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快乐的时光很短暂,又十个月后,刘颖欣诞下一个女婴,还没来得及高兴,汪植的公司有了大麻烦,资不抵债,银行指示其状师事务所给汪植发函催收欠款,状师亲自来到汪植公司送律师函,这张白纸黑字上的天文数字让汪植感到绝望,就算申请破产也要背负巨额债务,这辈子都很可能还不清,孤零零的坐在办公室不知所措。
傍晚,汪植从临江楼走出来得时候,天上下起了大雨,步行回到家里,看到刘颖欣正在哺乳孩子,走过去说道:“颖欣,我要和你商量个事。”
“亲爱的,回来了,什么事?”
“离开大明跟我下南洋。”
“为什么去南洋?”
“房价跌了很多,银行又来催收欠款了,如果不离开这里永无翻身之日。”
刘颖欣抱着孩子沉思片刻,而后说道:“你可能有一个很伟大的目标,可是我只想有个家,我妈妈已经走了,现在又要东奔西走。”
“我们还有希望,孩子就是我们生命的延续,到了南洋我们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刘颖欣把孩子交给汪植说道:“我去收拾行李。”
汪植接过孩子,此时孩子睡得正香,看着她寻思道:“孩子出生前我以为我会变得脆弱,孩子出生后我却变得勇敢,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没有勇气下南洋。”
抱着孩子走进卧室,见颖欣在收拾东西,走近说道:“银行限制了消费,只能偷渡走了,孩子别带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修道院。”
“为什么不带孩子?!”刘颖欣惊得丢掉手上的衣服。
汪植解释道:“我希望她能接受最好的教育,在大明皇家大学上学,放心,我不会忘记我们的女儿的,她是我们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刘颖欣闻言掩面而泣,开始珍惜和孩子在一起的一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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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夫妻俩小心翼翼出了门,汪植罕见的带上帽子,刘颖欣用围巾遮住下半张脸,抱着孩子上了马车,直奔佘山熙嘉修道院,到了山下停车上山,此时刚过完年一个多月,两人踏雪而行,在蜿蜒的山路上徒步行走。
到了熙嘉修道院内,周围都是大小不一的五彩花玻璃以及各种圣像。
黑衣黑帽的修女们迎接,汪植把孩子从刘颖欣怀中拿走交给修女,汪植不让颖欣过久停留扶着她离开,泪水浸湿了围巾。
二人刚走出修道院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颖欣转身要返回去看看,汪植狠狠的搂住她是身躯,“别去了。”继续互相搀扶下山,滚烫的水滴击穿了厚厚的积雪,比脚印更深更彻底。
修女为女婴换衣时发现身边还有2万明圆和一张纸条,写着几个字,伊姬,216。修女看出她是大年初一出生,才两个月大,把伊姬安排在了216号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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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市区,汪植把自己的名表锦服和颖欣的房屋都在地下钱庄当了,然后联系了一家偷渡组织,说好次日夜晚上船,汪植回家一看颖欣的穿戴,说道:“把首饰都收起来,名牌衣服也不要穿了,到地摊买几件普通衣物穿上吧,行李也不要带了,不能带。”
次日两口子不到天亮就起来,趁着夜幕悄悄离开豪宅,来到一个不起眼的桥下等待。
过了一小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二人面前,汪植上前一看,车夫很年轻,而且嘴里嚼着时髦的口香糖,他目视前方并不理会二人。
汪植明白就是组织的车,拉着颖欣上车,车夫驱马而行,两百公里车夫一路一字不吐。
下午抵达一座海边小镇,三人下车,车夫带着二人进入镇中,九弯八绕之后来到阴暗处的一间平房,车夫取出钥匙打开房门。
汪植推测这间房大概有20平米,应该是我俩的临时歇处,门一开往里看,狭小的房子里居然待了20多个人,有靠前而立的、有蹲着的、有躺在架子床上的,同时一股味道也冲了出来,汪植拉着颖欣进入房间,车夫把门关上锁了走了。
房屋立刻变暗,汪植抱着颖欣缩在墙角里,颖欣的脸始终埋在自己怀里不敢朝外看。
其他人没有骚扰这对夫妇,都是等待着晚上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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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乍临,门被打开了,一个黑衣人带领众人出了平房来到码头,一艘远洋渔船在等待着他们,排队上船,一个个被船员被放进最深处的船舱,最后用毯子和木板把出口盖住。
汪植继续带着颖欣蹲坐在角落,黑暗中飘荡着浓厚的鱼腥味,渔船启动了,不知过了多久,闷雷作响,阵阵雨点砸在甲板上,巨浪撞击着船身使之产生晃动,有人晕船吐了,味道更加多样浓郁了,水从上面的缝隙处渗下来,汪植抱着颖欣不知不觉睡着了,感觉自己在虚无中飘荡。
突然,一束光打在脸上,汪植睁眼一看,船员拿着煤油灯一边照一边拍打着他们,高叫着:“起来,都起来!赶快上去!快快快!”
汪植和刘颖欣被拖拽到甲板上,再被挨个扔进大海,二人互抱浮在海面上,扭头一看,其他人也一个个都被扔下船,刺骨的海水不断往衣服里灌,眼前是汹涌的波涛,脚下是无底的深渊,汪植紧紧的抱住颖欣,生怕沉入海渊,一股巨浪打来,二人被冲击分离,颖欣被巨浪卷进海里。
时间,它不会停止,不会因为你冷而跳过痛苦,不会因为你害怕而撤销惊骇,汪植吐出海水,在海中找到颖欣,把她拉上海面。
远处一艘小一些的渔船赶来,汪植带着颖欣游到那边的小船,把颖欣推上船,然后刘颖欣在船上拉汪植也上来,发动机启动,渔船驶向黑暗中的光点,那是远方岸上的灯火,终于要到岸了。
到了岸上,夫妻俩和众人被安排在一间瓦房,又要20多人混住。
汪植从身上掏出20明圆,递给接应的人说道:“兄弟,能不能安排我两口子单独呆一个房间,明天天亮就走。”
接应者接过钱,朝旁边的一个小房子一指说道:“你俩住这间。”
两口子赶紧进房,里面有张床,脱掉身上的湿衣服,汪植拿起床上的床单给颖欣擦干身体再擦自己,然后两人上床抱在一起依偎取暖。
次日一早,衣服差不多干了,穿上衣服悄悄离开了房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举目荒凉,来到路边顺路而行,人生地不熟,汪植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刘颖欣也明白所以也不多话,只是跟着汪植走。
走得人乏腿累,这时过来一辆马车,汪植伸手示意想搭车,车夫瞧了一眼二人便知一二,没说话,只是轻轻向后甩头示意二人上车。
这马车拉得都是刚才,两口子坐到草垛上和车夫聊天,发现他会说汉语,有些吃惊。
得知五年前,大英帝国发动战争入侵菲律宾。菲律宾总统亲自去到大明求救,大明派出海军迎战大英海军,打了2年互有胜负,最后签订停战协议,菲律宾群岛被大明和大英平分,北部群岛由大明控制,南部群岛由大英控制。
大明在菲律宾北部建设了很多海港,很多大明人也来到菲律宾,所以在菲律宾北部汉语很普遍,南边英语多一点。刚好汪植和刘颖欣的英语也不错。车夫要去马尼拉,汪植决定带颖欣也去那,那里是菲律宾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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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马车抵达马尼拉,车夫告诉汪植哪里房子便宜,汪植给了司机100明圆表示感谢,双方拜别,然后二人在城里找了一家烧烤摊,吃了米饭和烤鸡。
在马尼拉逛了好几天,差不多熟悉了,租房子买家具,然后开始找工作,看了看报纸发现一个富商在招人,招管家的、佣人、车夫和厨师等。
次日汪植就去到富商的豪宅,发现也是来面试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等到汪植站在面试办公室门口,前面已经面试过几十个人了。
走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发现面试官年龄不大跟自己差不多,留着偏分,穿着西服,表情严肃,看面相就知道他很挑剔。
但他一开口又显得侃侃而谈:“这个豪宅的主人巴林东先生是做大型零售百货公司和药房的,算是整个菲律宾共和国顶级的富豪,过段时间还会买新的豪宅,所以我们一直在补充人手,现在我们有两个管家,30个佣人,4个厨师,6个保安,5辆马车,每个马车都要有一个车夫,但是巴林东先生觉得还是不够,需要的人手还要扩大一倍,前面我已经面试很多人,我不想骗你,留给你的岗位不多了,只剩下保安了。”
汪直一听要自己当保安这下左右为难了,也有点不高兴,其实自己想当一个管家,最差也得是个车夫,还是在等等别的机会吧,沉思几秒后拒绝了面试官,便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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