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深淵 - 030章事後

儀式大致上的要求，是要男人殺死那些記憶中最深刻的，他認為同樣不幸的人，方法不限，唯一的要求是死者的屍體必須擺出笑臉。

那種被毆打導致肌肉腫脹、骨頭斷裂的笑，是需要強制執行的要求。

「虛假的笑容」，就是儀式要求的「要素」。

老沈憑經驗判斷，雕像是某類較為常見的異域物品，外型一般都是以雕像或是石牌之類為主。

能力是統一的「呢喃低語」，剛開始就像是寄生蟲，沒有特殊能力，只能依靠「宿主」，用誘惑方式使其殺人提取「要素」。

隨著「要素」的供給量提升，雕像便會逐漸進化，開始反哺力量給宿主，能夠更輕易的獲取更多「要素」。

但是要注意，儀式終結的時候，宿主其實不會實現願望，而是成為最後的糧食，這時候，宿主就會徹底失去生命和意識，成為雕像的傀儡。

下一步，就是利用宿主的身體，進一步蠱惑更多無辜者，漸漸發展出有如邪教一樣的組織。

研究人員推測，這個過程若是不斷循環，發展到最後，儀式甚至會將整個都市的人口，都變成「要素」吞食。

到了那一步，雕像極有可能會進化成……

新的神明！

幸好，此類儀式的最後階段需要花費極長時間累積「要素」，其實很難以此為基礎進化出神明。

目前來說，一般該類型的異域物品，最多發展出兩三名寄生者就會被察覺到，然後被聞風而來的調查員處理乾淨。

林浩他們這次碰到的更是如此，第一個寄生者都還沒被吸乾生命力，就已經被制止了。

再經過一段時間檢查，雕像多半就會被送去總部，和那些同類型的異域物品一樣，成為「零號」的糧食。

………

第二天清早。

林浩洗漱完，檢查了下身體的傷勢，這一次比上次更嚴重一些，一晚時間不夠完全恢復。

他感覺胸口隱隱還是有些作痛，便決定今天先不去訓練了，而老沈那邊也發來短信，說他還有些後續事情要處理，今天的課程暫停。

這麼一來，林浩也沒有別的事要做，去吃完早餐就回了宿舍休息。

啪！

點火，叼著一根煙點燃，用力吸了一口，吸出淡淡的煙霧。

林浩目光投向打火機，打量著這件昨天連續立了兩次功的異域物品。

說來奇怪，自從昨天雕像被老沈帶回來，事件正式結束之後，林浩就感覺身心忽然進入了某個奇妙的狀態。

在那一瞬間，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仿佛一條被繃緊許久的弦，猛地一下子放鬆下來，有某種東西在融解，然後與精神結合。

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背了很久的負重，忽然被放了下來，整個人有種輕鬆的感覺。

在那一刻，他心中幾乎在同時生出明悟，他已經徹底習慣了「問心之火」。

此時他握著打火機，火苗保持燃燒，經過了五分鐘以上，腦袋都還沒有出現任何不適。

這也從側面證明了，他的猜測沒有錯。

「問心之火」被徹底掌握，他腦海中也多出了一項信息，那是一項沒有記載在書面上，只有真正主人才會知道的限制。

「問心」能力，一天只能發動五次。

原來，只有真正習慣和掌握，才能得知最後一項隱藏信息。內容可能關於限制，也可能是能力進一步衍生的運用方式。

不過很遺憾，「問心之火」只帶來了前者，並沒能進一步加強能力。

至於為甚麼會一夜之間達成「習慣」，林浩暫時還沒有頭緒。

他只知道隨著時間過得越久，身體的適應性會慢慢進行調節。簡單來說就是花上一段時間，硬撐到自身能適應的地步。

『但是，我的持有時間連三天都不到，明顯不符合一般情況下的描述。所以，很可能存在著除了硬撐以外的適應方式，只是我目前還沒接觸到……』

林浩想了想，用手機給楊曉東發去短信，詢問對方今天有沒有空閒時間，自己有些問題想要問一下。

老沈今天沒空，和他相對較為熟稔的調查員只有楊曉東，總不可能去問話都沒講過半句的德倫吧？

幾分鐘後，收到「七點後我可以空出半小時」的回信。

………

林浩吃完晚飯，離開食堂朝著電梯走去，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在前方緩步而來。

他穿著調查員制服，俊美的臉龐很是有種柔美氣質，正是混血青年德倫。

這幾天有時會在食堂碰到對方，林浩也不以為意，只是和平時一樣，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晚上好。」德倫用清冷的嗓音出聲道。

出乎意料的是，德倫並沒有像平日那樣點點頭沉默著走遠，反而是主動開口打了招呼。

林浩微微一愣，用帶著一絲疑惑的語氣道：

「晚上好……」

不等林浩再說些甚麼，德倫仿佛在思考問題似的，道：

「林浩，其實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

「甚麼事情？」林浩微微皺起眉頭道。

德倫嘴角勾起卻不帶半點笑意，眼眸緊盯著林浩道：

「為甚麼你不需要在後勤部試用，直接成為了調查員，難道你有甚麼特殊的地方？」

「這是隊長的判斷。」林浩道：

「我不認為自己是特殊的，如果你想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德倫踱了幾步，忽然轉身直視林浩：

「我聽說過你的背景，被異常影響了十多年之久，養父生前是調查員……但這不是直接成為調查員的理由。」

「事實上，作為剛入職一週的新人，我對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林浩沉吟著說道：

「我不知道，隊長是在怎樣的情況下作出判斷，你如果覺得疑惑，為甚麼不直接去問他？」

「你以為我沒去過找隊長？」德倫反問道：

「隊長只是告訴我，你是合適的人選。但是我認為，他和林啟源的交情，對他的判斷能力造成了影響。」

林浩斟酌著說道：

「你認為合適的做法是甚麼？」

「隊長更應該履行調查員的責任。」德倫意有所指地道：

「對於有失控機率的危機源，必須收容起來嚴密監管。」

甚麼意思？這是在懷疑我？他對我懷有敵意，懷疑我隨時會有失控的可能？還是說，因為對我空降成為調查員而感到不滿？或是兩者都有……

經過這段對話，林浩開始對德倫產生了一些戒備，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回答：

「我不會為自己辯解甚麼，我也無法徹底否定失控的可能性，但無論是隊長，還是沈先生，都認為我沒有別的問題。」

「我只是提出這麼一種可能性，事實上，你既然成為了正式調查員，那我們就是同事而不是敵人。」德倫嘴角上揚起冰冷的弧度，道：

「調查員不得互相攻擊是鐵則，畢竟在面對世上的邪惡時，沒有人希望還需要隨時注意自己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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