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嗤……呼嗤……」面色蒼白的棕髮少年撫著腰側所受的槍傷,一瘸一拐地逃跑著,試圖和身後穿著軍服的男人拉開距離。可惜事與願違,身後「咯噔咯噔」的皮靴聲逐漸逼近,額角不斷冒出冷汗的少年旋即被死亡的恐懼籠罩全身,神經也越發繃緊起來。「不……我不想死……」
泰然自若的男人發出了一陣戲謔的笑聲,他邊把玩著手槍邊擦拭掉臉上被濺中的血漬。他看著眼前這個腳高步低的少年,挑釁性地朝對方喊話:「喂喂喂,我們的狩獵遊戲就只是這個程度嗎?真無趣。」男人眨了一下眼,瞳孔便顯示出各種掃描少年後得出的數據。然而他的視野卻集中於現時的C.I系數──
「365.8……?怎麼來二十四區後,系數不跌反升了?」男人側頭瞄了眼遠處躺在血泊中的女孩,語帶嘲諷地續說:「嘛~畢竟才剛殺掉心愛的情人,也沒辦法。」
視線逐漸模糊的少年一時失去重心,右腳絆左腳摔倒在地上。他翻身坐起,手腳並用的往後退,聲嘶力竭地吼道:「是你說殺了她就會放過我的!不要,我不想死!」
看到男人開始扣動起手槍的板機,少年聽著槍巢轉輪發出的聲音時,瞬間瞠目結舌起來,胯下也濕了一大片。看到手槍和自己只剩數釐米的距離,少年的淚腺終於決堤。他顫動著噪音,「……求求您,饒了我吧……」
──艾爾莎中尉要求通話──
男人的視野中突然竄出一條訊息,他不耐煩地連接了通話──
「准將,新一批執行官已從殖民衞星抵達軍部。」
「嘖,真無趣。我知道了,馬上回來。」語畢,男人關掉耳機和大腦的連接,睥睨著少年,說:「再見,編號C.I SR 002465。」
砰!
門「閛」一聲被人打開,房內的栗髮少年怒盯著眼前這個面癱的「入侵者」。對方卻不以為意,用著毫無高低起伏的冰冷聲調喊他出來吃早餐。說完之後就機械式的轉身,徑直朝廚房走去。
少年撇嘴低語道:「真無趣。」他整理好校服後,甫到客廳就被穿著粉色圍裙的母親嘮叨著他不用功讀書。「你爸和我都是專業人士,怎麼就你讀書總是吊車尾?這樣將來怎樣在社會立足?」
為甚麼我一定要按著社會既定的模式做人?讀書、工作、結婚生小孩、每天過著一式一樣的生活?真無趣!
為了逃避母親的轟炸,他走到廚房奪去機器人手中的陶瓷碗,又在櫃內拿出個相同式樣的碗,放在飯桌上。老爸看到桌上多出的一隻碗,馬上關掉從瞳孔投影出來的電視新聞,喊道:「媽媽。」少年母親回頭看到後,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孩子,怎麼又多放一雙碗筷了?」
少年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潛意識的行為,他甚麼也沒說,只是回頭望向櫃上放著的全家福照片。他最近總是有種缺少了甚麼的感覺,比如說,他覺得這個家應該不只有三個人。母親著機器人把碗筷收好後,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她跟丈夫交頭接耳地說:「五年前做『那個』的時候,不是也沒事的嗎?」
少年無視起他們的對話,二話不說拿起背包走出家門,也懶得理會母親的喊叫。他漫不經心的在走廊上走著,在行抵升降機之前的這段空檔,他看到隔壁大廈對上三層的位置有一對情侶在打鬧爭吵,混亂間女方撞倒了廊道上放著的盆栽,盆栽立馬從16層樓高的廊道上墜落。
這裡每層樓高約三米,地面為一層,則實際墜落的高度為15層樓,h=45m。重力加速度g取9.8 m/s^2,根據自由落體的公式 (h=1/2gt^2),時間t等於3.0秒。
少年喃喃自語道:「3、2、1……」
砰!
少年盯著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片,只拋下一句「真無趣」後就步入了升降機。他一踏出大廈大堂,便感覺到一股被監視的視線,當他打算朝反方向走的時候,就被眼前出現的一個軍人攔截了去路。他回頭一看,身後又是另一個同樣穿著軍服的男人。
拍、拍、拍──
穿著粉色圍裙的女人應聲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軍服的女人。穿著圍裙的女人只問對方一句:「還會回來嗎?」
「不確定。」
女人關上大門後,徑直回到客廳。「爸爸,這次也失敗了。」她隨後看向廳中坐著的機器人問道:「瑪莉亞,跟據我現在的年齡和我倆的智力,再生一個優秀的寶寶的可能性有多高?」
機器人轉動著雙眼,用無形的擂射光掃過兩人後,回答:「95%。」
「那我們再生一個就好了。」爸爸邊吃著碗裡的米飯邊淡然地說。
-----------------------------終章分隔線-------------------------------------------
誰也沒想到最後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被綁在電椅上的大總統,無視著對方的喊叫,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劃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期間還不忘以睥睨著天下的姿態喊話:「一千減七等於多少?」大總統身上仍有Omelas Ultra Rare的力量,身體還是可以不斷回復。所以我每劃開一次他的皮肉,他隨了感到斯心裂肺的痛楚外,根本就沒甚麼別的,實在不夠好玩。5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SIYkgc6BT
而且緊咬著一片薄唇的大總統明明已經額冒冷汗,卻還是死活不肯開口。不耐煩的我又在他的腳跟處劃開了一道傷口,看著它自動癒合的模樣,竟然還有點療癒的感覺。我又再劃開一道超大的傷口,「一千減七等於?」語畢,我張開嘴巴啃咬著他的脖頸,吸取著他的Ultra Rare力量。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十分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九百九十三……九百八十六……九百……」5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CCx1Y4TMt
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大東亞政府已經被瓦解,地球聯邦政府正式把這裡接管成另一個殖民地。一瞬間,大家都成了不知所措的難民。我們在聯邦軍抵達之前,已經坐上了飛船,向著夢寐以求的聯邦政府殖民衞星奔去。誰也不知道那裡會不會就是我們抗爭多年來想要建立的桃花源;誰也不知道我們理想的烏托邦在哪;誰也不會沒有智能計算後的未知未來會怎樣。5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y4Y4aZMZM
當我們抵達之後,才發現人們之所以嚮往未來,是因為未來充滿了未知數。5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D04FYx2zp
跟據人口控制政策,所有不合格的人民都必須接受並參與政府的「清掃」計劃。5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r7P0alLG4
誰又料到我們奮鬥之後,只是從一個地獄踏進另一個地獄──5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q4LB81EBq
(初版結局全文完)
ns 15.158.61.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