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與闇之國的邊境被一道巨大峽谷所連繫,或者該說是阻擋,如果有任何人走過,兩邊的衛兵都能即時發現,要偷偷溜進來或是逃走都絕非容易的事,更遑論一整隊軍隊。所以大家預計有更充足的時間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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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使者被殺的三天後,衛兵發現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峽谷山上,可是轉眼間便消失不見。也許是過於緊張而產生的錯覺,可是當大家同時產生同一種錯覺時,恐怕無法隨便地以這個理由說服,所以他們只得考慮那是敵國視察的人,也存在能使用強大神聖術的術師,才能在不知不覺間將人帶到山峽的這邊,並且得考慮最壞的情況是數天內便要面對敵國軍隊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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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讓人稍為安心的是聖堂最高司祭莉賽莉絲一直維持著保護人界的大型神聖術,以光元素與鋼元素的混合,讓整個人界都被包圍在內,不論是生物還是術式都沒可能穿越這層結界。事實上這也是其中一點讓敵國不禁妄動的原因。現在也只能希望他們得知人界的內部戰爭後,有信心能一併佔領,並非找到確實能突破結界的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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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最擅長神聖術的三十號整合騎士愛麗絲與三十二號整合騎士尤吉歐在天亮前乘上飛龍前往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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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王一早便被副騎士長「架著」來到依然位於聖堂內的作戰會議室,桐人笑稱他好歹是星王至少也該給他自行走過來的權利吧,然後副騎士卻回應她完全不信任殿下能安份地留在聖堂而不會擅自衝進前線。至今在現在情況未明的時候,她認為星王的命令才最讓大家感到安心。所以桐人甚至沒來得及跟戀人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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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望向站在他身旁的騎士長,不禁憂心作為先行偵察隊而出發的尤吉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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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尤吉歐跟所有的整合騎士都充滿信心,面對任何敵人他都確信他們會凱旋歸來。只是這是首次他們兩人沒在彼此的身邊共同戰鬥,說不定感到不安的人反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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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察覺到他的心聲,貝爾庫利拍了拍他的肩膀,「愛麗絲大小姐也跟在一起,我們就等待他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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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苦笑著說﹕「到此刻才發現我有多依賴尤吉歐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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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啦,暫時先讓我這個大叔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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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真是可靠。」桐人看向桌面上的地圖,事實上所謂的地圖也只畫上邊境與巨大峽谷,旁邊是連綿起伏的山脈,他們所有的資訊還非常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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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只能盯著泛白的天空,於心裡祈求他們兩人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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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合騎士無論劍技還是神聖術都不能怠慢,當中還只算是新人的愛麗絲,擁有連騎士長都讚不絕口的實力,甚至連現任大祭司也嘆息說若她不是整合騎士,以她神聖術的聰慧真希望她能當上神聖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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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以光元素折射出旁邊的光線,讓外面的人無法看見被術式所包圍的人。原理其實跟人界的結界相近,不過只有隱藏的目的並無法達到保護的效果。所以這是尤吉歐被派來跟上的原因,他雖是末席,實力也是不容小覷,最重要的是他很擅長操縱凍元素,加上他的愛劍藍薔薇之劍的武裝完全支配術能瞬間將周遭的生物都凍結,假如有意外發生,至少能確保他們能順利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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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闇之國寸草不生,索魯斯的光芒亦長期被阻隔在厚厚的雲層上,空間神聖力非常缺乏,於是他們只能以緩慢的速度飛近,同時防備著可能出現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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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他們將要靠近峽谷的入口,原來空無一人的地方憑空出現一個人影,在一百梅爾外穿著全套黑色盔甲的人正面向他們的方向,尤吉歐卻覺得對方不是隨便看向一個地方,更不只是剛好將視線落在他們的方向。即使對方戴上頭盔,他卻彷彿看見對方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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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辦﹖」他們同時停住飛龍,觀察著對方的反應,而且也難保敵國跟愛麗絲同等程度的術師,所以尤吉歐交由愛麗絲決定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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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方只有一個人……而且我們還未查出任何有用的情報……」愛麗絲不甘心地說﹕「不過只要我們被發現並跟對方戰鬥,便等於敲響戰爭的鐘聲,我想我們還是先跟殿下與騎士長匯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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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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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致決定要後退,卻依然謹慎地觀察著對方的反應。一梅爾、兩梅爾……直至退開至五梅爾以外時,那個人舉高了手指向他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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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愛麗絲朝尤吉歐大喊。蒼月跟雨緣分別往兩旁飛,一道黑色的光擦過他們剛才身處的位置,現在那人的手指正對著因發出聲音而暴露了位置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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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尤吉歐有種感覺,剛才那人的確是知道他們接近的方向,可卻未必能精準得知他們的位置。這次他對準愛麗絲後便不會再射偏了。於是他拉起韁繩讓蒼月繞到左邊,然而這個距離以及過於微弱的空間神聖力,已來不及先於對方使出藍薔薇之劍的武裝支配術了。尤吉歐在右手生成兩個風元素並朝對方放出,他料想到這只是途勞無功,只要能一瞬間吸引到他的注意力便足夠了。敵方揮手的同時生成同等數量的暗元素將尤吉歐的攻擊擋開,相撞引起的微小爆炸濺起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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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沒浪費尤吉歐給她的機會,將包圍著自己的光元素轉換成空間神聖力,讓自己暴露於天空之中,施放金木樨之劍的記憶武裝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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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hance Arma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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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形成的金色旋渦,朝著黑色的鎧甲衝去,將他擊中撞向後方的石壁。尤吉歐也跟著將身上的光元素轉換成凍元素,準備將對方凍結。若能生擒如此強大的敵人一定對戰事有莫大的幫助。 在他們兩人只剩下不足以五十梅爾的距離時,黑色騎士緩緩地抬頭,頭盔分成兩半跌落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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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尤吉歐所猜想,那個人笑著,從容得根本不將這個不利的狀況當成一回事,只是單純享受戰爭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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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面對這個大好機會,尤吉歐卻動彈不得,快發動的術式也因而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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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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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同時驚呼著,黑色鎧甲下的人,跟星王的模樣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金色的眼睛以及他的神情,那是從來都未曾在他們的青梅竹馬身上顯露過的表情。如果說星王像是夜空溫柔地包容著所有人,那麼眼前跟星王同樣容貌的男子就如龍捲風狂暴地想要將所有人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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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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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戲謔的笑容在聽到那個名字後瞬間變得扭曲,他伸出手朝著尤吉歐的下一秒,尤吉歐好像被無形的手緊抓住帶到男子的身邊,他彷如被釣上河流的魚兒那般,無論多用力地張口呼吸,空氣都無法傳遞入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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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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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來不及說出口的想法,隨著黑霧與男子一同消失在山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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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愛麗絲低聲地問﹕「那不是……心念的力量嗎﹖」可是沒有誰能解答她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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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便將尤吉歐抓走,並且像瞬間移動的再度消失得無影無蹤,被遺留下來的蒼月低聲鳴叫著,隨後便拍翼想往深處追趕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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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月﹗」雨緣帶著愛麗絲飛到蒼月旁邊並用力地撞向他,蒼月委屈地看向山峽,才緩緩接近雨緣,愛麗絲心疼地摸摸他的頭,她也很想要現在將尤吉歐搶過來,只是單憑他們無論如何也太魯莽了。「現在先回去吧,我答應你,尤吉歐一定會沒事的,所以你也要乖乖地跟我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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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月點點頭,往雨緣的方向蹭了蹭便跟著他們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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