手，在這種情況下任誰都無法好好對他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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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先祖並未留下足以識破言靈偽裝的仙術，既然六哥還未和對方交上手，那就表示他找不到迫對方動手的理由，依我看來倒不如就這麼繼續瞞著他，時間久了興致磨了他自然就不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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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五哥這人一向是怕麻煩，他與六哥特別要好，兩人無論做些什麼都常湊在一塊兒，這趟八成只是被六哥喊去的，六哥如不再追蹤他自然是樂意的很，最後咱們寅族方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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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想了一會兒，六哥毫不在乎武道以外的事，五哥在這種事上也隨波逐流毫無興趣，至於李長老……還是算了吧，想來想去似乎還是只有三哥通情達理一些，還算可以試著和他溝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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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先說服我三哥，只要他能和我站在同一邊一起去說服李長老，那麼寅族未來的方針就有可能改變……只不過我也才剛識得你們，我得先親眼觀察巳族究竟是怎麼回事才好去說服他們，若能獲得能實質上的有力證據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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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我的意見，馬昌皺眉道:「許兄的言下之意……是想先隨我等回到村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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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再說你們不是要說服那位大長老，不若就讓我跟著過去一起，還有什麼是比我親身的行為更能證明我沒有害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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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咱們巳族躲藏多年很是怕生，只怕許兄突然現身會造成反效果，還是先與大長老溝通後再請許兄大駕光臨吧。」馬昌思量一會兒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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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這麼大個兒的寅人要是突然進了村裡，就怕大伙嚇都嚇死了，到時還談什麼談?」羅宇在一旁也忍不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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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所擔心的是，你們口中的大長老聽起來貌似性格剛毅頑固，若她無論如何都站在反對的立場，只怕這事將爭論不休，難以善了，那我也在沒機會入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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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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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了我的顧慮後，馬昌一臉凝重的低頭沉思，一旁的朱琇和羅宇則是一臉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望著馬昌，等待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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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們窮思極想，搖擺不定之際，忽地，一陣喧鬧的聲響自右側的芒草叢裡傳來出來，來者已然相當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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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多年的對立暫且化解所帶來的鬆懈，也可能是我們討論的太過於專注，有三名高手在此的現場竟是無人事先察覺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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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這麼心急荒不擇路好不好!就跟你說他們晚點就會到了，沒有賊人會來這麼偏遠的地方行搶啦，更何況還有許褚跟著呢，再說，你要走也挑點好走的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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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他在我才會擔心啊!說不定就是他起了什麼歹念，把朱琇..把朱琇…才會都這時候了還沒到我那把豬仔取走!情況緊急走這兒才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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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祖哥，你就是這麼太過死纏爛打，才會讓朱琇妹子討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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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迴避已然不及，從芒草中竄出的三道人影自然便是張祖、陳孝和趙婷這東榮村的獵戶三人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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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在前頭率先衝出的張祖，先是被馬昌和羅宇那相當搶眼的巨大蛇尾給吸引目光，驚慌失措的大聲呼叫道:「我才沒有死纏……哇!有怪物啊!...朱琇!?妳怎麼傻愣在那兒?快往我這跑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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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後頭的陳孝被張祖驚呼的內容給嚇著，也加緊腳步衝了出來，朝這瞧了一眼後，便冷靜對張祖說道:「許褚不也就在那兒，既然他沒反應不就是沒有危險的最佳證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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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走出的趙婷到底還是細心的女孩兒家，很快就有所發現的說道:「咦!?這兩個怪物怎麼和鄰村的馬昌、羅宇長的一個樣兒，難不成……這才是你們原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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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別信那姓許的!這兩個妖物定是他找來化成妳親近之人，想要藉此來欺騙妳的!」張祖歇斯底里吼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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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祖哥你冷靜點啦!這樣慌張對事情不但沒幫助，還會讓朱琇妹子越來越討厭你。」趙婷頗為不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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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許褚?來個人解釋一下吧?你們是馬昌和羅宇嗎?」陳孝滿臉疑惑，不停對住我們這邊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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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辦啊?」朱琇不停望向馬昌和我，希望能獲得一個救命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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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昌依然維持著方才那低頭沉思的姿勢，只是他的眉頭比方才皺的更緊，看來也是一個頭兩個大，而羅宇則是完全放棄了思考，雙眼空洞眼神渙散，整臉一副「隨便你們好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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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嗯，我想先回去睡個一覺，看醒來後能不能發現今早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惡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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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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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天底下的蛇，都是從你們誕生所遺漏的玄陰瘴氣所化成的，也難怪蛇觸摸起來如此冰涼，就和你們都這般白皙是同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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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孝近距離仔細觀察羅宇的尾巴又道:「從小就和你們相處至今，我還真是一點都沒發現破綻，言靈還真是好厲害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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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靈其實……算了，就當作是這樣吧。」鮮少露出真身更何況是如此被人端詳，羅宇感到怪彆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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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妳現在的模樣也是裝的?妳也有那樣的尾巴嗎?」趙婷親暱的拉著朱琇的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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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是啊，我也是有那樣的尾巴。」不知是不習慣承認身分，還是對突然改變態度的趙婷感到不自在，朱琇別扭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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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個兒果然沒說錯!那姓許的就是為了要謀害妳才來到此地的，但我不同，不論妳變得如何，朱琇，我都還是會接納妳的一切，所以快回到我的身邊吧!」張祖話雖說的漂亮，人卻因害怕馬昌他們的模樣而緊貼著朱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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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人想對意外闖進的三人滅口的情況下，經過了馬昌的一番解釋，三人總算了解了詳情並答應不對外洩漏，而在印證方才猜測的同時，我也終於了解巳族是由龍種所演變的起源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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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三人在聽完之後非但沒有離開，陳孝更順勢坐了下來加入了我們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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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婷則貌似親密的拉著朱琇到一旁交談，而張祖卻因害怕馬昌他們的模樣不敢靠近，跟著趙婷她們倆後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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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一見趙婷靠近朱琇的當下，我本欲阻止卻被陳孝輕按肩頭，一臉懇求的看向我輕搖著頭，當下隨即大概了解了其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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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那潑辣女子很不放心，但對眼前這位一向冷靜的青年我卻是相當信任他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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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如此示意，再加上張祖人也在旁，稍加思索後決定放任她們前去交談，先把注意力集中在還未解決的難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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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咱們正準備推動的事非得成功不可了，若我巳族能走到陽光底下，那便不會再有這些問題存在了。」貌似有所感觸，馬昌望著天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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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沒錯，看來的難關便是如何說服兩邊的決策者了。」我回應他的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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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們方才的解釋來看，那大長老說的就是魏婆婆吧，那麼我也跟著去吧，在說服她這一事上或許我也可以幫得上忙。」陳孝在欣賞完羅宇的尾巴後，便移到我倆旁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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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你也要來淌這渾水?咱村裡啥時便的這麼受歡迎，人人都想來逛它一逛。」羅宇驚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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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等會兒一個談不攏可能隨時會開打見血的，此事與爾等無關，還是當作沒遇見過我們早點回去了吧。」馬昌對陳孝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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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我才更該去啊，你們想，若單單帶個死敵回去，依照魏婆婆那火爆的個性自然是馬上開打，哪裡還會跟你們囉嗦，但若多了咱們一干閒雜人等，她定是疑心重重，摸不著頭緒，這樣才能趁她猜忌之時展開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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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孝拍了拍胸脯又繼續說道:「比起這位巨大又顯眼的死敵，再怎麼說，咱們也是相處多年的鄰居，更時不時就往你們那兒跑，我們都是魏婆婆看大的，她再怎麼樣也不會一見面就拿刀撲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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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事終究還是有危險，你們到底還是與此事無關，還是不要了吧。」想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凶險，我也跟著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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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日除了趙婷想為了昨日的事賠不是之外，我還想為許兄昨日所給的機會道謝，多虧如此我多年的心願才得以達成，是我欠你一份人情，所以如今許兄與朱琇有難，我和趙婷無論如何都是幫定了。」陳孝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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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事?昨天又怎啦?又什麼心願了?」羅宇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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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一點小意外都已經過去了，既然陳兄堅持，那就先多謝也恭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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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陳孝貌似不願張揚自個兒的喜訊，也為了避再免節外生枝，我趕緊將話題帶過，心底很是感激這位雖是只見過幾次面的點頭之交，卻彼此在各方面意外契合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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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多點人說服大長老那老頑固也是好的，趁這機會先討論點有力的說詞?」馬昌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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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陳孝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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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邊肅穆研討各種可能性的同時，另一邊卻上演著表情彆扭的道歉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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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妹子啊，昨個兒的事真的是很對不住了。」輕握朱琇雙手，趙婷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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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有許褚護著我人沒事……我倆之前也沒好到能以姊妹相稱吧，我真沒把這事放心上了，所以妳也不用勉強自己這樣對我。」朱琇一臉為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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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啊，妳瞧每個人都是這般反復無常，朱琇，只有我張祖對妳的心意是永恆不變，趁姓許的還未騙到妳造成傷害之前，趕緊懸崖勒馬回到我的身邊吧。」張祖仍不死心在旁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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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祖哥，你若不能暫且安靜一會兒，我不介意幫忙讓你永遠的安靜下去唷。」趙婷轉頭對張祖說道，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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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趙婷握住刀柄的右手，張祖識趣的閉上了嘴，屁股更往後挪了兩次才坐定，空出了距離乖乖地當個不敢亂動的聽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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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了張祖一眼後，趙婷收起了臉上所有的表情，用十分認真靜謚的模樣開始對朱琇道出她心底最真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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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我是真的做錯了，不只是昨個兒的事，還包括過去在背地裡針對妳的種種，一切都是我的不對，還請見諒。」趙婷誠心一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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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現在的我來說，那些真的都過去了，雖然不知道妳為何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不過，妳的道歉我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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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輕扶趙婷的雙手，將她上身托起再繼續道:「妳也別再把這些放心上，也別管張祖整日對我的這些胡言亂語，我和他之間是再也不可能的了，妳大可以安心的好好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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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婷反握住朱琇的手，慌張道:「不、不是妳想的這樣，我想了很多，覺得以前的自己做錯了很多事，我是真想補償妳些什麼，並不是為了張祖哥，我昨日才、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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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見趙婷突然滿臉通紅，結結巴巴，朱琇不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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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才被陳孝搶白了一頓，所以我就想通了!」趙婷半羞半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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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向冷豔又十分有個性的趙婷口中，說出明顯荒腔走板，牽強附會的回答，讓朱琇和張祖呆愣當場，而在意會到趙婷慌張背後的真意之後，兩人隨即爆出一陣驚詫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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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真的嗎?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又會走到一起的?」朱琇腦中一片慌亂，把想到的疑問都直接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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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祖雖然也有滿腹疑問，但在瞥見趙婷腰際上的短刀後，就又把問題給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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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總之，我想說的是，過去的我一直被愛情給綁架，它讓我的雙眼被蒙蔽，雙耳被摀上，讓我瞧不清許多事情，聽不見自己的良心，以致做了許多殘忍不堪的事，在幡然悔悟的現在，雖然我知道完全不能補償，但請讓我為妳做些什麼來表達歉意。」趙婷歉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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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妳和陳孝的完整過程交代來，不許有半點隱瞞，快快快!」朱琇暢然道，根本毫不在意趙婷所說的過往事，完全已進入了八卦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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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會說的啦，妳別這麼急嘛。」趙婷面紅耳赤，轉頭又對張祖道:「張祖哥你先哪邊涼快哪邊去，不許在這兒偷聽姑娘家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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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祖索然，獨自一人坐在兩個小團體之間的大石上，雖然在場的人自己都識得，但又忽然感到一種不屬於任何一方強烈的陌生感，只得直眉瞪眼的望著天上悠悠白雲，飄曳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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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許褚那方稍有定論後，這才跟在陳孝身旁，避開了仍不住交頭接耳說秘密的兩女，加入人群中一齊往西秘村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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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瀑布後的小徑以及與斷崖為鄰的陡峭山路，即便是初次經過這一路上隱蔽險峻的路徑，就已可以明顯感受到巳族強烈避世絕俗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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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那平緩遼闊的草原，我終於來到這尋覓千年的隱居地，還未及接近村口，便有六名約知非之年不起眼的老婦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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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名老婦有人走路顫顫巍巍，有人滿口牙都掉了大半，有人雙眼都睜不開瞇成了一條縫貌似腦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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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群婦人明顯沒有身懷半點功力，但從見到她們的第一眼起，累積數百年的對戰感知卻不斷警示著我，眼前這六名老態龍鍾的婦人有多麼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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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看似為首的老婦站了出來，大聲喝道:「族長年幼無知也就罷了，做護衛的卻也跟著七顛八倒了起來!竟大剌剌的現出真身，就這麼和死敵及這些不相關的人族一齊走了回來!馬昌、羅宇，你倆究竟是在耍甚麼花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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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緊急不得不現身出手嘛，又沒事先多帶條褲子，難不成要光著屁股回來不成?」個性直爽的羅宇毫不在乎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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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昌先向羅宇使了個斥責的眼色，在轉身恭敬的朝老婦俯身下拜後才緩緩開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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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族長有命要嘗試和寅族溝通化解彼此間的誤解，努力擺脫巳族不見天日的命運；而在我等護衛與此人接觸過後發覺他毫無敵意，再加上他曾救過族長，在放下戒心經過一番溝通後，他也決定要為此事出一份力，我們都覺得此法可以一試，還望長老們拋開成見，給大伙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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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嗤了聲鼻，跟著斥道:「又是這不切實際的幼稚想法!琇兒，昨晚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妳不僅沒去理解，竟還把他倆都跟著洗腦來一齊陪妳做這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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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指著我，又指了張祖等人怒道:「莫忘了他的兄弟這時還盯著黃勳，就等著他露出破綻要把咱們給生吞活剝，而妳居然還天真的把身分洩漏給他，就連這些閒雜人等也一併牽扯進來，妳難道是真的想把我活活給氣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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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昌、朱琇和我皆欲回應大長老的話語，卻被性急的趙婷給搶先一步，只見她將朱琇護在身後，不甘見她受人責難開口緩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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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婆婆，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等與朱琇雖算不上一齊長大，但也是自幼起便識得又怎算是閒雜人等?再說妹子也是為了族人一番好心，又哪裡是妳說的那樣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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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一回應便是冷言酸語，毫不客氣斜著眼道:「唷~偷腥的貓兒學人說起話來還挺有模有樣的呢，前陣子還為了那渾小子對我家朱琇做神做鬼，現在倒替她說起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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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又望著陳孝道:「八成是妳移情別戀後才有所轉變，我瞧對象多半就是這傻小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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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太…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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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自己客氣一番卻遭對方如此尖酸，而且還準確的一矢中的，惱羞成怒的趙婷眼看便要破口大罵上前叫陣，後頭的朱琇和陳孝趕忙將她的嘴摀住再把人給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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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此事，許褚毫無保留的給了不少意見，那兩人並非溝通的好對象，但也因缺乏識破言靈的手段而不至於胡亂動手，他答應繼續幫咱們隱瞞，待說服了寅族內的掌權者後問題自然迎刃而解。」馬昌趁隙上前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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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都給人灌了迷湯還沒自覺，馬昌你還做什麼護衛了?誰能證明這人不是在和他兄長演場戲，要教咱們放鬆警戒好一網打盡?」大長老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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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馬昌欲回話的同時，一把得意至極的聲音搶在了他的前頭高聲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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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聲音，張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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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魏婆婆說的太好了，簡直是對到不能在對，這姓許的明明就是你們的死敵，不過是哄騙了朱琇的感情，再裝個好人樣，就輕易獲取你們的信任，都把他是來取你們性命這要緊的事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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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祖大步向前走到那群老婦身旁站定後，轉身對著我等扯嗓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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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可沒這麼好騙，因為我就是永遠保持理智，聰明又帥氣的張祖，我不僅深愛著朱琇，也時常將她的安危擺在心底的第一位，許褚，我這關可不是這麼容易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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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再聽完張祖夾雜濃厚自戀色彩的陳述後，發楞出神了好一會兒，這才爆出一陣叫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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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祖你這叛徒!居然為了自己的感情問題挑這種時候站在那一邊，太陰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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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人!卑鄙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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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心!自戀!少年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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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禿!只不過天生髮際線比旁人還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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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渾小子說的好啊!嬷嬷我開始對你改觀了，再繼續多說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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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長老不僅一如先前所料的守舊頑固，更能言善道的將來者一一反駁，再加上張祖的攪局使得場面更加混亂不順，偏偏我不善說話幫不上忙，看得我心急如焚，只得望向一直冷靜觀察卻還未開過口的陳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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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一向與我有默契的友人馬上明瞭我的意思，對我點了點頭，漫步向前走到雙方中間，開始試著控制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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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各位、冷靜，冷靜點，咱們今個兒可不是專程來吵架的，不管有什麼事都冷靜下再來好好說…另外，張祖你若想要惹我生氣，那就再繼續說下去倒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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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過往，原本神情得意的張祖再聽到陳孝這麼說之後，便立即驚恐的閉上了嘴退到了那群老婦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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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婆婆，許久都未跟您請安了呢，近來可安好?」陳孝有禮打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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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從小到大也不見你向我說過幾次話，少在這跟我套交情!」大長老刻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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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婆婆教訓的是，這倒是晚輩的過錯了，今後定當每日撥些時間來和婆婆好好的促膝長談一番才是。」陳孝耐心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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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少跟我來這一套，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替這賊人說些好話，明明就了不相關還要硬要摻近來攪和，有什麼屁就快點放一放吧。」大長老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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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您可曾直接被寅人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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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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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聽人被寅人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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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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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愛一手帶大的朱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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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到陳孝會忽地這麼一問，大長老愣了一會兒才道:「這什麼問題?我不愛她我愛誰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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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把朱琇看作自己的女兒還是手中的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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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說話可給我當心點!我當然是把她看作自己的女兒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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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您卻是把她當作泥人未曾認真聽她隻言片語，只想她由您隻手擺弄。朱琇不僅沒被許褚欺過、騙過，更和他相處極好，甚至還被他救過，但您卻因自身的揣測而否定她的真實經歷，這難道不是擺明了不講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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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陳孝的批評，大長老驟然大怒轉身指著我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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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哪裡是揣測?自先祖誕下我們巳族起，先頭好幾代可是被他們那三個老不死和辰族迫殺了不少人!若不是前人研究出可瞞過他們仙術追蹤的言靈及偽裝法，此刻恐怕巳族早就被他們兩族屠殺殆盡，不存於這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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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怒的大長老彷彿說不過癮似的，又轉身指著朱琇接著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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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遠久以前的事她又哪裡知道了，想教她又不愛學，難不成要我放任這黃毛丫頭自己去胡搞，等憾事發生我才來個白髮人送黑髮人嗎?我就是愛著她才阻著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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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的怒斥不禁讓我回想起年幼時，三老擔心神功未成的我們，總會留下一人護著我們不讓跟，剩餘兩人再聯合辰族高手前去追擊當時的巳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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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歷歷在目的情景讓我不由得想得出神，直至陳孝的聲音響起把我拉回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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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婆婆啊，您的愛早迫得朱琇喘不過氣，已然成為枷鎖束縛著她，今日終於想不開教許褚動手了結她自己了呢……關懷朱琇是好的，但您真的有好好看清站在面前的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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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兒?」聽見意料之外的消息，大長老怒氣全消一臉不可置信望著朱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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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不敢面對大長老，趕緊躲到羅宇身後就怕又遭到了責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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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孩子!竟為了這等事要放棄自己的性命，送斷巳族的未來!我都是怎麼教妳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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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話才說一半，只見她身後那群一直默不作聲的老婦裡年紀最大的一位，杵著手中的拐杖一步一步顫巍走向她身後，輕輕拉扯肩頭不讓她再往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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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三妹子啊，妳這牛脾氣作為領袖倒也挺好的，但都說多少次了，別老是這樣對著孩子嘛，族長所提議的也並非不無道理，咱們琇兒雖不是聰明絕頂，但也不是蠢笨無能，妳所考慮的難道她沒想過?我瞧這寅族人倒也挺安分的，不如這次妳就先退一步給年輕人一個機會，若出了事還有咱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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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姐……。」大長老一臉為難望著老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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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昌見時機正好，和羅宇互看了一眼後一同叩拜作揖齊聲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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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望大長老三思，許我巳族的未來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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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再失去羅宇這龐大的屏障後，大長老的眼神終於和朱琇雙眸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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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是尖酸刻薄如大長老，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淚眼婆娑的不斷顫抖，在見著自己就像是看到什麼恐怖怪物那樣感到恐懼，不住向後退時，也終於忍不住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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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就暫且依妳啦!但別說我沒事先提醒妳，若事情有變我可是會隨時改變主意的。」
抵不住心頭肉的無聲哀求，大長老終於心頭一軟，怏然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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