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夜裡,蘇家彥都趁著家人入睡後,偷偷跑進母親房中,脅迫阿香與他交合。蘇家彥想盡早讓阿香懷上身孕,藉此逼迫她就範順從命運。
阿香雖然萬分不願意,但是蘇家彥以「妳已經是我的人,乖乖聽話。」以及「只要妳懷孕,我就立刻娶妳。」等種種藉口強迫阿香順從。
跟著蘇家彥與蘇正彥聯手限制阿香的行動,即便假日也不允許外出,並且沒收手機斷絕她與外界聯絡。此舉引來林汐妍的注意,但是大哥與小叔也未把話說清楚,含糊地以新冠肺炎疫情嚴峻,要阿香盡量減少外出活動,以避免將病毒帶回家中。
週末下午,林汐妍趁著阿香在廚房切水果,上前想問清楚緣由,意外發現阿香眼下泛著淡淡烏青,似乎近來的睡眠狀況不好。
「阿香,最近媽媽夜裡會吵妳嗎?妳的眼睛怎麼了?都沒有睡好嗎?」林汐妍好奇望著阿香,不料這一問卻引來她痛哭失聲。
林汐妍大吃一驚,急忙拉著阿香到後院隱蔽處,此刻聽著阿香訴說這段時間以來自己所遭受的恐怖事件與心中不甘。
林汐妍驚訝地望著阿香,沒料到小叔竟對她幹下這般禽獸不如的事情。
「姐姐,我怎麼辦?」阿香淚眼婆娑地拉住林汐妍的手,苦苦哀求道:「我不想要留下來,我想回印尼。可是小老闆說我已經不乾淨,嗚嗚嗚。」
林汐妍抱緊阿香安慰她道:「阿香不怕,還有我在呢。」以往曾聽聞雇主強暴看護的新聞,沒料到此等荒謬情事,竟活生生地發生在自家之中。不行,這件事情太荒謬誇張,即便小叔喜歡阿香也不能硬來,何況他居然想以這等手法繼續留下她在蘇家工作。
林汐妍打定主意後,先安撫好阿香的情緒並承諾會想辦法幫助她,跟著就上樓找先生商議此事。
蘇炳彥聽聞後大吃一驚,這件事從未聽大哥與小弟提起,即便阿香把母親照料得極好,也不能以此等卑劣手段強迫阿香留下。蘇炳彥立刻去找蘇正彥問清此事,蘇正彥本以為小弟只是提議娶阿香為妻,卻沒想到他搶先一步對阿香下手。三兄弟一同商議之後處理方式,蘇家彥坦承因為情不自禁,所以搶先一步強暴阿香,他承諾一定會負起責任。蘇炳彥覺得不能強迫阿香留下,便提議詢問她的個人意願。但蘇正彥與蘇家彥反對這項提議,他們兩人口徑一致,既然木已成舟就順水推舟成就一段美好姻緣。
於是蘇家彥決定與阿香的仲介聯絡,並盡速安排登記結婚等事宜。兩票對一票,即便蘇炳彥想為阿香爭取權益,也是枉然。加上蘇正彥以蘇家名聲脅迫,希望後續依此方式處理以便圓滿落幕。
林汐妍得知事件後續後,雖然義憤填膺卻也無計可施,此番結果已成定局。但是她實在氣不過,便把此事偷偷告知了蘇李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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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蘇家人都去上班了,只剩下蘇李金花與阿香在家。蘇李金花把自己的私房錢交給阿香,然後對她說:「阿香,我代替兒子跟妳道歉,他們因為自私才會作出這種事情。」
阿香趴在蘇李金花的膝頭上默默流著眼淚。
蘇李金花摸摸她的頭髮後說:「帶著錢趕快離開,去過自己的生活。」
「阿嬤,我走了以後,妳怎麼辦?」阿香擔心沒有人可以接手照顧她。
「傻瓜,自然會有人來照顧我,妳快走吧。」蘇李金花拍拍她的肩膀後催促她趕緊離去,「等一下滿欣就要到家了,到時候妳就走不掉。」大媳婦陳滿欣在工廠上夜班,看看時間就快回到家。
阿香緩緩起身後,只見她手中捏著一疊鈔票,眼神中充滿猶豫。
「快走,不用擔心我。」蘇李金花揚起手趕她離開,於是阿香疾步離開房間,逃離蘇家。金花推著輪椅到窗邊,眺望著阿香離去的身影,如果當年生下的女兒還在,應該跟阿香一樣大。那是蘇李金花的第四胎,當時孩子一落地就沒了氣。即便助產士幫忙急救超過一小時,最終小女兒依舊沒能活下來。這是蘇李金花心裡的傷痛與秘密,而阿香她一直都當成親生女兒對待。面對兒子們荒誕的行為,她選擇讓阿香逃離蘇家。直到看不見阿香的身影後,她仰望藍天心中暗自祈禱,盼望未來阿香能萬事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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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香逃離蘇家後,金花的照顧重擔落到兩位媳婦身上。阿香離開兩個月後,陳滿欣順利懷上身孕,因為孕吐嚴重,所以照顧蘇李金花的重責大任就由林汐妍一肩扛起。
林汐妍看著陳滿欣日益變大的肚腹十分羨慕,即便她喝了幾帖大嫂提供的生子秘方,肚皮卻沒有任何動靜。這天她在廚房熬煮中藥,望著藥罐壺口裊裊上升的蒸氣,整個空間裡佈滿了中藥香氣,憶及昨夜發生的事情讓她淚流不止。
昨晚在餐桌上,陳滿欣與蘇正彥興奮地向全家人宣布,妊娠滿五個月的超音波檢查報告確定這胎是男孩,蘇家香火終於得以延續。大哥大嫂的面上充滿得意與欣奮神情,而林汐妍勉強擠出微笑跟他們夫妻倆恭喜。
陳滿欣不忘對她加油打氣說道:「弟妹,那帖中藥持續喝下去,妳一定也會有好消息。」
蘇炳彥在餐桌下緊握她的手,然後小聲說:「阿妍,別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我們也一定會有孩子。」
林汐妍感受到丈夫傳達過來的愛意,但心中卻始終缺了一塊。這頓晚餐,蘇家的氛圍詭異,一方歡天喜地迎接得之不易的兒子,另一方則是陷入不孕症的陰霾之中。而其中沒有任何表現的蘇家彥,則是暗自懷念與阿香的快活時光。阿香逃走以後,仲介告知蘇家人,根據以往經驗逃逸外勞尋回的機率不高,所以正在幫蘇家積極媒合新的外籍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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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離家七個月後,蘇家接獲消息,她正在中部一家醫院裡安胎。因為阿香提供的證件經過調查後發現為逃逸外勞,所以由醫院通報給勞工局處理。而蘇家彥聽到阿香在醫院住院安胎後,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他暗自想著:『阿香懷孕了,那一定是我的種。』
蘇家彥與蘇正彥連袂趕到中部醫院,抵達後發現阿香身旁有位陌生男子陪伴。根據醫院人員告知,那是阿香的印尼籍男友伯尼。
而當蘇家兄弟趕到後,與伯尼起了口角衝突。因為伯尼知曉阿香之前在蘇家所遭受過的不平待遇,也擔心他們此行的目的不單純。
蘇正彥以雇主身分要求帶回阿香,但是她堅決不回蘇家。此時,蘇家彥擔憂阿香向外人抖出之前的強暴事件,屆時非但得不到好處又會惹得一身腥羶。
阿香告訴醫院社工,離開蘇家以後,都跟伯尼住在一起,她十分確定腹中孩子是伯尼的,並非蘇家彥所言是他的孩子。而蘇家彥則是對社工輕描淡寫述說那段過往,並告訴社工很喜歡阿香,不但送禮給她也時常言語關心。
等待社工離開後,蘇家彥當面脅迫阿香與伯尼。
「不管別人怎麼問,都不許告訴別人那時候是我強迫妳。」蘇家彥指著他們兩人略為憤恨地說道:「那天晚上明明是妳勾引我。」
阿香睜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小老闆,事情明明不是這樣。」
「妳不過是逃逸外勞,妳所說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即便那時候是我硬上了妳,但是後來的幾次妳也沒有拒絕我呀。」蘇家彥不懷好意地望著伯尼後說:「我可是阿香第一個男人,現在仔細想想,她應該很享受那段時光。」
這些下流不堪入耳的話語引得伯尼憤恨不已,當下顧不得身在醫院裡,他揪住蘇家彥的衣領後,直接狠狠揍他一拳。
然後伯尼指著蘇家彥與蘇正彥說道:「孩子不會是你的,我是阿香肚子裡孩子的爸爸。」
蘇家彥挨了這一拳,只見他嘴角緩慢溢出血絲來。他望著伯尼搖搖頭後說:「你還真是有種,等我去急診驗傷以後,一定要告你傷害。」
阿香急忙說道:「如果這樣我就告你強姦。」
兩方人馬互不相讓,正當彼此劍拔怒張之際,蘇正彥急忙拉著弟弟到病房外。
蘇正彥輕揉額頭,現下情勢不利於蘇家,畢竟蘇家彥強暴阿香在先,而她逃離蘇家的起因就是不時得遭受蘇家彥的強迫性交。
「家彥,拜託你也暫時別繼續刺激阿香,萬一她跟社工說出你強暴她的事情,對你跟我們家都沒有好處。」蘇正彥安撫他的情緒後說:「眼下已經找到阿香,等孩子生下來,驗過DNA之後就能確定是誰的小孩。」
伯尼的存在讓蘇家彥感受到威脅,他望著大哥不服氣地說:「阿香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我的。」
「好好好,你的。是你的。」蘇正彥頭疼得緊,面對小弟荒誕不羈的行徑,眼下只能思索後續該如何收尾。
希望阿香別向社工或外人將之前的事情攤開,否則蘇家的名聲即將毀於一旦。
蘇正彥要弟弟稍微收斂一點,當初是他們異想天開想藉由強娶阿香,留她繼續待在蘇家。若是此刻反被阿香控告限制人身自由及強制性交罪,屆時蘇家彥不但無法順利娶回阿香,還可能面臨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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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正彥兄弟返回北部,把阿香的情況告訴全家人後,林汐妍與蘇李金花提議到台中探望阿香,畢竟主僕一場,何況那段時日她們與阿香相處融洽。但蘇家兄弟都反對她們南下台中探望,尤其是蘇正彥。他覺得阿香背叛家人,撇下母親私下逃走,這種人不講道義,無須與她繼續交流。
而當初是蘇李金花放阿香離開,但當著兒子的面,她也不好把話說明。蘇炳彥則是覺得路途太過遙遠,對蘇李金花的身體來說負擔過重。正當婆媳倆還在商議後續如何因應事件發展之時,台中那邊傳來消息,阿香腹中的孩子早產,目前住在保溫箱。
得知孩子出生後,蘇家彥立即排除萬難跑了趟台中,他興沖沖趕去,見了孩子一面之後,卻隨即意興闌珊。
因為阿香的寶寶,上肢有所缺陷,左手的食指與中指呈現併指情況,又稱為併指症。所謂併指(趾)症(Syndactyly)是指五指(趾)之間的兩隻或是兩隻以上互相粘連在一起沒有獨立分開,出生時即可發現的先天性異常,此類肢體異常可能會出現在手指或腳趾。
蘇家彥看著孩子的左手,當下心涼了大半截,因為這項肢體障礙得要接受數次矯正手術治療,而且術後手指關節活動亦可能不如正常人般靈活。阿香的孩子除了併指症之外,還有早產的問題,後續照顧的部份需要花費許多心力。
而阿香與伯尼面臨寶寶的肢體殘障,猶如暴風雪降臨般殘酷。眼下阿香就要被遣返回印尼,因她尚未與伯尼結婚,孩子必須跟著她一起返回印尼。之後治療的龐大費用將是他們無法承受之重。
阿香與伯尼在加護病房淚眼看著孩子,他們嘴裡說著護理師聽不懂的家鄉話,跟著隔天兩人就偷偷離去消失無蹤影。剛出生的孩子留在醫院裡,而蘇家也面臨是否要驗DNA此項難題。如若檢驗之後,是蘇家的種,那應該接回家嗎?這時候小兒子倒是滿心期盼,身患殘疾的寶寶不是自己的孩子。
但如果檢驗過後不是蘇家的種,那阿香的孩子後續又會被安置到哪裡呢?
蘇家彥回家後,蘇家人開會商議孩子後續的處理。
此時,蘇家彥卻對蘇正彥說不想檢驗DNA。
「你不驗?」蘇正彥氣惱地望著小弟,「你不是很肯定這孩子是你的嗎?」
「大哥,小孩的手指頭有問題,我們蘇家沒有這種壞基因。」蘇家彥直覺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也不知道阿香離家的這段時間吃了些什麼,生下的孩子居然長成那付怪樣。」
「如果是你的孩子,就不能讓他流落在外。」蘇炳彥望著小弟,語氣略為沉重地說:「不然以後你怎麼面對蘇家的列祖列宗?」
蘇家彥生氣地拍了下桌子,「好,如果是我的孩子,那我就認了。可是阿香已經跑掉了,難道我以後要自己養孩子不成!」
「你是孩子的爸爸當然要擔負起養育的責任。」蘇炳彥語氣微怒地說:「你當初不就是想要結婚生子,才會偷跑進阿香的房間裡,強迫她跟你發生關係嗎?」
「我是想要有老婆,但是…」蘇家彥又打算繼續辯解,但被母親打斷。
「好了啦。」蘇李金花開口說道:「你們繼續這樣罵來罵去會有結果嗎?」
瞬間場面肅然靜默,大家都悶不吭聲不敢繼續講話。
「不管有沒有驗DNA,阿香的孩子都不能流落在外。」蘇李金花望著眾人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對不起阿香在先,要不是你們背著我搞出這麼多事情,今天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然後蘇李金花望著林汐妍問:「阿妍,如果把這孩子領養回家由妳撫養,妳願意嗎?」
林汐妍突然被點名,她張口沒出聲,一時之間沒弄懂婆婆的意思。
「我知道這段時間妳為了生孩子,先是打針打不停,之後又不停歇地喝中藥。身體受了很多苦,卻一直都沒有順利懷上孩子。」蘇李金花望著她真切問道:「妳會在乎這孩子的手指頭有問題,將來可能要費很多心思照顧…」
「阿母,我願意。」林汐妍想到這是阿香的孩子,即便可能與蘇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這段時間她與阿香猶如姊妹一般相處,她不忍心看著這個孩子流落在外。
陳滿欣有點意外地望著弟妹,小聲提醒說道:「弟妹,妳可要想清楚呀,阿香孩子的手指頭…」
「沒關係,現在醫學這麼進步,我想醫師一定會處理的很好。」林汐妍決定一肩扛起養育阿香孩子的責任,或許這是上天賜與的恩惠,讓她可以一圓母親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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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社會局的協助與安排下,阿香所產的嬰孩成了蘇家二兒子之子,林汐妍一圓當媽的夢想。
半年後,蘇炳彥帶著林汐妍到社會局所屬的育幼院接回孩子。林汐妍懷抱孩子心中滿是欣喜之情,她終於圓了當母親的夢想,而經醫師評估過後孩子的手指頭只是皮肉相連,關節骨頭部分發育完整,等待一歲過後就能接受矯正手術。
當夜深人靜之時,林汐妍看著孩子入睡的臉蛋,她總忍不住會想,或許當初小叔不要有想強娶阿香當老婆並誕育孩子,來延續香火的妄想,那麼現在一切都跟以前一樣,蘇家的生活都還在正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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