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耳機開始播下一首歌,而那首歌竟然是我大約兩年前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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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仍在震驚之時,晨哼起歌來,用指尖拍打桌子,打起拍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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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onder how you can see
(我好奇你是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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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em of the world
(世界的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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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t of the wild.
(在這片荒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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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我寫那首歌的時候,正是跟第二任分手後不久的時間。那時剛開始接觸寫歌,技術還是很青澀,就如同自己那長不大的弱小心靈般。一心只渴望著重新獲得愛情,然後再一次被愛著,於是寫了一首描述一個女孩子渴求與真命天子第一次邂逅的歌。簡單來說,就是寫了個童話故事來麻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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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onder how you can twirl your wand,
(我好奇你是如何轉動你的魔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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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 looking pale and wan.
(而不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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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是覺得我已經完了,天注定要獨身一輩子了。但現在,我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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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ell has rung.
(「鐘聲方才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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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s time to romp.”
(「是時候歡蹦亂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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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現在嗎?我覺得我一天不能夠徹底地在我們的墓園裡逃離,我是沒有資格接觸這種糖衣毒藥的。然而,若不先吃下這些惡魔的果實,我又無法徹底地逃脫。這是個「有雞還是先有蛋」,或是「有工作還是先有經驗」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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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腦袋打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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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跟你說喔!我其實蠻喜歡這首歌的。」晨雀躍地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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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喔!」我輕輕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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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透,我反射性道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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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嘛,晨也不認為那首歌是我寫的,說:「謝甚麼謝,又不是你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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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還陶醉在晨的贊美時,她繼續說:「只可惜,我還來不及分享給我的朋友,這首歌的作者便把它刪掉了,幸好我有先下載下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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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我根本從沒跟晨提過我會寫歌。而且,正因為身邊的人,把我的作品都當成笑話,所以我發佈在網上的作品都是匿名的,結果收視更是慘淡,所以我便意興闌珊,默默地把所有作品都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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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卻知道有人願意把我的歌收藏起來,甚或乎是下載到自己手機裡,雖則這是盗版行為,實不可取,但我仍感到十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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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差,我決定好好守住我這個小小的秘密,留有一手。待以後合適的時候,再公開自己的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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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接著沉默了一會,繼續享受我的曠世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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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晨對著桌上,自說自的,說了句耐人尋味的話:「理性的話,你比他更溫柔體貼;可惜感性而言,你還沒他那麼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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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所意,或許是夜深太累了,但我的直覺卻意會到了甚麼。於是,我便衝口而出,也同樣地說了句耐人尋味的話 :「理性的話,妳比她更年輕可愛;可惜感性而言,你太愛惜自己的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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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也聽到我的自言自語,看了看,一臉不解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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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下一秒卻是開竅了,然後豁然開朗地對我說:「總有一天,你會找到屬於你的松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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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苡菇告訴妳嗎?」我有點吃驚,雖然我從沒在晨面前提過我最喜歡松鼠了,她卻猜得透松鼠對我的意義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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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之所以不告訴她,正因為她自稱自己是稀有的「紅松鼠」嘛!不然的話,不就等於我們第一天認識,便跟她自殺式表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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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無論如何,我只有感:不要對著女孩子說謊,她們的直覺準得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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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猜猜看!」晨卻頑皮地笑了笑,不肯告訴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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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瞇起雙眼,表示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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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並無打算延續這個話題的想法,畢竟關於那個她的一切還是個禁忌。不知那道是甚麼詛咒,一旦我向某人提起了她,那個人便會與我疏離。我還想繼續跟晨、苡菇妳們深交,所以我還是忍住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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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妳也可以脫離那『老人』的枷鎖吧。」我話鋒一轉,把球丟回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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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會這樣說,大概是因為那個對晨很重要的「老人」,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雖然理性告訴我,我的分析存在著很多錯誤對等(False equivalence)的邏輯謬誤,但直覺上,我總覺得他們兩個有著不可告人的情侶關係,再加上晨的家庭背景看似十分富裕,搞不好其實是個溏心風暴式的天仙局吧!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的猜想,但晨的表現卻顯得她還留戀著那段關係,即使她們彼此之間,存在著不可能解決的矛盾,甚或乎可能受到第三方的干預,導致她正如我現在的處景一般,處於不上不下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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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苡菇告訴你嗎?」她瞪起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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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猜猜看!」我回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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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了望我,手肘撐著桌上,手掌托著下巴,對我笑了一笑,然後大家很有默契地,似乎都聽懂了對方的話話中有話,繼而雙雙滿意地低下頭,默默地、輕輕地一起各自點燃剩下的蠟燭,燃起一顆顆黑暗中的一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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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叟,蠟燭都燒光了。我們簡單收捨東西,然後準備回房子裡。不料,晨按錯了電話的藍牙連接選項,繼而使正在耳機裡播放的音樂,轉駁至在室內桌上的擴音器。然而,地下的門窗為了通風而大開,加上那擴音器的音量又調到最大,所以歌聲即時傳遍四周。晨頓時嚇破了膽,手機不慎掉到地上,音樂持續廣播了十多秒後,她才成功把音樂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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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不悅的鄰居立刻走到他家的露台上,隔空對著我們怒吼:「Bloody hell, mate! How many times do you have to ruin my night?(幹,你們要毀掉我的晚上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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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果然是隻不折不扣的松鼠,有事便施展金蟬脫殼,立即逃跑。她轉身逃回屋後,又再一次鎖上了門,不讓我進去,讓我又再次獨自面對那位瘋癲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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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那位不幸的鄰居再一次致以真誠的敬禮和道歉後,他一邊指住我,一邊叫罵著:「No next time, huh!(沒下一次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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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懇切地問候過我們後,氣才稍稍消了些,回去自己的房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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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鬆了口氣,準備走回房子時,總覺得有道從上方而來的視線,一直偷看著我和晨。不過,我並沒有太在意,也不敢多看,畢竟旁邊就是墳場,有靈界的朋友們守護著我們,也是正常不過罷了。