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仁凰和文偉的解釋後,我明白了當英雄絕對不是一件「正義」的事,那只是共和國為了穩定自己的權力為群眾安排的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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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能力或者頭腦很好的怪人已經夠多了,我們,或者說這個社會需要的,正正是滿滿是正義感的英雄。」當年校長的話像一個笑話一樣浮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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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社會為了穩定而製造虛假的英雄和怪人,所有所有的東西,都是由謊言堆砌出來的工具,如果我真的如校長所說一樣,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我應該會像啟光一樣,義無反顧地去揭露這個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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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做不到,因為我成為英雄的原因,絕大部份都和「正義」無關,我一直努力到現在的原因,是敬彤,我要證明給她看,無論是甚麼,我都可以為她做,而且,我都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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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敬彤她作為英雄協會的秘書長,是這個謊言的核心、組織者還有主事人,如果我選擇揭破這個謊言,就是直接站在她的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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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在這一刻選擇站在她的對立面,那就好像嘲笑我整個人生作出的努力一樣,我沒法做到這點,我的「正義感」不足夠讓我去嘲笑自己整個人生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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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你們是正確的,但是我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除了繼續當英雄之外,我沒有其他選擇。」於是當啟光問我意見時,我也只能如此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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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珊聽到這個答案後,一下子把她自己前面的啤酒樽和餐具掃倒,之後一言不發地站起來,離開了我們的貴賓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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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翠珊為甚麼要這樣做,「正義」對於她來說有重要到發飆的地步嗎?我能夠理解她會對我失望,但我不明白為甚麼她會這樣忿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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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珊!」文偉一下子追了出去,這樣也好,讓文偉去勸勸翠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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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內剩下我、仁凰和啟光三個人,但我們都想不到接下來應該說甚麼,這種令人尷尬的沉默持續了大約三分鐘後,我知道我的拒絕已經破壞了這個舊同學聚會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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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也要回去了。」我站起來,也沒有理會啟光和仁凰的反應,逕自離開這個貴賓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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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餐廳後,我沒有乘上任何交通工具,而是開始慢跑,在這種時候,我需要揮灑一下汗水,我需要停止思考,把血液都集中到肌肉上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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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著香港島跑了整個圈,天也開始亮了,這時我才慢慢地跑回位於北角的家裡去,我用指紋把門鎖打開,回到家內,我家中的設置非常簡約,開門之後是一張餐桌,後面是開放式的廚房,客廳上放著幾件健身設備,而健身設備後,站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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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儂?你有事找我嗎?」我問那個站在我家內的人,和我們一起畢業的同學當中,有兩個人的超能力都可以隨時隨地出現,Time Traveler連儂就是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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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啟光和仁凰就會行動。」連儂預言未來會發生的事,就一定會發生,畢竟,他是來自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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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從哪裡來的?」這裡我問的,不是地點,而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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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解釋好呢?理論上我還沒有從英雄學院畢業,但實際上,我剛剛從幾星期後回到這裡來。」連儂搖了搖頭,我想我是問了錯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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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喝點甚麼?」我猜不透他來到這裡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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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是來告訴你啟光最快今天晚上、最遲明天早上就會行動了。」連儂輕描淡寫地說出驚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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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不是說過,你不會對我們透露未來的事嗎?而且,你明明來自未來,但卻又不知道他們行動的正確時間?」我記得在學園裡,大家問他關於未來的事時,他早就斷言未來的事情算是秘密,不能隨便地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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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未來的我吧?我應該是說『我不會再對你們透露未來的事』之類的。而且,他們行動的時間『每次』也會有分別的,所以我只能告訴你最快今早,最遲今晚了。」連儂忍不住笑了起來,一種帶有自嘲成份的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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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啟光會這麼快就行動?那不像他吧?他是完美的The One,無論做甚麼,都一定會做好充足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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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就是你啦!因為你不肯加入,為免你去告密,他和仁凰除了今晚就行動之外,也別無選擇了吧!」連儂指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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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從來沒想過要去告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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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敬彤問你呢?你會為他們向敬彤隱瞞嗎?」連儂臉上掛著的笑容變了,變得帶著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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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語塞,我反駁不了,如果敬彤親口來問我的話,我大概就會和盤托出,我從來也沒對過敬彤隱瞞任何事,而且將來也不打算對敬彤隱瞞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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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你是啟光,你也會盡快行動吧,他不是不相信你,他知道有些事是他沒能力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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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為甚麼要告訴我呢?你想阻止我說出去?」除了敬彤,應該沒有任何其他人會讓我把這件事說出去了,我大可以傳個訊息給啟光好讓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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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看你會怎樣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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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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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看看你作為一個非當英雄不可的人,在『正義』和『真相』面前,你會選擇甚麼。」在這一刻,剛剛還說不用喝東西的連儂從我的冰箱內拿出了一罐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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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甚麼要作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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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啟光他們今晚會對世界揭露所謂英雄的真相,然後,共和國會混亂一片,而同時,真正的怪人會來襲,共和國最終會開始長時間的戰爭。」連儂說完喝了一口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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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禮時那種怪人?」我自己也去倒了一杯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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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不覺得那些怪人和平時你們對付的很不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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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武器太厲害?我完全不明白那種熱能是怎樣傳遞的。」我在威士忌內加了一塊球狀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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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你們應付得來吧,他們最特別的地方在於他們是集體行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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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之前怪人都是獨來獨往的,而我們英雄也是個別出動,從來都是單打獨鬥。」我拿起威士忌呷了一口,味道好像比平日還要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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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已經不同了,英雄會成為過去,你們將要面對的,是一場戰爭。怪人們、英雄們,真真正正的一場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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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選擇加入其中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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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會是一個相當困難的選擇,所謂選擇,就是無論怎樣選,到最後都會後悔的意思。」連儂把那罐可樂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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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甚麼要來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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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說過,我是來看你『這次』要怎樣選擇的,我在做實驗,我想知道我穿梭時空的同時,世界究竟會改變多少。『這次』你會怎樣選擇呢?而你的選擇,又會怎樣改變這個世界呢?」連儂把可樂罐掉到垃圾筒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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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啲啲啲啲⋯⋯」這時,我的英雄聯絡手錶響起,上面寫著「The One佔領了英雄協會總部,快來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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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威士忌放下來吧,我幫你洗杯子,你先去迎接你自己的命運。」連儂笑著從我的手中搶過那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