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嗡……嗡……」低沉的嗡嗡聲,是沉默的手機在床頭櫃上震動而發出的聲響將一直在被窩中昏迷的陳欣喚醒,她在矇矓間緩緩地伸出左手在床頭櫃上左摸摸右拍拍的尋找手機,櫃頭上的鬧鐘和相架都險被掃跌在地上。
「你為什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電話中第一句傳給陳欣的,是一句責罵的說話,而責罵他的人,是Samuel, 也就是陳欣一直收藏沒有公開的男朋友。
「嗯,」陳欣仍在沉睡中,被窩的溫暖她不想醒來,她在半醒的狀態下支支吾吾的應對了一下,問﹕「什麼事……」
「陳大明星,你忘了今天嗎﹖」Samuel 依舊惡巴巴的罵著,陳欣只好慢慢地在床上坐起來,看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才知道是Samuel,可是她仍在迷茫中。
「大明星,看來你得獎就不認人啦。」Samuel 語帶相關,陳欣仍來在清醒狀態,聲音低沉的說﹕「你是什麼意思啦﹖」
「沒意思。」
「你發什麼脾氣﹖張先生。」陳欣半帶憤怒,同時因酒醉卻被打斷睡眠的頭痛也在甦醒,語氣也漸變得激動。
「我發脾氣,你約了我今天去上環吃Brunch, 看來你都忘記了吧。你去當你的大明星,我不用你管。」Samuel 也變得激動起來。
「對不起。我……」陳欣終於醒起,因為一直沒有打算得獎或什麼慶功宴,於是早約了Samuel 去吃個Brunch, 再回家兩口子看看電影下廚樂的二人世界,晚上在床上相擁而睡的溫馨,如同一般男女朋友的戀愛甜蜜。至陳欣成了大眾焦點後兩人的感情漸漸變淡,連簡單的晚飯也要想著如何避開狗仔隊的偷拍,他們已經沒有在街上瘋狂的笑著與流連,只有這麼近那麼遠的情感在拉扯。
「不用說了。」Samuel很氣憤﹕「你根本沒有當我是你男朋友。」
「你聽我解釋吧。」陳欣以左手掩面,頭痛沒有離她而去,而且開始感覺到身體發冷,酒精的揮發讓喉嚨乾渴卻要在吵架,眼淚在視線前打轉,她只感到一種委屈﹕「你在哪裡﹖等我一會來找你吧。」
「我不會聽你說的了。你永遠都有你的道理。你永遠就是對的。」Samuel說罷就掛上了電話。留下了陳欣在床上將頭埋在屈曲的膝上痛哭。
「Yannie,怎麼啦﹖」Vincent 敲門,問。原來Vincent 在深夜送了陳欣回家之後,把陳欣放在床上又蓋好被子後,一直沒有離開,只睡在沙發上,如同僕人在等待主人的差遣。他聽到她在房間內的哭泣聲,只好敲門問著。
陳欣立即抹走臉上的淚水,用手指抓抓自己的長髮,素顏的走出房間。「我沒事。你一直都在這裡嗎﹖」
「嗯。等你起床。」Vincent簡單的說。
「真不好意思,麻煩了你。」陳欣真心的道歉﹕「還給你看見我這個剛睡醒的樣子。」
「我們之間哪有秘密﹖」對Vincent來說,他們二人之間的確沒有太多秘密。Vincent 和陳欣是小學同學,本來二人都來自富裕家庭,陳欣的父母卻因離異導致陳欣不得不轉校搬家,和Vincent之間的友誼漸漸疏離,直到大學的畢業禮重遇一直維持友誼至今,只是大家不再如小朋友的天真,男女之間的純友誼,又有幾多人會相信﹖友誼之外,Vincent 幫助陳欣成為明星,脫離貧窮,陳欣亦知趣的給些甜頭對方,坐上他的跑車兜圈子,宴會上的舞伴,飯局上的派場,陳欣從沒有拒絕。
只是在重遇之前,Samuel 已經出現。
Vincent 亦很清楚自己的地位。
「是Samuel吧。」Vincent 很理解陳欣,也許是因為家庭背景的原因,陳欣從小就要獨立,要不是牽動到她最心底深處的情感,她基本上是不會因少許痛楚或挫折而大哭,這是為什麼他能猜到答案。
「你都猜到了,還問。」陳欣在洗手間一邊梳洗,喊著。
「沒事吧﹖」
「我能處理。」陳欣從洗手間走出來,其實她知道她從來不會處理搞好跟Samuel的關係,至她接了第一個模特兒廣告到今日成了影圈的一個知名新人,她和他之間的關係只有每次的變差,沒有變得更好。
「要不一起早餐﹖」Vincent 問。
「我沒胃口。」陳欣輕輕的道﹕「昨晚的酒搞得我還在頭痛,我還是想在家中。你給我一個人靜靜吧。」
Vincent只好從沙發把西裝掛在手臂上,說﹕「你自己好好休息吧。有事找Ellen幫你,別死充。 」
「知道了。」陳欣打開家中大門,送走了Vincent, 把自己一個鎖在家中,放心地痛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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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uel, 我覺得我們需要談一談。」下午,陳欣將自己冷靜下來,打電話給Samuel,對方接通了電話但沒有作聲。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談的嗎﹖」Samuel 仍然在生氣。
陳欣卻把自己變得很冷靜﹕「不如見面聊吧。」
「有什麼不能在電話上說清楚﹖」
「Samuel, 我想見你。」
「我不是你身邊的追隨者,隨傳隨到。」
對於Samuel, 陳欣都已經用盡各種可行的方法再他一次又一次哄回,但這次,她已經再沒有方法叫對方聆聽一下自己的說話。
「陳欣,現在全世界都認識你了,不僅是你名成利就,你還有一個富家公子穿越左右。報紙都登了出來,Vincent在你家中出來,你們兩個昨晚都已經開心夠吧,我這個閒人在你心中還算什麼﹖」
「Samuel Cheung, 你……」陳欣聽著一個自己愛著的男人說出那些難堪的說話,心中既是氣憤,更是委屈,她每次吵架都很想跟這個男人分手,而偏偏她知道有些說話出口了就不能回頭,但今次她已經受夠了,她受夠了這種侮辱的傷害﹕「分手吧!」
陳欣把電話掛上,發了訊息給Vincent, 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此刻,她寧願放棄手上所有獎項,放棄金錢,沒有豪宅,恨不得重回以前未成為明星的那個艱苦的日子,即使苦著也能笑。至少那時候的戀愛最清瀝,最純真,也最是浪漫。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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