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時間過的多久我才緩緩起身,或許是無法忍受飢渴的身體本能所驅動,還是那股不適感或者該說在我體內「死」之力的作為
不管如何稱呼它,它都在此時變得越加強烈,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顯現如黑焰灼燒般的烙印從腹部蔓延脖頸直達腦門彷彿操控我蹣跚走向攔路的樹根面前,舉起雙臂握住樹根將眼前阻礙從手中冒出黑暗能量消沒殆盡,直到化為一摟摟的塵埃
而我的不適感與烙印也隨著阻礙自己的「生靈」一同消散,或許該說它們暫時安定下來,我也清楚它只是不想讓我這麼輕易「死亡」
但是我的飢餓,飢渴,疲累都未消失,真該慶幸這是我還身為人類肉體最直面的感受,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徒步向前走的一段路終於到達河邊,我趕緊勺起河水一口接一口往嘴巴灌入,乾裂的嘴唇變得滋潤,肌肉重新獲得水分,口乾舌燥的我才有所緩息
望向清澈透明的水面倒影映射出的面容,看來我是真的變回年輕時候的模樣,但卻無法因此感到高興,而是擔憂
「這個面容屬於原屬世界的,並不是與她們一起生活的臉龐,聲音也並非她們最熟悉的,她們.....還能知道我是誰嗎?她們能相信嗎?」
這時該怎麼辦才好?接下來我該怎麼作才好?無法向人述說我是誰,無法向人說明我從何方而來
不可能大搖大擺的走到城裡,跟城裡的人說我是曾經拯救世界的英雄,肯定會當成瘋子看待;我也不可能跟隨隨便便跟我的老婆們說我是她們的丈夫,肯定會她們追殺至天涯海角吧
「該怎辦辦?我該怎麼辦才好!」
就當我萬分焦慮之時,一個念頭如流星般劃過掃除一切陰霾——
「不,不對.....我必須回去,我必須回家一趟」這個念頭瞬間蓋過我所有想法
沒錯,我至少也要回家看看,看一眼也好,看那些孩子們是否茁壯,看看她們是否安好.....就算離世也要親眼看到也到她們的墓園,就算不被他們認可不被接納也好。而此刻最重要就是想辦法從這裡逃出去
重拾目標的我立即起身,看向天空觀察是否有縷縷灰煙從中升起——可惜這次運氣並沒有像上次那麼好
我決定先沿著河道往下走去,以以往的記憶判斷基本隱士隱居的山庄或獵人們的狩獵小屋通常都喜歡建設在河邊方便打水或洗刷衣物,我利用這點來尋找用來借住一晚的居所
從白天走到黃昏,從山腰攀爬至山下,高掛的太陽也因將要來臨來的夜晚退居幕後,從胃裏竄升的飢餓也隨著時間推移一點一滴侵蝕我的神智
我知道我快堅持不住,我也明白埋伏在山林中的野獸們更是如此,一旦夜晚降臨牠們將普湧而上享受著追殺,狩獵的快感。但我也並非無縛雞之力人,但願祂們不會成為下個動物骨駭
「哈.....哈...這片山林難道都沒有半點人影嗎?可惡!身體快撐不住......好餓......出口到底在哪裡?」
最終,在疲累與飢餓這雙重打擊之下我還是被擊潰了。我癱軟的倒的下去,無奈的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意識彌留之際,我想起瑪拉對我說過的話語,祂說我是死神,肉體不會輕易消亡,我的記憶和肉體都會再次重生
是啊....我的肉體應該會被野獸們啃噬,以殘缺的肉體重生,那種血肉全數撕裂咬碎,肌肉纖維勉強懸掛著部分遺肉,白骨盡數外露活像個殭屍般甦醒
——如果以這模樣復活可能會被新一批的冒險者再次殺死
啊......真希望這又是一場夢,又是一場我希望能再次以年輕姿態再次冒險的美夢,醒來之時我又會躺在柔暖的床鋪上
拿起拐杖獨自走到庭園中的長椅上靜靜地坐下,望著老婆們與孩子甚至孫子們戲耍,看著僕人們打理花草樹木向我問好
和我一同年邁的露西握住她蒼老的手,漫步於她與法楠露絲彼此精細照料的花園之中,享受著百花的芬芳
.......但願如此..........
.............
.......
(交易以成,我將遵守諾言,而你也將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你......願意割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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