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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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是靜謐的,萬籟俱寂,墨藍沈重的天幕還籠罩著天邊,一片藏青綠地田野上的青草沾染著閃閃露珠,田野間朱墨張開雙臂站立著,深深擁抱著大地的懷抱,吸取著大地的精華;一切的氣息是那麼純淨、純粹;淡雅恬靜得讓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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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遙遠的天際太陽從山脊間緩緩升起,晨曦染亮層層山巒,透過雲霧越過山嵐照射在青青草地上,朱墨才放下雙臂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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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們去學校了啊!」朱墨與朱玥背著包,提著簡單行李對著正雙手高舉,扯拉著金鞭做早操的朱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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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去去去!沒事別打電話回來!」朱雀正左搖右晃著,肩上掛著條毛巾,只差沒穿上高衩韻律服大喊著「one more,two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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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走上前,俯身拿過毛巾替奶奶擦掉兩鬢間的汗水,「小狐跟著我去,您可以靜上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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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回毛巾,朱雀拍了拍朱墨肩膀,笑意染上眉間,朱雀的眼睛瞇的都快看不見了,「長大了,奶奶很放心啊!好好看顧著玥玥,奶奶沒事!」接著轉身回房,再出來時手上拿著一小捆紙幣塞給了朱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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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生活必需別省著。」朱雀仰著頭手撫上朱墨後頸,順著脖頸在朱墨左耳垂上的耳釘捏了捏,雙手沿著寬肩撫著手臂握上他的雙手,又在他左手腕上的紅色珠鏈輕握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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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看著眼前秀氣少年,眼眶漸濕,曾經咿呀學語、蹣跚學步的小孩一轉眼長大成俊逸秀穎的青年。祖孫三人皆無血緣關係,朱墨兩歲便被拋棄在育幼院門口,當時領養小孩沒那麼嚴格規定,朱雀看著小朱墨順眼極了便帶他回家,在朱墨五歲那年又碰上了一樣被棄的四歲朱玥,朱雀便擔起亦祖亦母的身份養育著兄妹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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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國中小鄉村還有附設學校,高中就必須往城市就讀,所以才有如今祖孫三人分離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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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與朱玥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從未怨恨過,因為對他們來說,他們很幸福,他們很好。有奶奶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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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從小就教導他們兄妹兩認妖識魔、驅邪伏靈,兄妹倆沒有推拒過,奶奶教他們便學;曾問過奶奶為何懂這些又為何隱密做著這些,朱奶奶笑得慈愛,摸著兩人的頭說:「是天命。我們享用著大地的付出與滋養,要懂得回饋給上天。幫助無助的人們,會為自己帶來無限力量。不作惡便是善,不為善便做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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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玥有著溫暖人心的力量,但靈力不足,除妖搆不上,但簡單的壓驚驅鬼倒行,搭上朱雀授予法器——甘露瓶,倒也能助小地方安寧和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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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小時候便展露天賦,彷彿自帶天命,靈力充沛,大地為母山巒似父,需要時天地間的靈氣都能讓朱墨自取其用,也是因為這樣,十一歲那年朱墨跑進後林深山,妖狐一眼驚艷,那時的妖狐剛修煉滿百餘年,心性良善,未曾下山迫害生物,僅僅深居山林靜靜吸取日月精華修煉,尾巴剛一分為二,興奮過了頭,一看到朱墨周身籠罩靈氣便想著取其靈力增加自身修為。被小朱墨幾招收服後就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頭,打死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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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俯身抬手擁抱朱雀,朱玥也緊緊抱住了她,「行了,行了!快滾!路程很遠,你們兄妹兩互相扶持照應。路上注意安全啊!」推開兄妹兩人,朱雀又開始扭腰擺臀搖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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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別太想我了啊!閒著沒事我再回來看看妳吧!」朱墨左肩上的妖狐現身甩著尾巴斜睨著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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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祢別給我兩孫子招惹麻煩就好。」別過頭,朱雀揮著手趕兩人一狐走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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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校園距離朱家其實不很遠,百餘公里,只是因為進出唯一交通是通車,也就是營運公車,一路顛簸到K市總站還得換搭計程車到校園,他們清晨五點出門,到校都八點多了。九點開始報到,朱墨先帶朱玥去了女生宿舍,幫她放下行李便繞去距離約百餘公尺的男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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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去四處繞繞吧!等等再來找我,別、搗、亂!」朱墨輕聲說著,後面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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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也不敢吶!」妖狐說完,耳邊便捲起一陣風,朱墨蓋耳髮絲隨風揚起又輕輕落下蓋住額間與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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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抬頭看向面前宿舍,三層樓高,白色牆面因為多年風吹日曬雨淋已呈灰白色,貼牆磁磚也有部分剝落,跟剛才的新修女生宿舍完全無法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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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校是職業學校,既徵召資優生也收在學工讀生,學校更是與各大企業建交合作,讓在讀生除了兼顧學業之外還能提前增加工作經驗與社會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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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大亮點則是體育生,K校最出名的是開校便成立的棒球隊,知名到號封棒球隊的搖籃,明日之星的跳板;畢業後轉戰職業球員的不計其數,更有直接簽約國際最高殿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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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便是近幾年才崛起的籃球隊,亞洲人因為身材關係與瞬間爆發力無法與歐美國家相比,但進職業籃球球員也不少;身高體長,陽光健碩,寬鬆球衣包不住精壯體格,往往籃球隊一現身,校園裡痴女怨男便尖叫哀號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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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校為棒球隊與籃球隊各自蓋了專用球場,籃球隊是室內籃球館,去年還直接在球館旁蓋了豪華宿舍;而棒球隊室內是不可能,但室外是直接購地建蓋球場,搆不上舉辦正式比賽,但基本訓練與校內對抗賽不是問題,當然也直接在球場旁蓋了球員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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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校隊球員與一般學生並沒有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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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抬步走上階梯,進入大門左邊就是宿舍辦公室,玻璃窗開了一扇,窗內站著位身材微胖但笑著挺和藹的中年男子。窗前則站著幾位也是手提行李、後背背包、地上擺滿大包小包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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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監正跟幾個人說著話,眼角餘光看見朱墨便揮著手示意朱墨過去:「同學!你也是新生吧?你也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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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站在窗前填寫完詳細個人資料後才被放行。步上二樓,入目的便是空曠的茶水間,大面積落地窗外是大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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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左右看了看,單層樓便有二十間寢室,「219⋯⋯」按照門號他左轉到底,寢室在右邊尾間,對面則是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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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抬手敲了敲門,裡面傳出一陣物品掉落的碰撞聲,然後⋯⋯「嗨!同學,我叫陳達鴻。」說完拉著朱墨手腕就扯進了房內「砰」的甩上門。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0fjPPxk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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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寢室格局都一樣,這是一間六人房,房間不大,但勝在地板到天花板的距離夠高,所以不顯得擁擠。只有上鋪,所有人都得爬著欄杆上床位。床位下方一邊是書桌,一邊是衣櫃與置物櫃。床位是木板床,比一般單人床再大一點,睡兩個人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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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房內已有三人在整理行李了,看到朱墨都笑著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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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陳達鴻,S區人。」圓潤微胖的身材,雙手叉腰憨笑的看不到眼睛,看起來老實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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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明,F區人。」瘦弱嬌小的身材,戴副粗框眼鏡睜著圓潤大眼,唯唯諾諾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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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建,Z區。」精壯修長的身材,黑眸帶著銳利眼神抱臂靠著欄杆站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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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朱墨,L區。」朱墨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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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區?!好偏遠的山區呢!」陳達鴻驚訝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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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朱墨應著點頭,一邊動手整理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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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位與桌位同號,入學通知單上早已註明房號與床位編號,219-06,床位靠窗,桌位也靠窗;對朱墨來說他覺得很好。晨間朝陽、落日餘暉他都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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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走了走了!先去報到了!」李嘉明看著房間內掛的時鐘對著同寢的其他人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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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到結束,把剛領完的制服、書本放回寢室,朱墨獨自走在校園內,四周都是來往的新生,今天是新生報到,明天才是正式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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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其實要先經過教學區,但剛才朱墨帶著朱玥急著安頓住宿,此時才仔細看過學校環境。歐風建築的教學大樓,五棟大樓都是三層樓高,三棟大樓相連成ㄇ形,中間兩棟大樓獨立,主要走道的兩旁是高聳的大王椰子樹,彷如椰林大道;辦公大樓頂樓還有一座仿造倫敦大笨鐘的鐘樓,灰泥牆紅磚瓦,牆面藤蔓攀爬、青苔遍佈,紅色磚瓦因此顯得暗紅;因為潮濕甚至有著黑色斑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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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肩上突然傳來哼哧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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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蹙眉,微微傾耳說:「跑哪兒去了?那麼喘?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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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出一聲粗重鼻息,妖狐無奈的說:「呿!碰到一隻笨狗,追著我跑,我躲都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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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外面去了?校內怎麼會有狗?」朱墨抬手閉著眼捏了捏眉心。這小妖可別搗亂造成麻煩啊!忘了這是祂第一次下山,難免新奇,好奇心殺死一隻貓,啊⋯⋯是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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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靈犬,身上帶著靈氣呢!可能嗅到味道,遠遠就衝著我來,不過倒是沒對著我吠啦!」那隻笨狗橫衝直撞的,要不是一般人看不見、碰不著,肯定撞翻一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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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朱墨挑眉問道:「沒看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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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看那樣子,肯定主人也沒多聰明。什麼寵物就有什麼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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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妖狐是誇我呢還是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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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墨墨那裡,祂找到我了!我去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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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飛祢的,祂又飛不動,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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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墨抬眼遠遠便看到走道上跑來一隻⋯⋯嗯⋯⋯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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