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向羅維洛四人走去,他們還在試圖扯開身上的束縛,無奈那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的絲線相當堅韌,並且已經從本來的腿上蔓延上他們的上半身,他們的掙扎徒勞無功。
「喂,等等,你想幹嘛?」羅維洛直視著那人血紅的眼睛,他承認自己的確有些害怕,但是他也不想就乖乖任憑對方處置「雖然可能是我們有錯在先,但至少我們幫你解決了反噬,我們有權先溝通一下吧?」
那人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然後露出譏笑的表情,說:「看來你們對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並不是一無所知。」
他的聲音低沉,聽起來相當具有壓迫感,讓羅維洛一時忘了要回嘴。
「我們只是不小心傳送進你的結界裡罷了,要不是你的魔偶攻擊我們,我們也不會破壞你的魔法陣啊!」一旁的芙爾瑪朝著那人大喊。
你這白癡,不要去激怒他啊!羅維洛瞪了芙爾瑪一眼,心裡暗罵。
「喔?我的魔偶只是在執行他們的義務罷了,你們現在是試圖把責任往受害者身上推嗎?臉皮的厚度還真是不簡單。」
「我們也是受害者啊,搞不好你在準備弄什麼黑魔法或死靈法術,到時候要是我們被捲進去怎麼辦?這只是正當防衛。」芙爾瑪聽到了對方的回話,感到了莫名的火大,想都沒想就罵了回去「會在這種地方設結界師法的感覺除了通緝犯之外就是犯罪預備軍。」
「你繼續講吧,我開始有點好奇到底你們還能講出多少蠢話。」比起憤怒,那人臉上更多的是嘲諷,可以令多數人都感到不爽的那種。
「你──」
「夠了,芙爾瑪,雖然我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但是我們的確不能去怪罪這位先生什麼,當然也不能去隨便定罪別人。」緹艾打斷了芙爾瑪,然後轉向對那人說:「實在是非常抱歉,但請您不要傷害他們。」
「看來你們之中還是有有常識的人啊。」他收起了嘲諷的笑容,平淡的視線從四人身上掃過「真讓人失望啊,這種等級的魔力就算搶過來也不能有什麼用處,放心吧,不會殺死你們,畢竟那對我沒有好處。」
「你要幹嘛就直說吧,我不相信你把我們綁在這裡沒有其他用意,只是為了聽你說話。」羅維洛也就直問了,雖然對方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惡意,但絕對沒有要就此放過他們的意思。
反正不管他想做什麼,長痛不如短痛。
「看來你也不喜歡浪費時間,對嗎?」
那個男人瞥了羅維洛一眼,然後抬起手指著他們,口中念起了他們聽不懂的咒語,接著一團黑中帶紅,顏色如同纏在他們身上的那些絲線的霧氣開始在他的手掌中心擴張成長,最後分裂成了四個小球,朝四人的胸口射了過去。
那東西射向他們的速度太快了,羅維洛沒看到那顆顏色不詳的小球沒入自己身體的樣子,他只是感覺到胸口有一股衝擊,然後一股灼熱從撞擊點開始蔓延開來。
「唔……」那種熱度就像是要把他們的身體融化掉那樣,羅維洛發出了悶哼,然後他聽到了不知道是誰發出的隱忍的痛呼,他差點以為他們是不是就要這樣被溶解掉了。
過了一會兒,令人難受的灼熱漸漸消退,他們身上的束縛也已經被解除了,所有人都脫力的癱在地上,而那個男人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你……做了、什麼?」羅維洛仰望著那人依舊平淡的臉,問道。
「等會兒我會做解釋,你的朋友們都還沒回過神,我只說一遍。」那人勾起了一個很淺的笑容「怎麼樣?很痛苦是嗎?」
「你要不要自己試試?」羅維洛想瞪對方,但是他現在連擺出兇狠眼神的力氣都沒有。
「你應該學學別老是想挑釁別人。」
對你自己說吧,混蛋!這句話羅維諾沒有說出口。
接著羅維洛起身,移動到格瑞欽的身邊,搖了搖他的肩膀,這個傢伙從剛剛就一聲不吭,他有點擔心他是不是怎麼了,直到他虛弱地回了一聲〝沒事〞之後,羅維洛才轉而去關心其他人。
芙爾瑪已經起身了,羅維洛可以看到他用某種集結了不滿、憤怒、和恐懼的可怕眼神狠狠的瞪著那個表現得一副這一切好像都與他毫無關聯的男人。
緹艾的狀況稍微差了一點,要不是她用堅定的眼神對羅維洛眨了眨眼,他可能會以為她還沒從像酷刑的法術中回過神來。
「看來雖然你們看起來不太好,但是應該還是清醒的。」那人微微一笑,然後說:「從此刻起,你們就是我的僕人了。」
聽到這種話,還沒清醒的大概也被嚇醒了,所有的人全都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看看你們的手背吧,那是僕人的印記。」他指了指手背,那是剛剛那個法術留下的印記「要是不服從主人的話,可能會有比剛剛更痛苦的體驗吧?」
芙爾瑪整個人跳了起來,她本想抓住那人的衣領,但是礙於身高,她只能抓到那人胸前的布料。
「你在說什麼?別開玩笑了!」芙爾瑪清秀可愛的臉蛋此時看起來殺氣騰騰。
「開玩笑?你知道你們愚蠢的行動害我損失了什麼嗎?」那人拍開了芙爾瑪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因為你們,我的法術失敗了,我所蒐集的所有材料全都無法再次使用,難道你們能帶給我千年黑龍額頭處的鱗片、吸收了百種血液的黑魔晶石,還有一把魔族神器嗎?」
那張從剛剛都只有出現嘲諷和面無表情兩種狀態的臉開始顯露怒氣,但是那人卻又強行壓下了情緒,回復到平靜的樣子。
聽了這番話,他們四人也同時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造成了對方極大的損失,芙爾瑪也小聲了說了一句抱歉。
「那個……您是黑巫師嗎?」格瑞欽小心翼翼的開口,畢竟就算給人當僕人,也不能幫專門鑽研黑暗及惡意法術的人做事。
「我難道看起來像黑巫師嗎?」那人皺了皺眉頭。
雖然他們很想吐槽一個缺了一隻眼,臉上有疤,穿了一身黑袍,剛剛還朝他們放了一堆詭異法術的魔族怎麼看都跟正派有點距離,但是還是乖乖的閉嘴了。
「我只是一介普通的煉金術師罷了。」那人又補充「以利亞.亞爾德里契,雖然是主僕關係,但我不規定稱呼,隨你們叫。」
接著是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羅維洛拉著其他人到離那個叫做以利亞的男人遠些的地方。
「等一下,你們就這樣默默接受了嗎?」羅維洛低聲的對自己的隊友們說。
「啊,我只是有點反應不過來而已。」格瑞欽說:「而且總有種無法反抗他的感覺。」
「應該是法術的效果吧?」緹艾看了看手背上呈現黑紅色的奇怪圖騰「倒是說如果他說的損失是真的,我們大概用十輩子也賠不完。」
「緹艾你是不是又再幫那傢伙說話了?你就這樣心甘情願給他當奴隸?」芙爾瑪不滿的看著緹艾。
「才沒有,我也不想變成別人的下僕啊……我只是對於這件事有點愧疚而已。」緹艾小聲地嘟噥:「我才覺得你們為什麼不感到抱歉呢。」
在一旁的以利亞看著那群青少年們用其實他根本可以聽得一清二楚的音量討論這件事,然後又想了想自己那些花了幾十年收集的珍貴材料通通報廢,在心中暗罵他們真是一群不知感恩的傢伙。
那些東西可是有錢也買不到啊,就算再給他一百年,搞不好還搞不到一套能讓他重新施展那個法術的材料。
想到這裡,本來就還在氣頭上的他,更是到了怒極反笑的程度。
「我還需要給你們多少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認命點吧,你們也沒有選擇,我有上百種方式讓你們乖乖聽話,還是你們還有什麼想談判的?雖然我沒有聽的必要,但是我給你們權力講講。」以利亞走向那群在他看了魯莽又愚蠢的孩子「快,你們要留在這裡過夜請自便,但我要回城鎮休息了,僕人一二三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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