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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遙白晢的右手輕握成拳頭,輕輕地撐著右頰疲累地倚著玻璃窗旁,一臉茫然的看著月台上那熙熙往來的靈魂。此時,一把溫柔悅耳的男聲傳來道:「你好,我能夠坐在這嗎?」 蕭遙從雜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扭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這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青年,年紀約二十五六歲左右。光頭,可是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眸閃爍有神采。他看人時,眼神十分堅定也透著一絲善意。他微笑的看著自己,露出一口整齊微白的牙齒。
「當然可以。」蕭遙也是微微挪動嘴角,做出一個得體的微笑。 光頭青年點頭道謝,接著他輕力地坐在空置的座位上。這時,蕭遙才發現青年身後還跟著一個大約及腰大小,身穿黃色斗篷的小馬面人,腳穿墨綠色雨靴。光頭青年訕笑說:「那是我的契約靈,牠名叫烈。」
只見這小馬面人一臉緬覥的點頭,然後乖巧地坐在過道另一邊空置的坐位上。蕭遙也是微微一笑,然後伸出手對著他說:「你好,我是蕭遙。」 光頭青年下意識地握著蕭遙的手說:「我叫唐一生,生前是一個山區孤兒院的院長。哈哈,這樣的自我介紹倒是十分奇怪。」 唐俊的自我打趣使陌生的氛圍減淡了不少。
蕭遙也是不禁咧嘴一笑說:「確實有點奇怪,不過看來我們由現在開始要習慣這種介紹了,畢竟我們身處的世界都不同了。」互相寒暄數句後,光頭青年便以冥想片刻為由,閉目入神起來。他雙手朝天平攤在腿上,呼吸變得極其微弱,彷彿沒有了呼吸一般。不知道是否錯覺,在蕭遙的視覺中光頭那虛幻的身影有了一絲極淡的凝實感。
「歡迎乘搭拉塔托斯克號,請乘客安坐座位上並扣好安全帶,前往一號都市的列車將於三分鐘後出發。」一把生動的電子女聲響起,聽到還有三分鐘才開車,蕭遙百無聊賴的看著月台上。 眼前魂來魂往,有些迷惘地看著月台站牌;有的則坐在月台上失聲痛哭。漸漸地他的雙眼失去焦點的凝望遠方,腦袋裏卻是重複想著小白兔所說,關於蚩尤的信息⋯
「蚩尤蠻帝,上古時代九黎族族長。在涿鹿之原被黃帝重傷,後有奇遇練成八極荒星訣。並且在上古末期,鎮壓獄族有功,故賜仙藉飛升天界,超脫三界不入五行。 於黃昏終戰力敵太初蟲族,把蟲族之皇打至重傷沉睡。可惜身中古皇蟲毒而身消道隕,神格及神魂被人族之皇置於英靈界中。 後因expunged之亂而被萬神殿驅逐,神格墜落九天之下到侵蝕荒原之地,成為一名荒神。」
「根據情報,衪墜落的地方位於大陸東部,一個盛產祕銀及赤鐵礦,名為四環山的地方。順帶一提,那邊有三個R級的侵蝕地,很多新晉的英靈都喜歡到那邊做任務及提升實力。分別是始帝墓、瘋狂遊樂園及活食人之地。 大人可以嘗試去哪邊碰碰運氣,順道去歷練一番為之後的試煉之路作準備。」
小白兔長嘆一口氣,然後接著再說:「大人,雖然信息交易是自由的。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一點。假若你侍奉的神靈不是萬神殿內的任何一位神衹,而是一位荒神的話,那麼你便要承受有可能無法兌換其他與荒神敵對的神系物品。所以,大人請再三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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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遙兄弟?」
「蕭遙兄弟⋯」光頭青年的聲音把陷入回憶的蕭遙喚醒回來。蕭遙看向車箱外,發現自己已然身處在一抹幻彩色的空間,列車正在不斷生成湛藍色的路軌上高速行駛著。看著滿臉驚奇的蕭遙,他微笑地說:「我是在說,你有沒有看英靈戒指傳給我們的信息?」
「哦?!」蕭遙閒言,當即低頭看著手上那雕刻著神秘符文的方形銅戒。只見此時的戒指散發著薄弱的微光,當蕭遙的心神注視其中之時,一抺乳白色的光芒從戒指面溢出,以眨眼的速度飛躍鑽進他的眉心。
「這是一個理想與殘酷並存的世界,你可以透過自身的努力得到內心渴望的事物;也可以在這片被侵蝕的世界中痛苦地死去,或是被侵蝕成為被死更難受的存在。」
「這是一個汰弱留強的世界,為了提高英靈界中靈魂的實力,因此我們為英靈們提供一次考驗的機會。只要完成一則前置任務,則可獲得考驗的資格。 合格者才能正式記錄在英靈殿魂碑之上,獲得最大程度的培育。請好好把握機會,為了自身與人族的福祉,在黃昏降臨之前⋯」
「魂碑?黃昏?侵蝕⋯」這些字我聽過數次,魂碑倒是第一次接觸。看來有別要找知情人士了解一下才可以制訂接下來的計劃⋯隨著對於英靈界的了解加深,蕭遙腦海裏漸漸有了一個對於英靈界的目的與英靈大概需要做的事情。
其實英靈界的目的是訓練英靈,對抗侵蝕及黃昏。雖然還未清晰了解何為侵蝕,更不明瞭何為黃昏。但從字義上分析,侵蝕的本質是逐漸被侵吞變壞的過程;而黃昏則是失去光明前的時間,也是神話中眾神隕落之時。 縱使真正意義上未明瞭,但自身需要變強這一點卻是肯定的。想到這裏,蕭遙內心的想法愈來愈清晰了。
蕭遙左手環抱著腹部,右手肘托在其上,雙指拑著下巴思考著。 而一旁的光頭也是滿臉興奮的透過可操作式投影平幕,瀏覽著不同神系的資料。 蕭遙好奇心驅使下,隨意地問道:「對了,你打算拜入那個神系麾下?」
略微沉思數秒後,光頭青年微笑著道:「我想我大概會加入華夏神系東方不動佛,不過這只是初步想法而已。畢竟⋯ 對了,你呢?」他欲言又止後,滿臉尷尬的笑問道。 可是,蕭遙卻是打了突,說真的他一心只想著先找到蚩尤再作打算。可他也不能跟別人說,哦對啊我打算拜入荒神麾下。一來別人不會理解,二來是小白兔曾經跟他說要隱瞞自己的身份,適格者這個身份會為他帶來殺生之禍。因此,他以後只能以覺醒者自居。
想到這,蕭遙略微搖頭地笑說著:「我暫時還未有主意,所以我才詢問你的意見來參考一下。我甚至還在想,不加入神系的可能性呢,哈哈。」 對於不加入神系這個想法,光頭倒是十分驚奇。
他滿臉好奇之色,聲線略帶興奮地說:「想不到倒是有這種選項,看來我也是陷入了思維誤區。蕭遙兄弟也是有慧根之人,不會被世俗規條所束縛。不像我,人家給我挑選,我便苦苦細想要從有限的選擇中掙扎。這裡面也有智慧所在,所謂無有定法便是這個意思。哈哈哈,今天我被蕭遙兄弟提點了。對了,你生前有信仰嗎?」
蕭遙笑著搖頭說:「沒有,但別誤會我是相信世上有神明存在的。」
光頭青年卻是疑惑地問:「此話有矛盾啊,明明你相信有神,卻為何沒有信仰呢?」蕭遙倒是坦然,他反問說:「那好,我想問你信仰的本質是甚麼?」
光頭卻是一臉正色,單掌豎起道:「佛曰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在我的世界中佛道是救贖世界的信仰,因此我願歸依我佛,把佛法布施世人,度一切苦厄。」
蕭遙一臉欣賞地點頭,然後說:「你說得無錯,學習信仰造福人類。佛學中有一句說話我十分有感受。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世間上的一切,其實倒頭來也是夢中幻像,最重要的是在這名為人生的夢中你要成為甚麼樣的人及你可以為別人貢獻自己的甚麼。」
青年不發一言,正眼的看著他。蕭遙再說:「我生前看過無數人,因為內心不足或是別有用心而選擇信仰。縱然他們得到信仰,但依然還是沒能成為神所期望的模樣,那種內心強大,造福人群。甚至有人利用信仰行惡,滿足私心。這些種種,我開始反思何為信仰。因此,我查閱各種宗教書籍。最終,我有了一個明悟,其實信仰的核心價值是提升個人信念,個人明辦事實真偽、對善與惡的命題是否有正確的態度與認知。再想深一層,信仰與宗教無必然關係。」
「信仰的本質是讓人變得更好,最終能夠人格昇華。因此,從那時開始我便選擇當個好人。不以惡小而為,也不以善小而不為。努力學習,不作愚昧之人,把自己所學的貢獻社會。我這樣做,也是在正面地回饋人群,回饋信仰。」
「信仰,從不拘泥於形式。因此我信有神,我願成為更好的人回饋神明們所渴望的。這才是,信仰的本質啊。」說到最後,蕭遙的眼眸在唐俊視覺中散發著清晰的光彩。清澈的眼光沒有絲毫偽裝,那是明心見性的標誌。
「於一切法,應如是知,如是見,如是信解,不生法相。蕭遙兄弟的說法給了我很大的脾益。信仰並不拘泥形式,信教者不代表信道;不信者不代表沒有信仰,所謂不取於相也是這般意思。 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重新自我介紹,我叫唐俊。其實我是一個破戒僧,若不嫌棄我們之後一起行動,互相照應。」唐俊心悅誠服的點頭,微笑著的伸出右手。
蕭遙笑了起來,他也伸出右手緊握著說:
「你不嫌,我也不棄。一起奮鬥吧,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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