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差點忘記貝兒的強迫症。1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AwzX7Z02z
「我、我現在馬上去補妝跟換衣服,妳不要生氣,對那個,那個傷口不好,」我慌亂到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為了表示我有多真誠,我馬上在心裡呼叫造型師跟化妝師,「吶,我現在先去把自己處理好,妳不要生氣啊,好好休息,我們婚禮上見,媽,妳陪著貝兒,塔莎,有什麼事立刻喊我!」
「快去!」貝兒用了十足十的氣勢朝我吼道,跟剛剛那個半死不活快接近屍體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我知道她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肯定很痛,但任何身體上的痛苦都不能跟她心血付之一炬的崩潰相提並論,這些日子她整顆心都撲在我的婚禮上,只求一切都能順利,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她。
我都不好意思說我是因為救她上來才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畢竟如果不是我要結婚,她應該也不會受傷。我用最快的速度飛奔離去,背後依舊聽得見骨頭喀吱作響的聲音,貝兒正在強迫自己加快恢復速度,我能感受到她正透過幻月的精神連結汲取力量,好讓自己不會因過度疼痛昏迷從而導致休復速度減慢,塔莎則把自己大部分的力量都給了貝兒,感覺並不好受。
這也是狼群的優勢之一,我們可以透過精神連結互相傳遞能量,好幫助受傷的同伴更快的恢復過來,前提是傷患得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主動索取,並且控制好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能量,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沒有拿捏好很容易造成反噬。
抵達家門的時候,化妝師跟造型師早已在門口待命,她們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我,在那充滿驚愕的眼神中我才發現自己看上去有多狼狽,也是,原本打扮得像個精美的洋娃娃,出個門回來就變成一隻落水狗。
算了,毀滅吧!
幸好她們什麼也沒說,只是加快動作,把我推進浴室,一邊幫我把打結的頭髮拆開來,一邊把我身上的充滿枯葉跟泥巴的洋裝脫掉,她們的視線掃過我完好無缺的頸鏈,跟連一片衣角都沒弄髒的雪白披肩,不約而同的露出欣慰的神情,一致認為我還是多少在意自己形象的,畢竟之前每次戰鬥回來,那衣服跟披肩都是髒到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我沒告訴她們這次的頸鏈跟披肩是用利卡家族送來的雪蛇皮跟雪蠶絲製作而成,跟我之前的披肩相比這套不僅能防水防火防刀防槍,特殊的質料還能讓它們永遠維持清新白淨的模樣。
她們並沒有要我拿掉頸鍊披風,打開蓮蓬頭直接把熱水灑到我身上,清澈的水在沖洗過我的身體後,流到地上全部變成了灰色,底下的排水口馬上被各種髒污堵注,似乎還能從中看到一些枯樹枝跟……這是魚和蝦子嗎?我偷偷踢開這些堵塞物,心虛的瞄了一下幫我洗澡的造型師,她依舊認真沖洗著我的身體跟頭髮。
和其他種族相比,身為狼人的我們對於裸體這件事情比較放得開,當然我們不是暴露狂,並不會用人型在大家面前裸奔,但同性長輩幫晚輩梳洗打扮之類的對我們來說再正常不過。
確定我都沖乾淨之後,他們把我推入澡盆,被熱水繚繞的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我滿足的閉上眼,拼命把握這難得可以休息的珍貴時刻,她們繼續仔細地梳理我的頭髮,其實我是想把頭髮都剪短,這樣戰鬥比較方便,但媽媽喜歡留長髮,為了讓我們更像母女,她強烈要求我必須留長髮,並且表示如果長髮影響到我在戰鬥中的表現,說明我的格鬥技巧有待加強,需要更加努力。
這話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等我重新妝扮完畢已經過了整整兩個小時,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我火急火燎的趕到現場時,婚禮正好準備開始,我盡量降低我的存在感摸進人群,塔莎看到我,立馬把我拉到她身邊。
「怎麼這麼慢!」她低聲埋怨道。
「已經很快了!」我不甘示弱的回應。
由於原本的衣服毀了加上時間緊迫,造型師最終只是幫我化了個清淡的妝容,搭配一件簡約的白色長洋裝,頭髮則隨意的紮了個低馬尾並戴上珍珠髮箍,除了原有的頸鏈披肩身上沒有其他的飾品,整個人看起來低調許多,我卻覺得這樣反而比較自在。
目光掃向賓客,人是越來越多了,媽媽正和自己的親戚及眷屬說話、跟我們幻月交好的其他種族開心的拉著許久未見的朋友笑鬧著、友盟中的年輕狼人們正在熱情的互相交換聯絡方式,遠處還有很多有點眼熟卻記不得哪裡見過的人群正聚在一起聊得十分暢快。
看來除了我以外,大家都很享受這場婚禮。
好的,只有我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突然我感覺到精神連結傳出一陣顫動的翁鳴聲—安德烈到了。
他從小就因為一臉鄰家男孩的長相備受歡迎,長大後更是有了一堆死心踏地的支持者,甚至還有自己的粉絲後援會,安德烈對此沒有太大的意見,而塔沙則是偷偷加入這個後援會,並時不時匿名的貼出她幫安德烈拍的各種照片。
她樂此不彼,我明白她就是想炫耀。
愛情真是令人盲目。
好吧,至少她知道要匿名,拍的照片也都是從遠處拍,或是逆光中的剪影之類的,大家可以從照片中大致辨別是誰卻又看不太清楚,讓安德烈添增一股神秘感。
此時的安德烈渾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場,讓人無條件信服,無條件順從,無意識的想要聽從他的所有命令並完全臣服於他。
首領的力量。
他是刻意散發這些能量,昭告所有人,他是這邊的主人,這片領地的王。
「愛現。」塔莎懶懶的說,我聽得出她語調中的驕傲。
陽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見,安德烈徒勞而功的往我們的方向過來,想和他交流的客人前仆後繼阻擋他的去路,讓我們和他的距離始終隔的很遠。
「這速度……烏龜嗎?」我默默的看著正在和努力往前卻不得不停下跟客人交際的狼王。
塔莎優雅的抿了抿鮮紅色的唇,認真的警告,「妳可別小看烏龜爬行的速度,其實牠們爬得挺快的。」
這是在說安德烈連烏龜都不如嗎?我想到龜兔賽跑的故事,只是腦中的兔子變成一隻威風凜凜的狼,金色的毛在太陽底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旁邊則站著一隻嚴肅的烏龜。
嗯,這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我試圖把腦中的畫面甩掉,看到安德烈轉頭瞥了我們一眼,我突然覺得他看上去好像哪裡不對勁。
「是說塔莎,」我歪著腦袋問到,「妳有看到他旁邊一直飄著某種奇怪的東西嗎?」
她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怎麼了嗎?」
「叫妳看他不是看我!」
「曦羅,我明白妳可能不喜歡那些客人,」她苦口婆心的勸道,「但說他們是奇怪的東西不是件很有禮貌的事,人家從很遙遠的地方特別過來參加你的婚禮,我們做人要厚道……」
……我很想擰開她的天靈蓋看看裡面到底放些什麼。
「我是說他的頭附近,還有肩膀那邊!有金色像棉絮一樣的東西一直飄下來!」
為了表達得更仔細,我還一邊用手生動的演繹給她看,惹得周遭的人紛紛對我投以詭異的目光,我還看到帶著小孩的媽媽一臉緊張的快速把小孩抱走。
塔莎一手叉腰,一手擋住迎面灑下的陽光好讓視線更清楚,瞇著眼睛看向我比的方向,「你是說他的頭髮?」
「頭髮?」感情那在風中凌亂的東西是頭髮?
「對呀,春天到了,你該知道這代表什麼吧!」塔莎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春天…你們要準備有小孩了?但我沒看到你幻成狼型啊?」
她給了我一個不敢置信的眼神,「表示要換毛了!換毛!你沒換過嗎?」
「我知道換毛,但沒有人換得這麼嚴重吧?你看看他嘛,他整個人就像是⋯⋯一顆會走路的金色蒲公英?」
她扶住額頭,「這是什麼見鬼的形容詞。」
我看著她,「圓形的東西,風一吹就會有東西飄起來,不是蒲公英不然是什麼?」
我覺得我的形容詞特別貼切。
她雙手抱胸,遠遠的看像安德烈,「去年冬天特別冷,他的毛又長得比別人更厚更濃密,結果今年春天提前,溫度又比往年來的高,所以才會變成這副德性,不要在他面前一直提這件事,他其實很在意的,唉,可憐呀⋯⋯」
雖然她的字字句句都是同情,但她臉上的表情完全相反,我看安德烈會這麼在意,塔莎絕對是幕後黑手。
終於,他一邊撒著金毛⋯⋯喔不對是頭髮,一邊走到我們面前,落下的金髮像是陽光的碎片,灑在他的肩上。
「果然好看的人不管怎樣都好看,連掉頭髮也能這麼詩情畫意。」我喃喃自語。
塔莎連忙低下頭,免得藏不住飛到外太空的嘴角。
「安德烈.幻月.盧安西亞,白晝的先行者,」我連忙對著安德烈行了一個漂亮的禮,真心誠意地說道,「曦羅.幻月.利卡在此祝願光與夜之神永遠眷顧著幻月一族的太陽。」
「祝願妳。」他揚起溫和的笑容回禮,用左手輕碰眉間,再捂住自己的胸口,跟塔莎之前做的一模一樣,「妳今天看起來很漂亮。」
「那是妳沒有看到她早上的打扮,那才叫漂亮呢!」忽然塔莎驚呼一聲,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後開始哀嚎,「啊啊啊,我居然忘記拍下妳穿婚紗的樣子了!不——」
「我現在還是穿著婚紗呀!」大概吧?
她斥之以鼻,「妳這就普通的白色洋裝而已,你媽看上去都比你像新娘。」
「妳這樣說造型師該哭了。」
「我沒說錯呀,它一點也不華麗!」
「是嗎?」我低頭看了看,又轉了轉,「就只是走一個比較簡約的路線,我覺得這樣挺好,最近不是很流行嗎?」
塔莎還是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我明白她是真的覺得沒有拍照留念很可惜,偏過頭,我思索片刻後隨即安慰道,「不然這樣,下次我結婚的時候一定讓妳拍個夠,我說到做到,妳不要難過了。」
空氣突然變得十分寂靜,大家對我露出古怪的神情。
「幹嘛?我臉上有什麼嗎?」我揚起眉毛,偏過頭看著他們。
「算了,我什麼也沒說。」塔莎一臉挫敗。
我索性沒再管她,向安德烈開口問道,「貝兒現在的狀況如何了?」
安德烈換上嚴肅的表情,「貝兒現在除了因為強行讓自己在短時間恢復導致有些虛弱之外,大致上沒什麼問題,我跟狩獵者們討論過了,雖然不排除這邊出現間諜之類的存在,但有一點非常奇怪,貝兒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什麼都不記得?」我有些不敢置信。
「對,她表示回家後,因為太累倒頭就睡,醒來之後就看到妳們在幫她療傷。」他稍作停頓,應該是在思考要怎麼表達得更清楚,而後接著繼續道,「我本來以為是因為貝兒受的傷太過嚴重導致她出現短暫的失憶,可她很堅持自己沒有這麼柔弱,加上她頭部也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我讓她再休息一下,順便透過精神連結進入她的意識,發現確實沒有那段記憶,就好像被什麼人抹除一樣。」
「看來對方很了解狼人。」塔莎默默的表示。
確實如此,對方不僅知道首領有辦法透過精神連結進入其族人的意識,甚至也知道即便狼人死亡後,首領依舊能夠從屍體上提取記憶,否則不會把記憶消除得這麼乾淨。
能夠進入意識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加上對方攜帶著K11,他們絕對是有備而來。
「所以新郎到了嗎?」塔莎看向安德烈,我知道這話是說給我聽的,由於伴侶羈絆的緣故,伴侶之間通常不需要說太多。
狼族跟自己的伴侶之間有著超越族群的精神連結,那就是互相在彼此身上留下烙印之後,形成的伴侶羈絆。
伴侶羈絆跟族群中的精神連結不一樣,精神連結雖然能感應到彼此的情緒,呼喚族群中的同伴,下達簡潔易懂的命令,甚至能夠大致鎖定對方的位置,但無法像伴侶羈絆一樣表達太過複雜的東西,伴侶羈絆的另一個特點是可以用心電感應跟對方說話。
「先前有接到哨兵的消息,表示有人申請入境,是我們不認識的狼群,不確定是不是新郎但看上去沒有威脅,我同意他們的入境請求,並讓狩獵者先做好迎接他們的準備。」雖然安德烈是麼說,但感覺得出他其實不怎麼放心,「至於貝兒,我會呼喚她過來,不過因為她的狀況不佳,我想我們得安排新的主持人。」
對了,新的主持人還沒有找到呢,「你們有人選嗎?」
他們很有默契地搖頭。
好的,人間是個好地方,下輩子不來了。
我在心底喊著葛萊的名字,不是同一個族群的狼人在彼此同意後也是可以呼喚對方,有點類似交換聯繫方式,但也只能做到呼喚對方而已,對方可以選擇忽略或者應答。
沒一會兒,他就出現了,對著安德烈跟塔莎行禮之餘依舊沒有忘記問,「找到貝兒了?」
我避重就輕的說,「找到了,早上出了點意外不過現在沒事了,等等在婚禮上就能看見她,不過她不太舒服沒辦法當今天的婚禮主持人,就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我?」葛萊雙眼睜的老大,「妳確定我能嗎?為什麼不找你們自己族裡的?」
「目前我們這邊人手不足,為了客人安全,幻月的每一個人都必須處在備戰狀態,而我想找一個大部分人都不認識,又值得信任的對象,我思來想去就只有你了。」我無比嚴肅的說,葛萊雖然有點跳脫,在關鍵時刻還是很可靠,「沒什麼不能的,有稿子你照稿唸就好,其他你就自由發揮,你個性比較活潑,看起來也是親和力十足,我覺得沒有問題。」
聽到我這麼說他有些動容,「原來妳這麼信任我!」
塔莎跟安德烈也一起附和,「是呢,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們也信任你。」
你倆分明是在偷懶,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暗暗翻了個白眼。
「那我跟莉莉安娜說一下。」語畢他又開始呈現放空狀態,我正想著該不該告訴他這表情實在太蠢了,就聽到他開口,「莉莉安娜叫我好好表現,如果搞砸妳的婚禮以後就不要說自己是來自幽月的,免得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