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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定很隨便,(希望)只有單純快樂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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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進一球!」
「會不會打啊耶格爾!」
「利威爾!蓋他!哇啊啊——」
籃球場上正難分難捨一對一的高中男孩在圍觀同學的吆喝中再次跳躍投籃,橘黃色的球體匡噹一聲在籃網內轉悠著滾下,這下又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艾連慘叫著躺倒在地奄奄一息,而利威爾則輕喘著在路過對手的時候輕踹他腰一下,「渾身是汗的別躺在地上,沾滿灰塵我看你洗衣服怎麼辦。」
「這樣又平手了啦!就不能讓我連勝嗎——」艾連不甘心地爬起來跟在矮他半個頭的好友身後碎念,被矮他半個頭的少年嫌棄的拍腦袋要他離自己遠一點,「說好賭約就是連勝的一方才算贏,想反悔已經晚了!快點滾開我要去洗澡。」
「哈⋯⋯」
「願賭服輸,艾連、不然現在約定作廢,第一局可是我贏了。」利威爾抬高下巴,挑釁地看著深棕髮的少年總算焉下腦袋認清事實,於是他又補償般抬手搓了搓少年細滑蓬鬆的毛髮,彷彿在安慰被訓斥的大狗似的,一邊暗自惱怒著兩人逐漸拉開的身高差,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他,「反正我要去洗澡清理一下,你來不來?」
「——嗯!」
造成眼前不上不下局面的是兩週前的一場遊戲。
首先必須先來介紹一下深陷賭局的兩位主人公:艾連‧耶格爾以及利威爾‧阿克曼,正就讀羅賽高中二年級。兩人雖然是同年級但不同班,會認識還是因為一年級時女王蜂希斯特莉亞與老大哥萊納搞出來的霸凌事件,利威爾不小心插手了幾個起哄的小嘍囉明目張膽的欺侮場景,這才跟明明有著好樣貌卻成天垂頭喪氣的艾連有了交集變成朋友。
而兩週前,同時參加了同學生日派對的兩人卻在國王遊戲裡較上了勁,不知道是哪輪的國王心血來潮指定了艾連與利威爾的號碼,兩人必須要不限方式的決鬥後輸家向贏家表白,兩人就先後比了丟骰子、傳酒杯等等輕鬆愜意的派對小遊戲,玩了幾輪下來通通都平手,然後不知怎的相處一直挺和平的兩人便針鋒相對了起來,甚至自己改了規則變成要告訴對方一個秘密。
大概比到第五輪大夥就失了興致四散去玩自己的了,只剩阿爾敏與米卡莎欲言又止地看著越比越上火的兩人最後選擇了掰手腕——其實利威爾說自己贏了這件事情也是有存疑的空間,因為比到一半喝到微醺的艾連突然胃酸上湧洩了口氣,在利威爾一股作氣把艾連幾乎扳倒到摔跤的程度時可憐的男孩就吐了一地。
總而言之,兩人的勝負認定從此就有了嫌隙。於是艾連拉來了作證的阿爾敏與米卡莎再接再厲地定下新的賭約:先前比的都平手!掰手腕是不光榮的勝負他不認!既然分不出勝負現在就來重比,兩人便訂下了兩天後的小考決勝負,然後意外又來了,艾連的班級倒是依照宣稱發了考卷測試,利威爾的班上卻因為老師臨時調班停課沒能平等進行賭約,於是又改成了跑去艾連家打O莉歐賽車,這次倒是艾連贏了,但利威爾卻反過來抗辯,如此往復了幾次都未能達成兩人都心服口服的勝負,最後變成了兩人誰能先做到連贏就要達成賭約。
他們兩個人的勝負攀比已經變成了旁人完全看不懂的輸不起比賽,就連利威爾的鄰居小夥伴都沒能參透兩人如此堅持勝負的好勝心究竟從哪來的。最後是米卡莎神神秘密的捧出他的寶貝水晶球洗了一疊塔羅牌,在法蘭與伊莎貝爾疑惑的目光下抽出一張牌,「啊⋯⋯戀人牌?」
「而且是正位。」米卡莎念念叨叨,「戀人牌代表他們需要溝通,他們的關係面臨了重大的挑戰,如果沒有做好抉擇就不能達成完美的戀人關係——」
「可是不是已經改了賭約從告白變成⋯⋯」法蘭還想委婉的戳破米卡莎對塔羅牌意的瘋狂解讀,但是旁邊的阿爾敏這下不依了,「說的沒錯!戀愛就是戰爭,先告白的人就是輸家,艾連跟利威爾一定是看穿了這點才遲遲分不出勝負!我們應該要為艾連應援,這才是合格的朋友該做的事情!」
「不、所以說⋯⋯」
「啊,第二張牌是皇帝,所以——」
「什麼什麼,所以這張牌又是什麼意思?」
「⋯⋯」算了,利威爾,你自己搞定這些怪咖吧,反正不管你跟艾連交往了沒都不關我的事。
眼神死掉的法蘭看著阿爾敏打開筆電開始認真分享某個動畫裡提到的Love Is War概念順便激情推廣,決心他再怎麼無聊都不要參與到這些瞎事裡,當個旁觀者多好笑啊,嗯、就這麼辦。
*~*~*~*~*~*~*~*
兩人的賭約已經進行到了七勝七負互有來往,就連卡露拉跟庫榭爾都已經習慣晚餐沒看到自家兒子就打去對方家裡找人,最關鍵的連勝卻依舊卡著死關怎麼都達成不了,利威爾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反倒是艾連肉眼可見表現出焦躁的情緒,這在兩人去牽腳踏車準備回家的時候到達了巔峰。
「艾連,今天再比一局如何?」
「嗯?喔⋯⋯」少年回應的十分敷衍,過了兩秒才回神:「咦?再比一局嗎?」
「對,這次該你想了,我們比什麼?」利威爾牽著車轉頭看他,艾連怔怔地與他對視幾秒,慢慢移開視線,「我想想⋯⋯」
他們幾乎已經打遍了各種球類遊戲,可以肯定的是利威爾跟前世的兵長一樣可以完美操控身體,比運動能力他根本沒勝算,考試也是各有輸贏,遊戲類他倒是有點把握,但是利威爾好像也逐漸上手了這種遊樂器材,那麼⋯⋯
「我們來比猜謎吧,來猜回家的路上我們會先遇到男生還女生。」艾連這次決定的很快,幾乎是相當隨意選擇了全靠碰運氣的方式,利威爾沒有異議,聳聳肩便跟著艾連跨上腳踏車一前一後的踩動踏板。他們回家的方向大致相同,不知幸運還是不幸的是他們剛轉過第二個路口迎面就走來一對情侶,再一次的不分勝負令艾連悶不吭聲地繼續往前騎行,已經不管後頭利威爾喊他停下的聲音。
但很快艾連就知道為什麼利威爾要喊他停下了,回過神來他已經騎到了下坡路,以往因為下雪及路面結冰,騎到這路段他們都用牽車的方式移動過這個緩坡,但現在要按煞車已經無濟於事,他也確實有些想念以往使用立體機動裝置時強風迎面吹撫彷彿拋開所有拘束的感覺,巨人的世界雖然殘酷,但確實也有美麗的地方,他想念過的事物——
然後從側面撞上的利威爾抱著他一路飛撞到街道旁的草皮上滾了好幾圈才緩過那個衝勁,他們的書包不知道被拋飛到哪個住家的草坪上,而兩架腳踏車打滑撞上路邊的消防栓也不知道壞了沒有,艾連愣愣的眨了半天眼才發現剛剛利威爾幾乎是生死一線的抱著他跳車才避免了他直面對撞一輛對向的卡車。
「你這傢伙!耳朵被屎糊住了還要別人幫你洗乾淨嗎?這麼趕著送死難怪要叫你急著送死的混蛋——」利威爾揪著他的衣領對著他破口大罵,艾連又眨了眨眼睛,突然打斷利威爾接下來連串的屎尿屁髒話,「好吧,我輸了。」
「——你這麼趕著送死我保證我一定⋯⋯什麼?」
「我說,我輸了。」艾連慢慢吐出一口氣,認真地看著利威爾一字一句說道,「所以按照賭約,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蛤?」
「才不是『蛤?』呢,利威爾你有在聽嗎?」
「你這傢伙,你以為剛剛只是避開天降鳥屎這種事情嗎?到底有沒有在聽別人說話⋯⋯」
「是是、我知道啦,是我的錯。」艾連動了動手腳檢查,看來利威爾的措施十分及時,他們除了點小擦撞以外可說是毫髮無損,差點釀成大禍的貨車司機也停好車跑來檢查他們安危,附帶了更多的說教與大驚小怪,鄰近的路人也打了電話報警,兩人便失去了繼續說話的機會。
高中大男孩就這樣被附近巡邏的警察提溜到警察局,又義正嚴詞的勸導了一番才交由趕來的家長領回,利威爾安撫著被嚇得臉色發白的庫榭爾,看見艾連熟練地被卡露拉揪著耳朵說教,一邊還不忘對自己眨眼睛,擠眉弄眼的傳達晚點再去找你的暗號。
於是在利威爾生日前兩天,生死一瞬虛驚一場的兩個人終於達成了賭局勝負,延遲到平安夜當天早上兩人才又在利威爾家碰面,因為天氣太冷艾連一進門就靈活的跳到客廳的暖爐旁猛搓手,還被難得在家裡納涼的肯尼連著昨天的意外一起嘲笑了一番。
跟庫榭爾打過招呼後利威爾就將他拉進自己房間,兩人並肩坐到利威爾床上,這兩周的賭局時間已經足夠利威爾接受艾連清理乾淨後進入自己的私領域,更何況他們接下來的談話很需要這個私密的空間。
「那⋯⋯我就說了喔?」
「嗯。」
「我真的說了喔?」
「⋯⋯你這傢伙⋯⋯都到這裡了還想耍我嗎⋯⋯」感覺到腦袋上被手掌按著五指正在使力,艾連吞吞口水,膽戰心驚的閉上眼睛大喊,「其實我有前世的記憶曾經變成巨人毀滅過世界!」
「⋯⋯就這樣?」
「是的⋯⋯就是這樣⋯⋯嗯?」艾連小心翼翼的掀開眼皮,利威爾的表情並沒有變,他們就這樣無言的對視幾秒,直到艾連疑惑地開口,「我是說⋯⋯我有前世的記憶喔?不是捏造的,我也沒有騙人⋯⋯」
「你是這麼說了。」
「那個⋯⋯我變成巨人⋯⋯」
「那又如何?現在你難道就能變了?」
「毀滅世界⋯⋯」
「幹嘛?難道還要我聽你痛哭流涕的懺悔那些過去的蠢事然後一起抱頭痛哭嗎?」
「⋯⋯那倒是、不用⋯⋯」
「比起這種事情,這根本稱不上秘密,艾連。」利威爾兩個拳頭已經安在艾連的腦袋兩側,看起來隨時準備對呆愣的朋友處以極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最好講出一個我不知道關於你的秘密完成賭約,否則⋯⋯」
看著利威爾彷彿透露著殺氣的眼神,艾連打了個冷顫,本就不靈活的頭腦終於為了完好無損的從利威爾手中保存而瘋狂運轉起來,「那個、我⋯⋯其實不是家裡的獨生子!」
「我知道,換一個。」
「咦?騙人!我都還沒跟——」感覺到太陽穴瞬間緊壓爆痛,艾連慘叫著喊停,「慢著讓我想想先不要動手——我知道了、米卡莎唱歌其實很好聽——」
「別隨便亂報別人的秘密啊白癡!」手上力道瞬間加重,利威爾冒著青筋旋轉了拳頭,「賭注是你自己的秘密,別人的不算數,下一個!」
「我我我不知道還有什麼秘密——」艾連簡直欲哭無淚,「那——我沒有被霸凌?可惡我可沒有尿床之類的糗事可以講⋯⋯慢著慢著慢著利威爾好痛、痛痛痛!我知道了、其實我喜歡過男人!」
腦袋上的力道立刻減輕,失去箝制的艾連頭昏眼花,抱著腦袋倒在利威爾的床上痛不欲生,利威爾嘆口氣,「艾連唷⋯⋯」
「真的沒有了,我想不出來還有什麼秘密可以講⋯⋯」大男孩的貓眼已經蓄滿了淚水看起來隨時準備潰堤,模糊的視線內看著朋友同樣倒在身旁側身看著自己,「好吧,姑且就當做完成一個賭約吧。」
「好痛好痛利威爾你真的不留情耶⋯⋯蛤?一個?」
「我們這兩周至少比了十幾局不是嗎?折衷一下,一個人講述三個秘密吧。」利威爾枕著手臂,伸出另一手拉住艾連的手掌十指交扣,在艾連搞不清楚應該害羞還是無視的時候利威爾又自顧自的開口,「我曾經來不及跟一個重要的人告別。」
「那個傢伙太笨了,只會朝著目標橫衝直撞,受傷了也不在意,即使別人絆倒他也只會傻嘻嘻的笑,真是讓人看不下去。所以我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了,但回頭卻發現他已經不告而別,或許我本來就只是不重要的旁人而已,所以最後該說的話一句都沒有告訴過他。」
艾連眨眨眼,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講祕密會變成像是自我剖析的告白,他隱約有感受到這件事或許跟自己密切相關,所以利威爾才會牢牢扣住他的手要自己認真聽他講述。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件事?」
「那為什麼你講述的秘密卻是跟現在完全無關的前世記憶呢?巨人?毀滅世界?」利威爾輕輕地哼聲表達不屑,艾連脹紅了臉支支吾吾,「那是因為⋯⋯」
「下一個秘密,想好了沒?」
「我⋯⋯」艾連猶豫了一下,湊前更貼近利威爾秀氣的側臉,「其實我覺得利威爾你就是我前世的長官。」
「這個話題還沒結束啊。」利威爾嘆了口氣,「那就姑且把這個,跟前面那個巨人的事情當做第二個秘密吧⋯⋯」
「我認真的!利威爾你真的沒有那種奇怪的記憶嗎?像是看到某個人特別想對他溫柔或者是打他⋯⋯」
「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你很欠打。」
「⋯⋯如果再來一次我真的會死掉喔,真的,感覺頭骨真的會碎。」艾連試著抽手,但利威爾沒有鬆開,兩人現在變成了面對著躺倒一手還牽著的狀態,因為姿勢兩人間的氣氛曖昧起來,光是對上視線都令艾連感覺臉上剛褪下去的溫度有回升的趨勢。
「第二個⋯⋯秘密。」利威爾終於察覺艾連的害羞,慢慢鬆開手指讓艾連可以收回手,他像是回想起什麼,嘴角難得露出淺淺地笑意,「我有一個喜歡的人。」
「什麼!?」艾連猛地撐起上半身,吃驚地看著利威爾,隨後又意識到了好友不會再提到更多,氣餒的躺回原位。「太過分了,這樣不是存心吊人胃口嗎?」
「第三個。」利威爾的笑意只是曇花一現,艾連只能氣鼓鼓的翻過身故意不看利威爾。「沒有了,就跟史萊姆的胃袋一樣!」就算有也通通消化完了才不會讓你知道!
「哦?」利威爾也沒硬要繼續逼迫朋友的模樣,只是將自己撐起,翻身俯撐在艾連上方凝視著他,「第三個秘密,」
他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艾連,你去過馬雷對嗎?是在幾歲的時候?」
「我去過,大概是小學前⋯⋯五歲的時候?我爸爸出差有到那邊一段時間⋯⋯這跟你的祕密有什麼關係?」艾連傻傻地問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麼,皺著眉頭努力思考起來,「嗯?說起來,當初是為什麼會搬回來來著⋯⋯」
「當然是因為你這個麻煩精,蠢貨。」利威爾嘆口氣,「你果然不記得了,連自己惹的麻煩都不記得,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不會吧⋯⋯利威爾你小時候也在那裡?」
「當然不是,我們曾經就讀同一個幼稚園,是你轉學了,然後我就在新聞上看到你幹的好事。」
「咦?」艾連傻傻地張著嘴,讓利威爾看得好笑,故意伸手將他的下巴壓回去,「你小時候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到底是怎麼長成現在這樣的?」
「我真的沒印象⋯⋯利威爾,你到底在說什麼?」艾連仍然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他,利威爾這才娓娓道來,「你小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明明發現被誘拐還乖乖跟著走,結果順勢捅破了一個走私兒童的人蛇集團不說,還為了袒護其他被誘拐的小孩被狠揍一頓,如果不是有其他小孩機警跑去找其他大人求助,你現在也沒有其他找死的機會了。」
「咦——」
「笨死了,為什麼你老是這樣,總是學不會聰明一點,非要這樣執拗的活著,讓別人老是心驚膽戰的,怕你哪一天突然又跑去送死了。」
艾連看著他,感覺自己似乎觸摸到一點利威爾的內心,卻又不敢置信,「我⋯⋯你⋯⋯」
「你還有第三個秘密,既然你想不出來,那就回答我。」利威爾低頭跟他抵著額,細軟的髮尖搔著艾連臉龐,他卻無心理會那搔到心底的癢意,他的目光已經完全被利威爾海藍的眼眸擄獲,只知道他以為的朋友眼底除了無奈與寵溺,更深的卻是執著與他仍然陌生的情感,「如果我對你說愛的話,你也可以同樣回應我嗎?」
*~*~*~*~*~*~*~*
那之後的事情艾連很想記不清卻也捨不得忘掉,主要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就那麼鬼迷心竅地直接湊上去吻利威爾呢?但後悔也來不及了,喜提新男友的瞬間利威爾就憑著姿勢壓制,狠狠吻了他幾分鐘直到人快缺氧才放過他。
之後兩人湊在一起心不在焉地寫了作業又玩了遊戲,直到晚餐時間卡露拉打電話來喊人,艾連才被利威爾一路送到自家門前,分別前還旁若無人地又揪著他的衣領吻了一會才放手告別。直到艾連騎著腳踏車臉頰都被風凍硬了才從渾渾噩噩的迷濛狀態中回神,進入家門前還需要先揉揉臉確保臉上的紅潮以及表情管理都正常才磨磨蹭蹭的去開門,不料想在他碰上門把前裡面的人已經一把拉開門,迎面就給他一個誇張的擁抱。「艾連!你怎麼在外面拖那麼久才回來!看看你都凍僵了,阿姨才唸著怕你又出事呢!」
「吉克,你怎麼在這?」艾連好不容易才從異母兄長的手下掙脫出來,探頭看向屋內,是礙於吉克在場姑且放了自家兒子一馬的卡露拉手插著腰喊他們快點進來吃飯,經常忙碌在醫院的古利夏也從屋內走出歡迎兒子回家。
在家庭成員齊聚熱鬧的平安夜中,艾連終於從自己被前世的兵長告白同時交往了的衝擊裡回神,難得帶著笑意勾起母親的手跟她撒嬌討饒。自從殘酷的記憶填滿虛無的空隙成為不存在的回憶後,他已經很久沒能放鬆自己專心於生活了。當初跟利威爾弄出的賭局突然轉為戀愛賭局實屬始料未及,完全失去了一開始他想引誘利威爾講述同樣殘酷記憶的部分,但他猜測利威爾有記憶畢竟也是一廂情願,反正都走到這一步了,他還是且看且走⋯⋯吧?
說起來明天就是利威爾生日了,他原本準備好的禮物就可以了嗎?突然從朋友變成男朋友,不管是誰都措手不及吧?不如說他早先有準備已經很好了吧?無論如何兵長⋯⋯不對、利威爾應該不會介意這種小事⋯⋯吧?
懷揣著上下起伏不定的心情,艾連一點都沒發現自己的表情管理沒做好,五彩繽紛變幻莫測的臉色讓其他家庭成員面上不顯各懷揣測,更想不到不用等到明天,今天結束之前家裡就能先開啟毫無隱私掀老底的家庭會議及鬧劇。
不過擔心這些還未發生的事情是沒用的,畢竟人總是要挑戰一下新的社會性死亡方式,就是不知道明天艾連見到利威爾的時候能不能認識到這一點呢?
END?
「啊、利威爾,你不打算留那個孩子下來吃飯嗎?」庫榭爾看著利威爾拍乾淨身上的雪屑回到溫暖的室內,有些遺憾地問他。
利威爾還沒回答,旁邊的肯尼已經嗤笑出來,「好了庫榭爾,他們只是剛交往不是要結婚,這麼冷的天還是放他的小朋友回去跟媽咪好好相處吧,畢竟孩子成長的時間就那麼一~點點啊。」
庫榭爾恍然大悟,也只好聳聳肩回去廚房端出她精心準備的料理,利威爾看都不看一眼自己舅舅,悶不吭聲的跟著庫榭爾忙進忙出,只有在擺餐具的時候突然來一句,「所以呢?今天還是孤家寡人只能跟可憐的單親家庭糊弄過平安夜嗎,舅舅。」
「喂喂,不要講的舅舅我好像很沒有人氣似的,這不是因為你們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我才在這嘛!」肯尼相當不服氣的嚷著,但這無助於他的確是賴在別人家吃喝還不幫忙的蛀蟲狀態,就連一向溫和的庫榭爾都利用空隙盯著肯尼示意他來幫忙,老痞子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幫忙把餐巾跟擺盤弄得一團糟,被利威爾拍了下來傳給艾連好日後嘲笑他。
阿克曼家的餐桌一向隨心所欲,肯尼也沒在避諱張口就來,「所以就這樣?我還以為你今天就打算把人辦了,虧我還特別攔住庫榭爾讓她別給你送點心跟飲料⋯⋯」
「那我還謝謝你的多管閒事啊。」白完眼,利威爾對庫榭爾露出安撫的笑容,「沒事,媽想進來敲門就行,我會自己看著辦。」
「可是,那孩子不是你找了很久⋯⋯」
「轉換身分本來就需要一點時間,他也該認識到真正的我而不是前世的幻影了。」利威爾切下肉片放進嘴裡,「我看你也早點放下執念如何,一個身價不斐的企業掌權人要選伴也不會選到你這種年老色衰的老兵痞子吧。」
「喂喂喂喂、說我痞就算了,年老色衰可是對我的汙衊了啊!」肯尼啐了一口,「不過依我看你們就算相認了也沒事嘛,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真難想像那傢伙看起來這麼普通,居然曾經搞出那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就是因為那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所以才不可以。」利威爾停下舀湯的手,銳利的眉眼盯著舅舅玩世不恭的表情,「從沒做過跟做過一次是有差別的,一旦曾經跨越那條線,很容易從內心裡產生既然做過那再做一次也沒關係的想法,我們都曾經是手染人命的屠夫,必須從一開始就劃好底線才可以。這是個和平的時代,與其打打殺殺應該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吧。」
「好了好了,你們別再講那種聽起來就很難消化的事情了。」庫榭爾伸出手將叉子上的火雞肉塞進利威爾嘴裡,「還有肯尼你也是,就是因為老是在意這種事情,你才始終都打不進雷伊斯家的圈子裡不是嗎。」
「真是的,大人的戀情可跟毛頭小子的賭約不一樣,複雜的很。」肯尼被雙面夾攻,只能悻悻地回去吃他的。利威爾喝著自己泡的紅茶,心想道才不一樣呢,不如說肯尼的執著相較利威爾自己還要單純很多,甚至純潔的讓利威爾都不忍心拿這點挖苦他了。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從一開始就有著記憶,有時候真的很難將愛與恨剝離出過往殘留下來的自我裡,每每看著相似的面容總有不合時宜的話語幾欲出口,他知道艾連也察覺到了,否則也不會拿那些幻影作為賭約的籌碼講述給他聽。
所以他否認,他必須否認,他非否認不可。他們都必須向前走,後悔的記憶只能封存在自己的內心裡反覆咀嚼,或許有一天能作為玩笑話成為嘲笑對方的笑料,然而還沒走出傷痛的人只能暫緩剝開傷痂的病態治療。他是如此,艾連更是如此,至少在知道艾連總是會為了旁人奮不顧身的執意去獻身的時候他便知道,這輩子他仍然會守候在他身旁,如果沒人能成為這匹野馬的枷鎖,那他會試圖拴緊他留在自己身邊。
畢竟他仍然愛那雙綠眸中的火燄,永不曲折的精神中依舊燃燒著旁人無法理解的堅韌與情感,為了讓他不要像上輩子那樣早死,也為了不要像他們重逢時幾乎化為死灰的火燄熄滅,利威爾想這或許就是他還保有記憶的原因了。小鬼的賭注還是下得太膚淺,畢竟他對自己下的賭注,是即將貫徹一生的戀愛賭約。
TRUE END
1225的兵長生賀結果我拖到艾連生日才寫完,偉哉拖稿就是我(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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