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艾到了傳送的定點,看起來是一個廢棄的大型建築物,她看到三人依舊在纏鬥,因為芙爾瑪可以為自己加上輔助魔法,格瑞欽也能夠用弓箭,所以現在能與羅維洛抗衡。
而以利亞躲在一旁,看起來相當疲倦,看到了緹艾出現,便朝她招了招手要她過去。
「過來。」以利亞抓住緹艾的手腕,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我需要你的魔力,把魔力送過來就行了。」
緹艾不疑有他,將自己的魔力大把大把的往以利亞身上送,畢竟在這節骨眼上,能解決這個問題的就只有他了。
「芙爾瑪,讓開。」以利亞又對芙爾瑪喊道。
「但是……」
「讓他過來,我要解決羅維洛身上的東西。」以利亞將緹艾的手從自己肩上移開,然後開始凝聚魔力。
芙爾瑪與格瑞欽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然後退開。羅維洛一沒有人阻擋,馬上架起長槍,吼了一聲往以利亞衝去。
這個衝刺感覺羅維洛卯足了全力,漆黑的殺氣像一陣風掠過,面對那想奪他性命的槍尖,以利亞只是舉起了右手,當黑槍朝他刺來的時候,他用最快的速度閃避,但他這麼做也就只是避開了要害,那把長槍還是刺進了他的肩膀。
不過在槍尖貫穿以利亞的同時,他也把右手貼上了羅維洛的額頭,將大量的魔力打進羅維洛的腦袋,連同自己的精神一起導入他的體內,這時兩人同時都停下了所有動作,維持著這樣的姿勢站在原地。
「以利亞!」芙爾瑪看到以利亞的肩膀被刺穿,便衝上前去,但是卻被緹艾攔住了。
「等等,我想以利亞先生大概在進行什麼法術,別去打擾他們。」緹艾往以利亞的肩膀丟了個止血咒語「我先把血止住,不要動到他們。」
「……我們,能做些什麼嗎?」格瑞欽盯著以可怕的姿態像雕像般僵在原地動也不動的兩人。
「就祈禱吧,希望以利亞先生能夠成功。」
羅維洛感覺自己正在沉睡,什麼都看不到,外頭的一切似乎都與自己無關,他也不能思考,要說的話,就像是一具屍體,只能靜靜地躺著,什麼事都做不了。
「羅維洛。」
有聲音傳來,羅維洛覺得自己聽到了有人在叫他,但他提不起勁回應。
「羅維洛,回答我。」
那是個低沉又冷淡的嗓音,會用這樣的嗓音命令他的人只有一個,就是那個性格討厭,但事實上好像也沒那麼討厭的煉金術師以利亞。
「你是要不要回答我?我知道你聽到了。」
他聽起來有些生氣,羅維洛幾乎能靠聲音想像出那人不耐煩的臉,也突然覺得要是在不回覆的話大概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
於是羅維諾開口了:「……幹嘛?」
「什麼幹嘛?給我清醒一點!」
接著羅維洛感覺到臉上被打了一巴掌,那兒火辣辣的疼著,痛覺也讓羅維洛的感官重新被開啟。
他看到了以利亞站在自己面前,他的臉上是自己剛才所想像的那種不耐煩的表情。
剛清醒的羅維洛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發現四周的景色異常的熟悉,一面透著陽光的大落地窗,兩張床舖、兩張書桌、還有兩個大衣櫃──這裡是他在非索迪特學院的宿舍房間。
「為什麼你會在我房間啊?」羅維洛茫然地問。
「覺得奇怪嗎?那你怎麼不多想想在這麼奇怪的事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羅維洛看到窗外飄過了一絲黑煙,他才猛然想起依竊,失蹤的母神之杯、發狂的女輔祭、和那籠罩自己的黑霧。
「我怎麼了?」羅維洛問。
「看來是清醒了啊,現在我們正在你的精神空間哩,這裡一般會由最能讓本人安心的樣子顯示。」以利亞往旁邊移了一步,指了指身後那扇落地窗:「看。」
羅維洛一抬頭看見窗外有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站在那兒,一瞬間一股寒意竄上背脊。而且雖然人影並沒有五官,但羅維洛還是有一種他正緊盯著他們,想將他們拆吃入腹的感覺。
「那是……」
「你被那東西附身了,剛剛還捅了我一槍,晚點再算帳。」以利亞走向落地窗,把手搭在窗戶的鎖上頭「現在,我們要擊敗他,不然你的身體就會永遠被這傢伙控制。準備好了嗎?我要放他進來了。」
「不,等等等等一下,所以具體來說要怎麼做啊?」羅維洛連忙阻止以利亞「要是你把他放進來,然後他把我們兩個都幹掉怎麼辦?」
「所以你得努力啊。」以利亞直視他的雙眼,認真的說:「別忘了,這裡是你的精神空間,在這裡,沒有人的力量會比你強大。」
「聽不懂啦,所以是怎樣,要我跟他打嗎?」羅維洛翻了個白眼。
「就用你擅長的方式幹掉他就好,你覺得該怎麼擊敗那東西,就怎麼做,懂了吧?」
羅維洛沉默了一會兒。
「抱歉,還是不是很懂。」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站起身,趴下身,雙手在床底下摸了摸,從底下抽出了一把長劍,看起來和他平常用的那一把一模一樣「不過與其糾結在形式,不如先擺好架式……而且如果說到擊敗,我想大概就是這樣吧。」
「你……或許會成為一個很好的戰士呢。」以利亞用耳語般的音量說道,嘴邊閃過一個轉瞬即逝的笑容。
「什麼?」
「沒事,自己小心點。」以利亞半開玩笑的說:「沒忘記我跟你說你剛剛捅了我一槍吧?再拖下去我的血就要流乾了,不管你準備好了沒,我要放他進來了。」
以利亞拉開了窗上的鎖,窗戶被開啟的瞬間那個人影衝了進來,以利亞躲到了羅維洛的後方,羅維洛也很有默契的在以利亞退後的同時上前擋住來自那黑影的攻擊。
或許是因為羅維洛的精神足夠堅定強大,那個人影的攻擊並不構成威脅,但羅維洛還是無法解決他,這不是因為技巧實力的差距,而是因為那個人影不斷地散發著令人毛骨悚人的氣息,憤怒、怨恨、悲傷化成了那黑色人影,繚繞的黑霧燻得他雙眼發疼,且氣味嗆鼻,擾亂他的心智。羅維洛能聽到某人的呢喃在裡頭,好像在講些什麼,但又聽不清楚,應該是某種悲憤,煙霧猖狂的吼叫著,要把阻擋他的人至於死地。
「以利亞!跟我說話!」羅維洛揮著劍,一邊大喊「我要被他拖走了!」
「保持冷靜,你能打散他,這裡是你的精神空間,你能決定一切。」以利亞在後方看著,雖然他看起來像是在一旁看戲,但其實他正監控著這個精神世界,他能感覺到羅維洛的精神開始混亂,他必須分神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填補這裡因為心智動搖而產生的裂縫。
「他有弱點,攻擊那裡。」為了不讓自己和羅維洛被坍塌的精神壓碎,以利亞只能也盡力幫助羅維洛。
「弱點在哪啊?」羅維洛往後退了一步,槍尖差點劃破他的脖子。
「就在那裡,你仔細看就能看到了。」
「哪啊?」羅維洛仔細的把那人影從頭看到腳,最後視線停在他的腹部「是腹部嗎?那裡看起來有什麼。」
「應該看得出來吧?」
「那裡有光。」
「對,就是攻擊那裡。」
以利亞附和道。這裡是由羅維洛的精神思考構成的地方,若想要在那人影上頭找到弱點,那就是親自在上頭創造一個,要是精神夠強的話,連直接消滅都有可能,但是以羅維洛的實力,創造弱點大概已經是極限了。
在發現弱點之後,羅維洛的精神穩定了不少,大概是他開始相信自己的獲勝,這個想法影響了這裡的事實,黑色人影逐漸居於下風,被羅維洛的攻勢打得措手不及。
或許是因為認定自己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那人影奮力一躍直接越過了羅維洛,直接衝向後方的以利亞,手中的黑槍直指他的心臟。
以利亞注意到有東西朝自己衝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避,正以為自己要被擊中時,那結晶狀的黑色長槍就這麼停住了,槍間距離以利亞的胸口不過十公分。倒是那黑色人影的腹部被貫穿了,羅維洛的長劍插在人影的腹部。
「呼……」羅維洛常常的呼了一口氣,把劍拔出,問道:「我解決他了嗎?」
「或許吧。」
以利亞往一旁移了幾步,畢竟就算對方好像已經不會動了,但他還是不喜歡讓人用武器指著心臟。
這時那人影四周的黑霧又開始騷動,這讓兩人又警戒了起來,但是那霧只是晃動了幾下,然後逐漸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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