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信仰【BL/微懸疑奇幻】 - 第一章　目標

床榻上的人淚逕自流下。

泣的是孤寂？還是離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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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和平的世界，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正暗潮洶湧著，有如即將爆發的火山。最終所有不安定因素必定會一次引爆，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坊間就流傳了一則故事。

　　傳說，以往有神族的人在庇祐人類，受人們愛戴、景仰。是神一般的存在，祂們能運用力量將自己的羽翼隱藏起來，與人類無異。

　　祂們是天界的使者，純真又善良。

　　在地界生活的魔族是惡魔的化身，跑到人界來是為了掠奪資源，無惡不作。

　　靠近魔族的人就會招來厄運，輕則鳥屎砸頭上，重則家破人亡。

　　只要存在於世，就算突然來個龍捲風、大地震、沙塵暴都不奇怪。或是你家遭小偷、因意外絕子絕孫了、下雨天沒帶傘都能是魔族的問題。

　　還有被女友甩了、鞋子進沙石、剛好報告打到一半windows就強制更新這類的，魔族變成貶抑詞，成了衰小的原因跟自己犯錯的借口。

　　這不是像水星逆行講來推拖就算了，重點是人們還不分青紅皂白的買單，並且對此深信不疑。

　　還有人時不時就揚言要活活把魔族的人全吊在樹上燒死。

　　完全是危及人身安全的恐嚇了吧？

　　對，但管不到。

　　倡議團體、宗教團體主要訴求是：「需將其排除在一切人類法律之外。」

　　那另外建立一套專門給魔族的法律？

　　提出這個點子後發言人立即改口，將「需將其排除在一切人類法律之外」改成「需將其排除在一切人類建立的法律之外。」

　　這聽起來根本就在唬爛。

　　什麼神魔大戰兩方廝殺、你死我活，講得煞有介事。他顓孫陸才不信這些流言蜚語、道聽塗說，到底是哪個中二病患者開始編造這些傳言的？

　　可惜，三人成虎，再多的話只會被當無意義的辯解、反駁。

　　而他，是被命運捨棄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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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是被拿來大做文章的黑夜，除了晚間傳來幾陣車子片刻的呼嘯，剩下的只有靜謐與深沉。而這份沉靜彷彿為夜帶來了神秘面紗，無關秋冬或春夏。

　　他在房內，半夢半醒著，那霧面的房窗也看不透外頭的景，就算打開，也只有隔壁大樓的牆可看。

　　上帝關了一扇門，必為你開一扇窗。他疲憊的身軀跟混沌的腦袋想罷工，已無力回想這話到底是誰講的了。看來他的窗也沒有什麼意義，打開只能看見高牆堵在那，愈看愈絕望，只有更大的阻礙讓他不想面對，也想不出方法能脫離防摔的鐵框跟學會攀牆。

　　顓孫陸縮在被窩中，怎麼也睡不沉，他試圖放鬆身子的每一處，好似沒了知覺一樣，雙眼闔上開始幻想著不存在的人陪在他身旁。

　　過了不久，他改趴在床上，實在按耐不住只剩一人的孤獨，拚命尋找著自己與他人的聯繫，否則就有如置身險境般坐立難安。

　　並不是因為房內黑暗的關係，不管何時何地，每當獨自一人便會加重這種令人窒息的壓力，就算與人談笑風生，內心依舊空虛。彷彿一切所能觸及的都是假象、是虛無，只有他在灰暗的空間中找不到出口，一直以來只能在其中徘徊。

　　可能需要一個能讓他什麼都不用想的方法、場所，可惜，好像沒有這種淨土。他放棄似的睜開眼，去拿了個枕頭墊在身下，雙腿略開好讓它剛好卡在跨間，再取另一個墊頭。

　　大功告成後便催眠自己趴在一個人類男子的身上，對方正用大腿抵著他褲襠處，而他反射性的夾起腿、舒服的閉起眼。彷若那名男子是自己的愛人，他以那人寬廣厚實的胸膛為枕，聽著令人安心的心跳聲，腿間的力度輕柔的像是怕他疼。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腦海中描繪一個根本不存在的身影、面容，如果不這麼做，他或許撐不到今天，儘管在崩潰邊緣。

　　不似年少克制不住的慾火焚身，是精神上想做那種兒少不宜的事，想被侵犯、被觸摸，在那當下對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也只能藉由這種方式感受到別人的執著，和自己的價值。

　　光是在腦內進行淫穢思想就湧起一股冰涼的快意，只靠想像根本不夠，回過神來才發覺他不知從何時開始不斷的用下身磨蹭著枕頭。

　　從躺著磨蹭到想像坐在對方身上，渴望著有雙大手從他的臀部由下而上的愛撫，往敏感的腰肢、腹部而去，再來是胸口、後頸。

　　一路將手伸進髮間，身子每一處都不容放過，在由頭頂蔓延著而開的快感侵略的同時，抓住他的髮根，強將他的頭抬起。

　　不由自主的興奮著，無可救藥的放任想像主導他的感官。

　　在羞恥心作祟下，只好又趴下將臉埋在枕頭上，好讓細聲嬌嗔淹沒在棉中，就怕被家中的人聽見，要是被知道他大概也不用活了。

　　他伸手去勾放在床旁的家用衛生紙，抽了幾張。動作的幅度不大，但不知怎麼的好像漸漸感到無力。

　　幫、幫幫我……。他在腦海中默默向不存在的人懇求著。

　　悲哀、自責的將褲子脫下，欺騙著自己那雙手是別人的，同時也對有這種想法的自身感到可悲。不知不覺間竟已落得如此下場，必須由這種方式才能感到安心。

　　俄顷，在一陣比方才還猛烈的酥麻竄襲而過後，他把衛生紙丟進床旁的垃圾桶、將褲子穿上，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他對房內的佈置瞭如指掌，儘管一片黑暗，丟個垃圾而已不成問題。

　　反正是幻想，什麼都有，有個願意接納他的人、有個會無條件待他好的人，可他總覺得自己不值得。而且生存下去的意義還得依靠別人。已成了以往的自己最討厭的樣子，事到如今，回不去了。

　　或許成長與轉變和他無緣，留給他的，剩墮落。

　　他未知何故潸然淚下。在黑夜裡默默的將身體縮在棉被枕頭圍成的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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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軒冉冉而升，炎炎夏日的清晨陽光從窗子透進，一大早就被太陽閃瞎，他一個人生失敗組現在除了廢在床上擺爛之外什麼都不想做。

　　他睡眼惺忪的坐起，隨便抓了件灰衣和黑褲換了就要出門去，準備學習當個被壓榨的廉價勞工。

　　「你這廢物還不快點出門去，賴在這裡做什麼？賺少也得給，別以為老子會白養你。我對你已經很好了，你用的穿的吃的住的都我的，要是想跑就不准帶任何東西走，給我脫光衣服出去！」

　　「……是。」顓孫陸剛好在換完衣服，一早房門就被打開，迎來糟老頭的「精神喊話」只讓他更意志消沉。

　　糟老頭，他的養父，人類。顓孫陸是母親被人類侵犯、醫院不給墮胎才生下的，母親投靠了這個好色的變態，他也被順便帶來此地，當是被收養了。

　　他拿了塊紗布將右側脖頸上紫色類似魔法陣的圖騰遮住，這東西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估計又要引起一連串不必要的紛爭了。

　　每個魔族身上都有魔紋，看起來像魔法陣，出現的部位不一。出現的用途除了能辨別是否是魔族外真的沒其他作用。

　　要不是自己身上的圖騰讓他認清現實，否則這怎麼聽都像在胡扯。

　　就算真的是胡扯他也不知道。誰在真相上亂加油添醋、東拼西湊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出了門，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著，這夏天在路上晃都快熱暈了，柏油路應該能煎蛋了吧？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汗流浹背的他只想盡快找個有冷氣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像個無頭蒼蠅，看到有在徵人就丟履歷，都丟了一堆像在發名片一樣，還不是都石沉大海。

　　思及此就覺得心塞，畢竟徵的是「人」。

　　顓孫陸漫無目的的到處轉悠，看見捷運站下來的人潮，鬼使神差的就想走過去。

　　進了捷運站也不知道該去哪，就先去人多的地方看看。

　　站務員說一號月台不開放，使得所有乘客都得擠在一邊，一下就把車箱塞滿了。

　　難怪一班列車停站就人滿為患擠得水洩不通。乘客陸續上車，顓孫陸直接被淹沒在人海裡，雖廣播希望大家往裡面站，但他連過都過不去。這人流量根本是尖峰的兩倍多。

　　驀地，看見一個身材寬度是他兩倍的人卡在中間，本不甚在意，那人往門口的方向移來，大概是要下車。

　　他只能塞在門口看看風景、懷疑人生。

　　「身材不錯啊，你的魔紋已經露出來了呦。是故意要讓人看見，用以張顯你是魔族的一員吧？聽說魔族身上都有股香味，要不，你借我聞聞？」

　　一個他不認得的聲音悄聲說道，他下意識的向門板移近了些。

　　因車廂擁擠，人與人之間有種味道，顓孫陸不是很喜歡，可他身上應該沒怪味才是。他也沒想特別去看後面的人一眼。

　　列車移動，隨著風景變換，車廂也在搖晃，但還能站穩。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後面的人不斷朝自己逼近，最後隨著晃動的車廂好像有什麼頂著他的屁股……。

　　喂……不是吧？他這種貨色也有人要？

　　不驚慌不害怕，反而很淡定，後方的人連轉頭的空間都不留給他，右邊是隔版左邊是別人，要跑也沒地方跑，且行駛中的車門是關的。

　　前後左右都被夾得死死的，每一站約莫三分鐘，再等一會吧，看會不會自己走開。

　　「你別躲啊，明知自己比別人下賤，出來亂晃不就是要給別人摸的嗎？讓我摸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

　　他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所有事都會「合理」，因為身為魔族就是社會亂源。

　　現在回頭想想，方才說要聞味道的話就有點不對勁了。可也沒地方跑了。

　　「死變態你走開。」顓孫陸沒好氣的咒罵，盡量不挑起爭端的他又想到方才養父的話，搞得他有一股無名火在悶燒。

　　他出了點力將對方往後推了下，銳利如刀鋒的視線掃過對方，一個只能說是其貌不揚的男子還頂著啤酒肚，硬是要將顓孫陸壓在門上。

　　嘖，是剛才看見的那個人。

　　悶燒著、壓抑著的情緒只能變成一塊石頭，要燒燒不完全，要熄卻還在冒煙，搞得整個人散發著陰鬱的氛圍。

　　那雙眼還色瞇瞇的盯著他瞧，顓孫陸對他的威嚇一點效也沒有，一雙賊手正大光明的要往他臀上摸。

　　「放手。」哪知是力氣比不過對方還是角度問題，那雙髒手怎麼扯也扯不動、移也移不開，換去扳那人手指，半天了依舊絲毫未動，來越掐越緊。

　　顓孫陸緊蹙著眉頭，按在對方手腕上，想往下壓，對方卻視若無睹的當眾揉起他屁股來了。

　　他已分不清到底是在自己國家碰到著名的電車癡漢比較倒楣，還是身為魔族存在於世比較倒楣了。

　　「這麼好的機會讓我遇到了怎麼能說放手就放手呢？要不，你來我家吧？我會好好款待你的。」捷運變態說著就要用那張油膩膩的臉往他貼近，顓孫陸腳一勾，想往後方變態的褲襠踹下去，怎知居然被躲掉了。

　　是要在捷運車廂打架是不是！

　　其他乘客對顓孫陸的叫罵充耳不聞，看了幾眼又低下頭滑手機。

　　那雙貼在他屁股的手越抓越起勁，還想探進他褲子裡摸，即時被他擋掉了，但那雙手依然沒停下，改往他褲襠那處去。

　　「誰要跟你回家啊！放開你的鹹豬手！」雖然這種事不該憋，要是他沒講那句話他還能當作沒事，當是意外、不小心。

　　畢竟他如何沒關係，別去找別人下手就好。

　　哪來的犧牲奉獻精神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有列車行進中，顓孫陸只好左手扶著門以防摔倒，右手趕緊護著私處，卻被扯開手。後方的人抓著他，在他耳邊哼哼輕笑了幾聲，很是得意。

　　捷運變態沒怎麼施力，顓孫陸嫌棄的甩開手，連盯著對方都顯得異常疲憊。

　　「不是挺好的嗎？反正也沒人要你們魔族，在我家包吃包住，你不要其他人還想要呢。」

　　夠了吧，要抓也給你抓到了，到底要做到什麼地步。

　　搞不好還有人會拍起來，拜託快點放手啊。

　　一定是天氣太熱把腦子燒壞了，居然還想著希望對方別去騷擾別人，這種為大義自我犧牲的戲碼。這不是在為對方的行為找理由嗎？

　　他突然想一巴掌打死方才的自己。

　　「那你倒是給想要的人去啊！」顓孫陸表面活像一隻炸毛的貓，抬手就要給對方一記肘擊，竟被對方抓著手，這次抓得可用力了，害他無法動彈。

　　這什麼怪力啊！

　　焦躁的不知什麼時後才要到站的顓孫陸疵牙裂嘴的瞪著，那個變態還當看好戲似的笑著，著實欠打。

　　是躁還是慮呢，他已經分不太清了，或者兩者參半吧。

　　說是生氣倒也不是，只有難受。他不懂，為什麼會是他被選上？

　　對現況無力反抗，或者反抗了只會被看笑話，這種事他早該習慣了才對。

　　想到這，胸口仿若被無形力量絞得死緊，難受到無法呼吸。他挫敗的將頭靠在門上，臉貼著自己的手臂想掩蓋面部表情。

　　他不知道的是，攻擊無效並不是對方擁有怪力，而是自己無力。

　　光對方的笑聲就令他頭皮發麻。

　　右手上臂還被抓著，他半放棄的就這麼掛在門上，下臂無力的垂下。

　　到站了，門一開，他還被扯著脫不了身，他眼睜睜的看門再次關起。

　　「鬧夠了吧。這位先生，請自重。」

　　忽有清冷話音傳來，顓孫陸轉過頭去，是一位穿長袖黑襯衫加黑褲的男子，他抓住性騷擾現行犯扯著顓孫陸的那隻手，表情嚴肅。

　　好個謝天謝地有人救命，不過看到脖子上的紋路就會走掉吧。

　　他幾乎反射性的覺得對方會離開，把他丟在這繼續跟變態糾纏。

　　「關你什麼事？我在替他父母教育他，輪不到你管！況且我看這貨還不錯，屁股好翹啊，難道你想跟我搶？這可不行，是我先看上的。」

　　聽這麼一說顓孫陸的屁股就反射性的縮了下，對方的左手還沒移開，一邊說還一邊摸著像在炫耀似的。

　　「哦？那你是他父母了？只要當事人感到不舒服，就算是父母也不行。」黑衣男子微不可見的顰起眉，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而騷擾者也沒有要退讓的意思，作勢要整個人抱上去貼在顓孫陸的身上，而他夾在門與人之間已沒心力再說什麼了。

　　父母？早就不要他了，父親是人類且不知到哪去了，要是留下來反而麻煩。他不知道自己生父是誰就算了。母親也因他會遭到魔力反噬而極度厭惡他。

　　不定期發作，一次就來個十天半個月的，只要身體、精神狀態不好，可能結束後過沒幾天又開始了。

　　「你又是他的誰，講得理直氣壯，我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就別和我爭了，把他讓給我不好嗎？」

　　這開口閉口讓不讓的。

　　顓孫陸全程的看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這算是兩個不認識的人為了他吵架吧。

　　好丟臉。

　　他想挖個坑原地把自己埋起來，乘客們早從滑手機切換成正大光明看戲模式。

　　顓孫陸專心在對付變態時眾人已朝這處觀看了許久，只差沒拿爆米花出來吃。

　　一陣沉默。

　　原以為那名突然出現的男子會被堵得沒話說，或是直接放棄溝通，沒想到這人標新立異，真是賣命想為一個魔族辯駁。

　　他活到現在都還沒見過跟他一樣的人。

　　「他是我的人。搶別人東西，好玩嗎？」語不驚人死不休。

　　黑衣男臉不紅氣不喘的，頂著一絲不苟梳理整齊的褐髮，與感覺用吹風機吹很久的側分瀏海，說完這話還無懈可擊的掛上練過千百遍的商業式微笑。

　　我不認識你啊！想耍帥搞霸道總裁路線也不是這樣？

　　天氣太熱腦子燒了？

　　承認自己身上帶了一個不定時炸彈，畫面可能還會流傳到別的地方去。

名聲不就完蛋了？

　　罪惡感，滿滿的罪惡感。

　　好像因他的存在就能害對方被輿論攻擊，他不敢想像之後會傳出什麼話來。

　　「自己遛狗不看好，怪得了誰？」捷運癡漢也不輕言放棄，就這麼跟黑衣男子乾瞪眼，一臉想讓別人向他賠不是。

　　他莫逸不就該慶幸這變態遇到的是他不是別人。

　　至少沒拿另一隻手搧巴掌，然後扯著別人的衣服說要你的命來賠。

　　「適可而止，別怪我不客氣。已經錄影存證，你自己看著辦。」他說著晃了晃自己的手機虛張聲勢，看著對方表情有什麼變化像當看戲一樣。

　　剛剛還是自己當戲被人看呢。

　　「錄影？反正交出去你也知道結果吧？」那個變態一副無所謂，害得莫逸沒什麼戲能看，對方似乎盤算著還有誰適合當下一個獵物，果斷的把還抓在顓孫陸身上的左手放了。

　　他是不怕這位先生跑去報警，而是怕錄影存證改日秋後算帳，畢竟兩人素不相識，不知到後台硬不硬。

　　「是啊……不會受理這種案件的。」顓孫陸伸手就著隔板的影子將紗布貼好，望著自己的身影泫然欲泣。

　　就因層出不窮、屢見不鮮，類似的問題不計其數，抱持著不需受到尊重的想法，就當沒發生過。

　　就像當年的母親一樣，好不容易存到了錢要把他墮了，結果醫生直接叫他去找巫醫，跑來醫院帶晦氣，還辱罵是她自己行為不檢點才懷了他。

　　是啊，就只是一個骯髒事出來的產物，本質上就是垃圾，還有什麼好談？

　　他的人生沒什麼目標能讓他向前，而他，只能成為別人的「目標」嗎？這是哪門子的笑話？他不懂。

　　他學習到的是不管如何都無法推翻這個世界，改變不了別人去改變自己，但只會受到打壓，唯一能做的，只有順從。

　　樂觀？天大的笑話，那是無知者的福利。

　　不知該何去何從，也不想見到其他人，顓孫陸就盯著門外的景色想放空自己。

　　莫逸看著靠在門上一臉生無可戀的魔族。

　　他一臉如喪考妣，眼角泛著淚光，窩在角落動也不動。

　　……這孩子是不是該帶去給阿臣看一下？

　　「你，跟我來一趟。」他二話不說，到站了門一開，就強拉著顓孫陸的手，幾乎用衝的出了車。

　　雖然還沒計畫好出了車廂後要做什麼，但總比在裡面一直待著好多了，要是那個人反悔了那該怎麼辦？

　　「啊痛痛痛、我自己走，你輕點。」

　　顓孫陸還在覺得人生好難，沒一會就直接被扯出車廂，他鞋尖卡到車廂與月台的間隙，一個踉蹌就往對方身上撲去——

　　同時於電梯後方，有位身穿白大掛、渾身散發肅殺之氣，身上還染滿一朵朵斑斕血花之人，正看著跌在一起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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