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白色天花板在視野中緩緩成形。我在一片朦朧中醒來,隱約聽見滴答滴答的聲響。那是靜脈注射的聲音,規律得彷彿在數著時間的流逝。我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慘白的帳篷頂,散發著消毒水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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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裡擺著二十張簡陋的病床,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個病人。他們神情恍惚、面色蒼白,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動不動。我試著坐起身,卻發現全身都在抗議這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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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我喃喃自語,左手腕上的智能手錶散發著幽幽藍光,它正在執著地投影我的生命體徵 - 心跳比平常快了許多,呈現出不安定的波動。我盯著那跳動的數字,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熟悉感,但徒勞無功。記憶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怎麼也抓不住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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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陷入迷茫時,帳篷的布簾被輕輕掀開。一位穿著白色醫療服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她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那雙眼睛讓我想起了兒時那位最嚴格卻又最溫柔的校醫,總是帶著關切卻又不失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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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覺怎麼樣?」她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幼鹿。我想回答,喉嚨卻乾澀得像是塞滿了沙子。她似乎理解我的窘境,從床邊裡找出一瓶能量飲料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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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列斯野戰醫院。」她一邊檢查我的點滴一邊說道,「你在這裡很安全。」她的語氣很肯定,卻讓我心頭一緊 - 為什麼要特別強調「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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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熟練地拔除了靜脈注射的針頭,動作輕柔得驚人。「你恢復得很好,」她說,「等會兒會有士兵來和你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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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這個詞在我腦海中炸開。突然間,記憶如同破堤的洪水般湧入腦海:那道刺目的閃光,那朵可怖的蘑菇雲,那場驚險的迫降。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感覺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瞬間。那些畫面在我腦海中旋轉,每一幀都鮮明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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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爆!? 子瑜、媽媽、爸爸...!」這些字眼衝出我的喉嚨,每一個音節都帶著顫抖。我的手指在智能手錶的屏幕上笨拙地滑動,心跳快得像要衝破胸膛。當屏幕亮起的那一刻,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七天,整整七天的時間如同黑洞般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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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BO,你在嗎?」我的聲音近乎懇求。即便知道它只是一段程式碼,此刻我卻把它當作最後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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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拉斐少爺。」AIBO一如既往的平靜聲音讓我感到一絲慰藉,就像黑暗中的一盞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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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肺部充滿了消毒水的氣味。「AIBO,你能找到媽媽他們嗎?他們現在在哪裡?」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臟深處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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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前處於離線模式,只能提供基本資訊和本地紀錄。」它的回答像一把冰冷的刀,切碎了我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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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最後的紀錄是什麼?」我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留下了月牙形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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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紀錄顯示,在7天前英國時間早上11點,他們正在香港九龍旺角區。」這個答案像是一記重拳,讓我幾乎窒息。七天前的記錄,對現在的我來說,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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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沉浸在這片絕望中時,帳篷的門簾被粗暴地掀開。一名身著軍裝的士兵大步走入,他的靴子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那張年輕但嚴肅的臉龐,讓整個空間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幾度。那股突如其來的寒意將我從恍惚中驚醒,就像一盆冰水澆在頭上,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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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耶格先生,請你替換服裝。」他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遞來的軍用訓練服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新衣味。「這是你目前的基本衣物,穿上它,我在帳篷門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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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那套硬梆梆的衣服,喉嚨發緊。「嗯,謝謝你?」我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顫抖,卻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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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周那片慘白的帳篷,二十張病床之間連一個隔簾都沒有,我忍不住低聲說道:「更衣室...沒有呢。」這句話飄散在空氣中,如同一片無助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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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忙腳亂地褪去病號服,動作笨拙得像個第一天學穿衣的孩子。這套軍用訓練服意外地柔軟,貼在皮膚上的觸感溫暖而安心。迷彩綠的布料泛著一種奇特的光澤,彷彿披上了一層保護色。在這個充滿未知的世界裡,這層偽裝給了我一絲微弱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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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帳篷時,士兵依然如雕像般佇立在門口。他只是輕輕點頭,卻像是下達了無聲的命令。我不由自主地跟上他的腳步,穿過野戰醫院錯綜複雜的走道。四周的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和藥品的氣味,混合著隱約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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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護人員來去匆匆,他們的步伐急促而沉重,像是在和時間賽跑。我看見一張張病床被推過,躺在上面的人面色蒼白,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那些空洞的眼神讓我不寒而慄,我忍不住加快腳步,生怕自己也會變成其中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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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甦醒的身體還不太聽使喚,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泥沼中前行。士兵的步伐穩定而快速,我不得不咬緊牙關才能跟上。無數個問題在我舌尖打轉,卻在士兵冷峻的側臉前化作無聲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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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們在一頂迷彩帳篷前停下。帳篷的布料在風中輕輕晃動,發出沙沙的響聲。士兵的聲音忽然打破了沉默:「報告長官,我帶來了拉斐爾·耶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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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傳來的聲音沉穩有力:「謝謝,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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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感覺心臟正在胸腔裡劇烈跳動。推開帳篷的一瞬間,涼爽的空調風撲面而來。帳篷內部出奇的整潔,幾張桌子上整齊地擺放著地圖和文件。在這片軍綠色的海洋中,一個穿著考究西裝的男人顯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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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應該不只他一個人吧?」我暗自思忖,目光掃過那些明顯是剛被匆匆收拾過的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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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正專注地望著懸浮在空中的全息投影,複雜的戰略圖和數據在他面前緩緩旋轉,映照出詭譎的光影。當他察覺到我的存在,臉上浮現出一個精心計算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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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耶格先生,歡迎您。」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我是約翰,約翰·史密斯。」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從他口中說出,卻讓我感到一絲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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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伸手握住他的手。「很高興見到您,史密斯先生。謝謝您的邀請。」他的手掌溫暖而乾燥,握力適中,是那種經過精心訓練的握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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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約翰已經在他的智能手錶上快速點擊了幾下。我的手錶隨即發出輕柔的震動,一個安裝提示懸浮在空中。「叫我約翰就好,」他說著,嘴角掛著一絲神秘的微笑,「這是一個俄羅斯方塊遊戲。你可以坐在那邊先挑戰一下,我需要處理一些文件,兩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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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惑地眨了眨眼。在這個世界可能已經天翻地覆的時刻,他居然要我玩遊戲?但約翰已經低頭專注於他的文件,那副專注的模樣讓我無法開口詢問。我只好將注意力轉向手錶投影出的虛擬方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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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畫面喚起了一些回憶。曾經在課餘時間,我經常沉迷於這個看似簡單卻極具挑戰性的遊戲。那時的我還不知道,這些看似無用的技巧會在這樣的場合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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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塊開始緩緩落下,五彩斑斕的色塊在空中舞動。隨著時間推移,下落的速度逐漸加快,我的心跳也不自覺地隨之加速。汗水悄悄從太陽穴滑落,但我全神貫注於眼前的遊戲,來不及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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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255關的通關畫面在空中綻放時,我才意識到已經過去了40分鐘。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屏住了呼吸。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浸濕了髮際,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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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有一支能量飲料,你可以拿來喝。」約翰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全息投影上,卻似乎將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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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水,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感覺清涼的液體瞬間浸潤了口腔,帶走了剛才的緊張和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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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在我放下飲料後輕鬆地說:「這裡的主人快要生氣了,我在他的地方待得太久了。」約翰輕描淡寫地說,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彷彿在談論一件趣事。但那雙銳利的眼睛卻透露出不同的訊息 - 他在觀察我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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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子龍·耶格。」他一字一句地唸出我的名字,目光在懸浮的文件間游移。「兩星期前剛滿18歲,就讀雷丁中學。成績優秀,雖不是最頂尖,但也相當出色。」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來的話。「父母都是牙醫,在雷丁開設診所。妹妹瑞秋·子瑜·耶格,14歲,同校就讀。以上三人目前在香港旅行,但...」他的聲音微微降低,「下落不明,或者說,無法取得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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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沒有我的興趣和最喜歡的披薩口味嗎?」我強迫自己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試圖掩飾心中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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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搖頭笑道:「在網絡受限的情況下,要找到這些情報可真難。」他的語氣輕鬆,卻讓我感到一絲寒意 - 網絡受限?即使是軍用級、國家級的網路也受到限制?這個想法讓我不寒而慄。如果連軍方都無法自由使用通訊網絡,那麼現在的局勢究竟糟糕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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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問問題嗎?」我小心翼翼地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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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先向你解釋這七天的事,你再問我吧。」約翰擺出一副教授的姿態,但那雙眼睛裡閃爍著不尋常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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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應允,胃部卻不自覺地絞痛 - 這七天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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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從你那天的意外開始說起吧。」約翰的手指在虛空中輕點,一幅震撼的地圖展開在我們面前。「七天前,英法海底隧道附近的英倫海峽發生了驚天爆炸。」他的聲音低沉而沉重,「整個隧道幾乎被摧毀。二十米高的海嘯席捲了沿海城市,就連內陸十公里的地區也未能倖免,單單是多佛的六萬居民幾乎全數消失在這場浩劫中。」投影中的畫面讓我倒抽一口冷氣 - 熟悉的海岸線在狂暴的海浪下支離破碎,彷彿一切都已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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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空中看見那個爆炸...」我的聲音有些發抖,「那些外邊的士兵,是中國造成的嗎?」我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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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爆炸的數據與我們所知的中國核彈,或者任何其他國家的武器都不相符。」約翰的語氣變得異常嚴肅,那雙眼睛裡閃爍著一種奇特的光芒。「你可以看看這些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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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在空中輕劃,新的全息影像隨即展開。我屏住呼吸 - 眼前的景象彷彿來自科幻電影:一座巨大的島嶼懸浮在空中,完全無視地心引力的法則。島嶼的輪廓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像一艘巨大的太空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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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浮空島嶼正好位於爆炸中心,」約翰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最大的島嶼全長2.4公里,寬800米。」他的手指描繪著島嶼的輪廓,「以它為中心,周圍環繞著十六個小型浮空島,長約300米,寬80米。」這些數字在我腦海中盤旋,卻怎麼也無法想像如此龐大的物體竟能懸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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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接下來,這是一名動力裝甲士兵的戰鬥記錄影像。」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似乎接下來要展示的畫面會顛覆我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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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子彈全部都打不中!」影像中傳來動力裝甲士兵絕望的怒吼。格林機關槍噴吐著火舌,子彈如雨般傾瀉而出,卻在接近敵人的瞬間被無形的氣旋擾亂。每一發子彈都像撞上了一道微型龍捲風,被強大的風力捲得偏離軌道,在空中畫出怪異的弧線後無力地墜落。子彈與氣旋相撞時濺起的氣流漩渦清晰可見,就像是一圈圈透明的波紋在空氣中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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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步步進逼,士兵不斷後退,炮管在持續射擊中漸漸泛紅,散發出灼熱的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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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娘的!」士兵一聲怒吼,將已經燒紅的機關槍狠狠摔在地上。他抽出腰間的匕首,隨著啟動聲響,刀刃瞬間被熱能包裹,散發出熾熱的紅光。在昏暗的環境中,那把匕首宛如一團跳動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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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迅速調整姿態,展現出精湛的近戰技巧。他的步伐紮實而靈活,每一個動作都經過千百次的訓練。手中的熱能匕首在空氣中劃出優美而致命的弧線,刀鋒直指敵人的要害。這是動力裝甲部隊最精銳的近身戰技巧,每一招都蘊含著足以致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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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身影終於完全展現在鏡頭前 - 身高接近一米九,身著神秘的盔甲,啡色的毛髮如同獅鬃般蓬鬆張揚。面具下的眼睛閃爍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光芒。就在士兵一記完美的突刺即將命中時,他手中的木枝輕描淡寫地一揮,迸發出血色的閃電,將士兵的匕首擊飛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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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對方已經發動了下一波攻擊。數十枚冰藍色的小烏破空而至,每一枚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它們精準地擊中士兵的胸甲,瞬間將金屬凍結成冰晶,緊接著在巨大的衝擊下碎裂成無數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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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不起眼的木枝在電光火石之間化作一把銀白色的長劍,寒光凜冽。獸人戰士如同狩獵中的獵豹,一個箭步便跨過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劍刃無聲地刺入士兵的胸膛,彷彿穿透了時間本身。那一刻,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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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長劍被抽出時,刃身竟紋絲不染,彷彿從未染血。銀白的劍身在昏暗中發出詭異的光芒,宛如新鑄一般。鏡頭猛然傾斜,跟隨著士兵的身體重重倒下,最後定格在那把不沾血的長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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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在此戛然而止,留下一室令人窒息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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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名士兵就成為了外面躺著的植物人行列中的一員。」約翰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仿佛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這句話在空氣中激起一陣寒意,讓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些病床上空洞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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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場戰爭是外星人引起的?」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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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但我們的人工智能推斷出了另一種解釋。」約翰的眼睛閃爍著一種奇特的光芒,「這些敵人來自於物理法則完全不同的世界,ISEKAI,異世界,這個日語詞彙最能準確描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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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異於我們的世界,擁有不同物理法則或超自然力量的世界,不是另一個宇宙,也不是所謂的平行宇宙或多重宇宙。」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近乎學術般的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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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你跟我這個平民說這些話是為了什麼呢?」我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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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這些資訊基本上並不算秘密。多虧我們英明的首相,他決定公開所有情報。這大概是他執政以來做過的最明智的決定...」他突然停頓,做出一副誇張的懊悔表情,「哦,抱歉,我失言了,別告訴他我這麼說!」他的語氣輕佻,眼神卻異常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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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仔細看看你的手臂。」約翰突然轉變話題,目光緊盯著我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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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惑地拉起右手衣袖,頓時愣住了。幾道細小的紅色分支紋路在皮膚上蜿蜒,像是一幅精緻的血管地圖,邊緣泛著詭異的紅光。我急忙檢查左臂,同樣的紋路在那裡若隱若現。「我換衣服時明明沒有這個啊?」我的聲音因為驚訝而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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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你剛剛超級專注於遊戲後的反應吧?」約翰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的智能手錶,「你知道嗎,俄羅斯方塊的世界紀錄是70分鐘,而那個玩家可是苦練了10年才達成的成就。」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但那種興奮讓我感到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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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這到底是什麼?」我的聲音因為恐慌而顫抖,那些蜿蜒的紅色紋路像是某種詭異生物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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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的聲音平靜得出奇:「還記得你在飛行時的事故嗎?你當時不就是被電流觸電了嗎?迫降時你是不是也曾經高度集中,感覺時間仿佛停擺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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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喃喃地回答,那段記憶猛然湧現。那一刻的每個細節都如此清晰:兩棵巨大的松樹之間那道窄小的縫隙,是我唯一的生機。時間在那一瞬間彷彿被拉長,我能看清每片在風中顫動的樹葉,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那種感覺如此真實,卻又如此超脫現實,就像是世界按下了慢動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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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不是錯覺啊...」我低頭看著手臂上的紋路,心中升起一種奇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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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為某些原因,我們發現一些類似你們的人擁有不尋常的反應能力。」約翰的眼神變得深邃,「你們的大腦處理速度似乎能匹敵...甚至超越現時最先進的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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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要成為你們的白老鼠嗎?」我苦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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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真幽默,拉斐爾!」約翰突然大笑起來,但笑聲中卻帶著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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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然不會讓你成為白老鼠。」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我們國家已經沒有多餘的資源去搞這些事情。」他指向帳篷外,「你看到那些植物人了嗎?我們的軍隊在短短七天內損失了三成的人員!」他的聲音漸漸提高,「我忘了告訴你,倫敦已經淪陷!曼徹斯特以南的城市全部市民已經被命令疏散,軍隊現在以伯明翰為中心集結,而敵人只是四艘小型浮空島,我們的大英軍居然毫無還擊之力,這簡直比我上次的約會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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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些話時的語氣讓我感到不安 - 那種近乎冷漠的疏離感,好像他在談論的不是自己的祖國,而是一個遙遠國度的悲慘故事。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自稱約翰·史密斯的男人,或許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複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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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這個字眼突然從我喉嚨深處迸出。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 叔叔在車士打的家,我暫時的避風港。我學飛那段時間,他剛好出差去了朴茨茅斯,留下一座空蕩蕩的房子和一個孤單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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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同情:「很抱歉,我們仍然沒有找到你的叔叔,還有你在法國的祖父母。」他的聲音放緩,像是在輕輕撫慰一個受傷的孩子。「在我們人手有限的情況下,我們必須優先排序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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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不過,我相信只要你答應我一些條件,我們就能將你的家人列入優先名單,一旦發現他們便會立即提供保護。」他的語氣中帶著誘惑的意味,「你知道,在這個動盪不安的時代,這可是我們能做到的最大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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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喉嚨發緊,彷彿被無形的手扼住:「...什麼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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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子龍·耶格。」約翰的聲音忽然變得莊重,每個音節都像是敲在我心上的重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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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請你,成為人類的教世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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