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小書痴世界～與你的相遇 - 第二章

「為、為什麼變成這樣了呢？」阿拉西僵硬的笑著說。

「很抱歉，還得請您原諒優兒娜特大人的任性。」露西面帶難色。

「為什麼是露西要道歉啊？明明你答應了說。」優兒娜特嘟著嘴抱怨。

「優兒娜特大人，您太沒有貴族樣了。」

「我之前不是說過在阿拉西面前裝模作樣沒有用嗎？」

「要是被發現您這樣子，可是會遭萊蒂希雅大人責罵的唷。」

「母親大人？我才沒在怕哩！」

「優兒娜特大人！請注意言辭，您的行為，將成為未來會以您義妹身份受洗的阿拉西大人的榜樣！」

聽到露西的話，優兒娜特表情稍顯動搖的移開視線，阿拉西則是因領主一族的近侍稱呼自己為「大人」感到驚慌。

面對把傳喚來的賓客晾在一邊，擅自爭吵起來的兩人，阿拉西感覺在這個怎樣都身份不符的空間裡，更加的無處容身。她第二鐘一響便接受領主女兒的命令，不須前往神殿教室，而是至孤兒院長室報到，從那之後就一直是惶恐狀態。

但打開門，卻是優兒娜特和侍從露西在爭吵的場景。

現在露西頂著一頭盤起來的樸素棕髮，以驚人的氣勢，搖頭晃腦的對著優兒娜特進行說教，那雙蜜糖色眼瞳冒著火神萊登薛夫特般攝人的火光，啪啦啪啦的熊熊燃燒著。

「在這樣下去，阿拉西的課程開始之時永遠不會到來喔！」像是注意到這邊的窘境，優兒娜特出聲提醒，露西才收斂起來。

「關於剩下的待改進事項回城堡再說吧！資料都在神殿長室，我們得移動了。」

「是～」

似乎是打算保留說教，露西催促主人行動，優兒娜特心不甘情不願的回應。

接著，阿拉西跟著兩人穿過長長的走廊，離孤兒院越遠，裝潢就變得越豪華，這讓她有些退縮。

「讓阿拉西大人看到身為侍從失禮的一面，真是萬分抱歉。但是，您在禮儀上，絕對絕對不可以模仿優兒娜特大人！」

「露西大人是優兒娜特大人的侍從兼教育者嗎？」

「是的，我也是您的教育者了。」

「可是，露西大人是貴族，地位比我還高……」讓貴族服侍孤兒沒問題嗎？阿拉西納悶的想。

「沒有問題，因為洗禮儀式後您將正式成為奧伯的養女。」

面對露西的爆炸性發言，阿拉西嚇得說不出話來，養女？我可是孤兒耶？

「……您是認真的嗎？」

「嗯嗯！超級認真喔！」優兒娜特活潑的聲音插進兩人的對話：「多虧我的超前部署！」

「什麼意思？」

「因為我是獨生女，要是我出了什麼意外，就沒有繼承人了，阿拉西的魔力量又比我多，我就向母親大人提議，利用『以奧伯作為監護人，令孤兒受洗為貴族』的制度，在受洗的同時，把你收為領主的養女。」

「可是我只是微不足道孤兒……」

「確實，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應該從上級貴族過繼魔力量多孩子過來，但目前領內的上級貴族非常少，也無法達到魔力的標準。」

「為什麼？」

「這就要說到亞歷山大的歷史了……」

談天中不知不覺就抵達了神殿長室，望著眼前的門扉，阿拉西戰戰兢兢的跟隨兩人走入其中。

「在這裡坐下吧。」優兒娜特指著看起來非常高級的桌椅，讓阿拉西在位子上坐下，自己則坐在她的身旁。

「今天主要是要讓阿拉西大人能補足作為養女所需的教育，因為您的語文能力已經十分高，我們要學習亞歷山大的地理、歷史，還有計算及練習飛蘇平琴，最重要的是貴族的制度和常識。」露西入座後宣布。

「先學歷史的部分好了，我想阿拉西應該十分需要了解領地的情況。」優兒娜特提議。

「首先，領內貴族的地位由上到下是：領主一族、上級貴族、中級貴族、下級貴族，以魔力量和血統作為區隔。」

「請問什麼是魔力量呢？」阿拉西舉手發問。

「你可以把人的身體想像成一個盒子，魔力就是裝在裡面的物品，而每個盒子的容量都不一樣，能裝越多魔力的容器，地位越高。」

「所以魔力就是身體裡面的那股熱意？」

「嗯，基本上可以這麼說。」

「您對亞歷山大歷史的了解是多少？」露西需要掌握阿拉西的程度，於是問道。

「神殿教室還只有教到建國史的部分。」

「亞歷山大是歷史不滿30年的新興領地。」露西翻開一本記錄各種事件的年表，開始訴說。

「在此之前，這塊土地名為亞倫斯伯罕，但是，統治這塊土地的領主一族招致了外患，和他國的貴族謀反，想推翻當時的王族。還企圖奪走北方鄰近的領地——艾倫菲斯特的基礎。

「而艾倫菲斯特的領主候補生——羅潔梅茵大人發現了這件事情，她讓艾倫菲斯特的騎士留守領內，自己則和效忠王族的戴肯弗爾格騎士，一同進攻亞倫斯伯罕，奪取基礎，成為了奧伯，斬斷反叛者的後路。」

「不愧是祖母大人，是尤根施密特的聖女！」仰慕祖母的優兒娜特十分喜歡這段故事，在一旁高興的祈禱獻予諸神。

隨後又想起什麼，打趣的說：「據說其實是因為祖父大人在亞倫斯伯罕遭遇險境，差點登上遙遠的高處，深愛他的祖母大人就找了藉口前來營救他。」雖然不論怎麼問兩人都不肯承認就是，優兒娜特竊笑，這部分屬於領內的小道消息，是哈特姆特告訴她的。

「隨後和未婚夫斐迪南大人前去貴族院，趕走反叛者，保護了王族，並且任命擁有古得里斯海得的新王。」

露西彷彿在說故事般娓娓道出亞歷山大成立的過程，不知為何，阿拉西對這段歷史有種熟悉和親切感。

「我有問題！什麼是古得里斯海得？」阿拉西不再膽怯，眼中閃著好奇心的光芒。

「就是王書，是成王必備的東西。但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優兒娜特咕噥著，露西責備的瞪了她一眼。

「您感興趣的東西不是武器就是平民吧！我會祈禱阿拉西大人不會學到壞榜樣。總之，新王正式認可了新領地——於是，亞歷山大誕生了。

「但因為戰時有許多貴族犧牲，加上舊領主一族和其近侍都被奪走了貴族身份，初代領主面臨貴族和繼承人不足的窘境，奧伯夫妻便從神殿領出舊領主一族的養女——萊蒂希雅大人。」

「也就是我的母親大人！」優兒娜特補充。

「後來，萊蒂希雅大人成年後便接下領主之位，同時大領地的領主候補生入贅，成為萊蒂希雅大人的配偶，為亞歷山大提供協助。

「因為對方攜帶一些近侍前來，領內的貴族缺乏稍得緩解，只是，領主一族人員仍十分不足，還有大量事務落在僅有四人的成年領主一族身上，亞歷山大基礎的魔力也只達到勉強維持現狀的程度。

「所以現在只他們其中一人登上遙遠高處，亞歷山大就會垮下來，奧伯便希望透過增加繼承人的方式，減輕大家的負擔——這也是為什麼您要成為養女。」

「是。」

「您願意作為領主一族，為亞歷山大提供協助嗎？」

「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其實，阿拉西是很感謝優兒娜特的。

在阿拉西剛來到孤兒院，不知所措時，是優兒娜特提供協助，不只如此，還救了她的性命。面對一個新環境，多少會感到不安，阿拉西一直覺得自己淨給周圍的人製造麻煩，在人群中總是格格不入。

自己的容身之處哪裡都找不到。

是優兒娜特告訴她：你可以待在這裡。

是優兒娜特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需要她的人，就在這裡。

如果亞歷山大就是優兒娜特大人想守護的地方的話……

「從今往後，亞歷山大就是我的蓋朵莉希了。」阿拉西堅定的宣布道。

……

「所以你才都不來神殿教室了嗎？」黛莎沮喪的說。黛莎是阿拉西在孤兒院的室友，大她一歲，和穩重的阿拉西相反，是個活潑的孩子，剛到孤兒院時除了艾莉，也是黛莎照顧她最多。

「嗯，優兒娜特大人說要幫我補齊學習的進度，而且洗禮儀式之後我就要離開孤兒院，搬到貴族住的城堡去。」阿拉西一邊收拾棉被，一邊說。

「真的？沒想到每次都最快完成作業、測驗成績最好的阿拉西還有需要加強的東西。」黛莎不可置信的搖著頭，橙色的兩條辮子在腦後隨之晃動。

「因為貴族所需要的知識更多啊。」阿拉西反而覺得優兒娜特更厲害，知道許多她沒聽過的事情。

「可是朵拉也很想你喔！」朵拉，兩人在神殿教室的玩伴，是髮飾工藝師多莉的女兒，有著一頭綠髮，總是想著要繼承媽媽的事業。

順帶一提，多莉在平民區很有名，亞歷山大的髮飾工藝師幾乎都是她培養出來的，前任領主羅潔梅茵的專屬這個地位，更是從來沒有讓給任何人。

「那個……夏天優兒娜特大人在貴族區有重要的事情，大概會不在，到時我再去神殿教室看看好了。」

從確定成為養女後，阿拉西每天都到神殿長室學習，優兒娜特也總是來孤兒院迎接她，令她受寵若驚。

阿拉西曾對此表示抗議，但對方卻說：「這裡大部分青衣神官都不喜歡孤兒在貴族區域走動，如果你跟著我會比較安全些。他們是不敢在領主女兒面前作亂，但出了視線範圍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真、真的嗎？」

「嗯，與其要一直戰戰兢兢的擔憂你來的路上會出什麼意外，不如多花一點時間，保障心靈的安穩。」

就這樣，阿拉西持續吸收著新知，過著和以往稍稍不同的生活。

「請從這題算到這題吧。」這天的學習內容是計算練習，露西向阿拉西遞出寫有題目的木板，指定練習的範圍。

阿拉西嘗試像優兒娜特那樣撥著算盤，手卻老是打結。

這樣算好慢……

她忍不住拿出石板，在上面列起乘法直式。石筆發出喀噠喀噠的摩擦聲，計算、擦掉、計算、擦掉，如此反覆。

「吶，這裡為什麼會得出這個答案？」優兒娜特像是因為書寫的聲響注意到這邊，好奇的問。

「啊，因為2乘以5得到10……」阿拉西慌忙抬起頭解釋，優兒娜特卻隱約覺得祖母大人曾畫過類似的圖案。

「那你是從哪裡學會的呢？」

「要說從哪裡……」搜索腦海深處，不自覺感到記憶十分遙遠，是從哪裡呢？

「……我忘記了。」阿拉西歪頭，優兒娜特則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蛤？忘記了？為什麼？」

「呃，應該是在進入孤兒院前學的吧？我不太記得那時候的事情。」阿拉西一臉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裡來、何時誕生，甚至連父母是誰都沒有印象。

「坦白說，我只記得自己的名字。」

「兩位，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了。優兒娜特大人，請不要打擾阿拉西大人。阿拉西大人，您算完了嗎？」露西停下計算的手，探頭來確認阿拉西的情況。

「我算完了。」

「真快呢。很好，全對。」露西對過答案後又拿出新的題目。

「我說啊，要不要讓阿拉西去幫哈特姆特的忙呢？她計算的速度好像比露西更快呢。」優兒娜特攔下露西拿木板的手，提議道。

「又是哈特姆特大人……您確定不是想找他聊天而已嗎？」

「總之，我們就別浪費阿拉西的計算能力，現在神殿的公務不是處理不完嗎？」

阿拉西感覺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狀況外，隨即問道：「請問，哈特姆特大人是哪一位呢？」

「我就不解釋了，直接讓你們見面比較快吧！」優兒娜特，真不愧是行動派。

「您依舊和往常一樣愛自作主張呢。」露西頭痛的說。

於是兩人帶著一頭霧水的阿拉西，筆直往神官長室移動。同時，遠處傳來鐘聲。

「啊，第三種響了。」要在他開始和神官會面前抵達才行呢，說著，優兒娜特加快腳步。

一打開神官長室的門，木板和文件就撲面而來，阿拉西遠遠的看到各式公務堆疊成的小山後方，有一頭顯眼的朱紅色短髮，四周也有許多專心撥著算盤的青衣神官。

「神官長！你在嗎？」

「有什麼事？優兒娜特大人？我並未收到會面邀請函呀！」紅髮男性從木板中抬起臉，往門口看去。他看起來接近40歲，戴著富有知性氣息的眼鏡。

「邀請函不重要！」「邀請函您又忘了！」露西和優兒娜特的聲音同時響起，吐出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內容。

「哎呀！站在門口的那位是生面孔呢。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他禮貌的提問。

「別說要幫人，神官長才需要人幫吧？我替你帶來幫手了！」優兒娜特炫耀似的說，阿拉西的肩膀被往前一推，直直的前進到哈特姆特的面前。

「我、我我是來幫忙計算的。」她感到哈特姆特正打量著自己。

「可以請問是哪位灰衣巫女嗎？」他因為阿拉西穿著灰衣，以為她是優兒娜特的新灰衣侍從。

「我是阿拉西。」

「好！先讓你計算神殿的預算好了，我再看看成效評估薪資。」說著，拿出堆成一座塔的木板，碰！的一聲放到阿拉西面前。

「哇嗚……」她忍不住驚嘆。

「好多……」優兒娜特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將阿拉西推入地獄。

「這是神殿公務大約十分之一的量，讓我看看你能多快完成吧！」

「等等，神官長，給幫手這麼多正常嗎？我不准你欺負她。」優兒娜特嘗試為了降低挑戰難度而奮鬥，卻被哈特姆特當場拒絕。

「駁回，我沒有時間慢慢培訓見習生，而是需要能立刻上場的人力，否則只是在浪費時間，相信您也清楚這點。在神殿的公務增加，前往城堡服侍羅潔梅茵大人的時間無情的減少了呀……」

「那都是因為神官長你標準太高了，又不願意訓練別人，才會這麼忙啊！」

「無論如何，神官長室這裡不需要無能的人，算或不算？請在三秒內決定吧！」

「我會算的！請讓我試試看吧！所以拜託兩位大人不要再吵了！」阿拉西終於忍不住，自動拿起木板，振筆疾書了起來。

喀嚓喀嚓的，整個房間充斥算盤聲，阿拉西書寫的聲響更加明顯。

「算完了！」她完成任務，高舉戰利品。哈特姆特接過木板，審視每個項目的結果。

「噢，速度真快，準確率奇高無比。你通過了，優兒娜特大人，這個灰衣巫女能讓給我嗎？」

「不行！這個孩子洗禮儀式後已經有安排了！」優兒娜特一把將阿拉西拉到背後，這個動作過於突然，阿拉西不久後才搖搖晃晃的站好。

「原來如此，您想納為近侍嗎？」

「不是，這個孩子是……唔。」對，阿拉西將成為領主養女是機密事項，一旦洩露，她遭遇危險的機率會直線上升。四周還有許多青衣神官，優兒娜特說到一半，趕緊閉上嘴。

露西像早就預知主人的行動般，順手拿出防竊聽魔導具，交到三人手上，自己也拿一個。

「好了，優兒娜特大人，您可以暢欲所言了。」

「這個孩子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那個和我同齡的女生她將在今年冬季社交界的洗禮儀式上成為領主的養女。」她一口氣啪啦啪啦的把想說的話全吐出來，哈特姆特在一旁靜靜的聽。

「這孩子的事務處理能力我認可了，她是可造之材！」噢，他罕見的燃起了培育後繼者的熱情。

「為了能到城堡擔任羅潔梅茵大人的文官，我要讓她處理一部分神殿的計算，優兒娜特大人，麻煩您向奧伯進言，她洗禮儀式之後就作為青衣巫女留在神殿吧！是時候培育神官長的繼任者了……」我終於能看見返回羅潔梅茵大人身邊的日子了，哈特姆特一臉感動，不過優兒娜特卻覺得他之所以一直待在神殿有一部分原因是自作自受。

……將成為次任神官長的門檻調那麼高，會有人通過才怪。

不過，這也更顯出通過他測驗的阿拉西有多不合常理，來歷不明，優兒娜特對此多少有些不安。

年幼的孩子應該不會造成什麼危險吧？

然而，她正煩惱著的此刻，卻注意到哈特姆特提到羅潔梅茵時，和羅潔梅茵提到書時，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樣。

一時間，優兒娜特所有的煩憂全拋到九霄雲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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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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