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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黑眸瞅了瞅一臉驚恐的晨曦軒，死白的臉色搭著握得死緊的拳頭，教莫離沉吟片刻。
「南、南王……」
「雖是年長數歲，本王也不至於落個『老人家』這稱謂。」原以為晨曦軒對他的懼意已緩了些，結果是依舊如斯，且還再踏入房的那剎那便驚喊了那聲──老人家。
這三個字殺傷力著實不低，可莫離自認還不夠格稱之，即使同晨曦軒相比亦是。可沒想到只有他自個這麼認為，在晨曦軒的眼中他竟儼然已是老者一名。
淡掃一眼桌上的杯盤狼藉，而後望向不遠處微晃的帳幔，接著將目光定在慄慄不安的晨曦軒身上。「換個稱之。」雖不介意晨曦軒如何稱呼，可絕對得是自個聽得順耳的稱謂才能。
「呃……」南王的眼神透著不滿，可不滿什麼晨曦軒壓根不知。「換個稱之？」然此刻的南王給他的感覺是和善的，至少他方才瞟來覷去的眼神像是再確認房中是否有偷兒一般……雖然沒有偷兒，可有位眨眼便不見了的老人家……等等，他剛剛那聲急喊不是衝著南王啊！「我剛剛不是、」
「換。」
堅定的眼神、不容拒絕的口吻，聽得晨曦軒一噎。「呃……換……什麼？」
「本王不喜『老人家』這三個字，換。」
「不是，這不是……」
「換。」
絕對不許再議的執意口氣聽得晨曦軒頭疼，「我不是、我……」壓根不知該如何才能讓南王褪去那想法，且南王怎會認為那「老人家」三個字是在指他？雖是衝著他喊，可他的年歲根本不及老者那一階，且這尊卑之稱不是他想換就能換的，何況換的人還是位天潢貴冑的皇族！
晨曦軒當真頭疼不已，怎想也想不出一個好的稱謂來替之。
就在這時──
「本王不介意直接稱呼名諱。」
這一驚非同小可，嚇得晨曦軒瞠目結舌。
「有意見？」晨曦軒那副嚴重吃驚的模樣瞅得莫離挑眉。
有！絕對有！驚到說不出話來的晨曦軒只能猛點頭。
「你認為本王會在乎那些？」晨曦軒的反應教莫離瞇起了眼，「金錢、權勢、地位不過是浮雲，隨之攀附的稱謂亦不過是蓄意拉開彼此身分懸殊的假象，這些可是你當初勸戒本王的隱喻不是？本王聽入心棄如敝屣，而你現在卻要本王拾回這些表象？」而後大步一跨，讓彼此間的距離幾近於無。
一步便逼近眼簾的南王在說完話後雙臂一伸，瞬間便被人禁錮在懷中的晨曦軒不禁瑟縮。「……可以不在乎，卻不能拋棄。」不能不說老人家離去前的提醒太過恐怖，加之南王此刻的舉止當真讓晨曦軒心裡直打鼓。
「所以說到底……你也與他人無異！」
腰際處驟地一痛，不用看也知道是南王的蠻力造成，現下痛過後感受到的便是南王的指尖一寸寸刺入肉中，伴著緊掐不放的力道是不住蔓延的疼，痛到晨曦軒忍不了的皺眉，可就算這樣……「我不知道別人！我只知道那些表象可以護全我的家人，甚至能救他們一命！你棄若敝屣，我卻求之不得，因為這樣表示我不但能護家人更加周全，也更能從容地去幫助別人！」他也不屈服！
別人是別人與他何干？何況那種空談真的就只能是犯蠢的時候說說而已，真能做得到的人寥寥無幾！
腰纏萬貫的商賈、堆金積玉的王侯數不勝數，可真能兼善天下的確是寥若星辰，一路走來見到的幾乎都是紙醉金迷、驕奢淫逸，再不就是醉生夢死、燈紅酒綠，天下蒼生與他們毫無干係，布衣小民也不過是一只螻蟻！
疼處瞬間消失，取代的是南王全身！「南、南王？」晨曦軒不明所以，卻不能不伸出雙手環抱住整個倒向他的身軀。
這南王眨眼間丕變的個性能不能再好些？壓根就不知又是鬧哪樣了！
「呵呵，呵呵呵。」莫離永遠記得當初晨曦軒命阿寬去找大夫時眼中透出的憤慨，時隔多年又再見到怎能不讓他心情大好？
晨曦軒還在糊塗著，就見著南王已然挺身站定，而後抓起他的左手並在其無名指中套入一物後叨唸：「本王如你所願。」
待晨曦軒看清是何物後，巴不得一道雷落下劈死他──
「這玉指環是本王貼身信物，任誰見著便能明白其意，此刻，你便是本王，本王……自然還是本王。」
在南王噙著笑說完這段話後，晨曦軒很乾脆的直接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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