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是您嗎？」男子向前，找了個不被園中林木遮擋的位子，便遠遠不再前進。
「你是？」男生的模樣看著熟悉，打扮是府中小廝的樣子，但她一時想不起來是哪一處的小廝。
「二姑娘，我是二少爺房的洸杉呀，您病了的這幾天二少爺很是擔心。」小廝說道。
這個名字漣卿之前有聽過幾次，但她跟二哥不常來往，所以對這小廝的印象十分淡薄。她點點頭：「他既關心我，怎不見他到我院來找我？」
「二姑娘，二少爺近日要是頗多，近年關有需要多多走動，今日二少爺讓我尋夫人稟報，午後和臨溪郡王、李大學士相約下午到馬場練騎射。」
「李大學士是李太傅家的？」
「是的，是李太傅的大公子。」
「知道了，但二哥現在既無官無職又是庶出，這些皇族和達官子弟如何交往得來？」漣卿不否認她二哥的優秀，在他們國公府裡，所有的子女不分嫡庶擁有一樣的資源和教育，這有賴於母親和姨娘閨閣時的情誼。但家裡人不在乎，不代表家門外那些重視血統尊卑的大家大戶不在乎。
「二姑娘，小的在二少爺身邊也好多年頭，老爺大度讓二少爺吃穿用度不缺，找的先生、去的學堂也跟大少爺和大姑娘一樣，夫人待二少爺有如親生。」
洸杉說得不錯，漣卿心想，姨娘只有二哥一個孩子，大哥說過二哥在學會走路後父親便讓他和大哥同吃同睡，身邊幾乎只有奶娘照護，奶娘時不時會和母親報告二哥的狀況，姨娘往往會在一旁垂首而立。
而且在二哥出生之後，父親便再也不入姨娘那屋，家裡跟姨娘來往最為密切的，便是母親。二哥的所有事情接是由母親定奪，而母親也將他當作自家孩子一般扶養，與其他子女並無不同。
洸杉見二姑娘並沒有打斷他的話，就繼續說道：「小的觀察那些世家公子哥們，像二少爺那般用功的實在少見，有幾次先生病了，托李大學士到學堂幫講，李大學士年紀輕輕但學問是同齡學子望塵莫及，也就二少爺能對談一二，兩人一來二往便不顧及身分尊卑，這幾個月來交往甚密。」
「你說的這些母親和父親知曉不？」
「曉得曉得，老爺前幾日下朝便誇了二少爺，說是李大學士在朝堂上提到二少爺，盡說些好話，老爺開心壞了。」
下人對於官場之事不慎了解，但這表達的意思大概便是朝堂上所議之事，二哥的一些見解被李大學士提了出來，李大學士還不居功，將二哥舉薦到皇上面前。
「娘和姨娘怎麼說？」
「夫人讓廚房做幾個二少爺喜歡的菜送到蕪晞軒，二夫人和老爺、夫人提議明年春闈後可以相看人家，成家後立業才穩當。」
姨娘的話和一般婦人無異並無不妥，但據漣卿的印象姨娘對二哥德情感相當淡薄，照理是不會管他的生活。
二哥是在五歲時知道自己是姨娘的兒子，他連著幾天跑到姨娘屋外偷看姨娘，姨娘對他不冷不熱，久了二哥便不再獨自去找姨娘，也是從那時候起，他變得更刻苦學習。
而他在文武上皆有所天賦，父親不少在母親和姨娘面前誇獎二哥，但姨娘的態度永遠不鹹不淡。
「那二哥自己的意思呢？」
「二少爺並不知曉這事，老爺和二夫人說二少爺的婚事自己作主，等他有歡喜的對象再提。」
漣卿抬了抬眉。
「小的是聽松峋館的江芒說的，這些瞎話也沒敢跟二少爺說。」
「適當地說兩句也是無礙的。」漣卿淡淡的說。
祖譜上二哥是被寄在夫人名下，在家族裡他的身分就是嫡子，但官場後院裡各個是人精，在嫡庶尊卑有一定講究的階級裡，這些過繼而產生的偽嫡子、嫡女，雖然是見怪不怪，但也不宜混為一談。所以二哥的身分成為了他在上層社會裡的阻礙，所幸他個人對於這些人情世故並未太有興趣。
如果他知道父親的態度，也不知是好是壞，畢竟所謂有歡喜之人可大可小，以國公府的實力，若二哥看上了高門大戶也未嘗不可，若娶的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作為庶子也無傷大雅。
「母親現在不在屋裡，多半是在前廳，別白跑了。」
洸杉道謝後服了服身，便準備往前廳去。
「等等。」漣卿叫住了他。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6Tsosqn5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