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說謊的她 -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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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她打電話給徐星瀚，本來是想確認歌曲編曲的細節，也順便試探一下他的態度，但他也並沒有說什麼其他的話，在回答完之後，只是問了一句，「姐下午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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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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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整天黏著陸謙，今天來跟我製造點緋聞吧？」徐星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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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知道他說的是前幾天接送陸謙去練習的時候，被粉絲路上拍到了幾張照片，雖然陸謙在社群帳號上都澄清了是工作人員，粉絲的反應卻還是很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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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嘛？」顧思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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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們是放假日，除了陸謙有排練之外，其餘的人各自都回家或在宿舍內休息，顧思昀應徐星瀚的要求，把車開到了宿舍附近，看見了染著彩色頭髮的徐星瀚戴著棒球帽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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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舍樓下等待的粉絲們一擁而上，不停跟他打招呼，遞上卡片。徐星瀚笑著揮手，然後把包包丟給開車來的顧思昀，這個動作雖然感覺有點沒禮貌，但其實是在保護她，也告訴粉絲們她是工作人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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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今天要去哪裡？」粉絲湧上來問他，「那個姐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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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不是有說嗎？是工作人員，今天我們要出去跑行程了。」徐星瀚笑著說。「不要擋住路，小心安全，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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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睏，上了車便打了兩個哈欠，「我把地址傳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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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看了地址，竟是隔壁縣市的一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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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是要走不走，我們得先問清楚狀況才行。」徐星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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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徐星瀚的確已經知道了林駿堯要解約的事情了，顧思昀沉默不語，這種事情身為成員的徐星瀚，一定背叛感更加強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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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此，顧思昀仍然語帶保留的偷偷問了句，「你是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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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是同隊的成員，同吃同住，駿堯有了要走的心，我怎麼會不知道？」徐星瀚的表情清冷，原本俊秀的外貌因為素顏加上黑眼圈，看起來更加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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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他是為什麼想要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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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堯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家中經濟狀況不好，爸爸又生病，所以他有很多自己的壓力，這個我是知道的。」徐星瀚的語氣飄忽，「但是什麼都不說就直接離團，我還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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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安靜的開車，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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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希望陸謙什麼都不知道……」徐星瀚的表情有些憤怒，除了憤怒，更多了些許擔憂，「我怕會影響他下個禮拜要上映的音樂劇，這是他第一次的演出，要是受到了打擊，沒有表現好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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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顧思昀擔心的點，陸謙的個性善良，不知道對於林駿堯的離開會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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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了半個小時多，來到了這家醫院，這家醫院開在半山腰，少了市區的吵雜紛亂，氣氛清幽許多，病人訪客也比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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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瀚帶著顧思昀從停車場上樓，來到了七樓的安寧病房，在某間病房門口待了一陣子之後，果然看見了林駿堯打開門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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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看見兩人的同時，林駿堯的表情有點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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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很訝異我知道你爸轉院到這裡來嗎？」徐星瀚笑，卻是笑得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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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駿堯嘆了口氣，「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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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駿堯的爸爸是中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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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發中風之後，他已經臥床超過三年，中間曾多次因肺炎或泌尿道感染反覆入院，還曾經因為肺炎合併敗血性休克，住進加護病房插管治療，隨著病情惡化，慢慢出現沒有尿、身體水腫，得靠洗腎維持生命等等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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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所以我們只好簽下安寧療護的資料，將我爸轉來這裡，之後不會急救、不會強制洗腎，就讓他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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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Tenting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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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也是我的簽約條件之一。」林駿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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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跟我們討論？」徐星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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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們討論又有什麼用？」林駿堯看著徐星瀚，表情尷尬而歉疚，「我太窮了是我自己的事情，誰能幫我解決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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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瀚皺眉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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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創作歌曲，光版稅都收不完。更不要說其他人家裡本來就有錢，陸謙借我錢從來沒有要我還過，但我能一直借下去嗎？我沒有自尊的嗎？誰能夠真正幫我解決問題？」林駿堯俊秀的面孔幾乎槁木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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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至少能夠討論，幫忙你分攤啊？」徐星瀚的語氣也很難受，「我們可以去找社長討論看看後續的結果，或是更改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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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的個人行程我都只能分到七分之一！但是我爸住院的錢，我家裡的負債，卻是像流水一樣的不斷增長！誰能幫我分攤？」林駿堯的眼中湧現淚水，他低著頭苦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但是我真的撐得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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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長也同意讓你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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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社長說，一毛錢違約金都不會讓我出……讓我好好珍重自己，也好好照顧爸爸……」林駿堯低頭，已經泣不成聲，「對不起……哥，真的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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