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數不到我們在溜冰場走了多少圈。Apple一直拉着手,腳步越來越平穩。溜冰,其實不困難,似乎她已學懂了在冰上滑行的技巧。接下來,她應嘗試自己滑行。溜冰,不能永遠依賴別人攙扶。放是,我放開她的手。我五指鬆後的一剎,她大力捉緊我手,不讓我們掌心分離。我理解她的反應,她就像跌在水中而不懂游泳的人,而我就是她的救生圈。救生圈能讓她得到安全感,可是一旦救生圈消失,這些安全感便無影無蹤。剩下來的,只有無助又驚惶失措的她。不過,人體能夠浮起的。只要她靜心下來,便會發現自己一直浮在水面,沒有沉下。然後,冷靜地做出游泳姿勢,便能夠在水中暢游。同樣地,她在溜冰場上冷靜地平衡身體,站好,然後慢慢滑行就可。5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UpQaciOXo
「你要自己試下溜,如果唔係就永遠唔識㗎喇!」
「唔要啊!仲有少少時間,你扶我行埋呢次啦!」
她說的沒錯,距離十時的完場時間只差數分鐘。大概,我們只可再走一圈。我認為,她應把握最後一圈的機會,嘗試自己滑行。不過,她狠狠捉着我手不放,我擺脫不掉。
「唔通你永遠拖住我先行咩?」
「總之你唔拖我,我唔行!」5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oWLc0zvnW
沒想到,她竟然會在溜冰場鬧彆扭。她的眼神和表情,不像剛才般淘氣,反而非常堅定。此時,聽見離場廣播,提示正在溜冰的人們盡快換鞋離開。不知為何,此刻的Apple竟讓我想起機場阿嬸。如果我不拖着她溜至出口,她會卧在地上不斷撒野嗎?這樣的話,她一定會成為網上熱門人物。而與她同行的我,也難免一劫。想到此,我只好如她所願,拖着她再走餘下的路。當我拉着她前行時,她的眼神又再次變得淘氣,一臉得意洋洋。這表情告訴我,她的奸計得逞了。我牽起她手,逐步逐步,慢慢地行完最後一圈,來到溜冰場出口。Apple的溜冰新手課,終於結束。5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QhJYUYiDh
離開溜冰場後,我們坐下來換鞋。我聽見Apple發出「嗞-嗞-」的奇怪聲音,我回望她,發現她一臉痛楚。然後,我才看到她雙腳傷痕纍纍。膝部有瘀傷,這應該是剛才跌倒時撞傷的。另外,她腳跟有不少刮損的傷口,應該是溜冰靴刮腳。原來,她剛才一直忍着痛。5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qzfueHYYp
她再次扶着我,緩緩站起來,打算離開。但是,我覺得她應先處理這些傷口。我叫她先坐着,然後到汽水機買了一枝水。之後,我將水倒在她的傷口上,她立即痛得尖叫。在場其他人也望過來,我只好掩着她嘴,不讓她驚動別人。5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YNDmojahu
「咪嘈啦,幫你洗傷口啊!」
用紙巾抺乾她傷口上的水,我從銀包中取出幾張膠布。
「好痛.....」
她的聲音不像剛才變響亮,反而變得很微弱而且顫抖。她裝出一個哭臉,這哭臉不但沒令我泛起憐憫,反而讓我打消幫助她的念頭。我將幾張膠布遞給她,叫她自己貼在傷口上。5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A629Uq0df
「衰人,幫幫下又唔幫!」5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O1KWUSD3P
「人哋要清場啦,快啲啦,嘈!」5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VjVdZSA59
她貼好膠布後,站起來仍是顛顛簸簸的。我不知她是因為痛楚而站不穩,還是裝模作樣要我扶她。她之所以受傷,我不多不少也有責任的。所以,我扶着她走路,當作是補償。5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Cncdpmqub
我們乘搭免費穿梭巴士前往九龍灣地鐵站,剛上車她又入睡了。在車上,她仍一直捉着我手。我沒有叫醒她,反正車程只得十分鐘。回想起來,這天放學來到Megabox後,先因以為她爽約而不安,然後得知一場誤會。之後,我們一起看《那些年》,再一起吃飯和溜冰。在這晚,彷彿經歷了很多事。難怪,她會如此疲累。5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0XkgdpJ2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