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準備好,燁然推了推被窩裡的韓如冰,只見他每被推一下就往裡面縮一下,根本沒有起來的意思。燁然沒有辦法,只好強行掀開被子讓韓如冰起床,誰知韓如冰竟然撲向燁然順勢把他拉倒壓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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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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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告訴過你天元境規裏有一條是『不得妨礙少主睡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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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我已經看完天元境誌,沒有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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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悶的書你竟然能看完?你在大泫沒有看過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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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拖延時間,快起來!」燁然想推開韓如冰卻推不動,韓如冰竟然運勁把他壓著,他只好放棄掙扎,就這樣躺著問「你不是要去仙人山嗎?什麼時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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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韓如冰嘴角一勾,然後在燁然的耳邊續說「還有時間來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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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胡鬧。。。不然你騎馬會難受。」碰到這些話題燁然總是覺得害羞「你快點去沐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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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韓如冰看到燁然羞怯的眼神就覺得很好玩,但確實不能耽擱出發時間,所以在燁然臉上啄了一下就去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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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如冰洗完後換上一身輕裝,燁然剛才吩咐下人準備的早飯也送來了,白粥、饅頭還有甜菜脯,韓如冰一坐下就拿起白粥三扒兩撥就喝完了,燁然才慢慢用湯匙小口小口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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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一碗白粥到你面前都變成佳餚的樣子。」韓如冰拿著一個饅頭,一邊咬一邊看著燁然的食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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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言。」燁然沒有理會韓如冰的順口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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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啊,我去仙人山拜見天府長老之後就要回邊境對付彌月了,你就跟我說說話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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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然看了看韓如冰,放下湯匙跟他說「皇兄的白虎符,可能要花點時間,得手後我會讓柳瀛送到邊境,到時你必須要親自接洽。我大泫的命運就交給你了。」燁然頓了頓「韓如冰,如果我欠你的這輩子還不了,我答應你下輩子一定雙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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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說起這般嚴肅的話題,韓如冰坐直了身子看著燁然的眼睛,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說「不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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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然明白韓如冰此行主要是要拖延蚩于攻打大泫的戰略,但到底他能左右多少卻是未知之數,而且根據韓如冰的描述,大泫與蚩于國一戰似乎無可避免,就算真如他們所想,得到白虎符牽制了呼揭王的勢力,那也能確保他在大泫的內應都能及時被拔除嗎?而他能全身而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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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然是個聰明人,他或多或少知道大泫氣數已盡,與其說他這次歸國是作最後掙扎倒不如說他想回去與子民一起共存亡,想陪著大泫一起終結。只是現在他「不巧」碰上了韓如冰,讓他心裏總帶著一絲期盼,期望可以扭轉乾坤,也許最後能與韓如冰長相廝守,所以他才答應參與這毫無勝算可言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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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如冰,這是我母妃留給我的遺物,現在我把這它給你。」燁然在髮髻上拔下玉簪走到韓如冰背後幫他帶好,說「千萬不要摘下,可以保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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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這樣迷信?」韓如冰雖然口裡挖苦著燁然,心裡卻甜滋滋的,因為他知道大泫的風俗裏送贈髮簪就是願意與之為結髮夫妻的意思,是一生一世的承諾。雖然甜蜜,但韓如冰卻改不了胡說八道的性子,他壞笑著摟住燁然對他說「既然送我玉簪,那叫一聲夫君來聽聽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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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然一愣,卻沒有理他繼續吃早飯,韓如冰自討沒趣便自顧自趁機說著幻星盤的事,燁然把自己的八字告訴了他還答應他當他們再見之時就一同開啟觀看幻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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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韓如冰去了看韓如霜,她的傷已經痊癒了,那一定不會乖乖待在院子裡,所以韓如冰直接到後山找妹妹去,誰知道在遠處就聽到韓如霜放聲的嚎哭。他立即用輕功跳到樹梢上找尋韓如霜的確實位置,然後直奔向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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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只是拐了個彎就見到韓如霜一邊哭一邊對柳瀛拳打腳踢,柳瀛更不慎被韓如霜推倒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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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你竟敢欺騙我!嗚~~~我告訴哥哥!嗚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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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柳瀛調整姿勢,跪在韓如霜跟前垂著頭說「是柳瀛有負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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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如冰瞬間怒髮衝冠,大膽柳瀛!竟敢欺負霜霜!他提起短劍一個箭步衝到柳瀛身後,柳瀛感到殺氣立即擋到韓如霜身前拔出佩劍迎戰,看到來者是韓如冰便收斂內力,以為他見到時認識的人就會停止進攻,但料想不到他竟然是全力出擊。柳瀛在沒有完全防禦下接下韓如冰一招被他的內力震傷,嘴角滲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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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哥!」韓如霜見到柳瀛被打傷嚇得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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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過來!哥幫你殺了這個負心人!」韓如冰劍尖指向柳瀛,抬手向韓如霜讓她來到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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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麼出手打人?!」韓如霜收起眼淚,怒瞪了韓如冰一眼就走到柳瀛身邊檢查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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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韓如冰懵了,為什麼瞪我?「霜霜,不用怕,哥會幫你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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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哥,你沒事吧?傷得重不重?」韓如霜沒有理會韓如冰,扶著柳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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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就當是我負你的懲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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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想!」韓如冰憤怒地對柳瀛咆哮著「你都騙了霜霜什麼?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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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瀛曾經許下諾言這輩子都會待在如霜公主身旁保護她聽她差遣,但如今大泫正在危急存亡之際,殿下的安危又受到威脅,柳瀛實在。。。不能棄殿下於不顧。。。所以今生欠下的承諾只能來生再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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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哥,我只是不想自己一個。。。哥跟晏如哥哥都要走了,嫂子也要回大泫。。。如果你也走了天元境又只剩下我了。。。雖然你們都不跟我說要幹什麼,但我知道你們是去做危險的事。。。我不想。。。我不想失去你們。。。」韓如霜含淚訴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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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這樣?」韓如冰突然感覺自己可能誤會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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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我只要哭著撒嬌,想要什麼都總會得逞,但柳大哥還是不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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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對你做過什麼齷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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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齷齪的事?」韓如霜一面不解,歪著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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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被她扶著的柳瀛瞬間滿臉通紅說「少主!!我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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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對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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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請慎言!柳瀛一心只是想彌補對如霜公主的傷害,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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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如冰以己度人果然就很容易誤會別人高尚的情操,不過他也開始擔心始終有一天韓如霜會覓得如意郎君再也不會黏著他這個哥哥。。。柳瀛好歹是燁然的人,名門出身,背景乾淨又好控制,也長得人模狗樣,有他在霜霜身邊應該能擋下不少狂蜂浪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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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如冰心念一轉,說「所以說到尾你就是怕,不想負責任了!說什麼高攀不起,一有機會不就是立刻跑的負心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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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瀛的赤誠遭到韓如冰的侮辱,心裡有著不能宣洩的委屈。韓如霜長得水靈可愛,要說他一點喜歡都沒有是假的,只是他自知有命在身,燁然的安危必然是他不二的首要責任,身份懸殊也是事實,門不當戶不對,就算他願意娶她照顧一生也怕她會遭人非議。柳瀛深思熟慮始終覺得只要能在有生之年盡力去守護韓如霜,這就是他餘生的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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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瀛為人誠實正直,在韓如冰的預料之內踏進了激將法的圈套,拿出母親的遺物,就是那塊從不離身的玉珮交給韓如霜真誠地對她說「如霜公主,這玉珮是我母親的遺物,將來要交到我的娘子手上,如今柳瀛把玉珮交給公主。」柳瀛單膝跪下雙手奉上玉珮說「若有餘生,柳瀛願終身不娶守候公主護公主一生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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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死了怎麼辦?」韓如冰得寸進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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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玉珮能調動我柳家所有資產,雖然公主不會稀罕,但這是柳瀛的全部了,只望公主。。。和少主能接受柳瀛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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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被你的眼睛污辱了,幾個臭錢就想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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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柳瀛沒有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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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如果霜霜沒人要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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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公主不嫌棄,柳瀛願意娶公主為妻,照顧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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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娶?嫁過來做個妾房也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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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瀛。。。願聽從公主發落,死生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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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如冰奸計得逞,韓如霜對他們的對話不完全理解,所以他給韓如霜解釋道,只要收下玉珮柳瀛就不會捨得不回來,當他回來的時候還可以差遣他做任何事他都不會拒絕,也不需要被父上和長老們安排婚事。韓如冰一番斷章取義,這回韓如霜就明白了,立即收好玉珮,柳瀛一直想澄清但韓如冰怎會給他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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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哥,那我就在天元境等你回來,玉珮我會好好保管,你一定要把哥哥和嫂子都平安帶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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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僅尊公主親令。。。柳瀛定必竭盡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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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如冰「解決」了一個麻煩,心情極好的陪韓如霜回宮,柳瀛也要返回燁然身邊候命,韓如冰把韓如霜送回院子裡便去找祁晏如準備出發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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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然看見柳瀛回來,本來想吩咐一下約見天空長老的事,卻感到他有點坐立不安,便關心他是不是遇到麻煩了。柳瀛把剛才的事完整地匯報,燁然玲瓏剔透,一聽就知韓如冰安什麼心思,不過柳瀛雖然剛弱冠,但他是一個可靠的人,如果韓如霜真的喜歡上他,也未嘗不是一段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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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危機重重,如果心中有了牽掛也許就能成為絕地裡的一點希望,就像他自己一樣,所以燁然竟然隔空附和韓如冰,讓柳瀛坦承對待自己的心意,更答應他只要韓如霜願意,他一定會支持他們的婚事。柳瀛得到燁然的支持,無端被潛移默化自己應該向韓如霜表明心意,反而再也沒有糾結,更有了清晰的目標要留住性命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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