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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阿姨喝點水……」陸謙拿了一杯水給林駿堯的媽媽,「阿姨,您可以早點回去,我和駿堯會在這裡等候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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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媽媽只是低著頭啜泣,目光仍不斷朝著加護病房內部狀況擔憂的流連,不願輕易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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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回去吧。」林駿堯不耐煩的說,「加護病房又不是隨時能進來,在這邊又沒意義,有什麼他們會通知我們,不要哭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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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媽媽哭得全身顫抖,陸謙又拍拍阿姨說,「阿姨知道駿堯就是這個脾氣,不要跟他計較,他也是急了才會這樣的,我會勸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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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萱都要下課了,妳也該回家接她,準備晚餐了。」林俊堯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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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個時候了……」林媽媽點點頭,起身準備離開,「陸謙啊……真對不起,總是讓你多照顧我們家駿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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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別這樣說,我們都是互相照顧的。」陸謙送林媽媽到電梯,回頭這才看見林駿堯蹲下身掩面的脆弱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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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駿堯不喜歡在任何人面前表達難受,就算是父母也鮮少看到他脆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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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拖欠的醫藥費部分,我剛才已經問清楚了,我會幫你結清。」陸謙小聲的說,知道林駿堯一定會為了這件事情發脾氣,趕緊又說,「只是借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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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幫我結清啊!」林駿堯怒氣騰騰的,眼淚又盈上眼眶,「我……我有錢……只是現在還沒有完全下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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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沒關係的,我都記著。」陸謙又趕緊說。「你不需要有壓力,我也只是救急,不能多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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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駿堯掩面,心中滿滿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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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就是這麼不公平,陸謙家中衣食無虞,爸爸還是公司老闆,全心支持他訓練和出道,甚至還經常照顧同團的其他成員,但是林駿堯家中卻因為爸爸經商失敗,連住的地方都被賣了拿來還債,只能租房子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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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幾年爸爸又突然病重,一下子家裡少了經濟來源,他又是剛出道的身分,所有收入都必須還公司之前練習生時期的投資金額,根本存不了太多錢,也經常不停積欠爸爸的醫療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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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林駿堯身上穿著的衣服,也經常都是陸謙衣櫃裡面讓大家隨手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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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善良,那是因為他從小衣食無憂,每個人對他都是笑臉,才會讓他對身邊的朋友就算擁有競爭意識,也絕對不會耍弄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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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駿堯羨慕陸謙這樣的生活背景,也羨慕他的溫柔和活力,他才是真正能夠帶給人歡笑帶給人療癒的藝人,不是像林駿堯這樣,總是負面而自怨自艾的,苦著一張臉的他,根本無法總是笑臉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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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有時候這些善良也會很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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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陸謙那麼完美,總是讓林駿堯看見自己的不美好,看見自己的醜陋。即使他長相帥氣,粉絲數量總是全團第一,即使他擁有其他團員都不會有的資源和待遇,林駿堯卻還是覺得自己活得太過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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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他對自己深惡痛絕的時候,卻總是陸謙在他身邊陪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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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駿堯低聲說:「有時候我真希望我爸能早點死……至少……我就能跟這些根本還不完的債一筆勾消……」他哽咽的說完話,幾乎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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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說。」陸謙抱著林駿堯,用力拍拍他的背,「我知道你壓力很大,慢慢來吧……我們一定會好起來的,不管怎樣,我會盡我所能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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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駿堯抹著臉,幾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對不起……我一定會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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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這個了……」陸謙拍拍他,「我替你去樓下買晚餐吧?我可是沒辦法捱餓捱這麼久的!我去買你喜歡的布丁吧?你之前因為減肥少吃,今天沒關係,我陪你,我們吃點甜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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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林駿堯點點頭,任憑眼淚滴落在他盤著腿的牛仔褲上,這還是陸謙送他的牛仔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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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駿堯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成為表裡如一,快樂又可愛的陸謙。一邊嫉妒討厭著面前的隊友,卻還是這麼依賴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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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加護病房的門口席地而坐,吃了飯後又說了一些話,還在空曠的樓下庭院唱了歌當作是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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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過了可以探視加護病房的時間,但林駿堯可能覺得待在醫院裡面比較安心,於是陸謙一路陪著坐到晚上九點多,後來經紀人到了,因為明天林駿堯還有行程,便早早送兩人回宿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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