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B經手的第一張訂單,在兩位前輩雙重檢查、協助確認下順利結案。雖然頗有成就感,還領到一筆獎金,讓阿B可以帶小Z去吃大餐,並且豪爽的說「我請客!」,他仍默默希望這種事別再發生。這壓力實在太大了!
一通來自醫院的電話卻讓事態急轉直下——老闆住進加護病房了。
老闆娘原本極力隱瞞,但事已至此,只得緊急召開應變會議,重新分配所有工作。資深的K和S理所當然分攤老闆手上複雜、難搞的大客戶;阿B認真負責又勤奮,獲得所有人一致贊同,加上前一個案子辦得不錯,所以也被分擔了幾件。
阿B沒有拒絕,並非相信自己的實力或勇於挑戰,純粹是太過震驚,以致於來不及反應會議就結束了。大家回到各自崗位,立刻開始執行應變措施——一面調閱舊檔案,一面信件或電話問候約訪,徒留呆愣的阿B坐在會議室的大桌邊。
某天,K趁其他人不在偷偷告訴他,老闆幾年前得過癌症,化療期間即使頭髮掉光、身體虛弱,仍勉力維持一週至少進辦公室一天。這回消失這麼長時間,想是癌症復發,情況可能不樂觀。
就在阿B邊做邊學各有些微差異的專案處理方式,忙得焦頭爛額、暈頭轉向的同時,天氣漸漸炎熱起來。路人收起羽絨外套、圍巾、毛帽。小Z約會更是穿起小可愛搭短裙,害阿B總是臉紅心跳的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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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下著西北雨的午後,銀亮的閃電劃破烏暗的雲層,大雨傾瀉而下,啪噠啪的重重擊打窗玻璃。雷有的像遠處傳來的鼓聲,咕咚咚悶鳴,有的又像在耳邊相撞的鐃鈸,先是「磅!」的巨響,轟隆轟的餘音緊接在後。
「真不平靜啊!」
剛好得空喝杯咖啡的S姐站在窗邊幽幽的說。才說完,救護車「歐咿歐咿」的從樓下呼嘯而過,彷彿在應驗她所說的話。
「這雨下得真是又急又大啊!」
三人聞聲,轉頭跟老闆娘打招呼,但進門的不只一人,她身後還有一名正在收傘的年輕人。兩人褲腳都濺濕了,肩膀各只有一邊是乾的,看來是共撐一把傘來。
「您好,我叫K,請問您怎麼稱呼?」
跑業務多年的習慣讓K一馬當先上前握手,並自我介紹。
那名年輕人穿著藏青底色、米白細線大格紋的合身西裝,內搭白色棉質襯衫,從褲管滴下的水珠落在原本應該擦得晶亮的雕花皮鞋上。此外,他那張濕漉頭髮黏貼的臉龐,眾人看著都覺得⋯⋯很眼熟。
「各位,這是小犬,他之前在外商公司上班,從今天起進公司學習。請大家不用手下留情,好好鞭策,讓他可以迅速上手,幫忙分擔重擔。」
老闆娘客氣的介紹她帶來的人;年輕人撥了撥頭髮、整了整衣服,禮貌的鞠躬致意。
「老闆娘太客氣了,令公子看起來一表人才,肯定大有可為,公司的未來就靠他了。」
「是啊,有待過外商公司的經驗,我們還要向您學習呢!我是S,還請您多多指教喔。」
兩位前輩輪流上前客套的問候,阿B卻像雕像一樣杵在原地。
「這位是阿B,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兩個同年吧?有空多聊聊,說不定能變成好朋友。」
老闆娘拉著兒子和阿B認識,但他一時只有辦法結結巴巴的擠出兩個字:
「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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